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上海对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城市,曾听说解放前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我这个不爱冒险的老实人能适应上海的生活吗?</h3><h3> 1961年10月9号我到了天目路上海火车站,在上海我举目无亲,没有人来迎接我,我独自雇了一部三轮车直奔沪东造船厂,我无心欣赏上海的市容,我觉得各个城市都差不多,一心想着我要去报到的厂到底是个怎么样。</h3><h3>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踩踏,三轮车经过定海桥来到黄浦江边的摆渡口,横渡黄浦江对面高庙上岸便是沪东造船厂。</h3><h3> 我住进了单人宿舍,一个20平米的房间住了9个人,分上下铺睡,30个房间才有一个公共卫生间,生活令我不习惯。后来我约了另外一位刚分配来的南京同学,在宿舍附近租了一间农民房住下。但最令我不习惯的是人际关系,在这里再也看不到学校那种纯真热情的面孔,个个都为自己的事情奔波忙碌,不关心他人而显得冷漠。</h3><h3> 上海人自有一种傲气,还有一点“井蛙之见”,以为天下只有上海大,看见新来的外地人总爱问:“侬乡下拉啥地方?”意问你故乡在哪里,更有无知者问:广东大还是广州大?令人哭笑不得。还好,在上海开店做生意的广东人不少,上海人不敢小看广东人。</h3> <h3>我到了上海后找到一个同班同学,他分配在海军某部当军代表,我们在外滩拍照留念。后来打听到几个同班同学也分配在上海,大家约好春节放假时到我宿舍来聚会。</h3><h3> </h3> <h3>熊萍儿,是我去年南昌实习时认识的南昌师范学院女生,我班同学都认识她,她说寒假春节要到上海来看我,我欣然答应了。</h3><h3> 春节放假五天,大年初二上海同学来了5个人,加上熊萍儿和我一共7人,吃什么呢?当年什么都是配的,我们都买不到,这时刚巧看到一个农民拿着一个大兔子在卖,我们用10元钱把它买下 ,吃了一顿兔子餐。</h3><h3> 熊萍儿来住了一个星期就回去了,关于她的故事我在QQ空间日志里也有叙述</h3> <h3>大连海军机械学校朱逢子得知我分配在上海,就委托我办一件事,他说有一个上海沈同学分配在武昌当军代表,不久前父亲去世留下52岁的母亲和两个女儿及孙女在身边,请我去慰问一下。</h3><h3> 我如期来到沈家,沈妈妈热情地接待了我,两个女儿和孙女与我打了个照面,很快就躲到阁楼上去了,沈妈妈就跟我唠起了家常。</h3><h3> 沈家就在延安路上海音乐厅旁,有时姐妹俩会带着侄女陪我去人民广场和人民公园玩,慢慢地我们就熟悉起来了,知道她们的名字了,姐姐沈静,妹妹沈瑛和孙女沈平。</h3><h3> 姐姐比妹妹大一岁,高中毕业后在家待业,妹妹刚高中毕业准备高考,小侄女才5岁在家跟她们玩。姐妹俩有3个哥哥都在外地,侄女是大哥的女儿,二哥三哥尚未结婚。我每隔三个星期左右就会去沈家一次,听沈妈妈唠家常。</h3> <h3>沈妈妈有意叫沈静和朱逢子要好,示意我从中牵线。1962年7月我带她们姑侄三人从上海来到苏州朱逢子的家,住了一个晚上,看来朱家对未来的媳妇很满意,3年之后朱逢子和沈静就结婚了。图为苏州园林虎丘留影,当中是沈瑛和我。</h3><h3> 沈瑛就读的是格致中学——上海名牌中学之一,可不知为什么高考却落选了,只好分配去上钢五厂工作。</h3><h3>关于沈瑛的故事我在QQ空间日志里也有叙述</h3> <h3>我工作分配在造船科轮机股,工作不到半年就能独挡一面了,不用领导操心。</h3><h3>图为办公楼下轮机股全体合影,前排右4是我</h3> <h3>参加工作满一年有12天的探亲假,记得第一年春节我在火车上整整站了24小时,从上海到株洲有许多人转车了我才找到一个座位,从上海到广州要耗费32小时,再转船或汽车才能到惠州,于除夕那天到家,虽然疲惫但很兴奋。</h3><h3> 母亲看见我裤子屁股都磨破了,赶紧凑齐布票给我做了一套新衣服,还责怪我总来信说一切都好。不用母亲担心,第二年春节回家时就穿着非常光鲜了。</h3><h3> 由于工作需要我也不能每年春节都回家,记得1964年春节我就是在海上过的,当时家在上海的同事都回家过年了,不能中断的工作只能由我顶上,我乘着蒸汽机货轮“和平72号”从上海出发,乘风破浪直奔秦皇岛,除夕夜航行在渤海湾上,幸好风浪不大,我做的锅炉自动給水试验也圆满成功。到了秦皇岛我马上写信回家告诉妈妈,我春节过得很开心,除夕夜在船上聚餐每人一只鸡。</h3> <h3>我工作总是力争上游,不久就从轮机股调到新产品股,从事军工产品制造,1966年夏天我出差去洛阳西安等地,了解快艇柴油机制造情况,其中有个地方叫虢镇,这个字我不认识,跟着人家读“贵”,是军用高速柴油机生产基地。地方很小,但锣鼓喧天吼声震地,原来文化大革命的浪潮已冲到此地。</h3><h3> 我也有点疲惫了,回到上海我想回家,因为春节未回去,被新介绍的女朋友家留住了,现在又与女朋友相处不和谐,我想回去看看父母顺便休息一下。九月我回到了惠州,在家没几天就拉肚子了,原来得了阿米巴痢疾,吃了大量的土霉素,痢疾止住了胃口也没有了,只能请假在家休息到了十一月才康复返沪。</h3><h3> 痢疾好了胃口大增,身体恢复很快。然而,遇到女朋友变故婚事告吹之打击,精神心灵创伤严重,正在康复的身体被压垮,落下终生易拉肚子的慢性病。关于此段不愉快的恋爱经历,我在QQ空间里也有叙述</h3> <h3>1967年7月我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太太,此时心情不好,有点为完成人生大事想结婚的目的。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找家庭关系复杂的人结婚,而她是个单亲家庭,母亲是医生,还有一个插队落户的妹妹,其文化不高也不是问题,可以自学成才。</h3><h3> 1968年1月便登记结婚了,春节一起回惠州探亲,母亲见了很高兴。1970年6月女儿出生,我们在陆家嘴浦东公园拍照,婚后平静了4年,真正过的小康生活,母亲千里迢迢赶来上海带孙女。1972年2月灾难就降临了,妹妹带着突发精神病的妈妈从嘉兴回到我们蜗居的房间——9平米朝北的小间,这对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更没想到从此就走上了看不到终点的病人家属之路。</h3><h3> 此时,母亲带孙女回惠州过年尚未回来,若回来了这9平米的鸽子窝怎么住,幸好太太单位帮忙在淮海中路尚贤坊安排一个晒台搭建,面积14平米让我一家老少——2个老人、3个大人和1个小孩得以安身。</h3><h3> 此晒台搭建原是空置的危房,因为我们急需也无法考虑那么多了,需知在上海找房子比找对象难啊!夏天室内气温42度,奶奶只好带着孙女去附近的淮海公园消暑,大风大雨来了只好躲到楼下邻居家里……我不解:那么复杂的人造卫星宇宙飞船都上天了,怎么我连一个安全栖身之所都找不到?</h3> <h3>1975年春节,此时儿子也一岁半了,我举家六口——奶奶、外婆、父母带着两个孩子从上海回惠州探亲,看望年老的爷爷,我自从18岁离家后就很少见到父亲了,直到父亲去世父子相处的时间恐怕不到半年。</h3><h3> 回惠州途经广州换乘,多得一班广州船厂工友的热情帮助,使得行程顺利,平安完成探亲任务。当年经济拮据,出外无钱住旅馆和去饭店吃饭,都是通过亲戚朋友相互照顾来解决食宿问题的。</h3> <h3>回到惠州,姐弟两个家庭大会合,孩子都很小有的尚未读书,丽雅和理力更小,都叫他们表哥表姐。图为惠州西湖百花洲合影,爷爷、外婆、大姑、4个表哥姐,那时理力还被抱在妈妈的手上。</h3><h3> 难得举家从上海回惠州探亲,却惹红眼了一些要我好看的同事,她们在领导面前流言蜚语,等我回到上海时就批评我请假超时。</h3><h3> 其实,我们因工作需要出差机会是常有的,同时可以顺便看望自己的老家,可领导偏偏把机会给了别人就是不给我,甚至把应该由我主讲的论文交由别人代讲,剥夺我出差开会的权利,所有这些我都默默地忍受了,毫无怨言。</h3> <h3>我工作一丝不苟全心投入,淡泊名利专攻难关,有时脑筋血管都显露出来了,旁人看见都在笑,似乎在问——你值得这样卖力吗?看我那么执着也有人劝我,这个钟表内面的齿轮都是坏的,就靠你一个好齿轮能走准吗?不管怎样我的性格是改不了了。</h3><h3> 经过一番艰苦奋斗,我终于研制出分段预装和单元组装新工艺,大大提高了造船效率和减轻了劳动强度。图为管系单元组装图</h3><h3> 我的发明创造威胁了许多同行的饭碗,他们极力诋毁我,抓住工作中的一些错误就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我没有反击只是自我安慰:茂林多枯枝,芳草多落英。</h3><h3> 1978年中国决定对外开放,承接国外订单和国外参观团常有出现,记得1980年夏天有一个日本参观团来沪东造船厂参观,看了我绘制的图纸和说明书,提出了一些问题我都一一作答了,参观团个个点头称是。</h3> <h3>香港船王包玉刚有爱国之心,1981年他向沪东造船厂订购了4艘36000吨远洋散货轮,要求性能同日本造的一样。据此,中国船舶总公司成立了一个联合设计小组,前往日本大阪造船厂搞中日联合设计,成员有本厂15人其中副厂长带队,我有幸被选中。</h3><h3> 当年出国是十分稀有的事情,我也着实感到光荣骄傲和自豪,为什么会选中我呢?按一般的推理应该是善于巴结领导的人,才有可能得到如此好的差事。我想,是否与那个日本参观团有关呢!</h3><h3> 一天,厂里通知我与出国人员一起去市内办事,原来是办理出国手续,理发拍照,护照要用出生日期,谁知道自己的公历生日啊!临时想一个吧,尽量把自己年龄说小一点,我知道自己是1938年正月初三出生的,就写1938年12月3号吧!这就是我身份证号码与实际出生日期不符的来由。</h3><h3> 要出国了,公家还发服装费,西装领带行李箱都准备好了,1981年1月17号由上海虹桥机场乘上国际航班直飞日本大阪,3小时航程就到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乘飞机。</h3><h3> </h3> <h3>到了日本,大阪造船厂设宴欢迎</h3> <h3>我们小组按专业分插到有关部室和日本技术人员共同设计,我分管轮机管系,负责带我一起工作的日本技术人员叫“三好正先生”,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他当着大家的面说,祝先生的工作量一个人相当于三个人的。</h3><h3> 三好先生和我们关系很融洽,周末还请我们去家里做客</h3> <h3>除了在办公室工作以外,我们也参加船舶试航和参观车间生产,船舶下水方法和我们有些不同,让我们长见识了</h3> <h3>一开始进度有点慢,等我全面了解工作内容后进度就大大加快了,工作进展顺利,晚上也和白天一样工作。说实话,日本的先进城市的繁荣使我们都想留在日本长一点时间,但国内已经催促我们返国了,1981年5月5号我们回到了上海,在大阪一共待了108天。</h3><h3> 出了虹桥机场进入上海市区,怎么这样昏暗啊!与大阪的流光溢彩相比,反差太大了,中国是落后了。</h3> <h3>我们回国不久,大阪造船厂也派三好先生等3人来帮助工作,很快整个设计工作顺利结束,第二年年底第一艘36000吨远洋散货轮建成,经试航验收一切性能合格,荣获国家金质奖,奖品是一个咖啡色的塑料包,几次大扫除太太都要把它扫掉,我却把它保留至今,现在还可以隐约地看到,在包的右上角印有“JIN ZHI JIANG”,和包的左下角沪东造船厂的标记“HD”字样。</h3><h3> 我埋头苦干,三好先生说的,祝先生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也从来没有人提起,在那个年代那个环境就是这样,老实人拼死拼活地干也没有人说你好,投机取巧的人倒是蛮得意的,我吃力不讨好,好像失去了很多,但我得到的是一手过硬的技术本领。</h3> <h3>我全力扑在工作上,加班是家常便饭,早上6点出门晚上9点到家,出门时孩子未醒,回家时孩子已入睡,所以我都不知道儿子是怎样长大的,难怪我去日本3个多月,回来时穿着西装领带儿子都不敢认爸爸了。</h3><h3> 家中事情全靠太太和母亲操劳,有时还要照顾生病的岳母,到1982年2月岳母去世了,这个背了10年的包袱才彻底放下。</h3><h3> 工作是全力以赴了,可我的生活实在艰苦,为了扩大居住面积搭了一个小阁楼,矮的连腰板也伸不直。</h3> <h3>在晒台上居室旁边再搭个厨房,面积只有2平米但也大大解决了做饭问题,已经很开心满足了,在上海四五家人共一厨房的并不鲜见</h3> <h3>早出晚归,上下班路上往返3个小时,每天横渡黄浦江两次,到达高庙摆渡口上岸后还要步行10分钟才到达办公室,实在是奔波了,多次要求工作单位离住家近点,但沪东造船厂就是不肯放人,当年要调动工作单位比上天还难。</h3><h3> 没注意到太太精神状态越来越反常,有的事情我再三反复劝解无济于事,慢慢地我知道她有病了,此病又不好向别人诉说,也找不到治疗的地方,有一次我试图找上精神病防治所,得知要有单位介绍信才能进入,只好作罢。</h3><h3> 为了搭厨房的事曾与楼下邻居闹别扭,如今她视机报复了,买了一个小乌龟放在我们门口爬来爬去,我觉得十分无聊可笑,可太太却气得死去活来,精神快崩溃了。</h3><h3> 面对困境我一筹莫展,谁能帮我解决问题呢!只有靠自己!</h3><h3> 1983年4月父亲病危,我带着儿子回惠州探望,面对生离死别,又不知道父亲能拖多长时间,我还是忍痛带着儿子离开了惠州,等我回上海不久就接到电报,父亲去世了享年83岁,后事也处理好了,但我还是飞回惠州看了一下母亲。</h3><h3> 当时,像我这样的知识分子的艰难处境也不只我一个,黄绍周的遭遇更更悲哀,为了能和家人团聚,他从湖南调回广州,起初分给他的只有一个不到10平米的斗室,他工作积极常常加班,晚上天冷他关起门窗,抽烟加班到深夜,时间长了得了肺癌,等他全家从惠州迁去团圆时,不久他就撒手人寰,抛下3个孤儿和寡妇,时年46岁。</h3><h3> 在沪东造船厂没多久我曾写过入党申请书,文化大革命曾一度终止过,后来又写了,但一直得不到批准,个中原因我很清楚,他们能压住我的无非是“党员”这个招牌,如果我是党员就不可能任由他欺压了</h3> <h3>最终我产生了离开上海的想法,我不怕同行诋毁我排挤我,因为我过硬的技术是我最坚强的防卫武器。但我面对的困难是无法解决的,住房小上下班路远看不到解决问题的时间表;同时工作不愉快要在本市调动绝对不可能;更令我头痛的是太太的精神状态每况日下,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恐怕就要变成她母亲的样子了。</h3><h3> 权衡利弊,我决意离开上海回归深圳,放弃难以割舍的专业。当时适逢深圳特区成立不久,要到上海招聘人才,1983年初,我要去招聘处报名,但因开不出单位介绍信而落空,第二年招聘处也聪明了,无需介绍信就可以报名,我找到深圳南油集团招聘处,简述了简历概况,招聘处当即表示要我,而且态度很诚恳坚决,此条后路我已走通了,余下的就是我怎样才能离开沪东造船厂啦!</h3><h3> 首先厂长这道关就没通过,谁愿意放走一头老实巴交埋头苦干的老黄牛呢?看来从下面开通道路是不可能了,那就从上面开通吧,这要与上级部门打交道,这可是我的弱项啊!一向胆小怕事不善于与人打交道,尤其与领导打交道的我,怎样开通上面的道路呢?</h3><h3> 此时一反常态,我视调动与生命一样重要,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哪里我都敢去,哪个领导我都敢见,我找到上海造船公司经理,他曾任过沪东造船厂厂长,我向他诉说了要求调动的理由,他答应了在我的调动函上签了字,上海造船公司是上海所有船厂的主管部门,有了这个尚方宝剑我的调动就通行无阻了。</h3> <h3>剩下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记得我明天就要离开上海了,今天还在上海科学会堂作学术报告,也作为我向上海同行们的一次告别。1984年12月22号冬至那一天晚上,我冒着凛冽的寒风孤身一人乘上南下的列车直奔广州,25号到达深圳,此行是凶是吉无人知晓,反正我是下定决心了,即使来到深圳比上海差我亦义无反顾了。</h3><h3> 在深圳南油集团报到,这是一个负责南头半岛38平方公里开发建设的大型公司,每天我都带顶草帽骑上自行车,穿越在蓝天白云田野和荔枝林之间,寻找水源电源以供三通一平开发建设之用,大都市的繁华和边陲小镇的对比反差,令我有被流放的感觉。</h3><h3> 随着开发建设的进展,我们的生活条件也有所改善,到了1985年春节,请太太带着儿子来深圳看看,为了节省路费,留女儿在上海寄宿在朋友家。由于太太身体不好早就没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了,看见她比以前憔悴多了,也难怪,两年多以前也就是1982年10月,我母亲回惠州照顾父亲了,整个家庭重担就落在她身上了。我安慰她说,快了,我们这里职工宿舍好了我们就可以全家迁来深圳了。</h3><h3> 1985年6月12号女儿生日我赶回上海,办理搬家事宜。当年难觅搬家公司,一切事情只有自己操办,最烦琐的事情就是行李打包,幸好太太从单位里借来打包机,和废弃的大纸箱,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联系火车托运,一天,我去上海北站办理托运,车站劈头就问我行李多少件,这一问把我问懵了,不回答吧下次再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北站离我家也实在太远;回答吧我根据什么报数呢?最终我报了一个数——41件,回到家我就根据这个数打包,真是上天保佑,按照这个数我打包完成了。</h3><h3> 记得临别上海前,我带家人游了龙华公园、吴淞口公园,别了,上海,不知何时再来看你。7月13号星期六,我率领全家带着随身简单行李,在上海公平路码头乘上“珍珠梅”号离开上海,这是我在沪东造船厂曾参与设计建造的7500吨客货轮,船上我们一家4口住个房间很是温馨。</h3><h3> 来码头送行的有太太的哥哥和我的同事王新娣。当年“珍珠梅”穿过台湾海峡,舷窗紧闭播音停止,好一场紧张气氛。15号到达广州大沙头码头,在广州舅舅家住了两天,于7月18号来到深圳。时逢盛夏米兰花正香,后来每逢我闻到米兰的香味,就会回忆起这段不寻常的经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