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泥珠

黄天厚土

5月10--12日

五月是花红柳绿的日子，春夏交替间细雨滋润苍穹，万灵润泽蓬生。没有了四月里的那份干热，心又动了起来，于是应同事相邀，五辆车十八人，借着周末的时日，到泥珠（猪）河大峡谷去追寻大山里的那份闲静。

　　泥珠河位于北盘江上游，一河之隔，两岸分属两省，一边是贵州省水城县的坪寨乡，一边是云南省宣威市的普立乡。

　　下午5点40出发，沿老路向玉舍方向行进，许是气温回升的原故，行至海坪，便是大雾笼罩，视线受阻。轻车熟路，穿行在浓雾之中，一种雾罩深山云邂逅，拂纱撵帐无尽头的感觉随然升起。

一路上行，到达野鸡坪，可视距离不足十米，不见四周风景，凭借着感觉在浓雾中寻到叉口，便车跟车随的绕行在狭窄陡险的乡间小道上。

　　遇叉道左转下坡。三两个左转弯后，雾气便散尽了，举目一看，见前方一排悬崖峭壁直如刀削，威严挺立，直插谷底。

　　下到谷底，泥珠河便进入眼帘，宽阔的河床中，河沙裸露，清流缠绕，绿草相拥，俏石独傲，陪衬着两岸峭壁下青枝翠叶拥抱中的民居瓦舍，一种窗临桃花作绣染，榕下蒲凉棋语欢，钓翁牧童伴柳谷，篱前庭院茶煮香的世外闲静诗意浸入心脾。

受五月雨水的滋润，与四月相比河水大了许多，浅处及膝，深处没腰，汇集于堤坝前，形成一片深潭，虽是枯水季，但浅流中一种遇坚必摧的柔韧之劲暗藏其间。

　　天色渐暗，停车于菩提树旁小广场上，小陈家屋前小院中，大伙点灯洗菜，支桌摆碗，七手八脚的忙碌起来，不一会两桌热气腾腾的烙锅，一堆琳琅满目的菜肴，一盘子西瓜，几提啤酒便摆呈于桌上。相互问候中举杯碰盏，俏语欢笑间腹饱意满。撤去烙锅，摆上蛋糕，一曲生日歌声中，年轻寿星的脸上挂满了幸福。

　　5月11日，云层渐薄，气温回升。早餐后，便按计划到泥珠河上游游山。沿着泥珠河往上走，河边一面万丈崖壁中裂开一条缝隙，形成一条狭窄山谷，谷中乱石林立，杂草丛生，树木茂密。一条小径沿峭壁陡上，通向狭谷深处。

沿小径拾级而上，进入谷中，一连串的陡坡考验着我们的腿力。待到脚软气短时，忽见前方一段路相较平缓，几个深呼吸后步伐又轻快起来。

跨跳于乱石之间，便见各种奇形怪状的乱石堆中，小溪孱流，小瀑欢跳，野花静开，翠枝缠绕，雀鸟翻飞，蝉鸣虫唱，一种天造地设的灵动之美滋润心田。

　　沿新修的木制栈道继续上行，见崖壁上凿出的手抓脚蹬的攀爬痕迹，便想着以前村中小孩上学的艰辛，一种尝试一下的冲动涌了上来，于是便离开栈道，蝙蝠洞中侧身错位，扶梯垂上，悬崖壁上手抓脚蹬，系绳攀岩，体验了一把野外探险的味道。

　　继续上行，穿过一道狭窄的通道，一个转弯，便进入了一段平缓的幽谷之中。

　　举目四看，见幽谷之中空气清新，灵气浓郁，草木翠茂，幽香四溢，蝴蝶翻飞，虫鸣鸟唱。一阵清风吹来，顿觉心清肺爽，便有了深山药谷寻老翁，秘境巧遇采药人的臆想。

因前方在修栈道，带着四个孩子，不便继续前行，幽谷中逗留了一会，便原路返回了。

中午，小陈家的农家乐大棚里，一桌丰盛的菜肴中，一碗清炖土鸡汤让我们找到了小时候灶台上母亲陶罐里的味道。

　　下午，天空放晴，久违了的太阳终于露面，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犹如三月里的春风般温馨会意。

三点钟出发，沿河道前往尼珠河下游。缘于尼珠河水电站大坝截留的原故，下游河滩上一片干枯，无数被河水冲洗得洁白如雪的巨大石块躺满河床，形成一片奇石谷，绵延数公里。一眼望去，宛如远古的恐龙坟场留下的远古化石，千疮百孔，千姿百态。

河水变幻成清澈小溪，或急行欢跳，或汇聚成碧汪，灵动地穿行于巨石之间，为这些粗旷离奇的坚硬巨石增添了不少的柔情。想象着大水冲刷中的那份坚毅与强韧，便感觉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都拥有了灵魂。

　　手脚并用的爬行在奇石谷中，虽未遇两岸猿声，也没见飞瀑直下，但在原始而又天然的野外中探险带来的那种刺激感却填满胸怀，便想着待雨季过后，再次探游。

　　天黑夜静，小陈家的房前树下，口中还回味着野生鱼香的我们围坐在小桌前，一副朴克牌让大家伙体会了一把篱前庭院中的世外悠闲。第二天早上，一顿早餐后，携带着运动过量后的肌肉酸痛，我们踏上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