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皋心越古琴艺术

鐵甲愚翁

东皋心越古琴艺术

蒋建华

古琴（又称瑶琴、玉琴、丝桐和七弦琴），是中国的传统乐器。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琴棋书画四艺，琴排名第一。“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古琴又叫七弦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弹拨乐器之一，距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礼记》云：“昔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夔始制乐，以赏诸侯。”另据古籍记载：伏羲作琴，又有神农作琴、黄帝造琴、唐尧造琴等传说；舜定琴为五弦，文王增一弦，武王伐纣又增一弦为七弦 ；可见古琴文化的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古琴有标志音律的十三个徽，亦为礼器和乐律法器。属于八音中的丝。古琴音域宽广，音色深沉，余音悠远。《溪山琴况》记载：“稽古至圣，心通造化，德协神人，理一身之性情，以理天下人之性情，于是制之为琴。其所首重者，和也。”古琴艺术它不仅体现了中国哲学、美学和艺术的运作方式，还体现了当地文人的思想学识和人格情操。古琴艺术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2003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浙江省长三角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院院长黄大同说：“在中国流传的琴曲中，有相当一部分曲目附有歌词，可以吟唱。琴曲与诗歌互为补充，称之为‘琴歌’，也称‘弦歌’。在古代，这就是‘流行歌曲’，而心越所学、所传的，正是这种琴歌。”南方以杭州为中心的浙派，其风格是“绸缪”，即绵密连续、连贯流畅，盘点中国琴史，从远古削桐为琴，束丝为弦制成古琴始，著名琴家如群星璀璨，浙派主要代表人物有中国十大古琴家之一、及清初四大琴歌作者之一的东皋心越。东皋心越，俗姓蒋名尚部，字心越，号东皋，法名兴俦。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八月二十八日，出生于浙江金华府婺郡浦阳县洪塘蒋氏人家（关于东皋心越蒋尚部的家世，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陈智超著《东皋心越的家世》，及浦江县政协编纂的《东皋心越全集》等，之中有更详细的阐述），该地现属兰溪市柏社乡洪塘里村。东皋禅师为曹洞宗三十五世高僧，杭州永福寺住持。他人虽出家而心怀故国，参加了当时浙、闽一带的反清复明之事挫败，战斗无果，隐居有险，避秦无地，且应长崎兴福寺住持澄一的邀请。康熙十五年（1676）年八月，离开杭州，十二月从舟山普陀登舶东渡，竖年正月十三日抵达日本长崎。东皋心越是一位多才多艺得道高僧，他能书善画，工于篆刻；精于抚琴，擅于音律；登高作赋，下笔成章；佛法高深，医术精湛；藩王之师，平民之友。据《中日文化交流史大系· 艺术卷》介绍，东皋心越在日期间，积极翻刻推广自己编著的《韵府古韵汇选》，使中国的金石篆刻艺术在日本广为传播，从而被日本僧众称为“篆刻之父”；传授中国的古琴艺术，使得自此之后，在日本僧学者之间就有了琴曲的传统，在日本人民中琴曲就成了文化生活的一部分，人们称他为“近世琴学之祖”。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九月三十日，东皋心越圆寂于日本天德寺，世寿57岁。东皋心越圆寂后，僧众们为了永久地纪念他，把岱宗山的天德寺改称为寿昌山祗园寺，奉东皋心越为祗园寺的开山祖师。水户藩主德川光圀展师坟，立碑铭曰：“寿昌开山心大和尚之塔”十个大字。少林山的达摩寺在东皋心越逝世两年后，正式开堂说法，也奉东皋心越为开山祖师。

东皋心越是自唐鉴贞东渡以来，对日本文化有重大影响的杰出人物。他在日本十九年，把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诗、书、画、印、琴等传播到日本，被国际上誉为“中日文化交流大师”。对他本人而言，传艺功绩最大的应是琴道。荷兰驻日公使高罗佩说：“夫中国七弦琴者，往昔日本人徒听其名，而未尝知其实，日本旧籍多载‘琴’一字，而其意殆指和琴、新罗琴、皆筝课之一种，非中国先圣之制。”东皋东渡日本时，携带七弦琴七把及一把琴材（后制成琴）：“虞舜”、“大雅”、“素王”、“万壑松”、“云和天籁”，除这五把之外，另有一把无铭记（福田某献），又有多纪法印琴一把（东川馈送），还有一把琴材制成的琴（阿部左门），如果把携带的琴材（后制成琴）算上，刚好八把。另据谢孝苹著《旅日琴僧东皋心越》中称还有“存古”等琴。这些都是东皋心越从中国携带（或捎带）去日本的。其中，一把铭底曰：“虞舜”两字的琴，是心越手迹。此琴是东皋心越赠予德川光圀藩主，珍藏在藩邸之府，命臣彪为文，记其匣（琴和匣现存东京帝室博物馆）。另有明朝嘉靖甲子年制的一把古琴，东皋心越在琴腹题“云和天籁”四字，及琴底“衡华”二字为印，此琴赐于弟子人见鹤山，并谕曰：“欲待知音者，并传其道。”人见家族珍为家宝。东皋带到日本的还有：明严天池著《松弦馆琴谱》、清庄臻凤著《琴学心声谐谱》、及《理性元雅》、《伯牙心法》和自己撰写的《谐音琴谱》等。由于东皋传授琴乐，刊行《东皋琴谱》，古琴音乐在日本得到了空前发展，学琴者蔚然成风。自此，失传了五百年之久的中国古琴，又在日本得到复活和使用，故《日本琴史》载：“琴学盛于日本，实师(东皋)之功也。”

东皋心越的代表弟子有名流人见节(字宜卿，号竹洞，又号鹤山)及幕府贵官杉浦正职(字惟天，号琴川)，因为这两个人，在十八、十九世纪，琴学传入到主要是儒官及学者的日本人士中间，杉浦琴川又编辑了心越的琴曲于宝永年间出版，即后来被称为的《东皋琴谱》。该谱多次重版，在日本影响很大。杉沛家茶市小野田东川（名延宝，亦名国光，人称东川翁），受艺于琴川。晚年因故被逐，遂以教琴为生，其琴弟子多达数百，著名的有幸田友之助、多纪德山，他们又相传了桂川月池、浦上玉堂等。东皋琴系在日古琴学家还有铃木兰园（名龙，字子云） ，明和辛卯（1771年）刊行《东皋琴谱》一卷，北京图书馆藏此书；儿玉空空（后更名宿谷慎，通称喜太郎），有弟子九十余人；新安定（字子固，号马门），结琴社，并订“琴会约”以为范；二本三岱（名守昌，字天福），文化中校定宿谷慎重编《东皋琴谱》四十四曲，稿存上野图书馆；僧鸟海（名痴仙，号雪堂），工书法，琴子弟甚多；儿岛凤林（名棋，字子桢），著《琴学览要》，辑刊《东皋琴谱》收四十六曲；井上竹逸（号玄藏），著《随见笑录》，我国古琴家查阜西藏此抄本；妻鹿友樵（名雍，字祐行，初号贞斋，后改友樵），为东皋七传；今泉雄作（名彰，字有常、无碍，又号文峰），多藏琴书，尽得东皋町田旧藏，高罗佩著《琴道》，多得其助。

由于政府的重视，浙派古琴艺术在东皋心越成长地浙江省杭州市及拱墅区等地，出生地金华市浦江县和兰溪市得到了很好的传承和保护。自2000年起杭州市先后有了拱墅区、永福寺、大关小学、半山等传承基地，及每年举办“东皋心越古琴艺术音乐会”活动；2002年12月15日，中日“东皋禅师”学术研讨会的日本友好人士（及国内著名专家学者）一行42人，前往东皋故里兰溪市柏社乡洪塘里村寻访师迹；2015年5月29日，为纪念东皋心越对中日文化交流作出的杰出贡献，中日韩三国艺术家在杭州市浙江音乐厅联袂献上《纪念中日文化交流大师东皋心越逝世320周年古琴音乐会》。7月，纪念“中日文化交流大师”东皋心越320周年回忌活动、亚洲艺术教育国际研讨会及东皋古琴音乐会。同年，《东皋琴谱》在东皋禅师故国上梓，《东皋琴谱》重回故里；2016年2月23日，“东皋心越古琴艺术”被杭州市人民政府，列为第六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9月14日，《东皋琴谱》回归故里首发式在杭州永福寺举行。东皋心越古琴艺术的特征是：体裁短小，形式多样，风格各异，歌词较有意境。古琴之音，轻微淡远，中正平和，润养心腑。传播和弘扬东皋心越古琴艺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中国古琴学会常务副会长、省级浙派古琴艺术的传承人、杭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徐君跃老师:“浙派古琴是我国较为古老、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一个古琴流派，习琴者十之六七出自浙派，东皋心越禅师亦是如此，挖掘、保护、传承‘东皋心越’古琴艺术就是保护浙派古琴。”

附录：

《东皋琴谱》版本

《东皋琴谱》收录的几本曲目：《调弦入弄（前引）》包含在心越作品五 十七曲之中；儿岛凤林的《琴谱》四十七曲中“操缦”（初和•大和•小和）和“乐极吟” 没有收进《东皋琴谱》；小野田东川为了初学者掌握十六曲，收入了除《渔樵问答） 外，特地编进东川、钤木兰园、儿岛凤林收集的有名的《阳关三叠》（但是此曲不属《东皋琴谱》）。

坂田进一氏在《东皋琴谱异同一览初稿》里发表了他的研究。杉浦琴川本（五十 七曲）、幸田子泉本（四十七曲），小野田东川本初学十六曲、儿玉空空本（五十七 曲）、仁木三岳本（四十五曲），铃木兰园本（十五曲）、大江玄甫本（“琴学入门”五曲）、 草野温卿本（十六曲），儿岛风林本《琴谱》四十七曲）、上海图书馆本（《和文注音琴谱》三十八曲）。现存于江户、京都、大孤三地《东皋琴谱》尚有九种版本，民间抄本不计其数。

《东皋琴谱》曲目

第一卷

调弦入弄（仙翁操）

第二卷

1.高山2.流水3.鸥鹭亡机4.清平乐5.浪淘沙6.东风齐着力

第三卷

7.思贤操8.三才引9.大哉引 10.秋风辞11.归去来辞12.子夜吴歌13.幽涧泉14.久离难15.醉翁操16.八声甘州17.瑞鹤仙18.凤凰台上忆吹箫 19.太平引 20.鹤冲霄 21.南风（浦）月22.飞琼吟 23.瑶芳引（梅花） 24.偶成25.石交吟26.沧浪歌 27.静观吟28.风梧鸣佩 29.鸣凤朝阳30.释谈章

第四卷

31.雁落平沙32.寄隐者33.贺新郎34.南熏歌35.猗兰操36.嵇中散37.平沙落雁38.忆秦娥39.离别难40.华清引 41.霹雳引 42.月当厅43.忆王孙44.草堂吟45.长相思46.相思曲 47.竹技词48.小操49.萁山操

第五卷

50.熙春操51.思亲引52.安排曲（宋人词） 53.春野54,富士 55.山里56.山樱

注：这是杉浦琴川版《东皋琴谱》的五十七曲目。

《和文注音琴谱 》曲目

调弦入弄（仙翁操） 清平乐 浪淘沙 东风齐着力 三才引 大哉引 秋风辞 归去来辞 子夜吴歌 幽涧泉 久别离 醉翁操 八声甘州 瑞鹤仙 凤凰台上忆吹箫 太平引 鹤冲霄 南风月 飞琼吟 梅花 偶感 离别难 华清 霹雳引 月当厅 忆王孙 草堂吟 长相思 相思曲 竹枝曲 小操 箕山操 熙春操 思亲引 安排曲 吟乐极 高山 （东皋心越撰，共三十七首）

图文编辑：蒋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