<h3><font color="#010101"> 路边有一棵高大的杨树,树的顶端有一团圆圆的鸟窝,鸟窝黑沉沉的,担在树杈儿间,细密而厚实,鸟儿不知往返了多少趟,历经了几多劳顿,才用一根根的干树枝将其搭建成。虽说近来户外有些冷,但厚实的鸟窝里一定是非常暖和的。大鸟儿已在冷风中将巢筑就,小鸟儿一经孵出,便有了一个不怕冷风吹、大雨淋的温暖的家了。</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家安在了哪里,情感与爱就会驻留在哪里。我的青少年时期是在河北省度过的,父亲是军人,母亲后来也随军拖着年岁尚小的我们姊妹四人,坐了汽车和火车一路辗转颠簸着离开山东去了河北。在那里一住就是十一、二年,记得去时我才六、七岁,最小的妹妹还不到两岁,后来父亲转业,我们又举家返回了故里山东沂源。</font></h3> <h3><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每个人,在生命的历程中总会有些难以忘怀的东西,静静地留存在记忆之中;或许长时间不曾触动,表面会蒙上一层淡淡的尘,但当你轻轻将浮尘拭去,就会发现,在记忆的深处,许多生活的片段仍是生动、鲜活的。</span><br></h3> <h3><font color="#010101"> 那时,我们住在部队的家属院里,家家房前屋后的土地都被开垦出来,种上了时鲜蔬菜。夏天,地里的西红柿熟了,是我们最乐的时候,中午,大人们都午睡了,我们会掰着锁着的菜园门,蹑手蹑脚地钻进菜园儿里,专捡个儿大、皮儿厚的西红柿,摘下来,洗净了,歪在床上边吃边聊着天儿,西红柿是沙瓤儿的,酸中透着微微的甜,那滋味甭提多美了;不知何故,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再也不曾吃到那么美味的西红柿,不知是西红柿的味道变了呢,还是情怀已不再。</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夏天的夜晚,我们则会约上几个小伙伴儿,带上手电筒,在部队营房外四周的树上摸知了猴儿,营房高墙外黑漆漆的,树大多生长在土沟里,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丛生的杂草,或许只顾一味地贪玩和兴味太足了吧,那时竟没一丝的惧怕,要是一晚上能摸到七、八十个甚至更多,那份成就感自不必说。回到家,把知了猴儿洗干净,控去水,盛在碗里,撒上些盐,第二天清早,放在油锅里一煎,焦黄而味美,令人垂涎。</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我们姊妹四人年岁还小的时候是挤在一张大木床上的,夏天铺的凉席磨破了边儿,父亲用白色的棉布细细密密地补过。虽说如此,并不妨碍我们横竖地躺在那张大床上,叙叙地讲见闻趣事和滚打嘻闹,冬日里墙角一方暖暖的炉火热烘烘地烤着我们的美梦,还有那一张张大小不一的黑白照片里我们可爱的小脸……物虽为物,它承载了我们年少时的岁月与情怀。</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时隔多年,我们姊妹都已成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且都分散在了各处,年少的时光永远地去了,毕竟时日久远记忆会渐行渐远渐淡,当年日日聚在一起的日子便越显珍贵。每每难得的聚首,提及儿时,总是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大家总会兴味盎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闹着,兴奋不已,至于当年生活的不易,我们是不能够深切地体会得到的,毕竟年岁尚小,哪里懂得半点生活的艰辛,只有父母知道时日的不易。如同杨树上密实的鸟巢,付出了太多的辛劳的是大鸟儿,待哺的小鸟儿又哪里会知晓,有一天他们长成了,或许也才会慢慢地明白。 2009年4月2日</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