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档案 老照片第四期素材版

童蔚

<h3>“想象力跑焦了,眼力就靠不住了。"</h3><h3>——马克.吐温<br>……………………………………………</h3> <h3><b>编者按</b></h3><h3><b><br>你知道谁说得对吗?</b></h3><h3><br>我们开门见山地说。</h3><h3><br>本期《幸存者视觉档案》第三段中,唐晓渡和雪迪就一张老照片引发的回忆,真令我吃惊。回忆无法吻合之处恰好是时间、地点等关键要素。</h3><h3><br>关乎图片的回忆,无非要呈现与此相关的细节,细节越多回忆愈饱满。由此看来,对于历史背景的认知他俩肯定是统一的,可涉及到具体的,他们真正是“各说各话,各自表述"。于是,又请出第三位在场者杨小滨来回忆。他当然也是当仁不让地叙述与此相关的记忆。杨小滨与唐晓渡、雪迪的记忆有重合,亦有自己记忆的保留点。</h3><h3><br>我们为什么要回忆照片里的细节呢?</h3><h3><br>难道不该将照片略扫一眼,就任其在手机浏览中流逝吗?</h3><h3><br>那是那个年代。诗人的聚会被感觉称为亲近的事情。只有很少的社交与大量的空闲才适合头脑携带犹如来自遥远的回忆。之后高科技时代迅猛发展,物质世界疾速膨胀,时间仿佛发生了玄变。人们对于时间的感觉变得既麻木又特别敏感,有谁知道时间与感觉的轨道是否也发生了转变呢,在时光抹去记忆之前,那些照片似乎提示着当事人(那些诗人、评论家),就写下他们的“想当年”,就将图片连带记忆存储在虚拟时空的云档案中……</h3><h3><br>在我看来,一旦大的时代背景框架确定了,剩下的就是每一位在场者头脑聚焦的差异,“你的记忆焦点模糊了;你的焦距根本不对或许根本就没有对焦“,这些都有可能。在我看来,越是记得离奇古怪越是显得不靠谱越有可能接近“真实”,因为“真实”是一种经验("客观"与内在体验存在着差距),你所经历的不一定是你愿意记忆的,而你愿意说出的也许非常有限(这涉及到诗人与语言的关系)。而记忆,不仅仅承载了人们的过去也影响到人的未来,这倒是真实的。如此一来,记忆的"对"与"错"似乎也显示出,记忆把记忆者引向了不同的方向。</h3><h3><br>本期其余的图文回忆,也很有趣,有兴趣的读者一定能欣然地"图文观之"。本栏目如搜寻不到有意思的图片,似乎可以暂且歇息等待大量的老照片再次涌现……当然,首先应向提供照片及书写回忆的诗友们致敬,记忆力跑偏了也很难纠正,不纠结,有图为证。</h3><h3><br>祝各位朋友安顺🌹 </h3><h3> ——编者<br>————————————————</h3> <h3><b>1跨越精神死亡的峡谷</b></h3> <h3><b>林莽回忆: </b></h3><h3><b><br></b></h3><h3>1993年初秋,在北京后海边的文采阁,举办了《食指 黑大春 现代抒情诗合集》研讨会。这是一张会后由刘福春拍摄的几位诗人的合影。左起:食指、鄂复明、黑大春、林莽、芒克。会前,朋友们将食指接出了第三福利院,那时的他面容消瘦,而内心的诗情正在“跨越精神死亡的峡谷”。 那是上世纪90年代初中国诗歌的低潮期,诗集出版很不容易。诗人黑大春通过朋友想办法,成都科技大学出版社同意给他和食指合出一本诗集。大春找到我,希望给这本诗集写一个序言。我以《生存与绝唱》为题写了一篇文章,前一部分写食指,后一部分写大春。出版时,大春觉得写他那部分不够充分,删掉了后面文字,又找诗人海雷以后记方式,写了《重归家园—黑大春诗歌浅谈》。于1993年5月由北京师范大学印刷厂印制成书。 同年初秋,我找到北京作协秘书长萧云(作家萧军的女儿),想以北京作协的名义,为这本书开一个研讨会。征得萧云同意后,我们开始着手准备这次会议。当时我在中华文学基金会文学部工作,办公在文采阁,那几年文采阁开了许多文学的会议。有了正规的主办单位,借用场地就没有问题了。 为了让会议顺利举办,我和会议筹备者们约定,所有参会者,都以人传人方式当面通知,不要用电话,以免节外生枝(那些年一些诗歌的会,经常会被限制举办)。会议通知了60多人,开会时来了近200人,会场拥挤得水泄不通。 那次会议,用刘福春的话说是:“开成了一个向大师致敬的会” 。会上许多食指的同代人回忆当年阅读食指作品的体验和感受,许多人泪流满面,满怀深情。有的人泣不成声,不得不中断发言,而后又再次登台补充。 那次会前,我筹款买了200册书,后来又补买了150册。书发完了想再买,但出版社出于某种考虑,叫停了书的销售。三年后的1996年,我遇到北京师范大学印刷厂的一位领导,打听这本书的情况,他说好像还在库房里放着。便想托他将这些库存的书都买下来,后来他告诉我:很不幸,那近三千本书已经卖给造纸厂化为纸浆了。一本很有价值的书没有得到很好的传播,就这样消失了。这也是后来促成我决心编辑出版《诗探索金库·食指卷》的动因之一吧。</h3><h3><br></h3><h3>摄影:刘福春 </h3><h3> </h3><h3>图片提供及文字撰写:林 莽 </h3><h3>2019年4月9日</h3><h3><br></h3><h3>……………………………………………………<br><br></h3> <h3><b>2.从别无选择到劳燕分飞</b></h3> <h3><b>鲁双芹回忆:</b></h3><h3><br> 这张照片有点不好描述,因为大家参差不齐地坐在一个山坡上。第一排左起:鲁双芹、刘索拉;第二排:高鸣鸣、马珊、李之林;第三排:王小宓、陈达、鲁燕生、陈乔乔(郎郎和寥寥的姐姐);第四排:瞿小松、日本留学生、张寥寥;最后一排:张郎郎。 <br>照片发给好几个朋友看过,每个人回忆都不一样。有人说是香山,有人说是怀柔水库,可以肯定是我们八十和九十年代经常去郊游时的一次。郎郎和王小宓说是1983年,索拉说是1984年,那时他们刚从音乐学院毕业。郎郎写了一些细节,而小宓说他那天喝醉了,所以什么也不记得。<br><br>看到这张照片唯一让我感慨的是:照片上所有的情侣(有四对),后来全都劳燕分飞了!<br><br></h3><h3><b>张郎郎回忆:</b></h3><h3><br>  这张照片应该是在83年6月左右,我记得这伙人是去怀柔或者十三陵水库,郊游。那时候寥寥在工艺美术学院图书馆工作,小宓正好在那儿读书。双子也在读书,也在上班。双子她哥哥燕生应该去了中央美院读书,我已经不在那儿教书了,在北京饭店当某公司的首席代表。而索拉和小松别无选择地在学作曲,他们那时还没扯证,我从北京饭店出发时候记得高鸣鸣要搭我的车,在半路她说得拐一下接一个朋友,上车来一看是陈达。陈达和鸣鸣那时走得很近,可是后来就不了了之了。老李那时候大概还在上班,不久后他就病退了,一直到今天。这伙人都是不同程度的文艺爱好者,大家合得来,但多数人并没有把写写画画看得那么神圣,只是有意思而已。</h3><h3> 图片提供:鲁双芹 </h3><h3> </h3><h3> ……………………………………………………</h3> <h3><b>3.彼情彼景历历在目</b></h3> <h3>照片从左到右:雪迪、赵刚、孟浪、唐晓渡、芒克、杨小滨。<br></h3> <h3><b>唐晓渡回忆:</b></h3><h3><br>雪迪提供的这张应摄于1996年5月,地点是在美国新泽西画家赵刚的家里。那次我和老芒克一起去布朗大学参加完以“自由写作”为主题的中美作家联席会议,然后随一帮朋友转去纽约、华盛顿、洛杉矶等地,前后盘亘了近一个月。在纽约期间见证了一场难得的“五月雪”(如果所记不错,那天是5月3日),这张照片即摄于其后两三天。赵刚系旅美画家,堪称“奇人”(至于如何“奇”法,此处按下不表),70年代末在国内时曾是“星星”画会最年轻的一个。其时恰逢他荣膺“全美十大杰出华人”称号后不久,可谓春风得意;闻知国内来了芒克这样的老友,自是大喜,一再厮见之余,又邀一众去他在新泽西的豪宅作客。图中左起:雪迪、赵刚、孟浪、我、芒克、杨小滨。那天我们狂啖从“八佰半”购得的三文鱼刺身,佐以一大瓶2500毫升的日本“白雪”牌清酒另加一堆洋酒,高谈阔论之余,还抽了不少他珍藏的名牌古巴雪茄。彼情彼景犹历历在目,而孟浪已于去岁末驾鹤西去,念及于此,能不唏嘘?摄影者当为严力。</h3> <h3><b>雪迪回忆:</b></h3><h3><br>1996年3月,美国的布朗大学和文学艺术(当时称为创意写作)合作主持了一个“自由写作会议”,当时来自中国,古巴,土耳其和南美洲的流亡作家以及仍在被追杀的拉什迪通过卫星参加了会议。参加者还有墨西哥小说家卡洛斯·富恩特斯,美国的小说家库佛,古巴的弗拉基米尔塞巴洛斯和索马里的努鲁丁法拉等。 许多来自大陆和台湾的作家出席了会议,芒克、晓渡、郑义、马建、严力、小滨等。那时我和贝岭、孟浪、马波在布朗大学做访问学者,我主持了那天晚场的中国诗人诗歌朗诵会。散场后,我邀请了所有来自大陆的诗人到我家作客。记得车队一长串从布朗大学开往我家,途中遇上修路要绕道。这张照片是当时朋友们在我的卧室喝酒时留的影。孟浪已去。朋友们依旧天各一方;在生存中写作,在写作中生存。这些年轻的面庞就此存留在记忆之中。 照片从左到右:雪迪、朋友、孟浪、唐晓渡、芒克、杨小滨。<br><br>………………………………………………………………</h3> <h3><b>杨小滨回忆:</b></h3><h3><br>这张照片的时间应该是晓渡和芒克1996年来美国参加布朗大学的“ 写作自由国际作家会议”的那段日子,更可能是会议结束后前往波士顿或纽约时所摄。会议的筹备以贝岭(未在照片内)和孟浪为主,我也有深度的参与。雪迪因为一直在布朗大学任职,所以也是主要的参与者之一。印象中我在波士顿的一次夜饮中喝得心脏出了问题,躺在地上直冒冷汗,差点挂了。之后,贝岭租了一辆面包车,由我当司机,载着十几个诗人作家从波士顿开到纽约,中途多次冲上或擦撞高速公路的安全隔岛,按贝岭的说法是:有惊无险。左起:雪迪、赵刚、孟浪、唐晓渡、芒克、杨小滨。</h3><h3><br></h3><h3>图片提供:雪迪 </h3><h3><br></h3><h3>(按收稿顺序上传)</h3><h3><br></h3><h3>…………………………………………………………</h3> <h3><b>4‘’重要的不是艺术‘’!≈功夫在诗外</b></h3> <h3><b>杨卫回忆:</b></h3><h3><br>  我现在还记得,上世纪90年代与栗宪庭初次见面,是在北京后海北官房胡同28号栗宪庭的旧宅。当时,是艺术家徐一晖把我带去的,名义上就是去送自己的作品资料。那时候,我正跟徐一晖等人合作一起搞“艳俗艺术”,为了争取到更多批评家的支持,我们曾四处寻觅知音。我记得,当时我们还给陈孝信、顾承峰、高岭、冷林等批评家分别邮寄过作品资料,但大都石沉大海,没能引起他们足够的注意。只有栗宪庭和邹跃进,对我们的这种新探索,表现出了较为浓厚的兴趣,尤其是栗宪庭,得知圆明园的一帮年轻人正在艺术上钻研新名堂时,便约我们将作品资料汇总后送给他。于是,我就这样跟着徐一晖、拐弯抹角地走进了栗宪庭家的客厅。</h3><h3><br>栗宪庭温良敦厚,为人和善,恪守“高标处世,低调做人”的原则,对慕名而来者,无论生和熟,都从不摆架子。我跟徐一晖初次走进栗宪庭的客厅,他便让出沙发给我们,自己则搬了个小马扎,隔桌与我们对坐。因其个子不高,马扎又低,栗宪庭坐在我们对面,比我们整整矮了好几头。这就是当年在美术界叱咤风云的人物,简直不可想象。不过,虽然栗宪庭处在低矮处,但他底气十足,给人一种不失厚重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人物的分量吧,越是低调,越是深不可测。</h3><h3><br>通过那次送资料谋面之后,我和栗宪庭便熟悉了起来。后来,栗宪庭果然介入了“艳俗艺术”,成了我们的理论推手。那一时期,我和栗宪庭来往比较频繁,经常会跑到北官房胡同28号,向他请教艺术与人生问题。在我的印象中,栗宪庭是一位很有耐心的听众,他不仅善于聆听别人的意见,也似乎很能揣摩别人的心思。这使得栗宪庭总是能够抓住问题的核心,要么不言,一言便成九鼎。</h3><h3><br>我还记得1994年底,艺术家邱志杰曾以一篇涉及观念艺术的文章,震动了中国当代艺坛,因其文章抽离了现实的指涉,将一些语言学的概念引入美术理论,让人觉得新颖的同时,又有些晦涩不明。栗宪庭也同样感到几分迷惑,但他没有沉默,更没有回避,而是主动约请邱志杰到家里叙话,虚心聆听邱志杰的讲解。当时,我和徐一晖等几个朋友均都在场,目睹了栗宪庭的谦卑。孔子说过“不耻下问”,但是,真正能够在日常生活中做到虚怀若谷,又有几人?栗宪庭不矜不伐,是我见过的少有的谦逊之人。我想,他之所以能够在中国美术界遂成大器,大概与他的城府是有着直接关系吧。</h3><h3><br>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栗宪庭以“重要的不是艺术”而雄霸艺坛,为世人所称道,其背后的积累,似乎正是那些看穿了人生与世故的思想底蕴。 图一:1996年,杨卫与栗宪庭在“艳妆生活”展上。图二:2017年,杨卫与栗宪庭在宋庄。 </h3><h3><br></h3><h3>图片提供及撰文:杨卫<br><br>………………………………………………………………</h3> <h3><b>5.幸存者骚人墨客裹挟诗刋同仁呼啦啦奔赴草原骑马</b></h3> <h3><b>唐晓渡回忆:</b></h3><h3><br>  这两张照片应是同一天,同一拨人,摄于1988年深秋。其时”幸存者诗人俱乐部“正常活动已逾半年,一些先锋美术界的朋友也陆续”非正式“入伙,经常声气往还,遂有次年春天联手举办轰动一时的”幸存者诗歌艺术节“的蕴酿、策划和实施。是谁倡言那次集体出游活动已记不得了,总之呼呼拉拉一大堆人。恰好欧阳江河有事来京,于是连同我当时的《诗刊》同事邹静之,也被我一起拉来参加了。目的地是康西草原,约好从西直门车站同乘绿皮车,那张合影应该就是下车后在一处空地拍的。左起:鄂复明、xxx、贵州王强、小马、老芒克、邹静之、黄xx、xxx、中戏王xx(后来是艺术节的舞美设计)、雪迪女友“幺鸡”、雪迪、欧阳江河、我、张驰、徐x。第二张照片是在康西草原骑马时所摄,左起:欧阳江河、鄂复明、吴慧珠(球儿。另一张中未见,应是临时充当了摄影师)、画家林墨、老芒克、中戏王xx、我、雪迪。那天我骑的是一匹老马,别说用腿夹,拿缰绳抽了也只是慢吞吞地走,不过站着还好歹是那么回事。那时我们是多么年轻而充满活力啊,包括老芒克。当晚回到城里,我和他还一起陪临时出来的食指喝了一顿大酒。 </h3> <h3><b>雪迪回忆:</b></h3><h3><br>真记不得是哪年了,幸存者诗人俱乐部的朋友们结伙去坝上草原玩儿,我们租了马匹。大家驰骋草原,好开心呦。右边前排白马上面是雪迪,后面是唐晓渡,晓渡的左后方是芒克,芒克后面的2个朋友现在记不起来了。左前方的是当时在戏剧学院的吴慧珠,后面是刘国越,最左边的是黑大春。大春久已失联,国越去了南方;雪迪放马到了美国,其他的朋友留守京城,各自为战。当年欢聚一堂,不知此生是否还会再现?照片存念,当初我们那样欢快过,在草原上,在蓝天下。那些举起的手臂在心中依旧高举着!<br> </h3><h3> 图片提供:唐晓渡</h3><h3><br></h3><h3><br></h3><h3>…………………………………………………</h3> <h3><b>6. 1996年3月。布朗大学-自由写作会议举办诗朗诵</b></h3> <h3><b>雪迪回忆:</b></h3><h3><br>这张照片摄于1996年3月美国布朗大学的朗诵会。中国作家参加了大学举办的“自由写作会议”,来自中国、古巴、土耳其和南美洲的流亡作家和隐身的拉什迪通过卫星参加了会议,参加者还有福恩斯特、库佛、塞巴洛斯等。诗歌仍在继续,诗人已不再年轻,依旧年轻的是那颗热爱生活的心。<br>图文提供:雪迪</h3><h3>……………………………………………………………</h3> <h3><b>7. 因为有时候你要用美酒拼死无聊😀</b></h3> <h3><b>唐晓渡回忆 :</b></h3><h3><br></h3><h3>这一张与上期那张一样,也应该是摄于上世纪90年代初杨炼首次回国期间,具体记不清了,地点似为西四附近一家名为“黄土地”的餐厅。记得那天一帮人喝了足够多的酒,仍感不带劲,于是大春还是杨炼提议划拳,并立马开练,三盘两胜。我那时还不会这玩艺儿(此前行酒更喜欢玩“老虎棒子鸡”),在一旁看得满心好奇(从画面表情上可以看出),但大致明白后即加入挑战队伍,并很快成为高手。</h3><h3><br> 图片提供:雪迪 </h3><h3> ……………………………………………………</h3> <h3><b>雪迪回忆:</b></h3><h3><br>那时雪迪的住处中医研究院红楼212 号曾是众多诗人画家聚会的地点。因为雪迪单住,所以那里经常有诗人聚集念诗喝酒。芒克唐晓渡马德生多多北岛黄锐严力黑大春大仙张弛林春岩国越荀红军西川等等经常在这里聚集。照片中黑大春(正面)正在和雪迪(背影)划拳,后面3人从右到左是唐晓渡、友人、王强。大春吆喝的应该是“七匹马呀”,雪迪的出拳应该是“五魁首”。大春隐匿了,雪迪在异国苦斗。让我对昔日的朋友说:六六顺哈!<br></h3> <h3><b>8. 1998:诗人酒吧火了一把</b></h3> <h3><b>高星回忆</b></h3><h3><br>关于黄亭子50号酒吧</h3><h3><br>这是我进入北京文化圈子的第一个酒吧。是由诗人简宁和前妻姜萍一起开的。因为紧邻北京电影学院,这里一度热闹非凡,成为北京作家、诗人、电影人、音乐人的啸聚之地。酒吧附近是非常有名的燕京八景之 一的蓟门烟树,就在元大都遗址。我记得门口外还有一根清代的界碑石柱,倒在地上,不知现在哪去了。</h3> <h3><i>遇见崔健</i></h3> <h3>我在这里第一次和偶像崔健在一个酒桌上喝酒。当然还有田壮壮、贾樟柯、孟京等文艺先锋。</h3><h3><br>在那里还遇见了会乐器的诗人廖亦武,还有两位名声显赫者的弟弟,不提也罢,说某某人的弟弟肯定让此人内心不爽。</h3><h3><br>当然,也结识了蓝石等当年来自外省的文学青年。说外省,绝无歧视的意思。北京诗人现在类似少数民族。</h3><h3><br>因为酒吧老板的诗人身份,诗歌朗诵是经常的,来听诗的人很多,酒吧里挤满了几百号人,黑压压一片,或抽烟,或喝茶喝咖啡,烟雾缭绕,鬓影衣香荡人心魄。其实,来的大都是些熟识的朋友,真正来听朗诵的人并不多。大家忙里偷闲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见见老朋友,聚在一起闲聊几句。</h3><h3><br>阿坚说大家来到这里是“赶集”,赶文学的集。其实是以他为中心的“香山”大团伙:陈嘉映、邹静之、莫非、丹洵、魏北凌、于琦等。阿坚那时还能时不常带来一两个北大少女诗人,后来就开始带大龄,《女儿册》风光不再。</h3><h3><br>我的第一场个人诗朗诵会也是在这办的。当时4岁的女儿高山流水还上台朗诵。</h3> <h3><i>高星与女儿高山流水,在诗会上读阿坚的诗</i></h3> <h3><i>西川朗读</i></h3> <h3>西川在这里获得了第一个来自民间的诗歌奖(如图)。西川夫人姜杰坐在观众席上光彩照人。记忆犹新的漂亮女诗人有翟永明、潇潇、童蔚以及欧阳江河的前妻玛利亚。<br></h3> <h3>在北京,诗人开酒吧很容易倒闭的,酒吧开业大吉,可经营到后来,简宁夫妇分开了,长期关门的酒吧门前长满了荒草。可我依然用镜头留下了老简宁当年的风采,如图!</h3> <h3><i style="">简宁朗读</i></h3> <h3><i>童蔚朗诵</i></h3> <h3><b>童蔚回忆:</b></h3><h3><br>  高星文中提到我,我也回忆一下。 为什么1998年出现那么多酒吧?我想,大家都听懂了98的谐音。但是记忆的乌托邦,似乎人们也听懂。其实未必。大意如是。如此我知,黄亭子酒吧(位于北京市海淀区),90年代很有些乌托邦色彩。高星认为,那时诗言志已不如混脸熟;可是若比较,那时候,还可感受到一些追求的严肃。如今黄亭子酒吧有可能插翅而飞,可那一大片草地和缓缓的山坡,还都在的。 </h3><h3><br></h3><h3>谁在那里念过诗聚过会,谁就感受过当年的氛围。后来“朋友圈”的出现基本上把氛围这词淘汰了。那天,我被酒吧老板、诗人简宁安排与西川一起朗读。西川的女友姜杰坐在下面,漂亮非凡。时隔20多年,不久前,第二次见姜杰,还谈及那晚与她初次见面,什么样的记忆被时间埋葬了?什么样的记忆恍然还记得……</h3><h3><br></h3><h3>当年高星摄影的照片里,关于我的这张,由于抓住了几样元素,我觉有趣。其一,我手里拿的那本杂志是杨小滨编辑的《现代诗》;其二,诗歌刊物封面用的是何多苓画的《翟永明》。其三,墙上贴的那张照片,也是我,照相留住时间里的一瞬间,连我自己都觉得,“不怎么像啊”;可这照片已彻底消失了。那么留下来的,是被语言限定的。语言限定词语、句式,都是企图从日常抽象到形而上与乌托邦相关的,无论黄亭子酒吧发生过怎样的后来……每一次,当我朗读时,会想起,在那里,在我念第一首之前,有位诗人非常好心地用铅笔在我诗稿上,迅速画下几个换气记号(原因不说自明的,西川极擅长朗读,他读诗的语音、语调很悦耳,他懂朗读技法)。由此,我得到的感悟却是,诗人们每写下一首诗,就是从生活的烦杂中,抬起头,换一口气!<br> </h3><h3> 图片提供:高星</h3><h3>酒吧文化系列图片提供及主要撰文:高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