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与“湘楚”的那些事

风

                       说说我与“湘楚”的那些事

                                                     唐 风

    “哎呀，各里面有人在画山水……是杂‘小别’，画得还蛮好咧。”

     “进去看看……”

       “我们进来看一下，可以呗？”

      我没有停笔，只是抬了一下头，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平头、一长辫满口长沙话的两个满哥，不分先后从我省博物馆开的画廊里间的那扇小门挤了进来……

      记得其时是1993年一个夏日的午后，我与杨泽琦、谭演湘如此这般极其偶然的情况下结识了。

      后来才知道我仨都出生在同一个年代，他俩六十年代中期，而我正好抓住了六十年代的尾巴。泽琦大我5岁，演湘大我4岁。结交时我们都只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至于江湖上传闻，我仨是什么长沙“铁三角”，出去搞笔会，好几次举办方都先奔我而来，一边握手，一边叫“唐老”，夸张得……则是我们三十几岁后的事情了。

       杨泽琦讲话做事激情飞扬，尤其是热天在熟人面前作画时动不动就解衣磅礴，全身上下，只留一条短裤，似乎一下子便解除身上所有的牵拌，抓起笔来神情极为轻松，左冲右突，旁若无人……这时如果有人赞个“好”字，画桌前的他更是手舞足蹈、浑身是劲。这一经典“案例”至今仍在继续……自然一般都是“呷点菜”，画“杨叫鸡”。一到冬天，他“老夫子”，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大衣、围巾、帽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坚决杜绝外界吹来的任何一丝凉风。

      谭演湘嘛，怎么讲呢，能用几句话就将他描述清楚，算你有本事。谭演湘有几大特点：一是心手都很巧，他擅长画动物，尤其是工笔，画面既深入又细致。他笔下的那些虎、马、猫们精微之处令人惊叹不已！我原先也画过一些这类型的东西，可总是耐不了这个烦，这只能是演湘饭碗里的菜，我想呷也莫可奈何。他带的那几个学生，也都个个像他，手巧得很……我至今不解其故，奇怪得很。二是他不擅言辞，人家高谈阔论，他总在一旁默默的倾听……这么一个看上去很沉静的角色，偏偏极有粉丝缘，时不时总有不少人围着他打转转。三是谭演湘这个人除了不能喝酒（一沾酒就全身过敏，绝对是他血液里缺一种能够化酒的酶）别的什么好玩项目，似乎他都会，而且有好几样还玩得特牛皮。这得极聪明的人，才做得到，他玩的那些项目比如下棋、打桌球、麻将扑克、街舞等等……甚至还有魔术，这些我一样都不会的他都玩得极其利索。难怪有人围着他转了吧。四是自我认识他直到目前老是一个式样。首先是打扮，全头到脚，帽子、衣裤、鞋子，一身迷彩。还有一个也始终坚持到底，那就是容貌，至今仍旧还是那么年轻。什么叫不老的传说，他就是！

      我三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职业画家。都是真正靠卖画为生的人。我仨不约而同先后辞去工作将自己本人及作品一道抛出来直接面向市场，这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长沙乃至全国亦是为数不多的。用长沙话讲我们都是”猛子神”。

      先是谭演湘，我认识他时就没工作了，一个人猫在长沙城北一个叫“陡岭”的小区里画画，先是将作品挂在蔡鄂路“古旧书店”售卖。后来他一边卖自己的画一边干脆直接收一些省内书画前辈们的作品，左手进右手出，冇法子，他口袋里留不住钱。他的眼光如今回想的确是高。那时除了李立、陈白一、颜家龙、曾晓浒、钟增亚等为数极少的书画前辈们有些名声外（当然，价格也不似现在这么高），包括三老王憨山、易图境、欧阳笃材，还有胡六皆、王超尘……等等都没有出名。所以有这些人的作品谭演湘都拿过，当今名气大价位高的，从他手中流出去多得让人羡慕不已！可他却没有因此发横财，他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故而他也不怎么后悔，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之后泽琦兄辞了公职，下画海了……而我也没开画廊，直接下了画海。三人全凭手中的几枝毛笔呷饭……

      其间，要说的事有很多、很多，各有各的故事。共同参与的事情也很多、很多，都不知从何讲起……值得一提的便是“湘楚书画社”了。

       现在想来，似乎有几分遥远了。先是叫“张楚”，多少有点儿草根揭竿之意，一笑之后，名之曰“湘楚”……办展、出书，凡社团该干的活计，我们全干了。有一年我们在友谊商城办联展，恰遇湖南大水灾，我一时性起，叫了声：作品义卖！大家也无怨言，全体响应！其实其时，我们个个囊中羞涩……好了，啰嗦说了这么多的陈年往事。现在“湘楚”的队伍一年比一年壮大，也该一切朝前看了。

        这不，它已称之为“湖南省湘楚书画社”了。由民政部门正式登记在册，同时又正式隶属于省文联且即将正式成立……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呀！衷心感谢为今日“湘楚”付出辛勤努力的各位同道及朋友们。

        我深怀“湘楚”情结，祝福大家明天会更好。

                                    漫记于2019年6月23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