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老照片和一篇旧博客

王卫国

<h3>今天是5月29日,一个我终身难忘的日子,49年前,即1970年5月29日,我走上了人生第一个工作岗位,奔赴北大荒,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摸爬滚打脱胎换骨。当年老三届最后一届的我只有18岁,成了一名知青,一名兵团战士,与一般的下乡知青不同的是,兵团属于解放军序列,是真正意义上的屯垦戍边。49年过去了,我们可以骄傲地说,我们这一代人无愧于这个时代,无愧于这个社会!2007年5月29日,我曾写了一篇博客,回忆北大荒的生活,纪念这个日子。</h3><h3><br></h3><h3><br></h3> <h3>一张珍藏37年的老照片</h3><h3>作者:王卫国 | 2007年05月29日 15:37 | 栏目: 未分类 原创</h3><h3>( 41327 ) 点击 | (80) 评论 | 本文地址</h3><h3>一张珍藏37年的老照片 </h3><h3> 这张照片是37年前我去北大荒时留下的宝贵瞬间,图上手拿红旗的高个就是我。我们走后不久,舟山地区军管会为宣传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街头宣传橱窗里出现了这张照片,家里人惊喜地发现有我,就托人翻拍寄给了我。</h3><h3> 1970年5月29日,我穿上绿军装,戴上军帽,背上背包,告别了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奔赴边疆。这一天,我没有眼泪,父母也没有眼泪,他们都是老八路,送我走,就像当年送子上抗日前线,感到光荣和自豪。想到我就要成为一名光荣的兵团战士,到边疆去屯垦戍边,心情格外激动。军代表看我情绪好,斗志昂扬,个子又高,交给我一面战旗,我成了走在前面的旗手,也给了我宝贵的上镜头的机会。当600名知青列队走在大街上,受到舟山人民的夹道欢送时,我的胸挺得更高,旗握得更紧,我是带着满腔热情和美好理想到北大荒去的。</h3><h3> 北大荒给我留下了此生最美好的印象。我所去的是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九团,原来是五九七农场,解放军某部的一个番号,在佳木斯的宝清县境内。前后有7000多名知青从北京、上海、哈尔滨、浙江等城市来到该团。我当年幸运的分到了团部,在管理股的生产排,后改为生产连,是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的种子基地。连里有菜园、果园,有牛奶场、养鸡场、养蜂场,有水库养鱼。我在菜园班,这辈子我真是开了眼,什么蔬菜品种都见识了,光西红柿品种就有50多种,现在海南盛产的两三厘米大的小西红柿,37年前我在北大荒就种过了。我这一生吃水果最多是在北大荒。在菜园干活,成熟什么吃什么,吃草莓,从这头吃到那头,要吃几公里远。西瓜、香瓜一天吃十几个,不好的吃一口就扔了。果园收获季节我们都要去帮着摘果,随便吃,不能带。樱桃是我喜欢的,每次去都吃个饱,够够的,现在看到樱桃一点都不馋。最受不了的是夏季每天晚饭后的“义务劳动”,全连集合吃东西,不准请假。吃的品种有西瓜、香瓜、西红柿等,肉吃掉,种子甩出来。</h3><h3> 在所有去北大荒的知青中,我可能是唯一种过罂粟的人。当年,连长、指导员交给我一个光荣的任务,让我去负责种100号(即罂粟),我这个特别的部门除了我和一个老技术员是男的,其余都是女的,选中我去负责,除了我政治思想过硬,就是不会抽烟。种罂粟是在每年冬季地还没冻上时播下种子,当第二年开春雪化了后,苗渐渐长大,需要间几次苗,每30公分留下一棵最好的,罂粟开花时,是最美的季节,五颜六色,没有任何花可与其媲美,可惜当年没有拍彩照的相机。花谢后,留下一个果,果长到三四厘米时就可以采割了,我把队员分为两组,一组拿刀在前面割,一组拿罐在后面把浆抹进。每天割一次,果越割越大,一般能割10多刀。黑龙江夏天的早晨太阳3点多钟就出来了,我们每天2点多钟就下地干活,太阳曝晒会把果上的浆晒干。每天收割的浆都放进保险箱里,我一把锁,技术员一把锁,交叉锁上,等团部的汽车拉走,据说是战备物质做药用的。收割完后,罂粟壳都收回来,大的留种。壳里的籽像芝麻,做油饼很香。我在兵团两年,种了两年罂粟,水平越种越高。</h3><h3> 在北大荒,最苦的活是大会战,割麦、割大豆、收割玉米,人人都要参加。我从小喜欢体育,身体素质好,干活从来不累,而且能很快掌握要领,割麦、割大豆经常拿第一。尤其是割大豆,我可以连续两个小时不抬一次腰,把老职工都甩得远远的,因为能吃苦,干活出色,多次被评为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当年的思想很单纯,就是想当毛主席的好兵团战士,每天唯一的念头,就是干好工作。接受教育两年后,便有了上学的机会。我们团每年有200多个工农兵大学生名额,都是保送的。我属于接受再教育比较好的一类人,可以优先保送。就在够条件那年,部队第一次到兵团招兵,20个名额,竞争激烈,比上大学还难。我从小想当兵,名字就是保家卫国。为了当上兵,我找了团里能帮忙的领导,也找了征兵的领导表决心,加上我年年先进,还真打动了他。1972年底,我应征入伍,真正穿上了有红领章、红帽徽的绿军装,圆了当兵梦。</h3><h3> 坐上军车,当我离开走上社会第一脚踩下去的黑土地,离开一块来的朝夕相伴感情深厚的兄弟姐妹,我回头看时,非常非常的难受,痛苦的、揪心的、发自肺腑的哭了,哭了很久,很久。我离开家时没哭,离开北大荒时竟然哭得那么伤心,我也不知道哭什么?今天,当我再看37年前的老照片,我想起了白桦林、荒草甸、大烟泡;想起了麦浪滚、大豆铃、罂粟花;想起了康拜爬犁、长锄短镰;想起了哈尔滨烟、北大荒酒,梦魂萦绕,百感交集,热泪盈眶。该哭,哭出了我的心和声:我爱我热恋过的北大荒。</h3> <h3>从兵团战士成长为一名真正的解放军战士</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