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北京的胡同(十八)

荷雨冰花

<h3>北京的南城以宣武最为著名,这里即是历史上北京城的发祥地,也是北京近代发展的策源地,尤其是宣南地区,在清末民初有着其他地区不可替代的历史作用。近代中国历史上许多重大事件多与宣南有关,徽班进京、京剧改革,举子进京、会馆文化,公车上书、戊戌变法,废止科举、倡导新学,建立新党、拥立共和,建新市区、过新生活,许许多多的新事物新生活都是从宣南开始。</h3> <h3></h3><h3>今天,我乘着大雨没降临之际,去游走椿树这片地区,如今的行政区划属于西城区,但我更愿意说是宣武区的椿树地区。椿树地区的西部建了高楼,原来的胡同消失了,院落拆除了,老街坊老邻居外迁了,这里留下了一条条不成型的胡同和残墙断壁的院落,没有了北京城北京人的味道。只是在椿树街道的东南一隅留下了一片残破不堪的平房院落和胡同。</h3><h3>椿树街道东起南新华街中心线与大栅栏街道交界,西至宣武门外大街中心线与广安门内街道相邻,南起骡马市大街中心线与陶然亭街道接壤,北至宣武门东大街中心线与西长安街街道隔路相望,南北长约1250米,东西宽约900米,区域面积1.09平方公里,。</h3><h3>从历史和地理上看,如今的虎坊桥西北方向的这块平房区域,还是蛮有历史陈旧感的地区。梁家、大沙土园、前孙公园、后孙公园、西南园、徽州会馆、铁鸟胡同、红线胡同、琉璃厂、琉璃井……这些地名胡同名是不是有种田园风光的感觉。辽金时期,这里是都城的东郊外;大元时期,这里是大都的南郊;明朝初年,这里是京城的城南;明朝后期修了南部得外城城墙,从此这里才逐步走了城里的感觉,不过还是待开发的地区。</h3> <h3>梁家园,已有近五百年的历史。这条胡同不算长,东西也就八百步的光景,但是在宣南的历史上却声名卓著。早在明万历年间的京师全图上,已有其名,只不过那时这是片明显的水域,到了清乾隆年间仍然是波光潾潾,风景宜人。《京城坊巷志稿》有记载:“梁园引水故道,黄兰岩民部寓梁家园,积水到门,颜其堂曰半房山,后有疑野亭,朝爽楼,前对西山,后绕清波,极亭台花木之盛。池之南北旗亭歌榭不断,游人泛舟,竟夜忘返。”</h3><h3><br></h3><h3>民国初年,1916年的地图上这里只剩下一片“开阔地”,北有官医院,南面临街。到了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梁园早已物去人非,旧貌无存,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某些当年模样。</h3> <h3>历史上,梁家园的地势远比北面的前孙公园低洼,记得小时候,走到宣武分局门前是块开阔的低洼地。前孙公园有三条胡同通向梁家园,自东向西分别是梁家园东胡同、梁家园西胡同、红线胡同。无论走哪条胡同,自北向南,一路下坡。<br></h3> <h3>梁家园胡同,已经称不上胡同了,街道南侧的建筑已经夷为平地,北侧矗立西城区公安局的户籍管理部门的大楼,门牌号是1号,这一座建筑及其院落占去了半条胡同。</h3> <h3>梁家园胡同的西侧就这么长了,南侧是一堵墙,北侧留下的不过几家院落啦!</h3> <h3>走到梁家园胡同的西口,南北走向的胡同就是红线胡同。红线胡同北起前孙公园胡同,南至骡马市大街。明清以来一直称麻线胡同。1995年合并小麻线胡同、朝阳胡同,统称红线胡同。</h3> <h3>梁家园东西两侧的南北向胡同,即东侧的梁家园东胡同和西侧叫西胡同将原来的梁家花园围拢了起来。北京的胡同名就是这样朴实明了,街区的主体院落确定后,胡同就用东西南北前后左右来命名,好标示好识别。本文后面还会谈到前孙公园胡同和后孙公园胡同及南柳巷和北柳巷等。</h3> <h3>慎业里,从胡同名字可以看出是民国时期的街巷。</h3> <h3>走进不足两米的狭窄胡同,两侧的院落都是民国风貌的门脸儿。</h3> <h3>前孙公园胡同路南,有座民国外观的砖石建筑,门头女儿墙上刻着“同盛春饭馆”。据网上查核,这是吴佩孚题写的。一般人认为吴佩孚是一介武夫,其实吴佩孚在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就中了登州府丙申科第三名秀才。秀才出身的吴佩孚书法也是相当不错的,1932年其在北京居住时为北京的会馆等提写过一些牌匾,北京石刻艺术博物馆内就有其1935年为“長春會舘”题写的石匾。吴佩孚在北京居住了七年,也会为一些店铺饭庄题写牌匾的,前孙公园胡同的这处砖匾写的是“同盛春饭馆”,此饭馆那时经常在夜里接待演出后在此宵夜的名伶,据说梅兰芳也是这里的常客。砖匾的落款为篆书“吴佩孚”三字,引首章是“孚威上将军”。《中华民国史事日志》记载,吴佩孚是1918年6月3日被授予“孚威”将军的,其又是中国国民革命军一级上将,所以其治印为“孚威上将军”。此匾估计是1932年到1939年吴在北京居住期间题写的,这个砖匾被老住户保存下来也实属万幸。</h3> <h3>前孙公园和后孙公园胡同,因孙公园而得名!这里原来有明代孙承泽(1593-1676)建的私家别墅花园。孙承泽,崇祯时进士,著有《天府广记》、《春明梦余录》,孙家花园内有研山堂、万卷楼、戏台等建筑。他的宅第和园子被后人称为孙公园。其戏台曾演出洪升编著的《长生殿传奇》。同治八年(1869)由李鸿章兄弟提倡,淮军诸将出资,购得孙公园部分房产辟为安徽会馆。戊戌变法期间,这里是维新派重要的活动场所之一、强学会会址。民国时,徐悲鸿领导的美术学校设于此。会馆东侧日伪时期,在日寇卵翼下的朝鲜人生产毒品海洛因,后失火烧掉厂房,抗战胜利后在此开办龙门酱油厂。</h3> <h3>继明代的孙承泽之后,清代曾有许多名人在孙家花园宅院居住,如乾隆朝内阁大学士翁方纲、刑部员外郎孙星衍、以藏有甲戌本脂批《红楼梦》而闻名的刘位坦等。同治八年(1869)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鸿章与其兄湖广总督李瀚章及淮军诸将集资购得孙公园的大部分,建安徽会馆,同治十年落成。与其他省籍会馆不同,安徽会馆只接待在职的州、县级官员和副参将以上的实权人物。光绪二十四年(1898),这里曾是康有为等维新党人的活动场所。光绪二十六年会馆为八国联军所占,设德军司令部于此,附近房屋遭焚毁。 安徽会馆占地面积约9000平方米,分为中、东、西三路庭院,每路皆为四进。大门位于中路前端,面阔5间。正房文聚堂内悬挂书有皖籍中试者姓名的匾额。套院中有祭祀朱熹及历代名臣的神楼。戏楼是中路规模最大的建筑,系旧京四大会馆戏楼之一。东路为乡贤祠,有思敬堂、奎光阁等建筑。西路为接待用房。北部原有花园,面积1 300余平方米,有假山、亭阁、池塘和小桥等,现仅存一座碧玲珑馆,李鸿章曾在此接待过朝鲜使臣。会馆建筑除花园已无存外,基本格局保持尚好。1984年5月会馆戏楼被评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00年8月对戏楼等主体部分进行了修缮。<br></h3><h3>尽管我来过多次势图一睹会馆全貌,但至今没有能迈进院落一步。所有关于会馆的介绍都是源自网络文字介绍。</h3> <h3>隔着院墙看到会馆内大戏楼的无极。</h3> <h3>与会馆一墙之隔的如同院落看上去十分破落。</h3> <h3>从北京区域出现最早的“燕”和“蓟”都城算起,北京有三千多年的城市发展历史了。为此,北京有着太多的历史文化流传和典故,北京的一个镇、一个村、一条街、一条胡同,甚至一口井、一块砖石都有故事。它们有的已被史学家们拂去历史的尘埃,放射出金子般魅人的光彩;有的如散落在泥土中的珍珠,待我们这些后人在先人遗失的沙砾中细心地捡拾,并把它们串联起来。</h3> <h3>魏染胡同,北起南柳巷,南至骡马市大街,明代称魏染胡同,清时称魏儿胡同,魏染胡同,民国时称魏染胡同,沿用至今 。此胡同得名。一种传说是胡同原有魏姓染房;另一种传说明宦官魏忠贤曾在此巷居住,魏被诛后,此巷叫魏阉胡同,为避恶名改为魏染胡同。</h3> <h3>民国年间《京报》创办人、李大钊,罗章龙秘密发展入党的党员邵飘萍居主于魏染胡同,这里保留着《京报》编辑部原址建筑。鲁迅多次到此商议稿件。现编辑部楼房与邵故居已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br></h3> <h3>魏染胡同京报馆旧址。《京报》创办于20世纪20年代初,革命报人、共产党人邵飘萍住在这里,该报是北方宣传马克思主义、倡导民主革命的重要阵地。1926年4月26日邵遇害牺牲。</h3> <h3>南北向的魏染胡同和南柳巷在这里会聚,东西向的前孙公园与西草场街在这里相接。作家林海音曾将这里描绘的十分繁荣,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这里商铺众多可以购得各种商品,是胡同里的商品集散地。八九十年过去了,这里依然繁华热闹,这里仍然是胡同里的商务中心。</h3> <h3>南柳巷,北起北柳巷南口,南至魏染胡同。明代南北柳巷统称为柳巷儿。清时称南柳巷、北柳巷。相传附近为辽金都城的东护城河外,河流故道的河岸两侧种植有柳树。</h3> <h3>林海音故居,位于南柳巷40号和42号,即晋江会馆。林海音(1918-2001年)最为人熟知的作品是1960年出版的《城南旧事》。1923年,5月的林海音随父母来到北京。1931年,林海音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全家住进晋江会馆。1934年,进北平新闻专科学校学习。1939年,与夏承楹在东单三条协和医院礼堂结婚。1948年,去台湾。1990年和1993年,林海音两次回到这个院子。</h3> <h3>林海音的故居破败的不成样子,透过半开的街门和私搭乱建的小屋依稀可以望到那两棵上百年高龄的老槐树,想必夏日的槐花依然飘落铺满院子的各个角落,白花漫地清香扑鼻。</h3> <h3>林海音家旧址对面是清代的永兴寺旧址。民国时有书局和装裱工租住,这里成为北平各种新闻报纸发行处。清晨报童聚集此巷将成批报纸取走并沿街叫卖。永兴寺为重要的发行处之一。民国三十五年(1946)在国统区发行的共产党报纸《解放》,宣传中共方针政策,使反动派十分恐慌。该巷二十二号为华州会馆。我国的古生物学家、古脊椎动物学开拓者、奠基者杨钟健(1897~1979),系“五四”运动的闯将、毛泽东的朋友曾在此居住。民主革命时期,许多陕西青年在此从事秘密活动。</h3> <h3>夏日的北京要么晴空万里炽热难耐,要么阴云密布阴凉宜人。只要不进入伏天,温度和湿度大多是可以接受的。我选在阴沉着天的早晨游走了这片胡同,越走胡同里的院落越破烂,院落拆得越不成样子,我少年时代整洁的胡同哪去了?那高宅大院哪去了?那石榴海棠哪去了?那小金鱼胖丫头哪去了?</h3> <h3>天阴得沉不住气啦!大雨如注地倾到下来,这在初夏的早晨是不多见的。我冒着大雨,举着的雨伞挡不住随风袭来的雨水,鞋里灌满了水,雨水沿着双臂向下流淌。</h3><h3>预料中的大雨真的来了,来的确实很凶猛!</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