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舅（二）照顾外甥女

梁玉

2019年春节，与舅舅、姨相聚，浓浓的亲情，让我想起小时和他们在一起的幸福时光；看到网上名言——童年的快乐能医治一生的创伤，真是这样的，当我遇到困难，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姥姥全家给我的自信。 　　每次和舅、姨相聚，我都说起他们带我玩的有趣往事，象讲故事一样，年年讲，今年忽然感觉再怎么重复说，也是欠火候，只有写出来，用文字表达出来，心里才畅快！ 四舅（二） 照顾外甥女 我小时一直住在姥姥家。 1973年，姥姥家在辽宁黑山县小东镇，当时，我是6岁的小女孩，四舅15岁，四舅清瘦文气、性情温和、听话懂事，深得姥姥的喜爱。 四舅和同学玩得特别好，常有同学来家找四舅，四舅也去同学家玩。我记得四舅班长来家劈过柴，还有个同学叫张文，我姥姥说他名字起的好，名字就带文化。 我印象中，四舅的好朋友特别多，成群结队的，个个都是翩翩少年。 姥爷在牧校工作，姥姥没文化还是小脚，在家操持家务。姥姥家的主食是粗玉米面饼子，菜基本就是大葱蘸大酱，稀饭是玉米面糊糊。糖果这样的零食，只有过年才有，每个孩子分几块，就算高高兴兴过个年了。平常的日子里，平常的百姓家，是看不到糖果的。 一天下午，四舅从同学家回来，一脸春风，见到姥姥就说同学给了一块糖，然后把糖给我，我高兴的心花怒放，剥开糖纸快速放进嘴里，甜甜的水果糖，甜到全身，觉得我四舅真好！ 姥姥担忧地对四舅说：“那你同学来咱家，咱没东西给人家，可咋整”？四舅笑着说：“没事没事，知道咱家没糖，同学才给的”！ 过了一段时间，四舅又拿回一块糖给我。姥姥是个明事理的人，过来和我商量，糖是同学给四舅的，理应让四舅吃一半，我欣然同意。<div>　　姥姥把水果糖放到案板上，用菜刀背剁成两半，半块给我，半块给四舅，案板上的碎糖渣也收到水杯里给我喝。</div><div> 四舅轻言细语地劝姥姥：“娘，你看剁糖有碎末多可惜，不如整块给小孩吧”！</div><div> </div><div> 姥姥听从四舅的建议，以后没再剁糖。就这样，同学给的每块糖，四舅都舍不得吃，带回家给我，有一次还带回一块奶糖！软软甜甜的，从此我知道还有比水果糖更好吃的糖。</div><div> 每次吃完糖，我都把糖纸撸平，攒起来，装在小纸盒里，没事就拿出糖纸挨张看着玩。</div> 　　有时姥姥忙不过来，让四舅看我一会儿，四舅也会耐心地哄我玩儿，我也乖乖的，我就想我吃了四舅那么多好吃的，可得好好听话，不能耍闹。 　　有个深秋的下午，我在炕上刚睡醒，四舅热气腾腾地跑回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大鸭梨给我，我用两只小手捧着，鸭梨是温乎的。 姥姥说四舅的兜很浅，怎么装下啊？四舅说鸭梨是同学妈妈给的，他用手捂着兜里的梨，一路快跑，所以鸭梨不凉。 那天，四舅给的大鸭梨特好吃，一咬一包水儿，汁儿多，味儿甜，梨肉雪白雪白的，香脆可口，我吃的酣畅淋漓！ 年底，我四舅和姥姥全家离开小东镇回到锦州，转年夏天，我7岁，离开姥姥家，回到父母身边，一直到十年后，我才见到四舅。 我成长的过程中，吃过新疆的库尔勒梨，吃过山东的莱阳梨，吃过各地有名的梨，都没有我四舅给我的那个大鸭梨好吃。 写于2019年6月 ▼1974年夏，姥爷全家合影于辽宁锦州，给我送行。 　　前排中间是姥爷、姥姥，前排左一穿连衣裙的是我，三排左一穿横条衫的少年就是我四舅。勿点下面的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