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去给父亲过周年

任素芳

<p class="ql-block"> 爹走的第二年夏天。在爹的周年时,我,大哥,二哥,还有我儿子聪聪,行走在鹃儿山到管家堡的梁上,一路倾盆大雨,一路泥泞不堪,没有雨伞,沒有人家,没有躲雨的亭阁。</p><p class="ql-block"> 那天,我们四人,早早地从晋华宫矿出发,乘中巴到燕子山下车,本以为下车后,有往鹃儿山方向去的盘人车,可等了很久,也未见一辆车。</p><p class="ql-block"> 早晨天空蔚蓝蔚蓝的,不见一丝云彩,从家里岀发时,只背了些祭品,沒带雨伞。从燕子山到管家堡有20里路,步行得两个多小时,沒有车只好步走。儿子聪聪只有5岁。在爹走时,爹沒有女儿,棺材头前,儿子的哭声最是响亮,最是凄凉。</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行过了鹃儿山,又过了小破堡时,天上开始有云开始交织,离管家堡还有十多里路程,儿子坚持着跟着,一个小孩子,再怎么也不可能走快,也不可能一口气走20多里。我们几个弟兄,走走背背,背背走走。还没有爬到梁山,四边的阴云凝聚一片大网,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一道又一道闪电轮流地轰击着,撕扯着密密的云,雨收哗哗直瀼下来,地上瞬间起水,雨泡浮满路旁,草丛。我们单薄的衣服彻底湿透,雨水顺着头顶往下流,眼睛模糊着,脚底深一下,浅一下。路上爬满了一搾多长的蚯蚓,越走越多,几乎连下脚都很难。</p><p class="ql-block"> 儿子湿湿地贴在我背上,没有哭声,不知是他在抖,还是我抖。避避雨再走,想呢,可到那儿避呢?荒郊野外,四周一片片上个世季50年代栽种的老汉儿杨,还有树丛中一窝一窝的圪针钵子。祭祖有个讲究,必须得中午12点前进行。</p><p class="ql-block"> 大雨将空气滋润得少有的清新,站在山坡处,远远的坟茔相隔,从大道走,多绕2里多,午前,能否赶到?穿小道,沟沟岔岔,穿过雨季的小河。</p><p class="ql-block"> 坟 前,已有村里的不知是四叔,还是五叔在砖砌窑窑处置放了些干柴,知道我们今天回来,雨这么大,祭祀的烟火没有干柴是很难着的。</p><p class="ql-block"> 爹走的时候,每天都下雨,爹平时少语,但爹留下一个好人的名声。好人真的能够感动苍天的,如果说有哭泣,哗哗的雨声是心中的悲凄,如果说有眼泪,这雨水便是心里的伤痛。</p><p class="ql-block"> 祭火燃起之时,雨渐渐地小了,停了。火苗的温暖让身体有了些许热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