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父亲的故事

张国伦

<h3>今天是父亲节,我把我几年前的博文:回忆父亲的故事,转发到朋友圈。好久没上博客了,不知什么原因,设置成私密的了,怎么也无法公开,找新浪客服,也没有给解决,无奈就把文字转到美篇重发一次。下面的时间是我原来发博客的时间。谢谢大家!</h3> <h3>伊犁老大哥</h3><h3>回忆父亲的故事</h3><h3>2013-06-14 13:37:07</h3><h3>376</h3><h3> 今天是清明节,是怀念故去亲人的传统节日。转眼间,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周年了。为了纪念父亲逝世十周年,清明节前,我们在徐州举行了家祭活动。 现在将本文置顶,就是以此怀念仙逝的父母…… </h3><h3><br></h3><h3> </h3><h3><br></h3><h3> 在父亲诞辰一百周年之际 </h3><h3><br></h3><h3> 适逢父亲节的来临---特写此文怀念父亲</h3><h3><br></h3><h3> 六年前,九十四岁的老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成了我们做儿女的永远的怀念。</h3><h3><br></h3><h3> 父亲是个医生,早年毕业于镇江医专,后来就职于徐州电业局韩庄发电厂任医师。韩庄发电厂建在微山湖边上。早在二十世纪的五、六十年代,这个发电厂的工程应该是国家的一个重点项目,因为有苏联的、德国的还有其他一些国家的专家在那里援建。父亲常在回忆中引为自豪和有点炫耀的是他那时的工资是:八十五块半,是真正的县团级的待遇!也难怪,在那个年代,一般工资也就是十几二十块,像他拿这样多工资的人确实不是太多。</h3><h3><br></h3><h3> 然而,好景不长。反右开始后,父亲被下放到睢宁农村。至此我们一家的命运随之被改写!但父亲很乐观,并不为此而沮丧,仍然能一天乐呵呵的为乡亲们免费看病。他是走到哪里碰到有人请他看病,他都会热情地为病人诊疗,根据病人的情况开药方。那时也没有专用的处方纸,随便拿一张纸就写,然后让病人去医院拿药。医院也认他的方子,给病人按方取药。由于病人吃了他开的药都很管用,就在当地很有名气,说起张先生是无人不知的,因此常有很多外地的病人慕名找他看病。</h3><h3><br></h3><h3> 记得大约在一九六二年的时候,有一位叫刘布义(音)的副县长长期咳嗽,有脓血,久治不愈,而且看了很多地方的医院都治不好。后来听说父亲医术好就请父亲给他瞧病。父亲非常认真地为病人做了检查,又详细地询问和仔细地察看了这些医院治疗和使用的药物等相关材料。然后开了药方,对病人说,这些是一周的药试试看吧。病人将信将疑地离开了。然而,一周后病人的情况明显的好了许多。随后又陆续用了父亲开的药就慢慢地痊愈了!后来我问父亲,为何他在几家大医院都没能治好而用你开的药就治好了呢?父亲说像他得的这种病是肺脓疡,医院的诊断也没错。得这种病的原因虽然很复杂,但最主要的是由两</h3> <h3>种病因引起的。我看这些医院都是按同一种病因治的,既然没有效果,所以我是针对另外一种病因进行治疗的。</h3><h3><br></h3><h3> 我想这就是应用哲学上的辨证的方法来诊疗疾病成功的例子了。之后,父亲出于对祖国医学的热爱,又自学了中医并取得了资格证书。他利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治疗一些诸如再障性贫血等疑难杂症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h3><h3><br></h3><h3> 后来,到落实政策的时候,父亲的年事已高,只享受养老的待遇。</h3><h3><br></h3><h3> 一九八八年的春天,七十八岁的母亲抛下与之相伴的父亲和她的六个儿女永远地走了。父亲的生活就由在徐州的哥哥和两个姐姐三家分别照顾。这样过了两年时间,父亲觉得还是自己过比较好。于是他就到黄河沿的劳务市场想找个人帮他做饭。市场上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妈妈就问父亲有什么事。父亲说想找个人做饭,老妈妈问几个人吃饭?父亲说就我一个人吃。老妈妈说:我管不?父亲看了看说:管,一个月多少钱?老妈妈说管吃一个月五十。父亲一听转身就走,老妈妈说你别走哎,你说给多少钱?最后说好管吃一月三十元。接着老妈妈就跟着父亲来到堤北的家中认认门,并说好明天开始上班。第二天老妈妈来到巷口时,竟忘了是哪一家,于是就坐在路边上等。后来,父亲看时间不早了怎么还没来呢。于是就出来看看,一看老妈妈正坐在那里,就说怎么不到家里去,老妈妈谎说走累了歇一会。</h3><h3><br></h3><h3> 从此,老妈妈就早来晚去的照顾父亲。哥姐们看老妈妈也慈眉善目的,对父亲照顾得很好也都很放心。后来天气渐冷,老妈妈来去不方便了。于是哥姐们一商量,由大姐出面给老妈妈说:大娘,天也冷了,你老人家来去不放方便,不如你就在西屋里住下吧。从此两个老人就住到了一起,后来就成了我的继母。我们把老妈妈叫大娘,她的孩子把父亲叫大爷,两家人就像一家人一样相处得非常和睦。大娘对父亲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一直到父亲去世。 </h3><h3><br></h3><h3> 人能生活在一起,确实要讲个缘分。大娘说起能和父亲相识就是非常地巧合。她原来家住安徽农村,老伴早已不在了,就来城里和女儿住在一起。不巧的是因为闹了一点小矛盾生气,就想到黄河沿去散散心,刚巧的是就在这里碰到了父亲。她看到父亲高高的个子,穿着中山装,梳着背头,戴着眼镜,背着手,一看就像个大干部(这是大娘的原话)。于是就主动搭讪,没想到这一次见面,晚年竟能在一起生活十六年!两位老人常在一起开玩笑,大娘说我父亲只给了她两个月的工钱,还欠她十几年的帐……</h3><h3><br></h3><h3> 父亲从来都不花一</h3><h3><br></h3> <h3>分钱,母亲在的时候,爸从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只是在需要支付的时候,让母亲付钱。然而和大娘生活在一起后,就开始管钱了,每月开支的时候他就去银行取钱,只是装在自己的口袋里,依然不会花钱。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等开支,都是大娘问他要,要多少就给多少,从来不知道哪个需要多少钱。</h3><h3><br></h3><h3> 有一次,大娘的女儿借了父亲两万块,并写了个借条给父亲,父亲就一直在口袋里装着。我从新疆回去的时候,爸和我聊天说起了这件事,并边掏出来让我看,然而掏遍口袋也找不到那张借条。于是就把大娘叫到跟前说:你奶奶,那个借条怎么不见了?大娘表情有点尴尬的说,我怎么知道,你自己装的?爸说,家里就你和我,怎么会就不见了呢?我看到大娘不好意思的表情,就明白了。就说找不到就算了,都是一家人无所谓的。</h3><h3><br></h3><h3> 我觉得我们不在父亲身边,有大娘的精心照顾就够了,钱真的并不重要。</h3><h3><br></h3><h3> 父亲年轻时只抽烟,不喝酒,也没有其他的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下象棋。在乡下的时候,他的棋技名气不亚于他的医术的名气。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他象棋下的好,所以常有些远道的棋友来找他切磋棋技,但往往是输多赢少。每当棋逢对手、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常常会不顾吃饭的时间。这时母亲会默默地将招待客人的饭菜准备好,等在厨房是常有的事。</h3><h3><br></h3><h3> 父亲一直到老头脑都很清楚。九十多岁时我们陪他下象棋,要想赢他都不容易。毕竟是年纪大了,反应慢些,但要想抓他的漏步或你走错了想侥幸躲过都不容易。父亲晚年看棋盘时有个特点,他的眼球会从对方棋盘的底部开始从左到右的一行一行的看,就像慢一点的计算机进行逐行扫描一样,虽然慢些但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地方。</h3><h3><br></h3><h3> 从我记事开始,父亲的眼睛就高度近视。他戴的眼镜的镜片,就像玻璃瓶底一样厚,从外面看还是一圈一圈的。到了八十多岁时因为患了严重的白内障做了复明手术。此次手术竟然让父亲的视力恢复得非常好,居然能放弃了几乎戴了一生的近视眼镜。我回去后都觉得有些不习惯,并怀疑他的视力。而当我们一起上街,我问他远处的广告牌上的字时,他都可以很清楚的告诉我,我才真的相信。</h3><h3><br></h3><h3><br></h3> <h3>看书看报是父亲每天都必需要的,不过不再是把书报几乎贴到鼻子尖上看,而是拿着一把放大镜一行一行的看。 </h3><h3><br></h3><h3> 父亲晚年身体依然很健康,甚至可以用强健来形容。二零零四年的时候,父亲已是九十二岁的高龄。当时家住在黄山垄民政干休所,平时无论是去银行取钱还是去邮局取东西,都是自己去。我记忆犹新的是那年我回徐州看望父亲。其间,有一次我和父亲要到我哥家去。我哥住在西关云龙湖边上的矿务局疗养院职工家属院。我说要打车去,爸却坚持要坐公交车。在去的路上,我们无论是走路还是上公交车,他的动作都很快。他可以不扶楼梯,一口气走到我哥家住的四楼。我真佩服父亲的体力,也为父亲身体的健康而高兴。但毕竟是耄耋老人了,当第二年我再回徐州和父亲去我哥家时,他就要扶着楼梯走上去,依然不要别人搀扶。</h3><h3><br></h3><h3> 父亲虽然身体健康,但是前列腺肥大的毛病一直在折磨着他,寝卧难安,非常痛苦。他从健康报刊广告上看到南京可以手术治疗前列腺肥大,就想去南京治疗。后来我们一打听徐州中医院就可以治疗。但考虑像他这样大的年纪是否适合手术治疗!通过反复咨询专家,结论是该项手术风险不大,并有好几例九十岁以上老人手术成功的病例。于是父亲就住进了徐州市中医院。</h3><h3><br></h3><h3> 手术不算太复杂,时间也不太长,只是术后要通过导尿管不停地冲洗膀胱二十四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父亲在麻药过后就显得异常地烦躁,他不自主地就拔输液管和导尿管!为此必须时刻看护,还要把三腔导尿管的进出管时常挤捏调换,害怕有血块形成堵塞。术后的第二天中午,大娘来看父亲,我就去买饭。当我回来时,刚出电梯门就听到父亲痛苦的喊叫声。我快速跑到跟前说,爸很疼吗?父亲听到我的声音就马上安静了下来。我是我们家最小的,“天下爷娘疼小儿” 从小就得到父母的偏爱。我知道父亲是不想让我离开他,我在他身边他心里踏实。于是我白天晚上守候在他的身边。在他迷糊的时候,还说跳</h3> <h3>跳马,而且不管手上的输液管还要举起挥动着,我就马上握住他的手并配合他说出车,接着他又说拨炮等。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父亲慢慢地好了起来。父亲的这次手术很成功,彻底解除了排尿的痛苦。</h3><h3> 我们本想根据父亲的身体状况,可以幸福地再活几年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术后的第二年就离开了我们。这让我想起“风烛残年”几个字,闪现的是即将燃尽的蜡烛,在夜晚中随风摆动,说不上什么时间就熄灭了。</h3><h3> 人的寿命是不能以人的意志所决定的!一代伟人邓小平曾很想在香港回归后到香港走走看看,但他没能等到这一天,这不能说不是他的一个遗憾!</h3><h3> 如果说父亲也有遗憾,那就是没有活到预期的一百岁。如果说父亲没有遗憾,就是像他说的:他以上几辈的老人和他平辈的人中,都没有活过他的年龄。</h3><h3> 我也觉得父亲没有遗憾:一是长寿而且晚年很幸福;二是他的六个子女的家庭都很兴旺和睦;三是他的孙子和外孙子辈的第三代都很有出息。</h3><h3> “子欲孝而亲不待”是人生的一大憾事。在这个层面对我来说也还算不错,因为我在父亲去世前的几年里,每年都能回徐州陪老人住一段时间。在此期间,陪父亲下棋、游云龙山、逛公园、散步云龙湖畔。还有在父亲的病床前尽心的守护,尽一点孝敬之心。这些让我在想起父亲时候,心理上也得到了一丝的安慰。 </h3><h3> 我用以下的文字结束这篇博文:</h3><h3> 只有远远离开家的时候,才真正理解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含义。</h3><h3> </h3><h3>只有失去双亲以后,才能感受子欲孝而亲不待的伤痛。</h3><h3> </h3><h3>父母不仅给予了子女的生命,还为其倾注了全部的心血。</h3><h3> 这世上最伟大的爱,莫过于父亲母亲!所以尽孝不能等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