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的美篇

唐王

李社明回忆外祖母美文之二

外祖母五年后再上新疆

一年后又重回故乡

1991年，正月十四，第二天就是我国人民传统的元宵佳节，在这喜庆吉祥热闹非凡的日子里。我的外祖母第二次从新疆回到了可爱的故乡。

1968年，外祖母带领儿、女上新疆。在天山脚下居住了17年之后，又于 1985年由二舅护送回到故乡，想尽一切办法，修了三间房子，由我妈妈照顾。

外祖母在家乡居住了5年之后，她十分想念远在千里之外新疆的儿子、女儿、孙子等亲人。尤其是她特别惦念一手带大的最小的孙子鹏宇。她昼思夜想，要在有生之年再上一次新疆，到南疆部队看望可爱的小孙子。

恰巧，机会来了。1989年12月，我三姨再次回到故乡看望我的外祖母。母女重逢，万分高兴。知心话儿说不完。此时，我三姨即将临产。外祖母马上安排我妈妈送她到泾川县县医院生孩子。

我妈妈是个孝女，外祖母每次给她安排的任务，她都要不折不扣的执行，而且能够圆满顺利的完成。

三姨住进县医院妇产科后，很快生下了一个十分可爱的男宝宝。由于是剖腹产，三姨生下宝宝后，行动不便，身体异常虚弱，食欲较差。为了补充营养，以促进乳汁分泌，妈妈就精心护理着她。白天黑夜陪护着三姨。每天，她除了洗尿布、照顾好婴儿外，还要想方设法给三姨补充营养。妈妈在饮食上特别注意营养搭配，注意加些补血、补气的食物。营养合理、平衡，天天让她吃到新鲜的蔬菜、水果。每天都要保证三姨喝到新鲜的羊肉汤、牛奶。

在此期间，由于三姨活动受限，导致术后肠道粘连。为了使她尽快恢复体力，妈妈就下功夫保证她进行肢体活动，不间断的抱她练习翻身、坐起，并把她背下楼慢慢活动。在妈妈的努力下，三姨肠道粘连疾病有了好转。

三姨带着宝宝出院后，妈妈既要每天照顾好她母子俩，还要定期翻山越岭到20里多里外的徐王村安排好外祖母的生活。

所有这一切，外祖母和三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感动的三姨热泪盈眶。她感慨的对妈妈说：“大姐的这份深情厚谊，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个多月时间，您对我们母子俩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永生难忘”。

小宝宝刚过完满月，三姨的假期已经到了，准备返回新疆。

外祖母考虑到三姨回新疆后要上班，小孩刚过满月无人照顾，她舍不得三姨母、子俩走。外祖母就自告奋勇对三姨说：“转玲，我跟你一块去新疆帮你带小孩吧！”三姨十分感动，她万万没有想到，年过七旬的老母亲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心里一直还关心着她们母、子俩。

人世间母爱是无私的奉献，不求任何索取和儿女的回报。三姨感动的留下了热泪。她对外祖母说：“妈，您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姊妹六人养大成人，现在又帮助我带小孩，您对我们母子俩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清。”

外祖母来到新疆后，帮助三姨把小孩带到了一岁。这时，她成天思念着远在南疆喀什地区莎车县驻军六师部队家属院的孙子王鹏宇。老人整天念叨着要去南疆部队看望小孙子。她好几年没有见到小孙子了。她计划看过小孙子后，再回故乡。

当时，我三舅刚从南疆军区政治部宣传处副团级岗位上调到喀什军分区宣传保卫科任科长。家还没有从莎车搬到喀什来，三舅和舅母及鹏宇分居两地。

这年的正月初四，三舅奉命要到西安陆军学院参加兰州军区举办的师、团职干部理论读书班。他从喀什乘飞机到乌鲁木齐后，立即抓紧点滴时间，搭乘汽车赶到吉木萨尔县泉子街乡农机站三姨家看望外祖母。

外祖母见到分别很久的儿子，分外高兴。她想，我三舅这次回南疆部队一定能满足她看孙子的愿望。

针对外祖母的要求，三舅耐心细致的向外祖母解释了他家分居两地、他这次要去内地的西安陆军学院参加读书班等实际情况。

外祖母听了三舅的一番话，她非常体谅儿子。她通情达理的对三舅说：“我知道部队上的一些规矩，你目前面临的困难我理解。我现在去不了部队看孙子，但我要跟你回故乡去。”

三舅万万没有想到，外祖母会突然提出又回故乡的要求。他原来想，等到自己转业到地方，工作稳定了，再把外祖母接到身边尽孝。目前，新疆吉木萨尔县有我的二舅、二姨、三姨。兄、妹三人可以照顾外祖母安度晚年。用不着再回内地的故乡麻烦我母亲一人了。

任凭二舅、三舅、二姨、三姨怎么做外祖母的思想政治工作，老人执意要回故乡去。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百年以后能留在生她、养她的地方。

三舅无奈，经和二舅、二姨、三姨商量，只好违心的满足了外祖母的要求。

这样，麻烦的事情就来了！三舅在未过完春节的情况下，突然奉命奔赴内地学习，买飞机票和火车卧铺票非常紧张。他在离开部队前，就委托新疆军区政治部的一位首长通过私人关系，才买到了一张从乌鲁木齐到西安的火车卧铺票。外祖母决心要回内地，买火车卧铺票成了一大难题。

三舅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又求新疆军区的首长再买一张去内地的火车卧铺票。首长经过努力，也没有办法。首长告诉三舅：近六天内卧铺票全部售完，硬座票都买不上了，往后拖几天才能买到。可眼下关键的问题是西安陆军学院正月十六就要开学了！容不得往后拖。

三舅只好买了一张站票，搀扶着母亲登上了东去的列车。

他把外祖母安排到卧铺上休息，自己站在列车的空隙处。曾先后几次与列车长协商，都未能买到硬座票。因为，春节放假，许多人都在节假日乘车外出旅行、探亲访友。因此，买火车票非常困难。三舅只好白天在列车上站一会，在外祖母卧铺边坐一会，晚上困难就大了。

这是外祖母执意马上要随三舅回故乡造成的。儿女们都劝她再等几个月，等天气暖和了由专人护送她回故乡，外祖母就是听不进去。她害怕三舅一走，儿女们不送她回去。她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决心要跟三舅回故乡去。

三舅护送外祖母到宝鸡站后，就提前下车。当时，买的是去西安的卧铺票，为了外祖母回故乡，只能中途从宝鸡下车。宝鸡至西安这一段卧铺票费就作废了。

三舅搀扶着外祖母来到了宝鸡汽车站。一打问，当天到平凉和泾川的汽车票早已售完。三舅劝外祖母在宝鸡宾馆休息一天，第二天（正月十五）再赶往泾川。外祖母执意不肯，她对三舅说：“今天是正月十四，想办法坐上车回到老家。明天还能赶上在故乡过个元宵节呢。”

外祖母拄着拐杖，迈步来到汽车场，逢人便问，那些车是发往平凉、泾川的？

当问到一个50岁左右的驾驶员时，这个老师傅说：“我就是去哪里的”。

外祖母对师傅说：“我刚下火车，要回泾川去。今天去哪里的汽车票卖完了。你能不能把我拉上。”

这位好心的老师傅和蔼的说：“大娘，车上的座位一个都没有了，人坐的满满的。我看您年纪大了，可以照顾您。”

三舅急忙上前向师傅解释说：“这是我老妈妈，我从新疆一路照顾她到宝鸡，回泾川也需要我陪护她老人家。”

师傅摆手说：“照顾老大娘一个人就不容易了，你不能照顾！”

外祖母急忙对师傅说：“叫我儿子上去站着吧！”

在外祖母的请求下，这位好心的师傅终于同意外祖母和三舅都上了他的车。

宝鸡到马峪口的路程不算远，外祖母和三舅很快就乘车来到了平凉市的马峪口。随后，立即乘上了一辆去泾川县王村镇的公共汽车。

外祖母和三舅到王村后，时针已指向了下午两点钟。三舅带外祖母到饭馆里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就急急忙忙的要赶往我母亲家了。

正月十四，正好是王村的集市日，赶集的人非常多。就在三舅搀扶着外祖母走到王村邮电所门前时，遇到了拉架子车的我兄弟小明。

小明见到外祖母和三舅，分外高兴，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外祖母对小明说：“你今天赶集来了？”

小明解释说：“我不是赶集，我是来接外祖母来了。”

三舅对小明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你为奶离开新疆很突然，我给你们写信都来不及；你们村上又没有电话，我联系不上你们。”

小明解释说：“我妈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说为奶和你要回来，打发我来接你们。”

三舅惊讶的对小明说：“你妈妈的梦真灵验。”

三舅问小明：“你哥社明干啥去了？怎么没有来。”

小明回答：“年前，我哥从西安陆军学院回来过春节。韩家我姑姑给他介绍了个对像。今天，他到姑姑家和女孩子见面去了。”

外祖母坐小明拉的架子车往我们燕雷村走。三舅紧随其后。

外祖母和三舅从新疆回内地之前，我家里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今天早上，妈妈根据做的梦，安排小明拉架子车到王村接我外祖母和三舅。给我没有透露一点消息。所以，我不知情。我就按照韩家姑姑给我介绍对象的原定计划，前往姑姑家和女孩见面。

女孩是青海省贵德县县长的一位千金。她的故乡和我姑姑家是邻居。当我听到外祖母和三舅从新疆回到老家的消息后，特别高兴。我就急急忙忙骑自行车带着女孩子来见外祖母和三舅。

在离我家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我看到了外祖母和三舅，就上前跟外祖母和三舅打招呼。我说：“外祖母和三舅回来了，终于把你们盼回来了。”

三舅看到我带着个女孩，心里感到很不高兴，他紧绷着个脸，冷冰冰的对我说了几句话。

从三舅的一言一行中，我预感到了他不支持这门亲事。果然不出我所料。晚上，父、母亲和我们全家为外祖母和三舅接风。三舅几口酒、菜下肚。就亮明了自己的意见。外祖母和三舅都不同意我和青海省贵德县县长的女儿谈对象。主要原因是我马上在西安市陆院宣传处实习结束，毕业后留校工作。我在陕西省的西安市，女孩的家又在青海，异地婚姻后患无穷。

听了外祖母和三舅精辟的分析，我终于放弃了这门亲事。这就为我扎根西安、安心部队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90年10月至1992年6月，我在终南山下长安县子午镇王庄乡曹村的兰州军区直系单位，西安陆军学院新闻班深造两年期间，图为我上军校时的学员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