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家乡的故事 -老院子

风铃

打记事起，村里就有这么几栋老宅！青砖、黑瓦、白墙，带着木质的阁楼，院子里葡萄爬满架。小时候的记忆里，一般这样的宅子里多半居住着非常严苛的老头、老太太（爷爷、奶奶）老头整天不是躺在摇椅上喝茶，就是晒太阳，抑或是一边抽烟。而老太太则是一手针线一手笸箩，带着老花镜剌着千层底的布鞋，缝补着衣服！ 前不久回家结婚，例行走到老屋查看水库的蓄水情况，屋前屋后走了一个遍，返回的时候便被这一处古朴、落寞却又充满生机的院子吸引了。 生机盎然的老院子！ 在离家不远的院子边，几只小鸡在悠闲嬉戏。好多年没有看到这样的乡村场景了，在70后80后农村人的记忆中，或许还有放学后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牵着牛去放牛喂草的记忆片段，如今这样的画面，再只能在影视片段中看到了。这种散养的土鸡不仅能改善伙食，还能为农村老人带来不错的收入……因为这些乡间散养土鸡风味，是市场饲料养的肉鸡根本无法媲美的…… 儿时的努力，儿时的记忆，儿时的嘉奖……承载满满的幸福感！ 古老的厕所门前，有一颗粗壮却如迎客松般伸展着枝干的樱桃树，倔强地生长着。枝干虬苍、绿叶满树，最可喜的是那满枝头的红樱桃。颗粒饱满、一颗颗晶莹剔透，似乎能透过果肉看见里面的果核。 进门处尚有一门厅，稍宽却又有些略显得拥挤。依然是记忆里最常见的门厅模样，土坯堆砌的墙，连着整个院子。心细的主人用黄泥仔细涂抹过，简朴里透漏着主人家的细心。同院子相连处有一道石头堆砌的沿沟，不深，却保证了小小的院子不会因为下雨而积水。进得院子，左手已然十分空旷，只余一道古老的青砖墙体，上面徒余一道门的印记。右手边沿沟旁边修建了一座水池，此时已经废弃。往前望去，便是这座院子的主屋了。主墙均是三尺厚的青砖墙，勾缝均匀，外涂白灰，只是如今也只得依稀看见曾经遗留的白灰印记。 造型古朴的雕花屋檐，往上望去檐阶依旧分明，莲花瓣的古朴造型依然十分清晰。从外看去此屋秉承了传统的木工手艺，还有一层木质阁楼，怪不得梁柱如此粗壮。阁楼上，纯木质的窗花散发着古时闺楼特有的韵味。 仔细地从充满现代工艺的修补中，寻找古老的气息。屋内主梁因为腐蚀，已被主人换上新的，包括几根檩子。整体依然能看出清末独有的建筑风味，只是山村里民国时期的工匠艺人已经很难将原有的建筑样式展现出来了。 我总以为，乡下的农人，对日子，对田地，骨子里一直怀着虔诚之心和敬重之意。田畈啊、老水牛啊、犁啊、耙啊、田埂上的野花野草啊，都让人觉得亲近。作为农人的儿子，我也感同身受。 我们牵着一头牛，河边走走，爬坡上坎，绕过弯弯的山梁，到杂草丛生的荒地放牧日后能够犁田的牛，远望埋头啃草的牛，哼唱一曲小调，山梁回荡着没有旋律的歌曲，把童年的记忆留在这片这片荒凉之地。 此时的故乡，满目山水，四季风物，蓊郁葱翠，婆娑盎然。闲了一冬的田畈里，多了不少忙碌的身影。看到在故乡的友人发的一张张照片，总觉得那样饱满生动的画面里萦绕着深深的情，浓浓的爱，让我感动不已。我不禁想起，故乡又到春忙了。 4月4清明，天暖和了，脱掉厚实的衣裳，家家户户都忙起来了。春忙，是乡下顶重视的事儿。平日里再懒散的人，也着急忙慌地犁田翻地了。田畈犁得深，秧苗下得好，稻子才会长得饱满，收成也才能好。这样的道理，乡下的农人，都懂呢。 父亲在外打工的那些年，春忙时不常回来。父亲走后，母亲更没了靠山。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央了村里来往熟络的人家一起带着育秧苗。母亲肯出力，能吃苦，所以年年都有乡邻愿意帮衬着。在田里育秧很是费工夫。整平、施肥、撒稻种、施肥、浇水，一系列程序，着实复杂。他们像看护着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心里很激动，又充满着深深的期待。 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看到我便笑容可掬地说：“在外一定要好好混啊，莫到时又来干这些活，你瞧你妈俺们多脏多累。”我微笑点头，应允着。在柔柔的风中，他鬓边的白发刺目耀眼。是啊，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他们来说，心里一直存了素素的愿望，渴望自己的孩子能脱离这样的辛苦。他们的良苦用心，我懂。 2008年毕业至今，我在城里工作多年，唯独这次结婚在家，是待的最久的一次休闲，工作愁肠百结时，惊恐不安时，我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山村的一草一木，弯弯曲曲的寂寞的小路，绿沉沉的田野，新建的家园，会一遍遍的在我脑子里过一遍，觉得那是最惬意的地方，是纯净安然的地方，足以让我疲惫的灵魂得到片刻休憩。 想感受阳光，绿叶，草地，白云等景象，只能让思绪去山间流浪。让那座山，那条河，在脑海里停留片刻，让我的眼睛明亮，尤其是绿影下的那潭清泉，它清澈见底，香甜可口，它滋养了一代又一代村子里的人。 我与故乡之间，像连着一根线，故乡的四季更迭，春种秋收，都紧紧地牵着我的心。又到春忙时，我频频回望，那熟悉的山川草木，那宁静的乡野村色，那一个个犁田耙地施肥浇水的身影，都还存在这份美好的回忆里。无论异乡的生活多么芜杂，我这个远方的人的内心也留了一角，为故乡这一份素朴清寂的美，为故乡人这一份深沉厚重的情。故乡如常，春忙如常。 归来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在清澈宁静的时光里，天地日月，恒静无言，守的心里万里无云，无尘无染，才是生命里最美的风景。 在回到故乡的路上，思想着，在异乡远方的一切，回忆着，从小到大的变化，固然有些心酸，也许这就是对家乡的思念吧！ 温暖的屋内，热气腾腾的厨房里，灶台下，一捆熊熊燃烧的柴草，灶上飘散的饭菜香气儿，让饥肠辘辘的人，找到了温暖，回归了家的港湾。 愿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一条乡间小道，在路的尽头，总有一栋炊烟小屋，在等我回家，有各种各样的家乡味道饭菜，等着我……儿时的炊烟，情景，身影，所有的点点滴滴，洋溢着永恒的亲情，父母的爱，承载着家的味道。炊烟里飘渺着酸甜苦辣，儿时的炊烟的压在父母亲身上的一道重担，为了家里的一大家的十几张口，为了炊烟一日三餐的不间断，父母亲除了劳累还是劳累。小时候并不知道父母的艰辛，只知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现在才知道，炊烟是父母亲没天没夜的操劳换来的。当年的炊烟不复存在，看到了炊烟，想起了当年，增加了对父母亲的思念，承载着我儿时的梦想。缥缈而去的炊烟，心中藏着美好的回忆永恒～我的家！ 行走在蕲春农村，这一幕幕乡村场景太接地气，对于咱们农村人而言，我们总能够从这些极具乡土气息的画面中感受到浓浓的乡愁与乡情。这种乡愁与乡情，从来不会因为故乡的贫富而有所改变。乡间的这些原生态风景永远是农村人心中的眷恋，因为有种美好叫做故乡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