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选棉籽大概是螺蛳港知青们冬季最为轻松惬意的工作了。冬日来临,外面的一切都披上了银色的外衣,纷纷扬扬的白雪让静静的螺蛳港多了一份静谧的甜美。</h3><h3> 外面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毛毛细雨和雪花,家家户户的劳动人民可以不去外头,坐在暖和的被子里,慢慢地挑选着来年的棉籽,大家坐在一伙,轻松地聊聊天,读读报纸,而且在这银装素裹的冬天,人们也并没有什么任务,坐在被窝里,完成多少算多少,没有了平日工作的苦闷,没有了冬季晴日惯常的挑大堤,挖塘泥,摘棉桃,这对于肩负着巨大压力的人们来说,完全是一种惬意的休息。</h3><h3> 冬季的雨雪天气,是知青们心底里面朝思暮想的天气。晚上听了一夜呼呼的北风,天刚蒙蒙亮,阴沉沉的天空像是读懂了知青的心思,竟然下起了雨。不用出工了,真是给人意外的惊喜。</h3> <h3> 刚到螺蛳港的时候,监狱的犯人还是由武警部队的解放军监控的。后来成立了武装排,武警部队就撤出了,站岗放哨和监管犯人都由武装排负责了。武装排的战士们真是十分辛苦,不仅要参加大田劳动,还要进行武装训练,站岗放哨。虽然这些战士们十分艰辛,但责任重大,给人们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一笔。</h3><h3> 当时的监狱范围比较大,还是成百人几年的‘家’。在监狱的后面还有瑞昌县的看守所,监管的岗楼模模糊糊记忆着只有两个。由于看守所的犯人不能出来劳动,所以整天都得有岗哨监控。不管白天黑夜,烈日暴晒,风吹雨打,都要站在那高高的岗楼上,睁大警惕的眼晴,紧握手中的钢枪,履行着监管成百上千的犯人的重大职责。<br></h3><h3> 武装排的战友们也是很令人羡慕的,但在这令人嫉妒的岗位上,令人感到十分光荣的岗位上,个人所经历的甘苦,也是我们局外人难以想象的。例如刚才说到的选棉籽,冬天的这项福利——武装排的战士们是无缘享受的,不管外面是寒风凛冽,还是雪花飞舞,他们都还要顶风冒雪,承载着人民的希望和寄托,肩负着千万家庭的走向,毅然踏上自己的岗位,默默无闻地奉献着。<br></h3> <h3> 在螺蛳港知青辛勤劳作中,最富有田园诗意的工作莫过于放鸭了,当人们挥舞长杆,驱赶几百只麻鸭,从鸭舍出来放鸭时,只见眼前是一片晃动的鸭脖,耳边是鸭们嘎嘎的叫声。由于大多数鸭子都是母鸭,颜色艳丽的几只公鸭点缀在一大片麻色之中,仿佛一朵略有杂色的麻色流云,沿着两边绿草如茵的内堤流动,来到具有丰富饵料的湿地。鸭们似乎从不停歇的叫声更加密集,借着一大片鸭子都沉浸在寻找食物中,赶鸭人便可以寻找个安逸的地方坐下来,或进入自已的冥想世界。或哼哼自已喜欢的小曲,或看看带来的书刊。当然这是天气风和曰丽时的情景,若是刮风下雨就没有这么浪漫了,赶鸭人都得裹着沉重的蓑衣,戴着大大的斗笠,像一头步履蹒跚的老牛,和鸭们一起顶风冒雨。如果出门时艳阳高照,中途却大雨滂沱,那就更惨了——人们并没有做好下雨的准备,只见雨滴一点点滚落在人们的皮肤上,人们的心里和这鸭子们一样心急,单着急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埋怨老天罢了。</h3><h3> 不过,鸭们时常会不经意间给你带来惊喜。倘若走到一半,不时有鸭子摇摇摆摆地跑到路边,‘咕噜’——下一两个大大的鸭蛋。不过捡鸭蛋可不易,你得手快,要不然就会给路过的老鹰给捡了便宜,作为它们午间的点心。因此,时不时有赶鸭人发出几声懊悔的喊声。</h3><h3> 我之所以对赶鸭有这么深的印象,是因为曾和我们连的鸭倌开心果——丁联勋一起赶过鸭,那正好是一个下雨的秋天,只要想起放鸭,那种在秋风秋雨中凉溲溲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那个小小的个子和那张灿烂的脸也印刻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h3> <h3> 清晨,当鸭群被赶出了鸭舍,捡鸭蛋的愉悦充滿了帮忙拾蛋人的心头,只见滿地的又大又圆的鸭蛋,有青色的,白色的,拾蛋走动时都得小心奕奕,唯恐一不小心就会踩到鸭蛋,这时虽然鸭舍中充滿了鸭粪的腐臭,但收获的喜悦盖过了这一因素,人们欢欣鼓舞,心情美好。本人只是有辛偶尔参加了几次收鸭蛋,体会到农人收获的喜悦,听说养的麻鸭,只要饵料丰富,几乎天天下蛋,那么那些检鸭蛋的人,不知是否有我的这种心情,真值得艳羡。</h3><h3><br></h3> <h3> 说到孵小鸡,要佩服养鸡班的姑娘们了,一到孵化季节,她们好象得住在孵化房里,时刻不停地监护小鸡和鸡蛋的状态,我的映象中好象是把一个个鸡蛋在比较强的灯光下照射,观察里面小鸡的孵化情况,另外,孵化室要保持一定的温度,当时设有空调,似乎是用强烈的灯光照射鸡蛋来进行人工孵化,我曾经到过孵化室,里面又闷又热,还有一股酸臭的味道,听说孵化周期是二十一天,姑娘们得在这种闷热酸臭的屋子里呆如此长的时间真是不容易,而且孵化出小鸡后并不能马上移出温室,还得坚守在温室里监护数夫才可到外面放养。这些情形本人大多未曾亲历,因此下面的画面有些情景是本人想象的,有出入和谬涣之处请小鸡班的战友们批评指正并敬请谅解。</h3> <h3> 下面要说到螺蛳港的三大技术工种,木匠,篾匠和铁匠,他们对于螺蛳港各项农亊的支持,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所有的耕具,所有的犁具耙具耕具,收割用具,装载用具,炊亊用具等,无不经历他们的精心打造,所谓‘工欲善其亊,必先利其器’,真是至理名言。</h3><h3> 说到木工,不能不提到战友樊兴和,其时他通过艰苦努力,掌握了一手精湛的木工技术,制作各种器具精益求精,修理各种农具游刄有余,对待其他战友,也是有求必应,牫总记得他笑咪咪的样子。但由于当时的政治形势,他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去年五十周年聚会时,又惊悉故人已仙逝,真为他扼腕而叹。而我根据网上资料创作的这幅木工房,他也不能看到,可叹!</h3> <h3> 说起篾匠,他们的手是最巧的,他们的主要工具,就是一把篾刀,凭着这把刀和一双巧手,无论多么精巧的器具都可以美伦美焕地制作出来。下图是我根据网上资料随兴而作,不知是否相符于当时的情景。五连的篦匠,记忆中是战友章福喜,请他回忆回忆,当年的篾工房,是怎样的情形,也请批评指正。</h3> <h3> 铁匠可是三大技术工匠中最为艰苦的,不说那赤日炎炎的夏天要忍受髙温的烘烤,光是那十几磅的大锤,要轮起来一打就是几十锤就够你受的了。本人的确脑拙,也不知当时是那位战友领受了这份差事,其实木匠和铁匠我也只记得樊兴和和章福喜,是否还有其它战友?也请在群里冒个泡,对拙作批评指正,切盼切盼,这是题外的话。</h3><h3><br></h3> <h3> 从夏天到秋天都是螺丝港摘收梨子的季节。看着那些丰硕的果实弯弯的挂在枝头,不禁滿心欢喜。更不用说梨树班的姑娘们。他们施肥,剪枝,除草一切的辛勤劳动。都是为了今天的丰收。 螺丝港的梨园,虽然没有总场梨园的品种多,但也有不少品种,有一种苹果梨,既有苹果的香甜又有梨子的脆爽,品尝过后令人回味无穷。还有麻梨,个儿又大又园,非常甜,以至于有一种未经证实的说法,说吃梨后千万不要喝水,如若不然,半小时后立即跑肚拉稀,当时梨的价格,也非常便宜。品种不同价格也不一样,从几分钱到一毛多钱。</h3><h3><br></h3> <h3> 西瓜是螺丝港的特产之一,不过从播种到收获也是非常辛勤的过程。首先,西瓜地要经过细细的挑选,去年用过的地不能再用,施足基肥,一般是鸡粪。西瓜真苗出来之后。旁枝生长的非常快,有时一夜要长一尺多,要及时的掐掉,以免过多的旁枝分掉养分,影响果实的生长。后期也要施足肥料。这样到六七月份,西瓜使真正成熟了,望着缘油油的瓜地和滚圆滚圆的大西瓜,那份高兴劲就別提了。其实螺丝港的瓜类,还有梨瓜,和西瓜一样,梨瓜地也要轮回耕种,去年用过的地今年不能再用,同样要施足基肥,还有就是梨瓜的成熟采摘期很长,可以从七八月一直延续到九十月。螺蛳港的西瓜和梨瓜,吃起来份外香甜,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反正以后我很少吃到如此风味的西瓜和梨瓜了。<br></h3> <h3> 忙完春种和春插,进入了五月,就到了油莱收获的季节了。只见原来34月份滿地莱花黄的壮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目浅绿色,其中夹杂着些许黄綠,滿枝滿枒的油莱荚在春风的鼓动下向人们频频招手,其实此时的收割是不名符其实的,因为我们只需一把抓住油莱主茎,把它们连根拔起,然后归拢成堆,把它们运往大晒谷场进行晾晒,晒干的油莱荚便会自然裂开,油菜籽儿蹦出荚儿落在晒场上,人们只需等大部份的油莱荚裂开脱落,便可除去油莱杆,扫去面上脱落的油莱荚,剩下的就是收获的油莱籽了。这项劳动本人参加得不多,因为五连并没有大规模地种植油莱,仅能介绍一二,供港友们参考。</h3> <h3> 比较有意思的是甘蔗种植,螺蛳港种植的是两种甘蔗,一种是水果蔗,成蔗遍体紫红色,主茎粗大,有的甚至有碗口粗细,咬起来非常容易,果计又多又甜,顾名思义水果蔗主要就是当水果食用,还有一种是糖蔗,成蔗遍体黄缘色,蔗节相距较长,非常坚硬,但是糖份很高,当然就是榨糖用的甘蔗了。螺蛳港的甘蔗种植,使用的是无性繁植,即收获甘蔗时挑选甘蔗品相好,节间苗芽健康的种蔗若干,在干燥的地里挖一合适大小的坑,将种蔗放入,然后盖上稻草,最后盖上一层厚度适当的泥土,种蔗就这样渡过漫长的冬季,到第二年甘蔗种植的季节,再挖出种蔗,将其按芽眼断开,然后一节节种于土中,芽眼发芽后破土而出便成为新的甘蔗苗。蔗苗会象水稻一样分蘖长出多个苗茎,最后成为一丛甘蔗。甘蔗当时也十分便宜,仅2分钱一斤,但是也不是我们知青能够随便买的,有时会分给我们每人l0斤,可以吃个痛快,我记得有意思的是,由于甘蔗稍不甜,我们当时未吃扔于床下,到了冬天,偶然翻动床下,找出这些甘蔗稍,竟然变得又脆又甜了,真给人意外的惊喜。</h3> <h3> 花生种植本人未曾参与,因此不能赘述。但是花生的收获是参加了的。翻开一丛深绿的花生叶,底下便是一丛丛的落花生。稍微用锄头松一松士,抓住花生茎轻轻一拔,就可以拔出一大丛的花生。怎不叫人心花怒放!</h3> <h3> 在螺蛳港的岁月中,培育蔬菜的日子不多,我的印象中只有给小白莱打农药和捆绑大白莱。参加这项工作,才使我晓得,原来卷心莱并非是自然卷心的,而是生长到一定程度,用人工将其叶子捆起,让它继续生长,才能获得卷心的效果。因为蔬菜需要水多,故莱地一般靠近水边,如荷塘或沟渠侧以方便浇水,这便是这幅画创作的构图由来。</h3> <h3> 在螺蛳港的内堤和田间沟渠边,栽种着许许多多的鸟桕树,“巾子峰头乌桕树,微霜未落已先红。”讲的就是乌桕这种植物,以乌喜食而得名。乌桕种植历史悠久,叶子秀丽美观。夏天翠缘荫荫,把内堤装扮得象一条绿色的长龙,秋天叶子红中带黄,堪比枫叶,象征着螺蛳港金色的收获季节。乌桕的全身均可入药。根皮和树皮可以在四季中收获,并切片晾干。叶子功能主要是:杀虫、解毒、利尿。用于血吸虫病、肝硬化腹水、大便、蛇毒;外用用于鸡眼、乳腺炎、湿疹、皮炎等。乌桕是中国南方重要的工业油树。这种树油被称为“脂蜡”,可以用来制作“皮肤油”,可以用来制作高级肥皂、蜡纸、蜡烛等。种子油用于油漆、墨水等。此外,木材白色,坚硬,不变形,可用于车辆、家具和雕塑。叶子是黑色的染料,可以染衣服。治蛇咬。白色蜡层(假单胞菌)可以溶解,制成肥皂和蜡烛。皮油是生产高档肥皂、奶油、蜡纸、蜡烛、甘油、润滑油、棕榈酸的重要工业原料,能提取硬脂酸。籽油还广泛用于油漆涂料、涂布机、制造油墨、中药固化膏、发油、抛光金属、制造机械轮防锈剂等。乌桕的功用如此之多,因此采乌柜就成为我们经常的任务之一。用长长的竹竿,绑上一把锋利的镰刀,就可以把那高高的长滿乌桕籽的树枝切割下来,再由树下人逐一把那一串串鸟黑的乌桕籽采摘下来装进箩筐。乌杔串长得低垂的,便可直接采摘。这种类似儿时游戏的劳作又轻松又有趣,至今想起来都令人回味无穷。</h3> <h3> 在杂忆之一中我提到在繁忙的夏收和秋收中,不少港友都在割禾中割伤了手指,都还轻伤不下火线,包扎一下仍然坚持继续工作,这里不能不提到连队的卫生员,是她(他)在火热的现场为港友们服务,为中暑的服药,为割伤的包扎而奔走于各个工作场地,没有她(他)们的保障,第一线的工作决不可能顺利进行,遗憾的是我忘了她(他)们的名字,请知晓的港友告之,向她(他)们致敬。</h3> <h3> 远清兄提到的到西华山砍芭茅,我没有亲历,并且也完全没有印象,想来其他港友必有亲历者,因此我只能凭想象作画,因为我曾经上山放过牛,对于九江山里的环境还是比较熟悉的,一丛丛的芭茅草,一丛丛的小竹子和遍地的不知各的灌木丛,从割禾的劳动就可以想见砍芭茅的艰辛,芭茅的茎杆比稻草坚硬得多,山里面的蚊叮虫咬,陡峭的从山峻岭,都是横亘在从亊者面前的艰难困苦。而克服这些需要多大的努力和决心啊!</h3> <h3> 上文提到我曾经上山放牛,这也是比较艰辛的劳作,而且责任重大。因春耕结束,牛们在家也设有什么事,加上去年剩余的稻草到此时也所剩无几了,所以需要上山放牛,以解决牛们的吃饭问题。山上我们借住在老俵家,那时候的老俵真是穷啊,一年到头都是吃杂粮,不是红薯就是高梁玉米,难得吃一次白米饭,仅是家里有人要到公社出民工,即到远处去干话,才专门给他单独蒸一碗米饭,他们家炒莱都不用油的。但是对于借住的我们,他们还是相当热情的。在山上放牛,最担心的是那些路过那些小竹林,遍地都是老俵砍过竹子留下来的竹桩,一不小心就会刺穿鞋底刺穿脚掌,还有就是晚上牛是拴在山地上的,每天放牛上山吃草才放开,傍晚清点牛数,(其实清点也是比较困难的,因为牛数很多有上百条,挤在一起很难清点清楚)如果数目少了,就得滿山遍野去找,因此时已近黄昏,往往要找很久,记得有一次种公牛不见了,一直找到半夜才找到,试想黑灯瞎火的山上,又设有路,草地因露水的原因变得又湿又滑,不知道跌了多少跟头。除了这些,上山放牛还是比较轻松的。</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