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

万水千山走遍

<h3> “妈,我是小刚,你吃饭了吗?”<br></h3><h3> “是小刚啊,这么晚了,妈早吃过饭了,你今天没休息吗?”</h3><h3> ……</h3><h3> 今天是五一小长假的第一天,王刚的职业是公交驾驶员,今天他开了一整天的公交车,等到交班时已晚上八点多了,这个时间也懒得出去玩了,一个人百无聊奈的躺在宿舍里,眼睛死死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夹在手指间的香烟燃烧殆尽,才将无尽的思绪重新拉回这一刻。今天是节假日,王刚却感到很累,整个城市到处都是人,开车简直就是受罪,从早到晚都在堵,让人心烦意乱。打开微信朋友圈,全部都在晒旅游,秀恩爱,反正就是让王刚莫名的难受。无意识的,王刚拨通了千里之外母亲的电话。</h3><h3> “妈,你别担心我,我这边上班挺好的,你要注意身……”</h3><h3> “你也要当心身体,少抽烟,少喝酒……”听着电话那一端母亲絮絮叨叨的话语,心仿佛又重新跳动起来,快五十岁的人了,泪水却不争气的打湿了眼眶,只好飞快的再说几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h3><h3> 思绪像潮水,挡也挡不住。</h3><h3> 王刚又点燃了一支烟,猛烈的吸了一大口,回忆飘到千里之外的家乡,回忆上一次回家的点点滴滴。</h3><h3> 从深圳到东北,在地图上要划上好长一条线,现实中也是一道深邃的时空。出发时,深圳还犹如夏天,回到老家时天空却下起了小雪,乍暖乍寒之下,让人感到分外的冷。傍晚之后,终于回到阔别以久的乡村,北方的天空,天黑得很早,没有月亮,在白雪掩映之下,依稀可以看到回家的路,熟悉而又觉得陌生。</h3><h3> 村子里很静,静得可以听见落雪的声音,就连狗也不出来溜达一下,狂吠几声出来宣誓一下主权。快到家了,王刚整理了一下行装,小步快跑的向自己家门跑去。</h3><h3> 终于到了,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心情,轻声的喊到:“妈,我回来了!”稍稍的停了几秒钟,王刚再一次的大声喊到。很快,屋里面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跑出来开门。母亲快速接过王刚的行李,用另一只手轻轻抖落王刚头上、衣领上的雪花。</h3><h3> “回来就好,我在家都等了一天了,饿了吧,你看,我准备的都是你最爱吃的东西,你先去洗个澡,换一身暖和点的衣服,衣服都准备好了。我打个电话让你的几个姑妈和舅舅家都过来,他们说你回来了,都想过来看看你……”从进门起,母亲就直不停的说,王刚温顺的听从母亲的安排,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一刻母亲才是充实的,幸福的,不再惧怕寒冷,不再感到孤独。</h3><h3> 晚饭做得丰盛,姑妈和舅舅家也来了不少人,母亲兴致很高,也喝了一点儿酒,王刚也很开心,但话不多,一直在聆听亲戚和母亲说话。也没什么大事要说,也就是说说村子里面发生过的一些小事,譬如村头张家的那条活了20多年的大黄狗去年也死了,刘家一家人搬迁到外面哪个城市里去了,等等。王刚细细的听,也在细细的回忆,是啊,那条狗,那家人,一切历历在目。好多次带着张家那条大黄狗出去打猎,怎么不在了?刘家的二女儿长得挺漂亮的,读书时王刚还给人家写过情书,现在搬到哪个城市了?听家人说,看家人笑,王刚觉得自己变得很八卦,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看到母亲说个不停,心里感到暖融融的。</h3><h3> 快乐很短,休假也就是十来天,一晃而过。</h3><h3> 要走那天早上,母亲很早便起床给儿子收拾行李,准备在路上的食物,还有亲戚朋友送来的特产,肩扛手提,全部装得满满的。也许是累了,毕竟在家十几天,母亲天天都在忙碌,天天都在絮叨一些八卦的新闻,今天母亲的话很少,她在费尽心思的让儿子的行李中多塞点东西。送儿子出村庄的时候,母亲几乎没说什么话,直到王刚上了车。车子走了好一会儿,透过车窗,直到村头站立的那个人影变成一个小黑点,王刚才看了看车里的情况,轻轻拭去潮湿的眼眶。</h3><h3> 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来回六七千公里的距离,带着思绪和牵绊,一直都没有好好看过,只因潮湿的眼眶遮挡了看风景的光线,王刚只好这样安慰自己。</h3><h3>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断王刚的回忆,一看是女儿的电话。</h3><h3> “爸,我想你了,我今天在黄山玩,明天我过来看你好不好?”</h3><h3> “爸爸也想你了,你要有时间就陪我一起回老家看看你奶奶好不好?”</h3><h3> “好的,老爸,那下周吧!”</h3><h3> 和女儿聊完后,王刚再次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下周我有时间,我和囡囡一起回去看你!”</h3><h3> 李素伟2019</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