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光 市井百态

杨健

       午后时光 市井百态

           作者：杨健

       

        午后的阳光，格外暖和。

       我躺在沙发上，连日来的失利，一直不能释然。此刻，我尽管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但每当想起就头疼欲裂，烦躁难安。

        笃笃笃，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思想的深渊里拉了回来。

        会是谁呢？我不由地嘟囔一句。然后不加思索地问了一句，谁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本想很快地过去开门，但又一想，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午，说实话，真的不想就这样被她人打扰。

        于是，我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门外是两个女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说，刚才这家是不是有个男人的声音传出。

        另外一个说，是啊，

        但为什么不开门呢？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是旁边这家的人吗？

        接着，她们又敲响了对面的单元门。

        等了许久，两边都没有开门，也没有应声。两个女人悻悻的嘴里嘟囔着，极不情愿地一前一后下楼走了。

        很快房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卫生间的天花板里，传来窸窸窣窣老鼠啃食木头的声音。难道上面有老鼠？我扪心自问。

        刚想起身去查看，但楼道里，突然传来一个，咯噔！咯噔！不知是上楼还是下楼，高跟鞋的声音，使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能是穿高跟鞋的人够胖或着急，她的脚步声，又重又狠又响，每上一个台阶，感觉整栋楼都要颤一颤。

       不一会儿，传来沉闷，厚重的关门声。随即鞋跟声，窸窣声，嘎然而止。房间里再次陷入宁静。

　　我起身，倒了一杯水，顺着厨房的窗户，看了看停在楼下的车。还好，空旷的停车场，就我一辆车，自从上次车子，无故被人划伤后，我格外留意停在我旁边的任何车辆。

        这时，我看到一楼二楼的两位阿姨在院子里聊天。

        一楼的阿姨，年近花甲，大约70一75岁左右。身材瘦小，慈眉善目。上身穿一件溜金绣花大红底子绵绸缎子衫，下身穿金里蓝黑绒布裤子，是我们这个单元的楼长。

       二楼的那个阿姨，五十到六十岁左右，满脸横肉，满头卷发，又高又胖。平常穿一套小碎花粗布外套。宽大的外套，包裹着她肥硕的身材。走起路来，前胸前颠后晃，像极了《西游降魔篇》里面的谢晶晶扮演的角色。

        像她这种体格外貌的人。按理说嗓门大，说话掷地有声，像门小钢炮。应该是一个一根肠子通到底，好打交道，好交往的人，可是到了这儿，就判若两人两人了呢？

        她跟一楼阿姨是楼上楼下邻居，前不久，这两家，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事情是这样的：二楼浇花，浇湿了一楼凉晒在楼下的辣椒。互相道个歉也就完了，可是二楼，占着年青，人多，嗓门大，欺负一楼年老体弱的阿姨。据说，曾有一度时期两家人，不管何时何地，碰头就骂，张口就来。有一次，我还劝过两位老人：这么大年龄了，又是在一个楼道，互相让一步，可怎么劝都无济于事，最后也只好作罢。

       可是今天，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位阿姨，居然在院子里的休闲椅上聊天。

        突然，我想起早上蛋炒饭时，冰箱里没有鸡蛋了，我要去菜市场。

       穿衣下楼，楼道里依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我顺手打开了各楼层的窗户，推门而出，阵阵青风夹杂着槐花的幽香，直接灌入楼道。

       我看到那辆黑色无牌照的尼桑轿车，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它的主人依就肆无忌惮的把车，横销在人行道的路口。

       这几个月来，这辆车总是这样，横冲直撞，似乎又是故意为之，惹得整栋楼上的有车一族都非常烦感。曾经有人提醒过它的主人，但一个中等个子，操河南口音的女人，鼻子里一哼一哼的，似乎极不情愿。有几次半夜三更，还有人打电话报警移车呢。可她至今仍然，我行我素，目中无人。

       一抬头我看到一楼的阿姨，她也似乎看到了我，短暂的惊愕之后，她讯速调转身躯，极其细微的掩饰着让人不易觉察的尴尬。

       其实阿姨大可不必，没什么不好意思，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这种一笑泯恩仇的画面，至少会让了解事件真相的人有太多的蒙意。其实生活中有些不好的事情，适合遗落在风中或某个角落，人的一生有太多的美好与回忆，去值得追求和珍藏。适当地放低身段，不失为一种睿智，不也一样完美无瑕，受益非浅吗？

　　今天的天气很好，路上的行人很多，这个点儿，几乎是菜市场南来北往的市民。

       市场里人山人海，门口的馕店，空气里弥散着沁人心脾的麦香。5元一个香脆可口的馕饼，有甜或素，奶油，葱花，籽麻味的饼子。洗脸盆大小的饼子堆成了小山一般，一个皮肤油黑的巴郎子，操着生硬的汉话，为一个个食客们打包装袋。

         麦多香的作坊里，飘过阵阵醇香，这是一间夫妻店，中年两口子勤劳能干，逢人必问，见人就笑，一双大眼晴，透着精明。他家是开油坊的，外加加工蛋糕，粉圈等面点。一进市场门，空气中就弥散着从他家飘出的诱人香味。精瘦的女主人，戴着雪白的口罩和过往的新老客户，打着招呼。眼前竹篮子里摆放的玲瑯满目的甜品，更是让人垂涎欲滴，欲罢不能啊！

       豆腐坊里的豆腐，水嫩润滑，一张大桌子上一字摆开，白的黄白烟熏豆干，薄入纸翼的豆皮以及各种口味的酱菜，鲜汁时令腌菜，开胃又健康均是不错的首选。

        路两边的水果店，生意很是火爆，它们大都是夫妻店。早晨天还未亮，男人们就去十几里开外的水果市场进货。女人们则在自家的挡口里，忙里忙外，准备货品希望今天有个好的开始。

        切面店里，传来隆隆作响，机器的声音，一个四川口音的女人，不停地在为食客们装面称面。她身后桌子上的手机里，时不时传来微信二维码收款到帐的声音。他的老公高而细瘦，清秀的五官上沾满了花白的面粉。通常，前厅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会丢下手上的活，出来帮忙。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剔着光头模样的中年人，急冲冲地走进店里。脚还没站稳就嚷嚷开来，快点快点，我要这个和那个面，各样一公斤。说完他悻悻地盯着那个四川女人的男人，可能是人太多了，店家未能照顾到那个光头男人人，他又一次嚷嚷起来。

        这时那个四川女人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操生硬的新疆话加四川话回应道：着啥子急嘛，大哥，说实话―――，我比你还着急，还催我―――那音调又长又急，仿佛是在发泄又是在打圆场。

       十元烤鸭的摊点上，围满了购买的食客，老板忙的不可开交。滋滋冒油的烤鸭，金黄油亮，看起来很好吃得样子。但我估计网上的一些传闻，所以很少光顾这里。

        四川小赵的菜店里，依就门庭若市，由于四川人聪明能干，他店里的菜品，干净卫生，花样多，质量好，所以我通常都会到他的店里去卖菜。

        这时，小赵正在给别人称菜，他看到我，老远就对我笑脸相迎。因为我喜欢到他店里去，再者我去他家卖菜，从不问价，也不讨价还价，只要方便，一角二角钱，我都会尽可能的付给他。时间长了，我就成了他最受欢迎的顾客

走出菜市场，已是下午下班时间。门口那些慈眉善目的老汉，老太太们，开始了他们，最快乐高兴的时光。一个蛇皮袋子或一个大筐是她们摆地摊，讨生活的全部家当。上面整齐的码放着，被他们捡的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一堆一堆的菜品。像剥的溜光，洗洗就能直接呛锅的大葱，小葱。小白菜，青萝卜，胡萝卜，西红柿，黄瓜，辣椒等。通常这个时候会把市场门口的一条小路，堵的水泄不道，熙熙攘攘。

        这时一个穿着雨裤雨衣，戴一幅太阳镜，精壮的年青汉子提着一个大塑料兜子。他一边抖擞袋子，一边盯着眼前的三轮车车厢。大声的吆喝着；草鱼，草鱼，草鱼了，绿色环保的野生鱼了，那高亢的声调，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得到。

        我进前驻足一看，哦！车厢里几条好大的鱼啊！水桶般大小的鱼。细细的磷片上渗着血丝，暗淡的眼睛，干瘪的半张鱼嘴边。几只不知死活的苍蝇，不要命的盯着眼前肥硕的美食，一会儿窜到东，一会又飞到西，抖动着翅膀，敏捷的躲避着买鱼人，手里上下反飞的柳条。

        几个南方口音的男子，驻足在了车厢旁。他们似乎，想买又不想买，一会儿摸摸鱼，一会儿又砍砍价。买鱼人稳赚不赔，本着货好肉鲜的原则就是不让价。一时间车厢，里三层外层围了一大堆人。这时人群里，有人就说话了，老板，便宜点，便宜点了，我们大家都卖。鱼老板裂着干裂的嘴唇，只笑不答。最终一番讨价还价，在大家的劝说下，原本一公斤3O元的鱼，最后25元一公斤成交。并且一下子买走了好几条，喜得买鱼的精壮汉子，又搓手又抹胳膊。拿着手上刚收的钱，捋了又捋，数了又数，然后又迅速地拽过系在腰上的黑色钱包装了进去。看来今天生意不错，鼓鼓的钱包，瘪的拉链都快拉不上了。他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钱包，干裂的嘴角露出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喜悦。随后他又使劲，啧吧了几下叼在嘴角的半截香烟。

        今天是个好日子，一会儿功夫，就买出了好几条，他心里暗自盘算着，不由地又大声吆喝起来。

       在他的旁边，是一个牛奶供应点。四个白色的大塑料桶一字摆开，其中一个上挂着一串白色的塑料袋子，一个上扣着一个白色塑料提子和漏斗。一个身着蓝色裙裤，头上包着白色纱巾的回族女子，在给排着长队的人们，往塑料袋里打牛奶。一公斤6元，半公斤4元，打好的人，一部分人用手机扫码付款，另一部分年龄稍大的人，还是用现金来结算，仿佛只有这样他们心里才相对安稳踏实些。一位不会使用二维码付款的老阿姨，嘴里嘟囔着，随即脸上又笑成了一朵花。

小公园里，打牌吹牛的人们，围坐在石头桌子四周。依就南来北往，我行我素，好不热闹。

        这里是花甲老人，老头老太太，独善其身，修身养性，逗乐的地方

        每当茶余饭后或闲来无事。再加上邻近菜市，所以不管春夏秋冬，严寒酷暑，这里都异常热闹、非凡。

        挖牛九，说段子，猜牌，拍板儿的应有尽有。特别是吊噪子的大爷，一声高过一声，一曲行云流水，高山忘我的曲调被他演绎的灵境交错，完美致极。

        温暖十里，光是看招牌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

       什么爱吃米粉的颜值肯定不低；

       温暖十里，有你！也有我！

       奔走十里，只为一碗有温度的米粉等等。

        不过他家的米粉的确很好吃，很有嚼头。通常一个夸张的大海碗里，汤粉分明，有麻辣汤粉，海鲜，菌类，蔬菜，竹笋等十余种花样。但我独爱竹笋汤粉。香香脆脆的竹笋，配上晶莹剔透，入口即化的米粉，顺便再喝上一口香而不腻的汤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堪称完美。那真是颜值和温度瞬间，双利双收，家的味道也就不言而喻了。

        因为我是那里的常客，所以比较喜欢它那种十里飘香，你中有我，我自忘念的意境。

五月的夜幕，天气有点凉爽。华灯初上的街区，干净整洁。喧嚣的城市，随着夜的临近，再次沉寂于安静祥和的氛围当中。霓虹灯五光十色的光源，装扮着这座人们赖以生存的城市。标志性的飞马建筑在城市亮化工程的烘托下，显得深髓幽兰

意义非凡。东西南北的行人和车辆，穿流不息，给这坐充满人气的城市，注入了新的生命与活力。

         该回家了！

         我轻触一下手机，蓝色的屏幕上显示，已经快十点了。

         真是的！出来卖个菜，尽然磨蹭到了这个点儿。我心里暗暗的责备自己，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随和，源于平常，又源于市井。也许这就是生活，它来源于不同的点或面。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桩桩简单而又深刻的琐事，勾勒出了那些平凡而又简单，生活的方方面面。

        一幅幅琐碎的画面，构成了生活的全部。慈眉善目的老者，为生活奔波的小贩，奔走与街区的形形色色的车流人流。完美而无可挑剔组合，才使得生命生动而又美丽。

        是啊！尽管生活不易，生命无常，可人们依就逆水行舟，靠勤劳的双手 ，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 ，迈出的每一步， 做出的每一个决定， 都将为创造生命的奇迹而诞生！向自己即定的生活方向努力！努力！再努力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