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磊/爱情站不成胡杨树

石岩磊

爱情站不成胡杨树

文/石岩磊

近期，网上最火爆的爱情歌曲，大概非王琪的《站着等你三千年》莫属，我也凑热闹听了听，词曲的确极具感染力，荡气回肠催人泪下，它以叙事的形式讲述了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

一对恋人分别住在梅里雪山两边的草原上，发誓要海枯石烂永不分离。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女孩得了不治之症，她思来想去，决定想办法让男孩放弃自己，便和父母一起上演了一场假出嫁的戏。男子信以为真，只恨女人的绝情，但6年之后知道了真相，他肝肠寸断，在女人坟前哭诉道：“妹妹你要做一只绝情的雁，哥哥做胡杨等你三千年，生也等你，死也等你 ，等到地老天荒我的心不变”。

这当然是作者杜撰出来的歌词，之所以能感人至深，不过是因为他用非现实的情景剧绘出了一幅瑰丽的爱情画卷而已，似是琼瑶言情小说的歌曲翻版。我细细欣赏了几遍之后，忽然有种莫名的恐慌爬上心头，此种殉情式的爱情真的值得推崇吗？难道为了斩断相思就得兴师动众地搞个假出嫁，难道为了兑现誓言便要独守一生吗？

这和古代要女子恪守贞洁有何两样？将爱情推上神坛无异于给人们的情感套上枷锁，可为何现代人又特别推崇类似的编造呢？大概与现实中感情生活的不确定性带来的心理恐慌有关吧。现今社会，物质条件得到极大地丰富，文化理念得以多元化发展，人们对感情的追求便有了更大的选择空间，多情多婚已司空见惯，婚外恋、三婚四婚都不是事。

但物极必反，爱情的自由度过大后，必然引起人们内心的惶恐，崇尚理想化的情感生活也就成为了风尚，“问世间情为何物”必将萦绕为许多人的反思，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的胡杨即成了爱情的标志物，不得不说，对于感情人心思专、人心思稳也是种进步。王琪的歌广受欢迎便不足为奇了。

然而，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将爱情神话可以满足人们对忠贞的渴望，可现实的不如意就更容易令人大失所望，进而失去对感情的信心。或许爱情本来就不是洁白无瑕的玉镯，经不起磕碰捶打的冲击，经不住骤冷骤热的变换，它不过是个崖柏材质的手串，没有那么名贵，没有那么娇气，在盘玩中慢慢上了包浆，不温不火，可在温润中透着淡淡的馨香。

苦守三千年的绝世之恋并不存在，但渴盼誓死不二的幻想不容磨灭，同样，真实的情感生活也得勇于面对，一年300天的幸福甜蜜、65天的吵闹别扭，或许才是爱情的写真。大概时时抬头仰望浩瀚的星空，又常常低头照看好灶台里的烟火，我们才既不会在漆漆的黑夜中绝望，也不会在魔幻的焰火间迷失吧。

2019.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