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若耶溪送友诗稿》临写及译文

松风阁

王阳明，名守仁，字伯安，为明代著名哲学家、教育家、军事家、文学家和书法家，他创立的“心学”在世界哲学史占有重要地位，史称其为“明第一流人物，立德、立功、立言皆居绝顶”。

正是由于其人在历史上名声太大，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他的书法的名气。正如青藤徐渭所说“（阳明先生）以人掩其书，……使其人少亚于书，则书已传矣。”我也以为，阳明先生的书法，是可以紧随在王羲之、颜柳欧赵等数位大家之后，与米蔡苏黄等人齐名的。

阳明的书法，楷书沉着刚劲，端庄高雅，风骨峻迈，蔚然庄严；行书神采苍秀，笔势纵逸，蕴藉而隽逸，豪放而舒展；草书笔意清新，瘦劲坚挺，随意为之而无飘浮之嫌。特别在龙场贬谪期间所书《何陋轩记》、《象祠记》行笔疾如风雨，矫若龙蛇，纵横跌宕，变化万端，是神韵超逸、气势豪迈的佳作。 古今书学家称赞其书法“翩翩然凤翥而龙蟠也”，“如宿世仙人生具灵气，故其韵高冥合，非假学也”，“骨挺神骏，笔势飘逸，流畅清丽，有弘毅骏拔飘逸之气象”，都不是随便说的虚言。

由于其草书乃“随意为之”，“不尽师古”，又自由挥发，“变化万端”，故有些字不太容易辨认，按我自己的估计，离开上下文联想关系，这篇草书可辨识率约为95%。如上本件诗稿中的“滨”、“慑”、“高”、“墀”、“平”、“意”、“和”等均不易确认。其中最易犯反的错是把“平”误为“乐”，在阳明先生的书信中可以找到确认为“平”的证据。但总体来说，还是属较易识别之草书也。

王阳明书法深深烙印着二王风韵，却又更趋向自由挥洒。王阳明书法清劲峻游，自由散逸。王阳明的书法，取势凌厉，点划精谨。发自肺腑，凝于笔端。直书胸臆，犹如风卷云舒。俊逸而蕴籍，外放而内敛。毫无滞涩之处。在章法上每行略向右呈倾斜势，呈现出灵动飞舞的气势。这些特点可从他《若耶溪送友诗稿》一一见出。

《若耶溪送友诗稿》书于弘治十五年，纸本，现藏于日本大阪博文堂。后有罗振玉、郑孝胥跋文。阳明先生草书神韵超逸，疾如风雨，矫若龙蛇，纵横跌宕，变化万端。

若耶溪上雨初歇，若耶溪边船欲发。杨枝嫋嫋风乍晴，杨花漫漫如雪白。

湖山满眼不可将，画手凭谁写清绝。金樽绿酒照玄发，送君蹔作沙头别。

长风破浪下吴越，飞帆夜渡钱塘月。遥指扶桑向溟渤，翠水金城见丹阙。

绛气扶疏藏兀突，中有清虚广寒窟。冷光莹射精魂慑，云梯万丈临风蹑。

玉宫桂树秋正馥，最上高枝堪手折，携向彤墀献天子，金柜琅函贮芳烈。

内兄诸用冕惟奇负艺，不平於公道者久矣。今年将赴南都试，予别之耶溪之上，固知其高捷北辕，不久当会於都下。

然而缱绻之情自有不容已也。越山农邹鲁英为写耶溪别意，予因诗以送之，属冗不及长

予因诗以送之，属冗不及长歌，俟其对榻垣南草堂，尚当为君和鹿鸣之歌也。

弘治甲子又四月

弘治甲子又四月望，阳明山人王守仁书于西清轩

垣南草堂予都下寓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