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的洗礼

秋韵

<h1> 暴风雨的洗礼<br> 作者 葛玉明<br> 又到麦收季节。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知青插队时那段不寻常的麦收经历。<br> 1968年冬天,毛主席最新指示:“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早晨我们十一位初中生来到了益都县顾家大队。刚出校门的我们热血沸腾,就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带着美好的愿望,激情昂扬朝气蓬勃地投身于广阔天地。<br> 农村的春天是一年中最忙的季节,我们紧张认真地学习着翻地、播种、挖苗、晒粪、除草、栽秧……等等农活。麦收历来是农村最重要的季节,也是我们插队以来的第一场大战。那场罕见的暴风骤雨,更是把我从一个弱小单纯、满怀梦幻理想的知青娃娃,锤炼成钢筋铁骨的硬姑娘。<br> 那是1969年的6月10日,麦收的第三天,为了抢时间白天黑夜连续的干,那原始的劳作使我们疲惫不堪。镰刀磨得手上满是血泡,腰疼的直不起弯不下,实在没法我就跪着割。这天中午收工时烈日依旧灼热地烧烤着大地,我们拖着酸疼麻木的身躯回到知青屋,各自摔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吃饭都懒得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震耳的上工钟声,那钟声急促长久地敲着,夹杂着人叫狗鸣和慌乱的脚步声,远处好像还有隆隆的雷声。<br> 一阵狂风卷进门窗,我们四个女知青像是被针扎了似地一同蹦了起来,惊诧地看着暗下来的天空。“要下雨了!”我们齐声喊着急速奔到街上。街上一片混乱,大人、小孩、老的、少的,挑担的拿筐的推车的,匆匆跑向场院,去抢那些已收在露天里的麦子。那麦子可是乡亲们辛苦劳作一年、全家老少的期盼啊!说时迟那时快,雨点夹着冰雹砸了下来,蚕豆大的冰雹被狂风刮得漫天飞舞,肆虐的抽打在人们的身上脸上。我们和乡亲们一起拼命抢水中的麦子,把场院上本来摊开晾晒的麦子收拢码垛。<br> 风越来越大,刚堆起的麦子瞬间刮得无影无踪。我们顾不得衣服被狂风撕扯的七扭八歪,顾不得冰雹噼噼叭叭地砸在头上,尽可能快的把场院的麦子往袋子里竹筐里装。一个高高的麦垛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上面的麦子一层层地被风刮走。我们组几个高大的男知青把年龄最小的“张嘎子”举到码好的垛上,让他四肢分开压住狂飞的麦穗。突然又一阵猛烈的狂风暴雨,顿时昏天黑地,嘎子连同麦垛不见了,我和一位女知青也被麦子压倒在地。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铺天盖地的冰雹和骤烈的狂风打得我怎么也站不起来,我拼命往场院边上的小屋爬去,眼看快爬到屋门了,突然心里一阵绞痛大脑一片空白,顿时失去了知觉。待醒来时,躺在场院小屋的泥水里。是队长顶着风把我和另一个女知青拖了进来。我们衣衫褴褛血迹斑斑。那年我十七。<br> 暴风雨过后,本不丰硕的麦子所剩无几,辛劳的期盼毁于一旦。乡亲们默默地收拾着残局,没有哭泣,只留下长长地叹息!<br>  嘎子是在十多米远满是麦茬的地里找到的,他已是鼻青脸肿遍体鳞伤。<br>我们知青经历了这场终生难忘惊心动魄的洗礼后,才真正懂得了生活是如此的无奈,艰苦漫长的知青生涯把我们磨练、成熟、长大。</h1><h3><br></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1>(此文曾于2012年6月12日刊登在半岛都市报的副刊上,配合梁晓声的《知青》小说在青岛出版社出版)</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