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故居吳家大院探访记

娟子

周莹故居吴家大院探访记

初次知道安吴寡妇这个名字是十几年前的事。一次，和几个同学逛三原，去了李靖故居、孟店周家大院、城隍庙和龙桥，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则是周家大院。那精美的四合院，精雕细琢、美轮美奂、寓意深刻的砖雕、木雕及石雕让我流连忘返。那时, 3元门票每天没几人参观，但我欣赏它，不久，又带着家人前去观赏。就是在那里，我得知“周家大院是泾阳安吴寡妇的娘家”。但孤陋寡闻的我，对安吴寡妇是谁，并未在意。此后十几年，才陆续闻听她为慈禧捐银、认做干女儿及安吴青训班之事，但也没引起我太多的关注。

今夏，电视剧《那年花开月正圆》全国热播，不仅勾起了我对周家大院美好的记忆，更激发了我了解历史上真实的安吴寡妇——周莹及青训班的冲动。

11月 7日，我和几位朋友一起来到泾阳县安吴堡。穿过道旁各色诱人的蔬菜、小吃摊点以及打着“周莹”名号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来到吴家大院门前。

吴家大院

在吴家大院大门口，大门上方一块书写着“安吴青年训练班纪念馆”的牌匾和2013年7月陕西省人民政府所立的“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黑色石碑赫然入目。现在，这里既是红色革命传统教育基地，也是历史上安吴寡妇——周莹的故居。

相传，吴家祖先是唐朝时由江苏迁来这里，为确保子孙后代安宁，将住地起名“安吴”。后五兄弟发展为东西南北中五大院，总占地240亩，四周建有城墙。后随着吴家衰落及战乱，现存的大院为部分吴家东院，占地17亩。周莹就是在这里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拼出了一个光耀陕、甘的商贾巨富。

穿过放有石条、石狮的大门及迎面厢房的照壁，向左拐，就来到吴家大院的前院。放眼望去，这是一个坐北朝南、典型的关中四合院，现存三进院落，依南北中轴线依次排列。最南面是面阔八间、进深一间的门厅，有东西厅房。院内有东、西厢房各三间。院中有座“金山银山”，上面点点银光闪烁，实则是一个含有某种金属成分的矿石。前院的厅房及厢房当年是吴家亲信、仆从的住所。正北面是大厅，因有六根大木柱，也叫“六椽厅”，是吴家族人议事和举行重大活动的地方。

穿过大厅，则是过厅。在过厅西头的廊檐下，有一个不起眼的地窖，曰“银窖”，用来存放银两。据说，还有一个秘密的“金窖”。再向后，便是后院。仍有东、西厢房各三间，曾是周莹养子吴怀先的住所。院中放有一口雕刻精美的大石缸，是用来接房上雨水的，讲究的是:“房子半边盖，雨水流进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后院最值得观赏的莫过于厢房南北精美的砖雕和廊柱上寓意春夏秋冬的石雕。虽有损坏，但不失为精美。北面为退厅，曾是周莹的起居之所。房子为三大间，西间是住房，中间为会客厅，东边是书房。可惜，当年周莹的东西已全无。

站在这里，我不禁想起周莹从小生长的周家大院。曾祖父周梅村曾任清朝议大夫、刑部员外郎，他因商而富，因富而官。多年苦心经营，终富甲一方。乾隆末年，他依靠雄厚的经济实力，历时10年，修建了面积达三万多平方米的十七院豪宅，史称“孟店周”。然而，历史的风云变化莫测。清同治元年（1862），陕西爆发回乱，16座大院被毁，只剩下一座即如今的周家大院，从此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家仍颇具实力。同治七年（1868），周莹出生，三岁起就接受着良好的教育。传说其父母去世较早，由哥嫂抚育长大。特殊的官商家庭及成长环境造就了周莹沉静、寡言、聪明而有主见，为后来的商海打拼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在这里，讲解员给我们讲了周莹的有关情况......

小时的周莹特别聪慧，且过目不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由于周吴两家都是名门望族，故为世交。光绪十一年（1885），周莹17岁时嫁给了泾阳吴家东院吴蔚文的儿子吴聘。传说，婚礼盛况空前，以至于‘婚车已到吴家，而她的嫁妆还没有走完三原周家的大门’！当时，方圆百里的人都来吴家看热闹、吃席面。盛大的婚礼在泾（阳）、三（原）、高（陵）传为佳话。

婚后，周莹曾生一女，七八个月时夭折。后吴聘因骑马摔伤，不能生育，他俩便过继中院一个侄子作儿子，即吴怀先，又收养了一个女儿。后吴聘因患肺痨去世，时年25岁，周莹20岁。不久，吴蔚文也因外出途中遇难。面对接连袭来的厄运，周莹临危不乱，沉着冷静地处理了家中大事并接管了吴家处于风雨飘摇中的生意。最终，吴氏家族产业一分为五。陕西境外的商业资本全归周莹。

为了摸清资产的全部底细，周莹开始对全国吴氏商号进行巡查。撤掉了图谋不轨的成都“川花总号”总理和扬州 "裕隆全"盐务总号总理，提拔诚实守信的伙计来管理商号。为了稳定人心，她将"裕隆全"店员薪俸提高两成，高出商界最低年薪三成，加上年分红，薪俸在同行中翘楚，店员积极性大增，生意蒸蒸日上。第一次出巡，不仅夯实了吴氏产业的根基，也赢得了吴家所有人的信任。

接着，她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一，开股份制的先河。即实行十两银为一股，年终分红，多买多分，鼓励吴家伙计、员工认购。当时吴家共有伙计、员工4500人，若按此法，每人除了月薪，还可年终分红，故大家积极性很高。不仅客户稳定，生意也稳定了；不仅解决了资金问题，也调动了所有员工的积极性。第二，善待佃农，保障货源供应。除以500亩地保障全家口粮外，其余一千多亩地全部免费租给佃农且夏粮不缴，无偿将佃户所住房屋划归各户所有，但必须保障棉花种植，还预付来年定金。这样，既保证了棉源，也控制了棉价。这种方法也用在了蚕丝的经营上。第三，对各级管家实行“阳俸”、“阴俸”制。“阳俸”即管家退休后可领取退休金；“阴俸”即管家死后，他的家人可继续领这部分钱。这样，极大地调动了管理层的积极性。

此外，为了秉承祖训，诚信经商，她还对原料亲自检验，严把质量关；经营中让利互惠，实现双赢。所以，周家的生意如日中天、蒸蒸日上。鼎盛时，可“日进斗金”，这也是家修“银窖”“金窖”的缘由。主要业务有瓷器、茶叶、药材、棉花、布匹、蚕丝、钱庄等，商号遍布全国各地乃至国外。当地曾流传这样一句话：“吴家的伙计走州串县，不吃别家的饭，不住别家的店；马跑千里，不吃别家的草”。当时，瓷器销往欧洲，茶叶、药材、布匹、蚕丝销往新疆、俄罗斯及哈萨克斯坦。其实，当时周家已是一个跨国大公司了。

听到这里，我很感慨，在以男权为主的封建社会，一个弱女子能把事业做得如此辉煌，那需要怎样的聪明才智与魄力啊！而且，现在看周莹一百年前的改革，还是颇具现代管理意识的！

从后院的東侧门出来向北拐，是一个后花园，内有小桥流水，奇石假山。西边，一座精致的两层小楼映入眼帘。讲解员道：这座小楼叫“望月楼”，建于民国初年，是周莹养子吴怀先为第五房姨太建造的。五姨太是上海四大名媛之一，当初吴怀先从上海将她带回时，不适应这里的窑洞，所以吴为她修建了这座融南北结合、中西结合的小楼。一楼是窑洞式一明两暗三间，二楼是上海阁楼式，地面均铺木地板，门窗安有玻璃，楼顶有一个西洋钟，北面楼梯可通二楼。当初，四周为人工湖，湖边花香鸟语，月下波光粼粼，真可谓画意诗情盎然！最后这里成了吴家人纳凉、赏月的地方。五姨太长的怎样？据说，村里很多老人小时都见过，那眼睛长得很像范冰冰！

迎祥宫

从侧院翻过一座红色的木质天桥，我们来到吴家大院东侧的“迎祥宫”院内。该宫建于元至元年（1264），是由泾阳著名的法师陈德林建造的一个道观，其名寓意“紫气东来、吉祥兴盛”之意。宫门向南，面阔三间,中间为大门，山门上方阴刻“迎祥宫”之匾。该建筑精妙之处在于它是一个山门与戏楼最完美的结合体。外看是宫门，内看则是一座豪华精致的戏楼。初建时，院内两边有钟楼、鼓楼和石碑，后面是恢弘的大殿和二殿，殿内供有“三清”，厢房内有壁画。

后来，大殿、二殿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湮灭，只留下这个最值得称道的南门建筑在向人们讲述着昔日辉煌的故事。也是目前陕西保存最完整的集砖雕、木雕和石雕为一体的独特建筑。其吊顶为八卦藻井，内中有草书“清歌妙舞”的木匾，下方是雕刻精致的木隔断。戏楼前中央是木雕的“二龙戏珠”，旁边两个小门寓意“飞凤朝阳”。其屋顶斗拱重昂、飞檐高翘、檐角相错，整个建筑虽彩绘剥落，但古朴精致，美不胜收。

当初为什么要建这个跨院天桥？讲解员说，这与八国联军入侵北京一事有关。1900年，慈禧太后携光绪皇帝匆匆逃到西安，周莹不失时机送十万两白银和金丝楠木屏风“以纾国难”。当时，慈禧封周莹为“二品诰命夫人”。后来慈禧回京，因屏风过大故未带走，后流落到陕西省图书馆保存。一年多后，慈禧又追封周莹为“一品诰命、护国夫人”并亲书“护国夫人”金字匾，还认周莹为干女儿。

为了接这个金字匾，周莹花了十万两白银将这个当时已近废弃的道观修复并扩大，还造了一座高八米的空中楼阁式天桥通到大殿。接匾后，又在这里唱了三天三夜的大戏以示庆贺。当时的周莹，也没舍得挂这个金匾，而是封存了起来。至今没人知道金匾到哪里去了，只有那个没能带走的屏风留了下来。后来这里就成了吴家人看戏的一个场所，而后边的厢房当时是吴家下人住的地方。

如今，院内仍存元至十七年（1280）所立的碑一通，后院厢房内墙壁上仍有残存的壁画。

走出“迎祥宫”，我在想，周莹从小生长在一个官商巨富之家，后嫁入吴家也一样，长期耳濡目染，深谙商业要做大，政治上必须要有靠山。所以，她在经营自己商业帝国的同时，也在经营着自己的政治帝国。这也是她后来不失时机攀上慈禧、成为皇亲国戚的缘由吧。

吴氏陵园

吴氏陵园建在在安吴堡东，占地50多亩，园内柏树林立，清幽静谧，一座座石碑楼、石坊尽显庄严、肃穆与气势。这里埋葬着周莹的曾祖父、祖父、父亲、丈夫、孙子及堂侄六辈人。是周莹被慈禧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后翻修和扩建的。当初，不仅有高大的石牌坊、石碑、石羊、石马，更有漂亮的石拱桥，但部分在五十年代大炼钢铁中被毁，所以，现在墓园中石雕已所剩不多。

进入墓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周莹公公吴蔚文的石牌坊及墓。他是吴家第十一祖，诰封通奉大夫，官居二品。曾先后在湖北、山西、四川任职。甲午海战捐银数万两以平海事；援甘平之乱，资助军饷、粮食、药品。又承办江苏、安徽、江西淮盐专卖权，使吴家东院资本积累达到鼎盛。墓很大，是和五姨太的合葬墓 ，墓前不仅有两块高大的石碑，还有石羊、石马作陪。

往西，是祖父吴萼轩的牌坊及墓。他是吴家第十祖，诰封武德骑尉。曾在甘凉为官，安置边寨灾民，捐千金以助军饷，为河南修堤捐银。墓前也立有两块高大的石碑。

再往西，是丈夫吴聘的牌坊及墓。他是吴家第十二祖，诰封资政大夫，官居二品。秉承祖风惠及故乡，赈灾、修水利、建学馆，捐建味经书院、魁星楼、崇圣祠。其牌坊前现存石雕较多，但多有损毁，墓前无碑。

其曾祖父吴恒德的墓在后面。他是吴家第九祖，诰封宣武都尉，吴家东院第一代掌门人。生前曾在甘肃、宁夏、内蒙经商，乐善好施多义举，经商以“诚、信、礼、义”为本，为吴氏家族经商做人立下了规矩。牌坊稍小，距墓近，亦无碑。

在墓园东侧最南面，是周莹孙子吴少怀的墓。他是吴家第十四代，成人后继祖业在上海做生意，后回陕经营棉花生意。他热爱京剧，颇具音乐天赋，曾是京剧四大名角程砚秋、尚小云的专职琴师，曾到庐山为毛主席等领导人演出。碑呈矩形，上书“洁身自好，乐在其中”几字。

向后走，立有一个简洁大方的石牌坊，上书“文博古今学贯东西”，那是为周莹堂侄吴宓及吴协曼（吴家西院人）所立。吴宓，本名吴陀曼，是享誉国内外的国学大师和诗人，钱钟书、季羡林、曹禺、吕淑湘等人都是他的学生。吴协曼也曾就读于英国剑桥大学，学院院士。两人墓碑形制相同，制作精美。墓两旁，还立有四块纪念吴宓的碑石。另外，安吴堡老红军吴金辉夫妇的墓也安葬在这里。

然而，这个为周莹所修建并耗费了大量心血的墓园，在中国封建社会，最终却容纳不下一个没有子嗣的安吴寡妇！尽管社会上有人说周莹请人看过风水，不愿入内。我认为这不过是搪塞而已。光绪三十四年（1908），周莹去世，最终埋在了吴氏陵园东北方约200米的地方。吴怀先去世后埋在了吴氏陵园的西北方。母子二人遥相对望，共同守护着吴家的先祖。

如今，周莹墓早已了无踪迹。传说，周莹在去世前，把家中所有的土地分给了当地的农民。据村里老人讲，在五六十年代，疯狂的盗墓人曽把周莹墓挖开，弃尸荒野，其景象目不忍睹。

最近，在网上看到作家白金刚写的“周莹墓志铭发现记”一文，他是2005年8月在高陵县姬家乡高刘村发现两块周莹墓志铭的。据碑文推测，这只是诸多墓志铭中其中的两块。据碑石保存人陈氏说，当年墓葬被挖，共有32块墓石，估计此墓为青石砌成。究竟墓志铭有多少块，不得而知。

据碑文记载：“ 夫人性慈良，貌和婉，善施与待人曲有恩谊，故成姻族□子妇□仆皆交颂之”，“......经费置备膏火，以人了建祠、筑路、修桥、造舟、扶贫、振饥，靡不慨任。凡属本邑，本族之义举，人无不养，欲给求俾挟奢望而来者，欢忻以去，若夫人者所谓积而能散者矣。”

又载：“丧之日，哀动闾里，以光绪三十四年二月九日卒，□年四十。嗣子念昔，媳崔氏。养女秀翘适三原刘廷骏。女孙一。事实备载味经局所刊列女传后，兹将以宣统元年十月二十六日就窆新茔......”从碑文分析，残缺部分，至少还应该有“铭”和“烈女传”。足见当时碑石之多！

从碑文亦可见，周莹去世场面还是非常宏大、隆重的，不仅有诸多当朝名人为其作铭、书丹，而且因她对百姓的恩德义举，几万人曾为她送葬。这也足以告慰这位中国历史上杰出女秦商孤独的灵魂。

周莹活着时，不仅是善于经营的商贾巨富，还在国家危难关头慷慨解囊，对乡里更是乐善好施。建文庙、办义学、打井、修渠、筑路、修桥、造舟、扶贫、赈灾.....其善举载入当地县志。成为百姓口中的“活菩萨”，并为后世秦商留下了“诚信仁义”经商理念。

安吴青训班

随着清朝的灭亡，随着周莹的去世，吴家经营的商业帝国也日渐衰退。此时，周莹养子吴怀先掌门，他继承祖业，继续商业经营。

1937年，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爆发，日军侵华全面开始。这时，成千上万的爱国青年奔赴延安，寻找抗日救国的道理，为适应抗战需要，中共中央在国民党统治区泾阳县云阳镇成立旨在培养青年干部、发展抗日力量的青年训练班。

青训班从1937年10月11日开始创办。第一期是在云阳镇斗口村，当时，国民党许多顽固分子经常对学员进行骚扰，所以，第一期学员只有150人。办了两星期，不得已搬到了泾阳城隍庙。当时，城隍庙条件十分艰苦，人多时达500人，小小的城隍庙已容纳不下。这时，毛主席作出指示：“青训班要扩大规模，来者不拒”。在这困难时刻，安吴堡周莹养子吴怀先以抗日大局为重，将吴家东院捐给青训班使用。于是，1938年1月，青训班从第四期起迁至安吴堡，时称“安吴战时青年训练班”。安吴青训班至今保留的旧址有吴氏庄园、迎祥宫、望月楼和吴氏陵园，当时，吴氏庄园是青训班活动中心。

这次我们参观，在一进大门的影壁上，刻有朱德的画像和他的题词。在前院倒座屋内，现挂有一些资料图片和安吴堡的模型图。其中有习近平和弟弟、姐姐等人来这里参观的照片，有刘延东来这里视察的照片。青训班时，前院厢房为办公机构班部，初来这里的进步青年需在此登记注册，编入班队。

“ 六椽厅”是当年班部召开会议和举行晚会的地方，现陈设有桌凳和人物雕塑模拟当年上课的情景。过厅是当年的食堂。当时，学员生活比较艰苦，只能打地铺、席草而卧。最初6元的生活费，困难时降至4元，吃的是大锅菜。为了打破国民党的封锁，他们自力更生开展“大生产运动”，开荒、种地、种菜、办农场，改善生活。现也陈设有桌凳和人物雕塑。

后院东厢房是当年刘瑞龙的办公室。在退厅曾经周莹的起居室，当年是二连的驻地，现展示着青训班的珍贵历史资料。其中有毛主席、陈云、胡乔木和刘瑞龙的题词，有朱德在迎祥宫做“抗日形势”报告的图片以及刻在城墙上题词的照片，还有“九一八事变”、“西安事变”等有关照片。从青训班机构、成员一览表中得知，当时，朱德任青训班名誉主任，冯文彬任主任兼教员，胡乔木任副主任，刘瑞龙任教务处长，张琴秋任生活教导处处长，林伯渠也多次到此并亲自为学员上课。

望月楼的一楼，当年是冯文斌和胡乔木的办公室兼住所，朱德同志也曾在此住过。而胡乔木和他的夫人李谷羽，就是在这里相遇、相知、相恋的，而他们也是在这里用一包花生完成了革命婚礼。现在，参观者可隔窗一窥，但不能入内。

当时，“迎祥宫”住着一个职工大队，这里是学员听报告、排演节目和举办晚会的场所。1938年，朱德同志就是在这个戏台上做“抗战形势”报告并题词“学好本领上前线”的，当时场面相当热烈！后面的厢房，当时是青训班的印刷室、青年书店和医务室。现在，这里作为青训班的一个遗址保存。

吴家陵园当年是青训班的露天课堂。柏树林里，小黑板挂在树枝上，学员们席地而坐，草帘挡风，沙盘作纸，苦学苦练。曾流传有“柏树林，好课堂，蓝天挂账山作墙，学习为抗日，熔炉炼纯钢”！如今，这里依然柏树林立，环境清幽。只是东侧多了吴少怀、吴宓、吴协曼以及吴金辉夫妇的墓。

听说，青训班的操场位于吴氏大院门前，榆树上挂有铜钟为学员作息提供号令。当时，学员们最爱唱的“青训班班歌”为胡乔木作词，冼星海作曲，“......学习工作、工作学习，一切为胜利。今天我们在青年的故乡，明天我们在解放的战场！......”这热血沸腾的歌词，不知激发了多少有志青年奔赴抗日前线的热情！

在迎祥宫西面的墙壁上，一篇恢弘的草书引人注目。咋一看，许多人以为是毛主席的题词，其实是胡乔木写在青训班学员毕业证书上的一段寄语。和毛主席的字很像，足以以假乱真。而毛主席1939年10月5日的题词为：“带着新鲜血液与朝气加入革命队伍的青年们，无论他们是共产党员或非党员，都是可宝贵的。没有他们，革命队伍就不能发展，革命就不能胜利。但青年同志的自然的缺点是缺乏经验，而革命经验是必要亲身参加革命斗争，最下层工作做起，切实的不带一点虚伪的经过若干年之后，经验就属于没有经验的人了！”无疑，毛主席的题词更加激励和鼓舞了青训班学员战胜困难、努力学习的决心与信心。

1939年，国民党掀起了反共高潮，青训班学员不得不中断学习，开展游击战。下半年，毛主席命令青训班主力迁往华北，并入华北联大。其余300多名干部、战士也在1940年4月全部撤回延安，进入“泽东青年干校”继续深造。

战时安吴青年训练班，历时两年半，共举办了14期，组编了127个连队，培养学员12000名。这些青年学员，经过学习和艰苦生活的考验和锤炼，不仅学习了本领，而且磨砺了意志，成为受益终生的精神财富。在后来抗日的各条战线，都发挥了主力军作用。

　　走出安吴堡，踏上归途，一片片绿色的蔬菜从车窗一一闪过......我的内心仍不能平静！我感慨，一个中国封建社会有名的女秦商的奋斗史，一个抗日时培养青年干部的大学校，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上同样留下了辉煌的一笔！但愿中国秦商“诚、信”的经商理念能在新的历史时期不断发扬光大，但愿“安吴青年训练班”培养青年干部的历史能在中华民族抗日的史册上青史长留。

王 娟 2017年11月20日

附照片

吴家大院大门

吴家大院前院

传说中的“金山银山”

过厅

银窖

地道口

后院厢房

水缸

后院精美的石雕

望月楼

砖雕门楣

天桥

迎祥宫大门

戏楼

迎祥宫前门砖雕

吴家陵园大门口

吴蔚文墓前石碑等

吴萼軒墓前牌楼

吴聘墓前牌楼

吴恒德墓

吴宓、吴协文牌楼

吴宓墓碑

吴协文墓碑

吴少怀墓碑

老红军吴金辉夫妇墓碑

六椽厅，当年班部开会之地

过厅，当年的食堂

青训班开办初的地方——斗口农场

刘瑞龙当年的办公之地

朱德当年在迎祥宫作报告的照片

朱德题词当年刻在城墙上的照片

毛主席的题词

青训班机构设置一览表

陈云、胡乔木、刘瑞龙题词

如今墙上朱德的题词

胡乔木的题词

吴家陵园，当年的露天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