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耄耋之年,觉少梦多,秋末初冬,我一个人闲坐在自家的小花园里,渐入梦境:我收到了她来自保加利亚的来信。醒来后,我拿出那本珍藏已久,非常精致的照相册,一张保存完好,泛着微黄的黑白照片映入我的眼帘,那尘封的一幕幕轶事浮现在我的眼前,激起我心中的层层浪花。</h3><h3> 照片里是一位保加利亚少女,正是豆蔻年华,她的名字我竟依然可以脱口而出一一斯捷芙娜。</h3><h3><br></h3> <h3> 美丽的保加利亚少女斯捷芙娜</h3><h3><br></h3><h3> 那还是在上一世纪的1956年秋,我就读高一的时候。当时,社会主义阵营国家之间,青年学生时兴建立通信联系,结交国际朋友,增进友谊。我就读的上海市第六十一中学(现民立中学)收到了由上海团市委转来的一封俄文来信。来信者希望找一位上海青年学生建立通信联系。于是,我就成了学校指定的那位给她回信的青年学生。</h3> <h3> 英俊的中国少年张惠林</h3><h3><br></h3><h3> 可是,那时候我刚刚初学俄语,看了来信后竟然误以为是苏联朋友寄来的,还用中文写了回信,并按着来信的地址邮了出去。不久,我又收到了来自远方的回信。这次,经学校俄语老师的帮助,我才恍然大悟一一原来那是来自保加利亚的信,写信人是一位名叫斯捷芙娜的女孩。由于我的鲁莽,那个女孩是找到我国驻保加利亚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来帮助翻译后才读懂了我的去信。所以在这次的回信中,斯捷芙娜慎重严肃的向我指正:她的祖国是黑海畔的一个具有独立主权的国家一一保加利亚人民共和国,而不是苏联!为此,我在接下来的回信中郑重地向她道了歉,并向她介绍了我的家庭、我的生活和我的祖国。不过指责归指责,斯捷芙娜随信附了一张其本人的半身照,还在背后用绿色的钢笔墨水写了对照片的说明,对我的祝愿,还留下了签名。</h3> <h3> 照片背面用绿色墨水书写的说明</h3><h3><br></h3><h3> 这样的书信联系一直陪伴我度过了整个高中阶段。甚至在我高中毕业考入军校后,我们仍然通过家里的书信传送,一直保持这通信联系。直到六十年代初“反修”后,应部队保密要求,我才終断了与斯捷芙娜的联系。这么多年的书信往来,还真是增进了我对俄语学习的兴趣,使我的俄语水平长进不少。此间,我们还不时地交换照片和礼物。本文开头我所翻阅的那本精美的相册就是她送给我的。</h3><h3> </h3><h3><br></h3><h3> </h3> <h3> 斯捷芙娜在家中留影</h3><h3><br></h3><h3> 遗憾的是,她的来信和通信地址随着我历经多次运动冲击和生涯变迁,已丢失殆尽。但我至今仍然珍藏着已被岁月磨砺却发人深省的纪念相册和照片。时隔五十余年,不知斯捷芙娜是否健在?身处何地?多么希望我们能重叙这段珍贵的国际人民友谊啊!</h3><h3> 这时,我仿佛看到一群洁白的和平鸽正在飞向远方······</h3><h3><br></h3><h3>张惠林</h3><h3>2007年12月10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