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与他的泥巴炉子

杨 夏

<h3>  题记: 爷爷离开我们已经20多年了,回想起爷爷,不免有些心酸,为了生计,他做了大半辈子泥巴炉子,特别冬天,那双手裂开的口子,都淌着鲜红的血水:至今都历历在目!</h3> <h3>  在我家的老方桌上,至今还搁着一个完好如初:泥巴做的火锅炉子,这就是我爷爷留给我们的唯一念想! 一见这个炉子,就想起他老人家生前做泥巴炉子的情形,并在我心中象电视镜头淌淌滑过:</h3><h3><br></h3><h3> 但凡出生5、60年代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种炉子,泥巴做成。每逢有客人来,或家中需要煮的莱,顿上火锅,在桌上,显的很气派,有一热当三鲜的感觉!</h3><h3><br></h3><h3> 爷爷一生育有五个子女,实属家大口阔,婆婆又因终身劳累,身染多病。只有爷爷一人靠打零工,做佃户过日子,一家人全靠爷爷一人支撑。有时吃了上顿又愁下顿,由于生活穷困潦倒,于是决定:从江南的刘巷镇,搬到江北的问安镇,投靠亲戚。这是1947年的下半年。</h3><h3><br></h3><h3> 由于江南主种棉花,问安以水稻为主。在农业技术上产生了很大区别,种田成了门外汉,在这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爷爷干起了做泥巴炉子的活计!</h3> <h3>  解放后:爷爷把做炉子作为一种职业,逐步发展成规模:从小炉子、大炉子、泥巴灶等等。家庭生活不断改善,还可供我们读书。</h3><h3> </h3><h3><br></h3><h3> 做炉子实际上是很辛苦的一件活计:</h3><h3>首先要到很远的地方采黄泥巴,掺上适当的沙,到市场上买回一些猪毛,以及煤灰,混合在一起,揉合。什么样的炉子还要有什么样的模子:模子由木头做成,炉子做成后,要进行晾干、磨光,有的还要涂上多种颜色,显的美观,完全风干后,每天赶早挑到集市里去买。主要是在当阳半月镇出售。</h3><h3><br></h3><h3> 那 时候,由于生活水平受限,泥巴炉子还蛮俏销,因为家家户户都需要这种东西,很实用。</h3><h3> 特别是每年的冬腊月间:家家户户宰年猪,又是农闲阶段,又要过春节。每家每户都要买一个到二个土炉子,炖炖血花,煮煮蹄子。到60年代,大炉子已卖到 1:50元,小的价格3一5毛。不过这都抽早晚,和业余时间做的。因为要参加集体生产,不能旷工。</h3><h3><br></h3><h3> 有年冬天:爷爷趁生产队放假,挑着一担炉子去半月镇去卖,恰天气不好,路上又结冰,在家到半月镇又有8公里的路,走的很累:在一个下坡处摔了一跤,腿也受了伤,炉子也撒落一地。后经过好长时间的医治,才恢复痊愈。</h3><h3><br></h3><h3> 在六十年代中期: 我也懂得一点事,每次放学后,就帮爷爷揉揉泥巴,搬搬炉子。也帮爷爷到很远的地方背一点黄泥巴。在有时候星期天,也随他老人家去赶集,给爷爷作作伴,觉得蛮好玩的。</h3><h3><br></h3><h3> 爷爷每天可做3到5个炉子:家里环境有了一定的改善,在我们读书时,每年都要给我们买新书包,本子,记得有一次新学期,还特地为我买了个铁壳文具盒,我高兴不得了,有空就拿在同学面前炫耀!</h3> <p>  一场意想不到的事,突然降临。让爷爷的做了大半辈子泥巴炉子活计陡然之间停顿下来,并终身没有重操此业:</p><p><br></p><p> 1974年:农村开展了一场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运动,按当时政策解释: 凡是农户不得私自种植农付产品,不能将农付产品拿到市场进行交易,更不能贩卖产品:比如,自家的鸡,种的菜,都不能上集市买卖。 否则:就给你戴上投机倒把的帽子,没收产品:严重的要罚款!</p><p><br></p><p> 这场在农村大规模的运动,谁也抗拒不了,由其我爷爷多年到市场卖炉子,当然也没能逃脱厄运。</p><p> 于是被当时执法的人员没收了全部工具,并被罚款。爷爷不服,同他们理论。没什么结果:还被戴上一顶《顽固不化》的帽子。气的在家讴了几天气。</p><p> 在以后的年代里,爷爷在也没有做过泥巴炉子了。</p><p><br></p><p> 1999年:爷爷因病去逝,享年9O岁。在他要走的那天,拉着我的一双手,眼光无神的望着我:我想起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的爷爷,小时候拉着我的小手,把我们顶在肩上,那么关爱我们,一生勤劳,为人谦让,待人和睦。此时一股暖流:在我心中奔放! 不禁潸然泪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痛哭起来!</p> <h3>文字 易木有山</h3><h3>图片 网络</h3><h3> 写于枝江中医院</h3><h3> 2019 6 25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