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疯狂往事钩沉!

王俊杰

<h3>少年壮志不言愁,</h3><h3>争锋校园强出头。</h3><h3>个性叛逆易冲动,</h3><h3>情窦初开惧风流。</h3> <h3>疯闯“冰凌天”</h3><h3><br></h3><h3>1978年腊月15(阳历1979年元月13日,星期六),天突降雨加雪,滴水成冰。我读初中一年级的山东省郓城县刘庄村变成“冰凌世界”,屋檐下的冰凌足有尺八长,树上的冰凌坠折了枝条,田里的麦苗也变成了绿冰凌。我们学生不惧严寒,照常到校上课。</h3><h3>第二天是星期日,雨加雪仍然没有停的意思。为了安全,学校决定不让家在别村的同学回家拿够一星期食用的干粮和咸菜,可以到刘庄的亲戚家吃饭或借干粮;在刘庄没有亲戚的,到本村要好的同学家吃饭或借干粮。</h3><h3>我在刘庄村南有个远亲姑姑,同村同桌王正运的亲二姨就在刘庄村东头。</h3><h3>正运对我说:“俺看见二姨夫就烦,才不去俺姨家呢!我想回家”!</h3><h3>我说:“俺也不好意思去姑姑家,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h3><h3>正运一拍我的肩膀,说:“咱俩一块回家吧”!</h3> <h3>我俩不顾班主任和几位好心同学的劝阻,闯入冰凌天地,一步一滑往两华里外的自己的村庄走去。</h3><h3>雨加雪打在脸上挺疼的!我俩低头缩肩,双手紧抱胸前,疯狂往前闯,根本无心欣赏“冰凌”童话世界,还时常滑倒。</h3><h3>两华里的路程,我和正运足足走了个把钟头,终于赶回家里。</h3><h3>母亲一看见我,又心疼又生气,一边用擀面杖敲打我棉袄、棉裤上结成的冰凌,一边埋怨说:“这天,你还敢回来?咋不上你姑姑家去呀”!二弟说:“大哥真勇敢”!</h3><h3>我家南边隔壁传来正运母亲的打骂声和正运不成调的嚎叫!</h3> <h3>黑板上的“小字报”</h3><h3><br></h3><h3>1979年5月5日,我跟父亲到菏泽治疗“肚子疼”的毛病。为了不耽误学习,6日,父亲把我送到“六完小”初一班当旁听生。</h3><h3>表情严肃的班主任成老师安排我跟留着长辫子的女生薛玮同桌。</h3><h3>薛玮得知我是从农村来的,一副很看不顺眼的样子,低声叫道:“小乡巴佬”!狠狠的把长辫子从胸前往后一甩,万没想到缠在我脖子上。</h3><h3>我慌忙动手解脱长辫,她尴尬的把辫子收回,弄得面红耳赤,引得有的同学笑起来。</h3><h3>成老师用教鞭使劲敲敲讲桌,大声吼道:“有啥好笑的!上课”!</h3><h3>第一节课上数学,我一直对数字不“感冒”,恐怕出错了不好修改,打算用铅笔计算,错了用橡皮擦擦掉后改正。</h3><h3>我削好铅笔,把铅笔屑顺口往前一吹。坐在我前面的女班长代巍峨扭头说:“你吹我头发干嘛?小流氓”!</h3><h3>我辩解说:“俺吹铅笔沫呢”。</h3><h3>成老师从讲台走过来,严厉的对我说:“你从农村来的,是旁听生,不要耍小动作!要不是看你爸爸是宣传部的科长,根本不收你!以后,你给我老实点,再调戏女同学,告诉你爸,滚回农村去”!</h3><h3>我感到委屈极了,有想哭的感觉,接下来,连课也没有上好。</h3><h3>下班后,我越想越忍无可忍,拿出往日写作文的水平,在两张16开作文纸上写出第一节课的经历和我的委屈,用讲桌上的浆糊贴在黑板上……</h3><h3>上课铃响了,教语文的袁老师随铃声走进教室,她看到黑板上的作文纸,问:“谁贴的”?</h3><h3>代巍峨抢先回答:“农村刚来的旁听生王俊杰贴的!我要揭下来,他不让”!</h3><h3>袁老师仔细看过作文纸上写的东西,说:“这是一篇好作文嘛!事情经过写得详细,自己的委屈表达充分。成老师说的话是不对的,代巍峨身为班长,开口就喊同学小流氓,是很错误的!薛玮叫农村来的同学小乡巴佬,也是不对的!代巍峨和薛玮立即向王俊杰同学道歉!以后,不允许班里的任何同学看不起农村来的学生,更不可以欺负他”!</h3><h3>代巍峨和薛玮不情愿的站起来向我道歉。</h3><h3>我望着可亲可敬的袁老师,泪水流了出来!</h3> <h3>勇抓“小流氓”</h3><h3><br></h3><h3>1979年5月16日晚上,菏泽地区“六完小”初一班的同学正在上晚自习。</h3><h3>我的同桌薛玮突然晕倒。我和学习委员赵省名慌忙把薛玮抬到学校医务室。原来,薛玮有低血糖病。</h3><h3>赵省名和我从医务室回教室。我刚坐在课桌前,突感肚子疼起来,急忙起身向赵省名请假,要去厕所。</h3><h3>我一出教室门,代巍峨慌不择路的跑过来,跟我撞了个满怀。我捂着作痛的肚子,问:“你跑恁快做啥”?</h3><h3>代巍峨结结巴巴的说:“女厕所墙头……有……有个男……男的,往……往里面看……看……”</h3><h3>我一听大吃一惊,撒腿往厕所跑去,似乎肚子也不疼了。</h3><h3>我跑到女厕所门口,同班的女同学冯素真向我指了指里面。我低声问:“还有人吗”?她低声回答:“墙头上的男人下来了,在里面呢”。</h3><h3>这时,代巍峨、赵省名、男同学李东升、刘长军也赶过来。</h3><h3>我一步闯入女厕所,那男人见进来了男的,返身要翻墙逃跑。我扑上去,扯住他的双腿,猛劲把他弄倒在地。赵省名、李东升和刘长军也扑上来,把他死死摁住,又一起把他拧到办公室。</h3><h3>这个偷窥女厕所的居然是同校初三班的男生,成老师的儿子。成老师无奈的把他交给校里处理。</h3><h3>经过这件事,代巍峨对我态度大变,公开认为是她的“农村”弟弟,薛玮再也没有叫过我“小乡巴佬”。</h3><h3>成老师对我的态度一直到我6月5日离开“六完小”似乎也没有改变!</h3> <h3>冷水灌顶</h3><h3><br></h3><h3>1980年“腊八节”,刘庄联中初二班正在早自习。门窗虽然蒙上了塑料布,教室里仍然很冷,有些同学手上已经生了冻疮。带课老师抵不住寒冷,躲到办公室烤火炉去了。</h3><h3>我是“幸运儿”中的一个,手上戴着班主任李老师的女儿用毛线给我打的手套,头上戴着棉帽子,耳朵上戴着用野兔皮制成的耳烘。</h3><h3>突然,我课桌前面传了几声闷响,臭味扑鼻而来。我立即屏息问道:“谁放的臭屁”?</h3><h3>坐在我前面的王灵扭头回答:“姑奶奶(按姓王的辈分,我叫她姑奶奶)放的!咋啦”?说着,又是几个闷屁。</h3><h3>我说:“小姑奶奶,你一次放完,行不行?响屁不臭,臭屁不响,闷屁臭半晌。臭死人啦”!</h3><h3>王灵说:“人家没一个吱声的,就你事多!仗着跟李老师的闺女好,谝能是吧”!</h3><h3>遇上这惹不起的“小姑奶奶”,我一时也没辙了!</h3><h3>早饭后,我和月菊到井台打水洗碗筷。我看见王灵也在井台上,即兴顺口溜道:“小姑奶奶叫王灵,腊八突患放屁症。接二连三屁不停,臭得孙子求饶命”。</h3><h3>王灵狠狠的瞪我一眼,用饭碗从水桶里舀了冷水,毫不犹豫的把水倒在我头上。</h3><h3>我虽然戴着棉帽,但是冷水顺着帽子灌入脖子,流进前胸后背。我顿时打了个寒战,一时不知所措。</h3><h3>月菊冲过来,拉着我往她爸爸的寝室跑,一把将我推进寝室,说:“赶紧脱衣裳,上床钻被窝。你呀你呀,惹那个小姑奶奶干嘛”!说着带上屋门。</h3><h3>我躲进李老师的被窝里。月菊进来,搬过两把椅子放在火炉旁,把我的湿棉袄、棉裤搭在椅子上,又把湿棉帽搁在椅子上。</h3><h3><br></h3> <h3>上午、下午的课,我都没上,一直躲在被窝里等衣裳晾干。这么冷的天,湿衣裳要晾在外面,不结冰才怪!幸亏李老师寝室里有火炉啊😄!</h3><h3>我挨了李老师一顿训,王灵也受到了批评。</h3><h3>唉😔!我这“腊八节”过的!</h3> <h3>义救被拐女</h3><h3><br></h3><h3>刘庄联中操场北墙外有一座孤零零的屋子,离村里足有半里地,虽然是新房,但是显得阴瘆瘆的。</h3><h3>1981年6月16日晚自习课上,初三班同学为了迎接毕业考试正在抓紧学习。挂在房梁上的两个汽灯把教室照得亮如白昼。</h3><h3>班主任李李师离开教室不久,他的女儿月菊就和我溜出去,偷偷的到校院北边操场上“谈心”,暂时把学习抛在了脑后。</h3><h3>我俩窃窃私语,“谈心”正欢,北墙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h3><h3>月菊说:“俺听你小姑爱玲说,北墙外屋里锁着今天头晌午庄上的一个60多岁的光棍汉子花800块钱买来的广西媳妇。傍黑,她爹喝那个老光棍的喜酒去了。这女人哭得这么惨,保准是被拐来的。真可怜”!</h3><h3>我说:“旧社会卖人买人又回来了!真可恨!我去砸了他的锁,把那女人放走”!</h3><h3>月菊立即响应说:“俺爸办公室有锤子,我去拿来,你在这等我”。</h3><h3>不大功夫,月菊就把锤子拿来了,对我说:“俺爸问我拿锤子做啥?俺说凳子腿坏了,修修”。</h3><h3>好在墙不很高,我先爬上墙头,又把月菊拉上去。我滑下墙头,把月菊接下来,两人来到锁人的屋门前。</h3><h3>月菊朝屋里说:“别哭了!俺砸开锁,放你走”!</h3><h3>我使劲用铁锤向锁砸去,三下子就把锁砸开了。</h3><h3>那女人一看见我俩,伸手拉住我们,嘴里满是听不懂的话。</h3><h3>我问:“你说的啥?你听得懂我说的啥吗”?</h3><h3>女人点点头。</h3><h3>我说:“趁他们都在村里喝喜酒,你快跑吧!往西没一里地,有公路。你拦辆过路的汽车,就没人追上你了”。</h3><h3>月菊对我说:“坐汽车要买票的。我身上有三块钱,你有多少”?</h3><h3>我说:“五块钱”!</h3><h3>我俩把八块钱都给了女人。我对她说:“8点多还有趟车,你跑快点,还来得及”!</h3><h3>那位大姐深深的给我俩鞠了一躬,慌慌张张向西跑去。</h3><h3>我把门关好,把砸开的锁挂在门链上,和月菊悄悄的回到学校。</h3><h3>第二天早晨,我们才知道,那个买媳妇的老光棍在喜酒散场后,来到村外新房,发现锁开了,“新娘”跑了,也不敢报案,不得不吃了个“哑巴亏”。</h3><h3>不知那个大姐是否上了最后一班汽车,回到了她的家乡?</h3> <h3>不该出手的出手</h3><h3><br></h3><h3>我有一个坏脾气,至今没有改正:你敢什么吗?我一定回答:“敢”!并且马上去做!</h3><h3>1981年5月21日午饭后,男同学渠福奇凑到我课桌前,问:“你敢不敢打月菊”?</h3><h3>我一听,心里纳闷,为啥打月菊呢?我对她好,还好不过来呢!</h3><h3>渠福奇开口道:“没有任何理由的打月菊,你敢不敢”?</h3><h3>故意打人,这怎好出手?打男生还凑合,可以说是闹着玩哩。月菊是女孩,打她,说不过去。</h3><h3>渠福奇打量我一番,说:“俺就知道你不敢!连小闺女都怕,没有大丈夫气概!要是你俩真成了,还不叫她欺负死你”?</h3><h3>什么?我胆小!啥?说我怕她!</h3><h3>今天让你看看,我从没有过退惧!</h3><h3>我抗不住渠福奇的“激将法”,挽挽衣袖要打人,轻轻走近站在教室门旁的月菊,举拳想砸,却又犹豫,她好好的没惹我,哪能无故欺负人?</h3><h3>我收拳欲离开,渠福奇朝我挤眉弄眼。拳头终于举起来,朝月菊的后背不轻不重的打下去。</h3><h3>月菊猛的回过头,目光里含着问题:“你为啥打俺”?</h3><h3>渠福奇朝我翘起大拇指,大声说:“这回,你把她打怕了!你俩要真成了,她就不敢欺负你啦”!</h3><h3>月菊哀怨的对我说:“你就听人家的话吧!叫你做啥就做啥!俺往后不理你了”!</h3><h3>我一听,傻眼了,毫不犹豫的扑向渠福奇,疯狂的把他按倒在地,就是一顿胖揍。</h3><h3>渠福奇哭了!月菊笑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