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情缘

淸风

文章：清风

摄影：一刀

每次吃到粽子，就自然而然想到端午节。今天早晨上班时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护士美眉送来的粽子，立刻让我想到端午节快要来到了，翻看日历，果然还有两周就过端午节了。

　　说到吃粽子，我是很有发言权的。虽然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各色粽子摆满柜台，但是我却很少去买，原因是我自己会包粽子，而且是很小的时候就会包一手漂亮的小脚粽子，大小均一，软硬适中。我特别喜欢吃这种小脚粽子，尤其喜欢吃纯糯米包的白粽子和红豆粽子，其保持了原汁原味粽叶特有的香味。现在市面上各种包装精美的粽子里面的内容太过复杂，已经吃不出粽子的味道了。

　　每次吃到粽子，回忆的闸门就会打开。其实要吃到正宗的手包粽子，程序还是蛮复杂的，小时候每到包粽子的季节，在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了，首先要买粽叶，要买到又大、又新鲜、又正宗的粽叶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有时我妈妈要提前几天在菜场转悠，甚至要预定，才能买到满意的粽叶。然后准备扎粽子的绳子，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我，那时候我们用的扎粽子的绳子不是现在的线绳，而是一种植物，小时候叫不出植物的名字，只知道它可以包粽子，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是什么上面。现在离开故乡30多年，回想起来竟不知道叫什么。好在网络发达，求助度娘知道了，其实是凤尾兰，又叫剑叶丝兰，叶子呈莲座式排列，刚直挺拔，像一把把的剑，捆绑粽子的绳子就是用这种叶子撕成的长条，其特点是越煮越结实，有粽叶的清香。

此凤尾兰图片来源网络

　　那时候我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就拿着小剪子去寻找凤尾兰，在我住的部队医院的大院子里长着不少这种植物，在内科大楼的门前有两颗凤尾兰最符合我的要求——叶子有足够的长度并且不老不嫩，记得我连续几年都是在这两颗树上进行“工作”的。在下手剪的时候还要防着不被顶部的尖刺和叶边的芒刺划伤自己，这可是一项蛮艰苦的任务哦，但是想到粽子的清香可口，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

　　这两样主要的东西准备好后，其他的食材相对容易一些，想吃什么口味就买什么品种，我们包过白粽子、红豆粽子、红枣花生米粽子、肉粽子、鸭蛋黄粽子等等。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妈妈肯定是选择星期天包粽子，因为我这个小主力军这天不上学么。一大早我们就开始忙碌了，先把糯米用清水泡一段时间（红豆是在头一天晚上就要泡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也不闲着，忙着把粽叶清洗干净，把顶部不平整的部分剪掉，把凤尾兰叶子撕成长条，然后把这两样都要用开水烫透，这样增加了粽叶的柔韧性，也减少了凤尾兰叶子的苦涩性。

现在才真正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坐下来慢慢包粽子了。

　　对于我来说包粽子是非常简单的技术活，我妈妈只教了一遍我就会了，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包的粽子大小适中，软硬适宜，整齐划一，一个一个的排列在锅里，煞是好看。整个包粽子的过程是一种享受，享受着劳动的快乐，享受着美食的喜悦，也享受着以后人们的夸赞。

　　其实上面说到的那么多步骤大多都是我妈妈和外婆完成的，我主要参与采集凤尾兰和最后包粽子，也是最有技术的活。我的这门“手艺”得到周围邻居和亲戚们的普遍赞扬。

小时侯妈妈把一切家务活都揽下了，为的是要我们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她认为“只要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所以我也顺理成章的以学习为借口而不做家务，唯独会包粽子。当妈妈拿着新包的粽子送给左邻右舍时，总是会说：“我这个姑娘专门做别人不会做的事，还做的这么好”，每当这时我都要小小的得意一把。

以前总觉得妈妈批评我的时候比表扬的时候多，当时不明就里，心里还有过小小的不平，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没做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唯一的会包粽子就得到了大大的表扬。

冰心写到：

母亲啊！

天上的风雨来了，

鸟儿躲到他的巢里；

心中的风雨来了，

我只躲到你的怀里。

我一直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而在母亲年老需要照顾的时候，我却不在身边，现在只能沉浸在回忆中，这将成为我心中永久的痛。

　　在我离开家乡，独立生活，并成立自己的小家庭后，反而没有再包粽子了，主要原因是家庭人口少，大部分时间在单位食堂吃饭，工作繁忙（这是借口）等等，也没有了包粽子的气氛，倒是偶尔回家探亲，母亲会在冰箱里拿出自己包的小脚粽子，让我又尝到了妈妈的味道。现在母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包粽子的场景也离我越来越遥远。随着自己的年龄不断增长，会越来越多的回忆往事，而往事中包粽子无疑是我印象最深刻也最值得怀念的事情。

今天是母亲节，仅以此篇怀念勤劳了一辈子的母亲。

二零一七年五月十四日初稿

二零一九年六月十二日修改

（感谢老同学一刀的摄影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