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市湖泗街石山的记忆

Wanxin 万象更新

<h3>  在武汉市南面湖泗桥的石山,是当地人的一座仙山宝地。传说山顶上有一只仙人的脚印,另一支脚的脚印在对面的浮山,浮山腰还有一个仙人洞。小时候经常听到大人讲仙人的故事,总想去看一个究竟。记得有一次我随武金叔、基根、基青、基仁等几个大一点的伙伴爬上石山顶,去寻找仙人脚印。在一块石头上我们看到了一个大的象脚印一样的凹陷,比普通人的脚要大一倍,觉得十分好奇。在石山上望着浮山,大慨有十来里路远,我想仙人居然另一支脚踏到浮山去,那脚该有多长呀!小时候经常想去浮山看一看,但步行去觉得很远,一直到都没有走去过。</h3><h3><br></h3><h3> </h3> <h3>  石山在解放前据说山林茂密,树木古老粗大,有很多野兔、野鸟、野猪、獐子等各种野生动物,还有豹子出没。大办钢铁时森林遭到毁灭性的破坏。不过在1960年代,山上还有滿山遍野的野生茅栗,兔子和野鸡也常见。</h3><h3> 石山上的茅栗呈灌木状,长高时约有一人高。每到秋季,周边的村民可以提着蓝子,拿着剪刀到山上采矛栗。茅栗约如大豆一般大小,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熟吃。一般在吃红苕的季节,上面再蒸一碗茅栗,吃起来又粉又香。我记得随万家湾的大人玉荣阿嫂、炎贵阿嫂、顺哥、萍哥、海哥、良哥和武松等人一起拿着剪刀上石山采过茅栗。茅栗外壳上刺很长,一不小心就会刺到手。</h3><h3> 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一段关于一只碗与茅粟的儿事。大慨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1964年左右),我妈妈在湖泗搬运站当会计,住在搬运站,我与外祖母住在万家湾,相距约有两里路。秋天茅栗熟了,外祖母采了茅栗煮熟后就要我上学时带一碗给我妈妈。有一天早上,外祖母把煮好的茅栗装在一个灰色的土碗里,用小方毛巾包起来一捆,在我上学时要我提着带给我妈妈。当天下了雨,路上尽是泥巴,很滑。而且我从小在独处时就喜欢心猿意马,想入非非。走到半路,路过几座柴家坟地的时候,一不小心我滑了一跤,手提的茅栗摔在地上,碗打破了。我很着急,不知怎么办,把破碗藏在坟头不容易看到的地方,茅栗包在手巾里自己慢慢吃了。当天沒有送茅栗给妈妈,也沒有提起此事,想把这件事隐瞒起来。</h3><h3> 过了几天,外祖母问我碗怎么没有拿回来,我说忘了。外祖母大慨跟我妈妈核实了。又过了几天,㚈祖母审问我,问那只碗到究竟到哪里去了。她声色俱厉,一问到底。我只好承认碗是摔破了,丢在坟地旁边。外祖母骂了我一顿:你这个短寿的,走路作天象,不看地,不晓得在想么东西。这好的碗被你跌了,今天用什么做碗用?我只好闷不吭声。妈妈是个和事姥。记得妈妈从来都没有骂过我,有时我不听话把她气得哭起来,也不对我说狠话。摔破碗这事妈妈连提都没有提,好象什么也沒有发生。我也就安心了。𣎴过在脑海中留下的烙印,至老末忘!</h3><h3> 后来,文革时期到处没有柴烧,田埂上的柴火和茅草不等长起来,就被砍光了,我们就到石山偷偷去砍柴火回家烧,经常被柴家湾看山的人赶着飞跑。到秋天和冬天,我们到石山去挖树兜回来烤火。</h3><h3> 记得有一年夏秋之交(大慨1968年),我和二妹胜兰一起到石山去挖树蔸。当时胜兰是寄养在万家的绍祥爹和夏妈家中,他们两老没有子女,十分关爱湾里的下一代,对我们家不在父母身边的几姊妹更是疼爱有加。我和胜兰、梅芬两个妹妹都在他们家当孙子、孙女寄养过。这天挖树蔸胜兰挖的是归夏妈家。中午时候,我们正在山半中腰挖,突然下起了冰雹,击在头上很重,我们连忙把装树蔸的兜箕盖在头上,飞快地往山下跑,回到家中,一个树蔸也没有带回家。</h3><h3> 随着砍柴、挖树蔸的破坏,石山再也没有茂密的茅栗林了。野兔野鸡少了,豹子更是无影无踪,石山顶上的仙人脚印对我们也失去了儿时那种神秘仙境的色彩。而逝去的外祖母、绍祥爹、夏妈、母亲,她们安息在这片家乡的土地上,为下一代人的兴旺发达守护着绿水青山。</h3><h3> 回忆起外祖母的时候,边写边流着止不住的泪水,不得不停下来擦擦眼泪,好能看清手机的屏幕。</h3><h3><br></h3><h3>2019.6.17初稿完成于悉尼 Rhodes..</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