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知愁滋味,一记我的快乐童年

美猴王

<h1>  我出生于新中国诞生的前两年,即1947年11月。新中国刚成立,国家还很穷,百业待兴,由于暂时还没有学校和老师,我直到10岁了还没有读书。后来村里修了一间茅草屋,请了村里一大户人家读过书的子弟当代课老师,让我们这些娃娃们自带桌子、凳子才开始读起书来。</h1><h1><br></h1><h1> 刚走进课堂的娃娃们,自由散漫,马溜子贯了,面对同村熟悉的老师和同学,什么也不怕,打打闹闹,习惯于直呼乳名。什么"来栓、来扣、来锁”呀,什么"扣猪、扣牛、扣马"呀,五花八门什么都有。</h1><h1><br></h1><h1>我记得为了有一个良好的教学秩序,尽快让我们这些娃娃们走上正轨,老师拿他同为学生的妹妹开刀,用教鞭打手心,打的哇哇大哭,杀一敬百。上课若谁讲话或做小动作,老师写字的粉笔头就会向谁准确的砸过来,久而久之,慢慢的,我们这些野孩子才安静下来,上课秩序真正走上轨道。</h1><h1> </h1><h1>说起我们农村娃的乳名,真有一番趣事。我哥叫"五根子",我堂哥叫"三根子",两个堂弟,一个叫"牛根“一个叫"龙根",都有一个根子,现在理解就希望根扎得深,根深叶茂的意思。而我的乳名却叫"十全",后来我知道那时两个姑姑出嫁后,到我出生时,爷爷家正好十个人,也就是象征着十全十美之意吧。</h1><h1><br></h1><h1> 解放前,包括刚解放不久,由于医疗条件差,天花、麻疹等传染急病频发,常常威胁儿童们的生命,父母给孩子们取乳名,主要还是保平安,除了用一些"扣、栓、锁"之外,还用一些"猪、牛、羊"之类牲畜之名,寓意生命力強。</h1><h1><br></h1><h1> 但也有特定情况下所取的乳名,它具有特定的意义和特定的说法。我有一位发小,他爹四十岁才生他这个儿子,乳名就叫“四十"。另一个发小,他上面有五个姐姐,分别取名为"大丫头、二丫头…"到他生了个儿子,干脆接着叫"六丫头"。也有取得很漂亮很有意义的乳名,我村有弟兄两人,哥哥叫"绿叶",弟弟叫"红根"。有一迷语叫:红根子,绿叶子,猜不到,害疽子",它的谜底就是"波菜"。</h1><p class="ql-block"><br></p><h1>有一笑话故事说:有一对邻居,各生一个孩子,因不知道给孩子取什么乳名,于是就想出一办法,就是蒙上眼晴在家摸,模到什么叫什么,一家模了一只钵(Bo)子,小孩乳名就叫"大钵子",另一家模了一只碗掉地上摔碎了,于是脱口而出"他妈B",于是这家小孩取名就叫“他妈B"。后来,"他妈B"得病死了,多少年后,"他妈B"爹看到"大钵子"父子,就对他们说,我家"他妈B”不死,该有你家"大钵子"大了。</h1><p class="ql-block"><br></p><h1>直到正规的普陀庵小学建成,我们全部并入后,才正规的使用学名,也即大名。我们侯氏家族辈分顺序是十个字:"仁、义、光、天、德、全、家、太、平、春",我们家四兄弟分别名为"荣、华、富、贵”,我们的辈分为"天"字辈,我排行老二,所以我叫什么名字,大家肯定能猜出来了吧?</h1><p class="ql-block"><br></p> <h1>  普陀庵小学,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尼姑庵改建而成,但它是我们乡村正规的公办小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除主课语文、算术以外,有体育、音乐还有劳动课。</h1><p class="ql-block"><br></p><h1>虽然学校离我们村子有五里路左右,要翻过一座山岗,跨过一条小河,雨雪天山路湿滑,但我们一点也不觉得苦。那时我们最喜欢上唐校长教的音乐课,记得有一次教我们唱《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这首歌时,那悦耳的风琴声,伴隨着我们欢快的童声,一遍一遍地教唱着"兰兰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就骄傲的告诉他,这是我的家乡”。课堂上唱得不过瘾,放学了还走一路唱一路玩一路。那真叫天真、快乐、幸福的成长。</h1><h1><br></h1><h1>由于我入学晚,比一般同学年龄大,学习接受能力快,学校破格让我从三年级直接升入五年级读书。</h1><h1>那时学校还没有扩音器,由于我体育好,早晨全校做早操,都是由我上台领操,口喊"一、二、三、四"带领同学们一起做操。我曾代表学校参加过栖霞区中小学运动会,参加的是跳高项目比赛。</h1><p class="ql-block"><br></p><h1>最最使我难忘的是,大概在升入小学六年级前的暑假,我被学校推荐参加了栖霞区小学夏令营活动,地点燕子矶中学,时间好象是一周左右。那是我出生以来离家最远,时间最长的一次,吃得好,玩得好,开拓了眼界。</h1><p class="ql-block"><br></p><h1>那时读书一点压力都没有,也没有多少课外作业。放学后,不管是女孩还是男孩都会主动帮助家庭做家务劳动,例如割猪草、放牛、放鹅等等。星期天,还会三、五成群地到不远处的灵山去划柴,傍晚,我们迎着彤红的落日,每人背着一大捆柴禾回家,心中没有辛苦,只有快乐。</h1><p class="ql-block"><br></p><h1>暑假期间,小学阶段,我们常常集伴到很远的东流镇大山里去采夏枯草,晒干后,卖给中药店做中药。中学阶段,我们组织起来,帮果牧场果树锄草。一个暑假干下来,身体晒得黑黑的,除了解决了学费,还能补贴家用。</h1><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但是,我们玩起来也是很疯的。 </h1><p class="ql-block"><br></p><h1>夏天高温季节,父母一般下午3点多钟才会下地干活,而我们一般大男孩,中午吃过饭碗一推,就下到村东头叫"双塘"的大水塘里去洗澡(城里人叫游泳)。此水塘比现在的足球场大一些,中间水深有10多米,西面有洗衣、洗菜的青石码头,西河岸和南河岸都是用石块从下往上彻好的。</h1><p class="ql-block"><br></p><h1>农村的孩子都是自学成材,狗爬式,在水里拱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了。经常玩的就是比赛看谁游得快,或者分两队打水仗。有时候比赛扎猛子,河塘下全是黑黑的淤泥,用手一扒就会往水面上冒出泡泡。</h1><p class="ql-block"><br></p> <h1>  谁在水里扒的水泡越远,那么说明他扎得深,扎得时间长,有时也会在水底摸到河蚌拿上岸。北面的河岸是黄土坡,伙伴们经常往上泼水,时间长了形成了滑滑坡,于是大家开心的光着屁股排着队从上往下滑,一直滑到水里不见脑袋。</h1><p class="ql-block"><br></p><h1> 夏天中午,几乎天天如此,每次至少要玩两个多小时,眼睛被水泡得红红的。而家长们在家午休,从不耽心孩子的安全问题。</h1><p class="ql-block"><br></p><h1>秋天的打谷场是我们最喜欢玩的地方,场面大,又平坦。特别适合玩"老鹰捉小鸡"和"斗机子“游戏。"斗机子"就是参加的人分成两队,斗的人用双手抱住右腿,左脚一跳一跳地向对方不停地冲击,右脚落地者或跌倒者算失败。有时双方势均力敌,要斗好长时间,很是费力。</h1><h1><br></h1><h1>特别是深秋,队里粮食基本归仓,打谷场四周堆起了许多整齐的稻草垛,高的约有七、八米。是我们捉迷藏的好地方,男孩女孩混分成两队,互相你藏我找,大一点的男就会爬上七、八米高的草垛上,机灵的小孩有的会拱到草垛肚里,很是难找。特别是有月亮的晚上,玩得很晚才回家。</h1><p class="ql-block"><br></p><h1>有时候我们也会舒服的躺在稻草堆上,听大小孩给我们讲故事。</h1><p class="ql-block"><br></p><h1>我们中有一孩子王,他比我们大四、五岁,我们都是他的跟屁虫,他给我们讲过许多故事,如岳飞的故事,杨家将的故事等,我们都爱听。</h1><p class="ql-block"><br></p><h1>解放前他读过几年私熟,也被私熟先生体罚过,他讲过一故事,我至今印象很深。过去私熟先生都是轮流到学生家吃中午饭。有一天轮到一调皮学生家,该生家长也因过分坦护小孩曾被先生责备过,于是全家人都对先生怀恨在心。先生中午放学到他家后,却迟迟不见用餐,只听见灶间"吱喇、吱喇"声不断,感觉此学生家很热情,正在炒许多菜,于是忍着饥饿,耐心的等着。其实"吱喇、吱喇“声,並不是炒菜声,而是湿抹布擦热锅的声音。等了许久,才端上几样家常菜,先生顾不得许多,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又喝了主人家提供的生水,回去后不久,先生就开始闹肚子了。</h1><p class="ql-block"><br></p> <h1> 过去农村的茅房(厕所),就是在屋后挖一大坑,在坑口埋一石块,扦上一树掍,树棍上套牢一绳索,如侧的人,可拉着绳索保证安全。当然了,有条件的人家,茅房四周围上篱笆墙。</h1><p class="ql-block"><br></p><h1>不到下午放学,先生急忙去了茅房,不久便听到“扑通"一声响,先生掉进茅坑里了。躲在旁边的学生听到后,哈哈大笑,学生报复了先生,先生出了洋相。先生怎么会掉进茅坑里呢?原来是调皮的学生将树棍上的绳子死结改成了活结,先生蹬下后,用力一拉,绳子自然散了,人也就掉进茅坑里了。</h1><p class="ql-block"> </p><h1>当时少不更事,听起来很是好笑,现在回想起来,一点都不可笑,这只是个别调皮学生不尊重老师,搞的恶作剧罢了。</h1><p class="ql-block"><br></p><h1>我记得刚解放不久,我们村曾住过许多批解放军部队,家家户户都住了许多战士,我们家住的是司号班,天天一早一晚都在村后面山上练习吹军号,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娃娃们都跟前跟后地围着他们转。这些当兵的军民关系搞得很好,帮助老乡打扫庭院卫生、帮助住户挑水,农忙时还帮助老乡收割庄稼。后来就在我们村东面建起了永久性的部队营房,现在叫解放军步兵某旅。</h1><p class="ql-block"><br></p><h1>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解放军战士换了一茬又一茬,但部队的严明纪律、优良作风没变,部队和地方关系处得十分融恰,多少年来,传出了许多军爱民、民拥军的佳话。</h1><p class="ql-block"><br></p><h1>那时文化生活缺乏,特别是农村闭塞,但我们紧 靠部队,近水楼台,沾部队光,享受到了部队的许多的文化待遇。部队的年青战士们,整天是歌声嘹亮,经常有各种形式的文艺演出。最让我们小朋高兴的事,也是部队周边老百姓受益最大的事,就是一年四季,几乎每周都有一场露天电影观看。</h1><p class="ql-block"><br></p> <h1>  晴天在操场,雨雪天在礼堂,在当时的条件下,城里人也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这是一种得天独厚的文化享受。难得的是,这种文化享受,从建起部队营房开始到2002年我们村子的搬迁,延续了几十年。</h1><p class="ql-block"><br></p><h1>早年,每当晚上有电影看,特别是夏天,早早就吃过晚饭,全村几乎是"万人空巷”,大人小孩搬着小橙赶往部队操场,占好位置。当我们还小的时候,我们就看过打仗的电影,如:"上甘岭、黄继光、董存端、南征北战"等等,百看不厌。一开始,由于我们还小,看完后,有些情节并不完全明白,一开口就是什么好人呀坏人呀,要议论好几天,很是兴奋。随着岁数的增长,如反应农村题材的电影"李双双、我们村里的年青人"等等也喜欢看,后来喜剧片、歌剧片都喜欢看。</h1><p class="ql-block"><br></p><h1>久而久之,不断的潜移默化,英雄人物的形象,从小就扎根于我们的心中,我们是看着这些英雄人物的电影不断成长长大的。</h1><p class="ql-block"><br></p><h1>等我们长大后才知道,我们读小学期间,特别是1959年一1961年,正是新生的共和国经历了最严重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国家困难,老百姓也很穷,生活条件、学习条件都比较差,但那时我们小,少年不知愁滋味,我们仍然无忧无虑地、快乐地成长着。</h1><p class="ql-block"><br></p><h1>随着1961年夏天,我考入初中离家外出读书后,我和我的童年、我和我的少年渐行渐远,开始走出乡村,投入到更全新的生活之中去了。</h1><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照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