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遐想大溪地

阿诚

文字原创：阿诚

插图摄影：阿诚

木木从巴厘岛旅游回来，发了许多风景优美的照片在我的邮箱，看了，我竟无动于衷。这几年，去巴厘岛的人越来越多，那个远在印度尼西亚小巽他群岛西端的火山锥岛，虽说有火山之神的美誉，有与柬埔寨吴哥窟相似的陵庙层级石雕建筑。但那人山人海的景象，让我怎麽也喜欢不起来。

如果，有人要我在巴厘岛，大溪地，普吉岛之间选择旅行。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大溪地。

大溪地，让我遐想了多年的地方。

当然，我也可以遐想马尔代夫，但是，近些年，马尔代夫已被纷繁噪杂的人群蜂拥而至。我也可以遐想三亚，但三亚给拂拂扬扬的媒体，炒得即使安静地简单吃一顿海鲜也得花个好几千。

不知道大溪地的人，也许会以为那是一片丛林，或者一汪沼泽，一袭绿地。然而，大溪地偏偏是一座岛屿。

在纽西兰东北方，夏威夷之南，地球南半球的玻里尼西亚群岛中，大溪地就漂浮在那群岛屿间。

说走就走，邀约俩摄友，办妥签证，背上摄影包，经日本中转，在天空熬过15个小时，我们终于从广州抵达大溪地。

我古怪的遐想过多少回的大溪地，终于可以靠近。

我们选择住马哈纳小屋。在大溪地，马哈纳小屋很便宜，有些小屋就在海上飘呀飘。一眼望去就是无垠的天堂般的海域。

书上说，大溪地是1716年英国舰队意外发现的。这个位于南太平洋的岛屿，总面积只有一千平方公里的小岛，四季温暖如春、百花飘香，物产丰富。大溪岛的居民衣食无忧，常常无所事事地望着大海远处凝思，这种忧郁或是悠闲的状态一般都要维持整个下午。然后是日落，然后是日出。阳光跟着太平洋上吹来的风一同到来，海水的颜色也由幽深到清亮。他们把自己视为上帝的人，人们也把那里看着是最接近天堂的人间乐土。英国人最初想不出一个好名字留给大溪地，只好用“海上仙岛”去比喻。

置身大溪地，与遐想中的大溪地不无二样。海，蓝得晶莹剔透，沙，白得细腻色泽，波拉波拉岛无比性感，如梦如幻的色彩，让人明白让人窒息的美是怎样的美。大溪地的一切似乎都写上浪漫，满目蔚蓝、白云碧浪、绚丽纯美，宛若一个传奇的水晶般湛蓝的梦，引人入胜。我学着当地的居民，无所事事的在一片蓝天白云中沐浴海的情绪，静待日落天亮，望远处凝思，时光静止一般。

这片依然被法国殖民的人间乐土，把无法形容的清新空气，和伸手就能摸着天空感觉，宛如仙境般纯幻的魅力景色，丰富我的遐想。

想起清代蒲松龄《聊斋志异·胡四姐》：“会值秋夜，银河高耿，徘徊花阴，颇存遐想。”大溪地，让我以为置身聊斋的仙境。难怪会有大溪地是最接近天堂的说法。

从大溪地回来，处理相机里满满的照片，一张一张翻看，我很荒谬地产生一袭莫名的惆怅，喜欢做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比如，已经很干净茶具，我依然要用开水泡了再泡。比如，下很大的雨，喜欢找一个很空旷的地带，呆呆地坐着，任凭雨水洗刷全身，听瓢泼的雨任意拍打周围的一切。周末的午后，独自静坐一下午，读书，然后写一些不着边际的诗歌，写一些风花雪月的文字，煮在茶水里自己慢饮。

为什麽呢？我思索了很久。

杜甫 《八哀诗·故著作郎贬台州司户荥阳郑公虔》写：“操纸终夕酣，时物集遐想。”我想，我的心境或许如此。追遂人间天堂的遐想，生活习行的讲究安静调和，其实，很明显的在逃避现实。心里清楚，莫谈别人隐私，莫论他人长短，是一种修养。

很多时候，想表达的观点，想做的事情，凭良心而出发，想着为他人的利益多一点考虑，那样心情才会平静。不要让每天行为的遐想变成一种表演，以至于自己都想不起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怎样的一种姿态。

没来大溪地之前，只有对大溪地的遐想。遐想也可以说就是瞎想，超越现实和时空的想象，说好听是遐想，说难听不是瞎想是什麽？犹如许杰《看木头戏记》所云：“脑子里的遐想，有时也就想得古怪，没来由的瞎想而已。”

遐想大溪地，一面是异域的奇美，一面是现实的鸡毛蒜皮、七零八落。一面是处事工整、情绪稳健，一面是混迹喧嚣，情绪亢奋。人间天堂的乐土，抑或荒无人烟的生存，终归也是遐想。

人总是渴望被承认，被崇拜。但当被别人承认，被别人崇拜的目光聚焦时，又会感到窒息，感到不自由。获得承认和追求自由，这是多么难解而辩证的生活难题啊！

遐想大溪地，不是忸怩作态，其实我并不喜欢那样一个殖民的岛国。也不会去向往巴厘岛、大溪地、普吉岛这样的海岛居住什麽的，只是有时候觉得，漂浮着几多欲望杂乱的俗事，喧嚣着利益纷争的生活空间，让人多少都会产生几许的心悸和烦躁。

寻求喧嚣中的清逸，也许是遐想大溪地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