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人生--《霸王别姬》之程蝶衣

胡桃夹子

<h3>  时常好奇程蝶衣是如何一步步女性化的。 </h3><h3> 或许是从切断第六根手指头开始。正如电影台词中一句“混入凡夫俗子之中”所说,从那一刻起,程蝶衣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经蜕成凡人,一个普通的孩子。若将那根手指理解为隐喻蝶衣生命中,男女性别的平衡点时,切断的那一瞬,天平不知不觉向一方倾斜。至此,蝶衣开始了不疯魔不成活的旅途,物理与心理上发生的些许差异,又决定着他不同凡人的宿命。</h3> <h3>  一直唱念“我本身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体现出蝶衣在戏与现实之间的挣扎,不放弃对于自己身为一位男性的认知。而后在师哥的惩罚下,终是转变为“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一颦一蹙像极了温婉女子。作为娇娥,蝶衣渐入佳境,信手拈来。扮演虞姬的一路上,蝶衣收获了成功的追捧喝彩,收获了懵懂的爱情。那些介于男女性别之间朦胧的情感,我想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吧。蝶衣顺势逃避在戏中,无法自拔,也不愿自拔。在戏里,痴迷的自己,不必解释喜欢的原因,不必解释真相,不必解释执着的事物。那些旁人看来费解的,那些蝶衣内心得不到答案的情感,通通可以在一个痴戏的人设结构中得以逃避,不必回应。..</h3> <h3>  从进入戏班的第一刻起,清澈的眼眸,烧掉妓女遗物的双手都足以证明蝶衣不愿追随风尘世俗的夙愿。蝶衣一直没有变,他一直坚守着内心执着的事物,不愿为外界所扰。所以说,女性化的过程可以理解为从开始的不情愿转而享受的心理,活在戏中可以掩饰太多东西,包括人性最深处的劣根......</h3><h3> </h3><h3> </h3> <h3>  结尾处很有意思的一个地方,相隔11年,程蝶衣与段小楼再度合体登台唱戏时,蝶衣又唱错词“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我想他已经从戏里清醒,落入现实之中。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或许就是从烧毁戏服那一刻吧。演了多年的虞姬角色会被人抢走,追随了多年的师哥又何尝不是?世间轮回消逝,很多事物都会消散,自己逐渐习惯了的逃离的方式呢?也会消散,这是时间使然,经历过波澜后,一个人对世界多么失望,才会放弃最熟悉的事物。可以说不忍的挣扎之间,时间成为了助推器,将蝶衣推入了世事红尘,直面痛苦。再也没有了隐藏的方式......但正像前面所提,蝶衣如同他自己所说“从一而终”。从始至终,他保持着心中的坚守,不愿为外物所扰,他情愿囚禁在那个自己营造的空间里。</h3> <h3>  当玻璃打碎时,他毫无疑问地选择了爱情,一个无声的独白。疯魔地活在戏中,以自刎结束了一场未诉说尽的胭脂人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