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故事—初到乌市

老铁

<h3> 一路上的好奇、躁动、欣喜、疲惫现在都变成等待。再一次的天亮已经快9点了,新疆和内地是有时差的。愣娃们起“床”洗刷也不利索了,就像冬日里新疆的太阳懒洋洋地不愿出来。广播里听到我们已经过了吐鲁番,我们新疆好地方也唱的更欢。</h3><h3> 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准士兵们都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最后一个晚上大家不用钻到座位下边上到行李架上睡觉了,同车厢的乡党在哈密下车后大家都能找到一个长座椅睡觉。最后一次报站名应该是乌拉泊,我们在接兵干部的指挥下各自拿下自己的行李,做下车准备。列车员大姐开始锁厕所门,广播也不唱了,就要到站了。</h3> <h3>  远远看去,乌鲁木齐上空笼罩着一团黑雾,应该是取暖的副产品。那时,乌鲁木齐取暖主要是煤,铁炉子、火墙、暖气锅炉都是烧煤,空气中弥漫着黑色颗粒,在外活动一会儿,两个鼻孔都是黑的,戴口罩的,鼻孔处明显有两个黑点。一个冬天几乎看不到晴朗的天,人们生活在雾霾中。</h3><h3> 火车广播的最后一天消息是:列车已经到达终点站乌鲁木齐,请各位旅客携带好自己的行李和随身物品,准备下车,再见。几天的路途颠簸中午结束了,没顾上和同车的一拨同乡告别(他们要去另一个部队),就在接兵军官的率领下下了火车,经过站台出了车站来到车站广场。</h3><h3> 广场上停着很多解放卡车,绿哇哇一大片都是新兵,新兵们一队一队背着背包提着提包,等待认领😄。很快接兵军官和来接站的军官取得联系,接我们的车停在广场外边,要走一段路。新兵们站着三路纵队急促前行,几个好奇心强的,身处这个陌生城市,难免东瞅西盯肩瓷脸影响队伍行进速度,被军官大声训斥,立马加快步伐。多年后,观看反映军队影视剧,才知道我们就是那群“菜鸟”。</h3><h3> 关于新兵,在部队的别称有很多,其他都和方言有关,只是这新兵后面加个蛋子,真不知道真正含义。这些称呼听起来不雅,但也没有贬低歧视的意思,所以约定俗成。新时期军队建设,又增添了一个新的名字—菜鸟🐤😀😀😀😀😀😀。</h3><h3> 接站的车是蒙着帆布的解放卡车,还有一个吉普车。吉普车是接丹凤来的送兵干部,卡车是菜鸟们坐的。接兵军官在车前给我们列队点名后,给接站军官交待了几句话,然后上了吉普车先走了。估计他的任务完成了,此后到部队很长时间都没看到过他。接站军官拿着名册又点了一下名,然后做了简短讲话:“我是你们新兵连指导员,下来按照先后顺序依次登车,放下棉帽的护耳,不要冻坏耳朵,听清楚没有?”</h3><h3> “听清楚了”。</h3><h3> “登车”。</h3><h3> </h3><h3> </h3><h3><br></h3> <h3> 这是我听到过最简短的讲话,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部队这个称作“指导员”职务的军官。指导员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军官,个子不高,大约1.6米左右,穿着一身干净的84式军装,戴着大盖帽,架着一副茶色眼睛,颇像渡江侦察记里的情报处长。虽然个子不高,但他那干练的讲话、标准的军姿、以及和讲话军姿一样干练标准的普通话,给我们这群菜鸟留下深刻的印象。后来学了条例条令才知道他的这身装束是违规的,也是再后来得知当天他是刻意这么打扮的,目的就是给我们“扎势”,留下深刻印象。但不得不承认指导员是我见过第一个标准军人,2011丹凤战友聚会时,特邀老首长从西安来丹凤给我们带队,英姿不减当年。</h3> <p class="ql-block"> 乌鲁木齐,准格尔蒙语意为:优美的牧场。陈佩斯在小品中称乌鲁木齐大草原是没错得,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地处天山北麓,南北疆交通要道,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中心。最初因清朝在新疆驻军而发展起来的一座城市,1763年清乾隆扩建筑城,改称迪化,解放后又改称乌鲁木齐。</p><p class="ql-block"> 拉着菜鸟的军用卡车在这个边陲重镇穿行,这里的城市建设远远落后于西安,但对于这些来自秦岭大山深处小县的菜鸟来说也是大开眼界,毕竟我们久居小县城,去大城市的人数和次数极少,更何况还有的人居住比县城还偏僻的村镇。这是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高楼大厦间点缀着好多伊斯兰元素的圆形建筑,所有的招牌都是用两种文字书写,公交车站、街边不时出现长的像外国人一样的少数民族小伙子和姑娘们,路边随处可见戴着花帽守着哈密瓜摊或是其他摊子的维吾尔商人。我在队尾,登车时依然在最后,有幸第一时间目睹这个陌生的城市。</p> <h3> 卡车慢慢离开闹市区,上了河滩路(后来知道的路名),相对空旷了许多,路上多是卡车,马车,毛驴车,偶尔看到一个像阿凡提一样骑着毛驴留着长白胡子的维吾尔老人家或是穿着民族服饰坐在马车上的维吾尔姑娘,引起后面菜鸟的惊叫,车厢前面的被帆布蒙着啥也看不见,听到后面叫声立马躁动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h3><h3> </h3> <h3>  车突然停了下来,有人驾驶室出来。接着就是大声训斥:“一群瓜皮,包喊叫咧,没见过骑毛驴的?都静静地。” 地道的陕西话,应该说地道的西安话。是哪个打扮像“情报处长”,自称指导员的小个子军官在车下指责这群愣娃们对行人不礼貌的喊叫。车上立马静悄悄,但是这顿训斥并没有使我们感到不安,反倒是对小个子军官增添了亲切感和安全感。因为离家前,不少有经验的退伍老兵给不少即将远行愣娃们传授过在部队关于乡党的重要性经验。的确,这位小个子军官,在几年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兵自己的兄弟,彰显愣娃本色,率领部下和临部队的兵们大打出手。这是后话。</h3> <h3> 卡车越走越荒凉,两边都是丘陵地带,不知道还要走多远。过了一片厂房家属区,进了一个有士兵站岗的大门,估计是到了部队营区。一排排红砖墙平屋顶的营房,能看到士兵出入,当看到路左边的几门高射炮时车上又是一群惊叫,这次没有训斥,估计因为高炮不会因惊叫感到不满吧,但一路上没看到坦克。</h3> <p class="ql-block">  其实我们的目的地,是在这一大片营区的后面,我们部队在1979年刚成立时在这个坦克团代管过,后来独立了还走一个大门,再后来才另立门户各走各的门。</p><p class="ql-block"> 过了大约7、8排营房,过了一段空旷地带,卡车进入另一个营区,比前一个规模小多了。没有大门,也没有正规站岗的,整个营区没有围墙。卡车停在笔直的营区道路边上,在新兵指导员———小个子军官的指挥下下车,从那以后几年时间再也没听他说好陕西话。</p><p class="ql-block"><br></p> <h3>  我们被带到操场,菜鸟们瓜兮兮的东张西望,猜想着下来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操场上除了我们,还有早在等候的新兵连长,新兵一排长、二排长和三排长,再有就是新兵班长。我们被依次点名分到三个排,这三个排也分别从属于一二三连。我和大多数先被一排丁排长带走,其余的被二排长和三排长带走。多年来,一个好奇心始终没明白,那时通讯落后,新兵名册不会提前传到部队,最快也是那个坐上吉普车的接兵军官提前一会儿带回部队的,那么是随机分的兵呢?还是一连优先选兵的?</h3><h3> 潇洒帅气的一排长带我们来到一连操场,这次连名册都不用。“你,你,你出列,一班站这!你,你,还有你,还有边上那个对就是你,出列站这二班!其余的三班站这边。”就这么简单,从下火车,到现在所有军官的话都是简单简练,不拖泥带水,没有一句多余话,就连连长的欢迎词也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也许这就是部队作风。</h3><h3> </h3><h3> </h3> <h3> </h3> <h3> 我和小查,文超,长命,董毅跟着一班长陈康到了新兵一班。比我们早到几天的昌吉奇台战友很热情,帮我们拿下背包,取出床单铺床,用自己的脸盆打来热水要我们洗脸。刚刚就绪,就听窗外有哨声,早来的战友显然比我们有经验,说开出去集合,给你们开饭,还拿出自己的饭盆饭碗给我们。纳闷懵懂之间,已来到院子。</h3><h3> “集合!立正,稍息,向右转,齐步走”。</h3><h3> 还是这么简单,只有口令,没有阐述。以后多年的生活都是这样😃😃😃😃。</h3><h3> 进了饭堂门,班长下令吃饭。还给几个没拿碗筷的找来碗筷。部队给我们安排的第一顿饭是面条🍜,这是传统,送兵饺子接兵面。连续几天的面包🍞,方便面,各种干粮,盒饭,使得我们的胃对热乎饭极度需求,当看到一大锅漂着肉末油星的汤面条时,视觉信息迅速传递,胃马上发出咕咕的声音,嘴的反应更加强烈,两腮一酸口水大量分泌,马上捞面打汤。不记得捞了几次面,也不记得面里都有些啥,只记得有肉塞牙了😂😂😂😂。一个个吃的打饱嗝后,班长叫我们回去休息。</h3> <h3>  几天没有床的睡眠,加上一顿肉末汤面条的大快朵颐,倒头就睡。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有嘈杂声,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还是在火车上摇曳着,况驰着。</h3><h3> 完全醒来,才看是分到二连得几个过来认门,在一个新地方,及时掌握同伴的位置也很重要。</h3><h3>(平凡的故事,平淡的叙述。谢谢阅读!)</h3> <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