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七十年回眸,主要叙述本人跌宕起伏的人生轨迹,续集家庭篇将讲述自己七十年来家庭生活的变迁和经历了人间酸甜苦辣。 我父亲尤国良1919、4、30日—2005、4、28日,享年86岁,在他就读交大一年级时,家中发生重大变故,他辍学离开上海去了香港,待家中情况有所好转才回上海;从我记事起,记得在静安区现在“美琪”大戏院往北大约50米处开了家钢笔厂,厂名叫“和平自来水笔厂”,1956年公私合营,定性为资本家;母亲胡德芳1921、3、27—2012、8、31,享年92岁,母亲出身书香门第,外公是个教师,很早就会打字并自创了一种“速记”方法,母亲毕业于上海立信会计学校。以下这张结婚照按时间推算大概是1940年。 父母育有4女1男,我三个姐姐都在上海工作,妹妹上山下乡后也顶替父亲回城上海,唯有独子在外地拼搏近20年,目前我户口虽回上海,但社保、工资关系仍在安徽;以下黑白照是1969年我和妹妹上山下乡前全家合影。 1984年,我们从安徽回上海时全家合影,我1980年(33岁)结婚,1983年(36岁)生子,所以我的儿子在尤家第三代排行最小。 这张照片摄于2005、3、26日,是尤家最后一张全家合影,地点在大姐家,当时我父亲已身患重病,一月后4、28日清晨与世长辞,享年86岁; 人生,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人的命运和你家庭人员息息相关,互相交融、影响;我67届高中毕业,分配方案有四个面向(工厂、参军、农场、外农);当时由于我父母、三个姐姐都已在上海工作,按我家条件被分配“外农”,当时如果我家有人在外地,可能我就能留上海;又如果我的档案中没有我父亲“深刻检查”的部份内容,恢复高考那年我就可能被上海体院录取返回上海读书;我的人生轨迹告诉:我的命运七分天注定;照片中的草房就是国家给我们知青安置的“二室户”,我在其中生活了四年。在安徽农村为了“重在表现”,有二年春节为兴修水利和贫下中农一起起早摸黑奋斗在河堤上;在农村我们知青 尝尽千辛万苦,天还没亮,随着生产队长哨声响起出工,农忙时头顶月亮收工,我们插秧、镐田、打场、运粮、养鸡喂猪什么都干过,通过锻炼,我能挑起100斤的重担,步行10里去公社给生产队送公粮……, 在农村认识了一位同大队上海知青,她长得清纯、文静、朴实,由于同命相连,最后走到了一起,她也是静安区上山下乡知识青年。 我们的婚姻并不一帆风顺,经历一段波折终成眷属。我们当时也没拍结婚照,这张照片是1989年要去澳大利亚公证材料时拍的;1987—1989年代有股出国潮,名曰去读语言实质外出打工挣钱,我报澳大利亚悉尼剑桥语言学校已被录取,款5000USD已付就等待签证、买机票赴澳洲;一九八九年的一场运动,导致美梦破灭,澳领馆撤回在中国工作人员,等到同年十月澳领馆工作人员返回上海带来新政策——去澳人员年龄必须控制在35周岁,就这样煮熟的鸭子飞了,受这种不以个人意志转移的突发事件影响改变你的人生——这就是天注定。 这是安徽来安县新安镇民政局颁发的结婚证,那时结婚证很简单,证上写上姓名、年龄、没有照片盖上民政局章就OK了。按时间推算这张结婚证应该是补办的,我们是1980年结婚,我已33岁,婚后三年至36岁才有儿子,在同龄人当中算晚婚晚育的。 1983、9、11日我妻子在上海静安区中心医院产下一子,取名尤恩博;长到四月大小我们带着儿子就回安徽来安县,那段经历非常艰辛:每天一大早要送儿子去爱人单位托儿所,爱人工作中要抽时间给儿子喂奶,我们来安酒厂离玻璃厂相距往返有4公里路程,不管刮风下雨都要骑自行车接送孩子;其次我们夫妻还要忙于每天的买、汰、烧、洗日常家务及上班;记得孩子大概2~3岁,有一次我们都上班去了,单独把孩子留在家让他睡觉,不一会孩子醒来要大便,我们不在结果屎拉在裤子内,他边哭边独自跑到配电房找我(我是厂内电工,我家就住在厂大门旁边),当时我正在车间“行车”架上排除电器故障,孩子找不到我就站在水塔下一条狭小的走廊下哭着等我,那季节大概二月份,温度很低,冷风把他的小脸刮得通红,孩子只穿着单簿的内衣裤,冻得瑟瑟发抖,我厂同事见到后就来到车间告知我情况;我立马放下手头工作,下了“行车架”奔去找孩子,我问他为什么跑这儿来?他哭着说:屎拉裤子里了,那个心酸场景一辈子留在我脑海中,每当想起眼泪就会湿润我的眼眶……,我们的孩子从小就和我们在这样艰苦环境下成长。 我们的“计划生育光荣证”,这辈子我们“被光荣”过二次,另一次是“不在城里吃闲饭,上山下乡最光荣”。 1974年12月我和近百名上海下放知青一起被招工进来安县化肥厂,1978年被调动去来安县酒厂,我们在酒厂大概呆了九年;2002年儿子考取大学后,我们一家3口安排回来安县一次,重温我们当年艰苦生活过的地方,特意在酒厂门口留个影。 80年代我们结婚成家,婚房一般是厂里分配的混砖结构的平房,一大一小二间,大的有20平米左右,小的10平米左右兼作厨房,那年代生活水准很低,我入厂学电工算技术工种,学徒期需三年,第一年每月工资17.86元,第二年加二元为19.86元,第三年再加二元为21.86元,到第三年年底转正为一级工,工资升至28.50元,要到第四年年底才转为二级电工,二级电工工资为36元整;结婚那年我爸妈给了500元,480元买了五件套家具见照片(大橱、五斗橱、床、床头柜X2、四方桌),我自己组装了3个JD16友谊牌16英寸黑白电视机,自留一个(见照片),出售二个赚了500元,全部费用就这1000元。照片中那个130升双鹿冰箱我是在静安寺旧货商店70元买来的。 下面三张照片中上面一张是1984年我孩子大病初愈照的,这照片又勾起一段辛酸往事:那年我被借用到江苏电视台“徐悲鸿”摄制组在上海拍片,我爱人一个人带着十月大的孩子留在来安县;一天晚上突然接到一份加急电报,要我到上海火车站接人;原来孩子在来安县生病送往县医院诊断不出病情,几天下来孩子精神萎靡、奶也不想吃,十月大的孩子还不会说活,每当肚子疼的时候身体卷缩,声撕力竭地哭,我老婆急坏了,她请人帮助连夜送她们到滁州,买好火车票上车后请人给我发加急电报;晚10点多在火车站接到孩子立即打车送第六人民医院,医生诊断为“肠套”,因六院没儿科我们又赶去上海市儿童医院;按常规“肠套”超过48小时必须开刀手术(因长时间肠之间磨擦,肠壁变薄,用充气方法不慎会导致肠穿孔,但那天值班医生和我们商量说,先使用充气方法试试,如出现了肠穿孔再立即开刀手术;医生叫我们抱孩子躺在床上,我按住孩子的腿,我老婆按住孩子的手,X光机探头对准孩子腹部,医生用软管插入孩子肛门开始充气,屏幕显示肠子被鼓起小肠从大肠中噗一下被分离出来,最后有惊无险逃过一劫,手术结束回家已是清晨2点,看着孩子安稳熟睡样子,我们深深体会到养育孩子有多辛苦。 我们在来安县这阶段,除了上班外还利用业余时间“挣外快”,我兼职过党校、邮电局第三产业加工厂的电工,自己绕电机、利用登高板爬电线杆架高空线;我帮有些单位修过空调、冰箱,帮私人修洗衣机、电视机等家用电器,碰到问题调休去南京买有关书籍和采购材料,边学习边解决问题;我们5名上海知青协作,在县大街上摆“裁剪摊”,我们取回裁剪好的布料,我爱人负责用缝纫机缝纫,我负责熨烫、翘边、锁纽洞,基本每天要完成一套西装,摆摊人收取客户每套西装8元,分成是他拿3元,我们拿5元(包括耗材);1987年我们全家调动工作去了安徽铜陵,有一阶段各单位时尚搞“智力竞赛,我就根据“电子报”介绍的电路制作“智力竞赛抢答器,从设计外型、采购集成块、晶体管、制作印刷板、焊接调试、销售均一个人完成,我在铜陵大概销售了二三十台“抢答器”;1989年赴澳洲之前我就“停薪留职”在上海学习修理汽车,厨师“雕刻”,为药厂制作过“步进电机驱动电源”;澳洲没去成最后去江苏太仓和上海一帮工程师合伙办厂……,回忆那段经历的艰辛,感叹万千。 我们调往安徽铜陵没几天,儿子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吃坏东西水泻拉肚子,晚上急诊送医院检查为“菌痢”,挂盐水要住院;我抱着儿子,我爱人手举盐水瓶同去办理入院手续,因身上带钱不够医院不给办理,同医院商量能否先让孩子住院,然后我立马回厂取钱,但商量不通,苦求不成;我们在外举目无亲,又没有关系,真真体会到“世态炎凉”、“冷若冰霜”的感觉。 1991年,幸运之神降临,我进入了世界500强的Atlas Copco公司,办公地址在上海静安宾馆,我们把孩子转来上海读书,暂寄宿父母家; 左侧图片,孩子早上在“天井”习武,右侧图片,晚上孩子在父母房内加钢丝床睡觉。 那时经济条件虽然很差,但父子情深,相依为命。 1996年孩子小学毕业,暑假我带孩子回到安徽当年插队的生产队,让孩子感受一下城市、农村生活的区别,打算做忆苦思甜教育;意想不到的是:孩子对农村的鸡、狗、牛、羊、猪十分感兴趣,骑在牛背上乐开了花,对生活用的井水也好奇,亲自用桶下井提水,乡亲们对我们热情款待孩子认为农村生活水准也不错,其结果“忆苦思甜”之旅,教育失败告终。 1997年,康定路房子就地改造,我们在普陀区宁强路租了一间大约16平米的房子过渡,下图是在宁强路的场景,同时在物色房源购房。 1998年8月,我们搬进了普陀区真光路上真源小区的自购住房,房子虽小,但属于自己的产权房,脱离了寄人篱下的感觉,开始享受自由自在的稳定生活,心情开始好转。 尤恩博大约高二时,我们一家三口在静安公园门口照的相,那时候爱人在某商店帮私人老板站柜台卖服装; 2002年尤恩博大学入学前准备参加军训的样子,照片摄于新闸路1489弄;儿子考取大学后我们请父母、姐妹全家在“上海人家”吃饭,祝福尤恩博鹏程万里。 儿子高中考入静安区民立中学,进入高三阶段,作业特别多;从真源小区骑自行车到民立中学往返路程每天要耗时2小时,为了赢得时间,原打算在民立中学附近租间房应急,恰巧静安区新闸路1489弄有一间二楼前厢房出售(租赁房),屋内面积26.4平米,我们买下了,三个户口迁入新闸路;1970年户口从康定路迁出上海,到2002年户口返回上海静安区时间相隔32年,这本有上海市公安局颁发的户口本对我意义特别重大,标志着我人生道路的重大转折。 我从1970年离开上海去安徽插队落户,在安徽经历近20年跌宕起伏的人生,到1991年进入上海外国公司,1997年上海职工出现下岗潮时,我却升为Atlas Copco公司Training Manager,在上海买了自己的住房,培养孩子念完大学后又去上海交大完成工程硕士学位,今天我的孩子在美国EMC公司工作,开着宝马车上下班……,但鲜有人知道为此我付出太多太多,饱偿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回到上海,有了一份受人羡慕的工作,我家开始稳定、好转,照片是在家享受小康生活(至少是我感到心满意足的生活)。 在常熟“沙家浜”度假村草坪上。 在知青朋友徐建一家,我老婆穿了主人家的一件红色“唐装“拍照留念。 和岳父母一起合影,岳父1999年过世,岳母今年93岁高寿。 在Atlas Copco工作十几年后,有了经历、资历、在公司职位也得到提升;2005年出差深圳,和妻子顺便游览世界之窗,锦绣中华,红树林及珠海。 2006年出差游览九寨沟。 2008年出差游览青岛第一、第三海水浴场,八大拐,花石楼及烟台的蓬莱仙境。 2009年游览张家界,黄龙,凤凰古城。 2010年退休时得到一笔退职金,购置了一辆马自达6,并考取了驾照;车牌911M6,911是儿子9月11日生日,M6是马自达6的意思;我家三人的生日十分震撼,很有意思,我的生日10月10日(国民党双十节),我爱人生日12月26日(毛泽东生日),我儿子生日9月11日是美国发生了恐怖袭击这一天,都是惊天动地的纪念日。 2013年,我们知青一行8人去云南26天的自助游,去了昆明翠湖、海埂、西山公园,石林、九乡,大理古城,苍山洱海,丽江古城,玉龙雪山,腾冲,怒江大峡谷,香格里拉,普达措森林公园,西双版纳。 多次游风景如画的杭州,最近一次是2015年10月份。 2015我们去了广西北海,顺便去了越南、马来西亚共40天。此照是在北海海边“秀恩爱”。 2015、3、21日,参加儿子在外滩全景会所举行的婚礼;在婚礼致词中我讲了三点:1 孩子们长大了成家立业了,作为父母也就完成了养育子女的社会责任;2 跨出父母家庭一小步标志着孩子们将走向独立人生道路的一大步;3 希望他们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把握机遇,规划好未来。 2014年12月26日,老婆65岁生日在中环百联饭店合影。 2014年10月,我68岁生日合影,照片中多了一位“准媳妇”。 2015年孩子们给我过69岁生日,并一起开车去杭州游玩2天,满足了我的愿望。 每个人都有老去的一天,回忆过去,只要觉得自己尽力了,付出了,没有虚度一生就OK了,成功与否天注定。 七十年回眸——家庭篇,是对人生的小结,人生就是由酸、甜、苦、辣组成;家庭就像一支小船,在生活的“风吹雨打”中前进,舵手要把好舵,研判方向不偏航,青年时有动力就要开足“马力”乘风破浪,暮年就要寻找一个避风的港湾修身养息,如何安排后十几年又是一个新课题,“珍惜、自律”我把它作为自己生活中的座右铭。2016、5、26日SPY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