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家乡那棵红枣树,伴着我曾住过的老屋,有过多少童年的往事,记着我曾走过的路,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枣树花香开满枝头,每当我孤独的时候,就想起家乡一草一木</p><p class="ql-block"> ——抄自歌曲《红枣树》</p> <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油坊---我最熟悉的名字,昌邑西北部莱州湾畔的一个小村庄,生我养我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我不止一次地想起小时候的家乡,记忆中的印象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 一条自东向西曲折的、高低不平的土路贯穿了整个村子,这条土路,是当时我们村的主要道路,小时候我们叫它大道。大道的两侧是呈辐射状深浅不一、宽窄不同的胡同,乡里邻居或三、五户,或七、八家,对着门的,斜对门的就住在这里曲外直的胡同里。房屋都是那种麦秸草铺顶的蓝砖土坯房,虽高矮不同,但错落有致。每到午时,或者将要上灯的傍晚,各家各户烟囱里的袅袅炊烟,是我至今难以忘怀的水墨画般的记忆。这就是儿时的家乡,一个五、六百口人的乡下村落。</p> <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村两面环水,多面有河,河里盛产莲蒲,杨柳环绕岸边。每到夏天,蝉声阵阵、蛙声连连,更有河里的鱼游虾嬉,给我们增添了无穷的童年乐趣。绿水河边、蒲苇荡里留下了我们快乐的笑声,那笑声是少时特有的,纯真、无忌,今日难以再寻。</p> <p class="ql-block"> 出村向西,连着西河和撮家湾(一湾塘名)有一小石桥,过了石桥是干渠,又称“二干”。“二干”是我们村最漂亮的景观之一,每到夏季,两排葱郁高大的速生杨在树梢处抄起手,将整个干堤路遮得不透一缕阳光。干渠外便是我们村大片的农田,峡山水库的水经九曲十八弯来到“二干”,然后经灌渠流淌到田间地头。寒来暑往,麦熟秋黄,这片土地养育了我们村一辈又一辈人。而我,就是在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起来的,她的沟沟渠渠、斗斗茅茅都刻在我的记忆里、印在我的脑海中、出现在我的睡梦里。时至今日,经常会有一种怀旧的心情,去追寻那时的油坊,觉得正如环肥燕瘦、春兰秋菊一般。旧时的油坊,一草一木,都恰到好处,真的别有一番景象。</p> <p class="ql-block"> 故乡很土。饮食起居都是一个“土”字,睡的是土炕,走的是土路,吃的是粗粮,喝的是咸水井。村中那条大道,雨天过后,尽是泥泞,男女老少的胶鞋、球鞋上,沾满了泥巴;村民的吃水井有两口,一口在村东北角,一口在村西南角,村东的水咸,村西的水涩。但这都不算什么,只要井里有水,村民们便不再奢求;印象最深的是农耕时节,大道的两侧堆满了土粪堆,那是各家各户一年积攒的土肥,有生产队会计丈量后,折算成工分,然后推运到地里喂庄稼……</p><p class="ql-block"> 故乡很美。想起她,眼前就出现了一幅生动的田园风光画卷。大人们在田间手持镰刀、挥舞铁锨辛勤的劳作,满坡的庄稼绿绿葱葱,长势喜人;儿童们放学后在胡同里、草垛间乐此不彼地奔跑,玩着藏猫猫、捉迷藏的游戏;套在双辕大板车上的老牛,缓慢地从田间路上走来,不时昂头发出 “哞--”的一声长叫;更有早出晚归的鸭子、鹅,懂人性似地从河里游上岸后沿着大道“呱呱”叫着向各自主人家里奔去……</p><p class="ql-block"> 故乡很亲。那是我生命的起源,我的根。离家的路再远,外面的世界再好,永远忘不了的是自己的故乡。那里有我的乡里乡亲,有我的姐妹兄长,更有生育养我的亲爹亲娘。那里是我的童年,孕育了我的成长,一砖一瓦、一湾一塘都寄托着我的情思……</p> <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相传:明永乐年间,魏姓由四川射洪县迁来立村,因有油坊榨油而得名,1941年同石桥、泊子等村改称为石油联合村,1945年复称油坊。昌邑县志记载:油坊因旧时多有加工食油的作坊而得名。由此可见,油坊因“油”而生,而今却不见一处食油加工作坊,亦不见油作坊的旧址痕迹。闭目冥思,自记事以来,对油作坊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印象。并且,时至今日,有一些熟悉的记忆也不见了踪影:位于村中心的石碾磨房不见了,村东头的风箱烧水炉不见了,村大队部院里的供销社代销点不见了,村场院里的牛棚、马棚不见了……</p><p class="ql-block"> 的确,岁月的变迁,故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村里的房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进行了重新规划,胡同没有了,错落不齐的土坯房换成了一排排整齐的砖瓦房,那条承载着父老乡亲祖祖辈辈酸甜岁月的“大道”,现在已被一条宽阔的水泥马路所取代,“村村通”、“户户通”工程的实施,将硬化路修到了各家各户门前。以往的手表、缝纫机、自行车等奢侈品都已经过时,水电煤气、空调冰箱走进了每家每户,村民不分男女老少,出出进进,手里都攥着一部手机,不定何时谁家又开回一辆小轿车也不再是新鲜事。</p><p class="ql-block"> 变化的不只是村民的衣食住行,还有田间的劳作。村里的土地依然养育着勤劳的村民,只不过机械化程度已经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村民已不再以春耕秋种为主要生活来源,只要能走出去的劳力都到镇村企业或商流门店寻到了从业门路,距离有远有近、收入或多或少,温饱不愁了,图的是生活质量的提高。</p><p class="ql-block"> 年轻人已经有了更多的想法、更高的追求。他们已不满足于局限在村里,千方百计地想跳出眼前的圈子,到城镇去,在那里买房,到那里生活。养育了祖祖辈辈的土地农田对他们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吸引力,他们或者把农田丢给父辈耕种,或者干脆承包给他人经营,这样可以毫无牵挂地走出去。年轻的男性走出家门,为的是好娶个媳妇,或者娶个好媳妇;年轻的女性则为了追求幸福而走出家门,他们为的都是生活现状的改变。几年的时间里,村里的空置房不断增多,平日里村子里比过去少了些喧闹。只有到了节假日,尤其是春节期间,在外生活工作的老老少少都会回到老家来,这时村子里就又热闹起来。</p> <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我老家的房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了若干变迁。</p><p class="ql-block"> 爷爷给父亲、叔伯分家的时候,父亲分得了五间土坯房,那时算是不错的房子了。房子在村子中间,大道南边的一个不深的胡同里,共四户人家。我和姐姐以及两个哥哥就是在这五间老宅里长大。记得老宅院落宽敞,五、六棵挺直的榆树十几米高,早已窜过了屋顶。听父亲讲,这些成材的榆树是制作大板车车辕的好材料,能值几个钱。院子里还有一棵水桶粗的梧桐树,开花的时候,像一个个小喇叭似的花朵挂满了枝头,非常好看,摘一朵下来,用嘴一舔,花蒂甜甜的。</p><p class="ql-block"> 随着我们的长大成人,尤其两个哥哥的娶妻生子,父母把老宅几次翻新,越盖越好,如今我们都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宅子。村子里的年轻人大都这样,虽然有的已经在外置办了房产,安了家,但老家的房子还在,这是每个走出去的人始终留恋的地方,是大家的精神寄托。</p> <p class="ql-block"> 我和妻子结婚不久就搬到市里住了,现在儿子又因工作去了天津,但是无论身在何方,心有多远,我们始终忘不了故乡。每逢节假日,有时间就和妻子回油坊看看,看看父母,看看乡邻,看看家乡的变化。和老人及亲戚朋友们聚一聚,唠唠家常。聊一聊过去村里的难忘旧事,说一说如今各家的幸福日子,不由地心中感叹:今非昔比,我们赶上了现在的新时代,一定要珍惜今天的好生活。大家期待着老家在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指引下不断地发展变化,居住环境越来越好,生活水平越来越高,——这也是每个油坊人的共同梦想。</p><p class="ql-block"> 油坊,我美丽的故乡!</p><p class="ql-block"> 2019年6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