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国旗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 ------艾青

图文/国旗红

记忆中的母亲是一边搂着孩子，一边往烧得通红的灶膛里添柴火，孩子在母亲的童谣中安详熟睡，那段清贫的日子，因为有母亲而过得如燃烧的柴火一般通红和幸福。

记忆中的母亲是头顶着炎热的太阳在荒山上劳作，疲惫间不时回过头，看看在田间嬉戏的孩子，眼里露出了笑容，那段劳苦的日子因为有孩子的童趣而变得平静而质朴。

记忆中的母亲是一边在煤油灯光下缝着衣服，一边陪着孩子写作业，不时用扇子驱赶着蚊子，不时看看孩子写下的字，虽然斗大的字不识几个，那尽是母亲的天书但更是母亲的盼头。

记忆中的母亲是半夜冒雨走了很长一段路请来医生给发烧的孩子看病，最后孩子的病好了，母亲却垮了，仅一碗姜汤便应付了事。孩子说母亲是山一样的依靠，母亲说孩子是天一样的希望。

记忆中的母亲是怀里揣着炖好的老母鸡在孩子升学考试的考场外面站了近两个小时，为的是让孩子喝上一口营养的热汤。

记忆中的母亲是在送孩子上大学的路上偷偷塞给一把又皱又旧的零钱后，高兴地逢人就憨笑。

记忆中的母亲是孩子毕业工作后，还挑着一箩筐土特产走乡串里叫卖，说是赚点小钱补贴家用减少孩子的负担……

这是一位朴实勤劳善良的农村妇女，一位伟大的母亲，这是生我养我爱我的亲娘。

大学毕业后，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老家到城里工作。一直记得母亲的好，每次回家总会给母亲带很多东西，然后再听母亲不断地唠叨，母亲那个熟悉的笑总让我感觉到安全和温暖。

后来由于工作的原因回家少了，哪怕回去了也是当天就回来。很多事情都是用电话联系就解决了。以前，总会亲自选些东西带回家里，现在似乎一切从简，用钱代替了事。以前不时会给家里打个电话陪着唠叨，现在是有事才打电话回家，而且三言两语速战速决，甚至有事情就让家人代为处理。由于少回家，开始的时候母亲还会给我电话，其实都没什么事情，就是问问我身体好吗，问问这个月要不要回家，叮嘱吃好穿暖。然而，几次母亲的电话在我较忙的时候打来，我问没事后就说在忙便匆匆挂了电话。次数多了，母亲的电话便少了，再后来母亲也基本不打电话了。一切似乎都很自然，因为忙而没有好好去细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直到近几年，我才突然明白了，忙只是解释，甚至是借口。

几年前的一天我回家，偶尔听到母亲和亲戚在谈话。家里人知道我回来都非常高兴，曾经家里的主人如今似乎成了客人。母亲说很久没看到我了，甚至是没听到我的声音。她说我可能是太忙太辛苦太累了。母亲说她只要一段时间没听我的声音就会不自在，甚至担心，她经常会给我电话，说基本每次我都在忙，没说两句就挂了。母亲说后来怕影响我工作就很少电话给我了，她说其实她很想打。我是在无意中听到母亲的谈话的，只感觉到好心酸。我似乎看到了母亲几乎天天默默地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待，我知道她在等什么。我似乎看到了母亲每晚守在电话边，我知道她在守什么。我又似乎看到母亲每次试图要拿起电话那种犹豫和渴望。我看了母亲一眼，鼻子有一酸，眼睛红了。母亲刚好回过头来，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我慌张地逃避了…

母亲老了，白发沧桑的岁月。

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我没有好好地注视母亲了，如今我连注视母亲眼睛的勇气都没有。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好好跟母亲说话了，如今我连母亲的叮嘱都认为是啰嗦的唠叨。母亲的确老了，脸上布满了皱纹，老得我似乎也陌生了。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心酸。

多少年来，母亲的心几十年如一日，一点也没有改变，孩子永远是母亲的孩子。改变的只是环境，改变的只是我们自己。有时候想想，自己竟然变得如此的市侩和麻木。我认真地端详了母亲，眼前的这位瘦弱，似乎陌生了的老人，竟然是我昔日质朴壮实，支撑整个家的亲娘。

愧疚难当，无地自容。

从那年开始，我决定去改变自己，每个周末带上家人关掉电话，回了老家。我尽力去寻找旧时的那种在一起的感觉。

于是，母亲变年轻了，因为我们回到了她的身边，我们也变快乐了，因为有母亲在身边！

当岁月回不去的时候，我们只能在时空遂道里患得患失，诚惶诚恐。可惜，我们聪明得太早，却明白得太迟。

祝福所有的母亲，老有所养，老有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