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花落花开,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每当走进如诗如画的五月,不由得就会想起亲爱的父亲,在2008年5日30日与世长辞那个痛心疾首的日子。如今父亲离我们远去已有十一个春秋,漫漫时光也没有冲淡对父亲的记忆,岁月如流也没有消逝留在心里的悲痛。纵然是梦里多少次的相见,梦醒时却是心碎的无痕。阴阳两隔在天堂的父亲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留下的只有我们对他深深的思念和深情溢满伤感的回忆。</h1><h1> 父亲于1940年2月参加革命工作,1941年8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84年1月光荣离休,2005年荣获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颁发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六十周年功勋纪念章。一生从事医务行政管理工作的父亲生前享受正县级政治、生活待遇。</h1><p class="ql-block"><br></p> <h1> 一九二一年农历二月十八日,父亲出生在黄土高原吕梁山村一户贫苦农民的家中。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深居大山、躬耕田陌,过着传统的农作生活。我的祖父还会木匠手艺,农闲时干活贴补生活。父亲十一岁在本村开始上学,十三岁的那年因家中生活困苦,辍学给地主家当长工干农活为生。</h1><h1> 一直到1940年2月参加八路军一一五师第五大队二中队当战士。当年3月编入晋北支队二团四连,开往临县朱家会一带,经过一个多月的整训,部队接受上级指示,前往冀鲁豫地区,开辟新的抗日根据地。途经晋东南又整军七天,朱总司令亲自讲话,改编为教导旅,裁减行李、轻装上阵。部队每日行军打仗,一直到达目的地。</h1><h1> 当年六月间,在山东范县龙王庄向石友三匪部勾结日本帝国主义侵略军队修建的据点发动攻势的战斗中,子弹从前颈部进去,紧靠肋骨脊柱穿行,从背中部左侧飞出,造成重伤,紧急送往鲁西北分区医院救治,幸运的是颈部血管没有大的损伤,胸腔没有被打穿才保住生命,只是背部左侧严重损伤。紧急救治以后送东平湖一带修养,每天护士检查换药,后来又转鲁西北分区医院,直至伤口痊愈,背部却留下了宽约5公分、长约15公分的凹陷伤疤,肋骨明显可见。脊柱损伤致使后来造成左背及左上肢麻木、左肺痿缩。</h1><h1> 归队后分配在分区司令部卫生队,经过三个月卫生员训练后,任护士副班长、班长。1941年6月又调回分区司令部卫生队,即后来的冀鲁豫军区后方医院。同年8月,经司令部通信参谋杨华山同志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942年10月后担任司药、司药主任,为了给医院筹集急需药品以利于救治伤员,曾多次化装外出通过商人采购药品,1944年7月又调任修养所任医生工作。</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生前讲过一件事,1944年2月冀鲁豫军区第三军分区司令员兼回民支队司令员马本斋,奉命率领部队开赴陕甘宁边区,保卫延安前夕,却因在长期的战争生活中,营养不良、积劳成疾,住进冀鲁豫军区后方医院救治。据查阅资料,有两种说法,一说是患带状疱疹又感染肺炎,另一种说法是患毒疮又感染肺炎。父亲当时曾参与医疗救治,实际是马本斋后颈部患毒疮即医学名词蜂窝组织炎,俗话称“对口疮”,又感染肺炎病情加重,医治无效病逝于山东莘县。父亲亲历救治过程,后一种说法应该是真实可信的。</span></p><h1> 1948年初部队整编南下,老弱病残退役,身有战伤的父亲随同其它退役人员拿着部队信件经过地下交通站一程一程护送才返回家中,当年9月被组织上安排在离石民众医院任医生。同年送18岁的弟弟参加北山地区举办的干部训练班参加了革命工作。</h1><p class="ql-block"><br></p> <h1> 到离石民众医院工作以后,医院当时只有父亲一名党员。在院二年期间,先后发展院长段仰贤、医生武子和、薛茂如三位同志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在医院建立了党小组及青年团小组。</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49年1月,当时任离石九区政府文化助理员的刘振华同志,在县城集训结束后,奉调回县教育科工作。在返回区公所办理手续移交工作中,帮助区公所的同志接收散存的地雷,意外的事故发生了,地雷爆炸炸掉了刘振华同志的右手,当地农民用担架紧急抬往县民众医院救治。当时接收治疗的医生就是我的父亲,因医疗器械短缺,情急之下父亲让找来一把木工锯,经消毒施行手术,截去手臂暴露的残存骨头,缝合包扎,才转危为安。刘振华同志后来曾担任离石县县长、县委书记、吕梁地区人大工委副主任等领导职务。</span></p><h1> 1950年6月,本县柳林镇成立卫生所。接受上级指示,父亲分配在卫生所担任领导工作,同时调来的还有后来担任过柳林地区医院、县医院领导的医生王瑞民、冯元瑞、李荣德三人。建所初期,租赁民房三孔窑洞,父亲亲自外出采购药品及购置急需的医疗器械,从此柳林就有了第一家公办卫生所,在极端简陋的条件下,开展卫生健康医疗服务工作,改变了多少年来柳林人民缺医少药、医疗条件十分落后的局面,为以后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父亲也成为柳林地区公办医疗卫生事业的奠基者。</h1><p class="ql-block"><br></p> <h1> 随着为适应医疗卫生工作需要的发展,医务人员也有所增加,母亲就是在1951年9月进入卫生所参加工作。到1952年除了离石县医院外,已发展成为全县最大的第一卫生院,并且成立了工会组织,上图即为当年父亲的工会会员证。1954年夏又把同村具有一定文化知识的青年刘玉魁带入院中,参加了工作,后来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在县医院担任院长职务,这是后话。</h1><h1> 从我记事起的1955年,卫生院已搬迁至西街一处院落,有近二十间房屋及窑洞,那时已更名为柳林地区医院。医院医务人员陆续增加,有老红军李培毅军医、革命伤残军人贾德新军医、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高树本军医、司药后来从事会计工作的杨玉芝、司药宋根昌、李化成医生、中医师刘成泽、从外地调回的郭万普医生司药刘正廷夫妇、儿科专家传人马补全医生、护士高月娥王惠兰、助产士刘银连张秋梅等数人。还有从大中专院校分配来的学生,太谷卫校毕业的护士王采藩、毕业于山西医学院的冯海泉、高峰杰就是六十年代初分配来地区医院工作的,后来都成为柳林著名的外科专家,后期分配来的还有大学生毛凤林,冯海泉后来还担任过县医院领导职务。</h1><p class="ql-block"><br></p> <h1> 这张照片是1956年5月父亲在山西省中医学校针灸进修班时合影。细心的父亲还把当时合影人员工作单位、姓名在照片背面记录。其中有石楼卫生院王兆明、河津卫生院柴明立、左云卫生院庞有忠、平顺卫生院李晔、左权卫生院李本卿、祁县卫生院薛兴秀、壶关县卫生院贾和治、定襄宏道镇地段医院郝开贵、清徐卫生院史锦文,留下了那个时期有姓名有工作单位的珍贵照片。</h1><p class="ql-block"><br></p> <h1>父亲与老红军李培毅在天安门前合影</h1> <h1>父亲与来医院检查工作人员合影</h1> <h1>父亲与李培毅在太谷卫校进修班时合影</h1> <h1> 1954年离石与方山合并改名为离山县。1956年9月父亲调任离山县卫生科副科长,因院务繁忙暂时走不开,继续主持医院工作,同月工资由每月65元调整为行政19级每月72元。1963年18级每月80.5元,到离休前的1981年为17级每月97.5元。</h1><p class="ql-block"><br></p> <h1> 在文革前十多年医院的发展过程中,随着卫生技术人员的增加,综合实力逐年的改变,医疗技术水平也在不断的提高。尽管当时全院只有二十多名卫生技术人员,但医院已设有中医、内科、妇产、化验、处置、药房、放射、外科等医疗科室及治疗辅助科室,手术室还能完成部分手术项目,承担着离石县西边及中阳县邻近地区人民群众重要的医疗健康保障服务工作。即使是1971年柳林建县后,地区医院医务人员与山西省第三战备医院组建为县人民医院,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外科手术的救治任务,还是靠原地区医院的医疗技术骨干来完成,从中可见当时地区医院外科手术还是有相当高的医疗技术水平。</h1><h1> 随着医院发展和健康服务保障工作的进程中,走入了文革时期。1966年下半年,由学生成立的“红卫兵”组织在全国展开了揪斗学校领导和教师的运动,也波及到党政机关。声势浩大的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风暴在全国掀起,古镇各个机关单位的造反派组织也开始了揪斗当权派的运动,自然身为医院院长、党支部书记的父亲也不能避免。个别人不满父亲对以往错误行为的批评心有怨恨,组织成立了造反派组织。他们编造罪名、贴大字报、进行人身攻击,对父亲开始了批判斗争,正常的医院行政管理工作也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干扰。</h1><h1> 这种情况在1967年间达到了高潮,随着上海一月风暴“踢开党委闹革命”夺取权力的运动从上到下漫延到全国,医院的造反派组织也夺权成立了医院革命委员会,靠边站的父亲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批判,每晚召集全体人员开展批判父亲的大会,做检查、接受质问指责。记的那时候经常在睡梦中才能等到,遭受身心摧残和疲惫不堪的父亲和母亲回到家中。那段日子,母亲叮嘱我们兄弟4人不准去医院观看批判斗争父亲的情景,或许是怕我们受到稚嫩心灵伤害的原因吧!我目睹了学校以及一些机关单位很多公开的批判斗争大会,医院批斗父亲的情景我却一次也没有看见过,心中想过也是那种同样的低着头、接受批判指责的场景。在此期间,一天晚上还遭到了抄家,造反派翻箱倒櫃、里外翻腾最终一无所获。那晚正巧我不在家,等我回到家中时,造反派已抄家完毕离开了,屋中散落着还没有收拾的物品,我的书箱也遭到了他们的搜查,几枚有我姓名自制的印章也丢弃在地上,我没有看到他们非法的行为和疯狂的举动,也没有看到当时年已75岁奶奶惊悚恐惧的神情。</h1><h1> 父亲空闲的时间,都在忙着写着深刻的检讨书,每次都难以过关。正好那时我伯伯的二儿子,汾阳师范毕业的堂兄在柳林镇东仅一河之隔的青龙城小学任教。颇有文学、书法、绘画才能的堂兄就成了我们家中的常客,有时间就来替父亲起草检讨稿,一份又一份高质量的、有思想认识高度深刻的检查,我也不知道写了多少份,这种状况延续了很长时间。颇有出色才华的堂兄后来在离石县教育局工作,在吕梁地区成立后第一个考取获得了律师资格证书。可惜后来因病英年早逝,到现在每当想起堂兄,那时候伴随着父亲走过艰难日子的情景,止不住悲从心来,伤感不已。</h1><h1> 随着文革运动的深入进行,全国进行着解放一批老干部,重新站出来参加领导班子的工作。父亲在医院两派持续斗争的情况下站了出来,结合进入医院革委会领导班子。尽管那时医院管理工作不需要过多的参与过问,但父亲却得到了形式上的暂时解脱。</h1><h1> 1968年春季征兵工作开始,多年担任县里主管兵员体检的父亲,县里又决定继续担任主检医师,直到圆满完成当年的征兵任务。当年秋季,夺取权力的离石县革命委员会,又决定父亲主持县卫生局的工作。我骑着自行车,从柳林到离石三十公里的路程到了父亲的办公室,见到了早知姓名的刘学思叔叔,从柳林地区医院上调早已认识的李启应叔叔。由于县里两派持续斗争的原因,工作也不利于开展,几个月后父亲又回到了柳林地区医院工作。</h1><h1> 1969年冬季,又一年的征兵工作提前进行,县里决定父亲继续担任主检医师。文革开展三年多来,县里出现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空白点,我们得以继续待在家中,那时我们这里的城镇青年找工作还是很容易的,居委会经常贴有招工通知。征兵报名开始,父亲出于对部队那种今生不解的情结,对我们俩兄弟报名积极支持。通过体检,父亲把我们送上了参军入伍的道路。在县里召开欢送新兵入伍的文艺晚会上,放映了县电影队特意制作的我们俩兄弟争相入伍的绘画幻灯宣传片,虽然离现在已过去了将近五十年的时间,但礼堂银幕上不断变换画面的场景至今还是记忆犹新,恍如昨日一般。</h1><h1> 后来的1972年冬,三弟也从工作崗位上报名参军入伍。父亲为建立新中国战场负伤,我们三兄弟扛枪保卫祖国。我们父子两代肩负着民族、祖国的使命,同为祖国奉献青春,建军九十多年的里程也有过我们的足迹,我们把青春年华谱写在“八一”军旗上,是无尚的荣光。其实我的姐夫曾在海军服役、我和二弟在陆军服役、三弟在空军服役。我们家是陆、海、空三军服役齐全的家庭,那面鲜红的“八一”军旗下曾经有过我们的身影,我们把今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回忆都镌刻在了那面“八一”军旗上,谱写了一个家庭两代人忠诚于党、保卫祖国的时代篇章,看到由国家颁发亮光闪闪的“光荣之家”荣誉牌匾悬挂在门前时,更觉终身无悔。</h1><p class="ql-block"><br></p> <h1> 时间又追溯到1971年春夏之交,造反派组成的医院革委会,用手中把持的权力,对已是军属的父亲又开始了汚蔑陷害,用无中生有的理由隔离审查,每天从家中送去的食物还要经他们传递,不准见面。在这期间,三弟从工作单位参加晋中军分区战备报务员训练已结束,以优异的成绩名列前三,准备留晋中邮电局,确因父亲的隔离审查政审通不过,只得回原单位上班。二弟参加部队选拨飞行员体检,顺利通过,已住进晋东南军分区招待所,每日以飞行员的标准伙食等待最后审定的通知。在此期间,上级委派当时人武部林干事、县中队王队长赴柳林进行政审调查。来柳了解到父亲还在隔离审查,即找县人武部领导反映情况,并与当时医院革委会主要负责人进行过交涉。过了一段时间,才在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只得解除隔离审查,父亲才得以回到家中。可是二弟近在咫尺鹰击长空的梦想,确因政审的延迟,耽误了时间,错过了最终审定的名单,回到了县中队继续服役。1971年地区医院革委会隔离审查父亲,最终以无任何问题告终,但是给我的两个弟弟却造成了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或许个人更加光明的发展前途也因此而丧失。</h1><h1> 在文革运动开始的前五年中,我们兄弟三人相继分别失去了升学、工作崗位转换、蓝天雄鹰展翅的机遇。但那场运动的性质不是我们能够评价的问题,医院造反派对我们家庭造成的人身伤害,以及不可弥补的重大损失,在这里我也不想表述更多的谴责,或许也是那个年代有些家庭遭受同样命运的缩影。我们热爱我们的祖国,能够在和平岁月里生活成长,我们热爱党,感恩共和国,即使我们的人生经历有过坎坷从那时起改写,我们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指责祖国我们的母亲,我们为今天强大的祖国而自豪。</h1><h1> 1971年5月,经国务院批准,在山西省区划调整中,新建的柳林县革委会及所属单位在柳林镇正式开始办公。当年秋,新成立的柳林县人民医院由柳林地区医院和山西省第三战备医院组成,父母亲的工作也由此进入柳林县人民医院工作。父亲后来还担任过县医院革委会副主任、副院长职务,直至1984年1月光荣离休。</h1><p class="ql-block"><br></p> <h1> 1950年6月,父母亲从离石来到柳林镇时,住在镇东堡沟父亲的老战友杨生普院里。1951年2月我就出生在那个院中,杨生普夫妇俩看到我非常喜欢,向父亲提出了想收养我的想法,尽管他们也知道心中的愿望难以实现。看到亲密的老战友身无子女,父亲就动了恻隐之心,只是由于母亲的反对,此事才不了了之。多少年来母亲常和我闲谈此事,我确从来不问父亲当时是怎么想的。曾在军旅的我深知,没有从军的经历是体会不到战友之间的那种感情,尤其是与父亲上战场同生死走过来的老战友,他们之间亲如兄弟的战友深情我能完全理解,父亲当时的内心可想而知。</h1><p class="ql-block"><br></p> <h1> 在柳林镇居住的前十多年中,可以说我家是居无定所,随同我们生活的奶奶和我们姐弟经常搬家。依那时父母的经济条件,买一处住房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只是父亲觉得自已是领导干部,思想上有顾虑,共产党员买房置产怕带来不好的影响。直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父亲才于1963年硬着头皮在西街羊道口买了一孔窑洞,我们全家才有了稳定的住所。搬家那天的晚上,请来医院工作的同事暖窑,坑上摆着两张四方小饭桌,围坐在一起喝酒共同祝贺的情景还有记忆。</h1><h1> 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父亲又买了院中相邻一孔窑洞,退休后在那个独居小院住了好多年。随着时代变化及社会经济的发展,人民群众住房条件也得到了不断的改善,父亲后来也住上了有煤气、有卫生间的单元楼房。</h1><p class="ql-block"><br></p> <h1> 从1977年父母亲从河北探望姥爷姥姥返回后,由于那时也没有旅游的氛围,父亲再未出过远门。只是有时和母亲去太原姐姐家少住几日,最远的一次就是和母亲,前往调动工作姐夫姐姐大同的家中,那次住了一个多月,姐姐陪同父母亲游览了大同市附近的景区。</h1><p class="ql-block"><br></p> <h1> 父亲八十岁时,姐姐从大同返回家中,我们全家欢聚给父亲过生日,并给父亲送上了生日的祝福,那也是全家给父亲过生日家庭成员最多的一次。</h1><p class="ql-block"><br></p> <h1> 2007年10月初的一天晚上,父亲上卫生间不幸摔倒。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通过拍片检查诊断,股骨头骨折。为了能让父亲重新站起来,我们和医务人员商量,希望手术治疗。由于父亲曾是医院的老领导,医务人员很重视。经过几天的消肿治疗及一系列的检查准备工作,调整着父亲身体的状况。医务人员冒着极大的风险,把年事已高的父亲推进了手术室,施行固定术。我们兄弟4人守在手术室外,好在手术期间也没有发生意外的情况,一直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经过两个多小时父亲顺利做完手术,推进了病房。</h1><h1> 当晚,我坐在父亲的病床前,和他交谈以此来转移做完手术疼痛的感觉,谁知父亲竟毫无睡意,和我谈着家族往事、小时候的成长过程、参加革命工作后所经历的一些事情。我听着,也和他交谈着,竟一夜无眠,直到清晨父亲才慢慢睡去。那晚是我有生以来和父亲交谈时间最长的一次,对父亲过去的人生经历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h1><h1> 父亲从医院回到家中的日子里,我们姐弟轮流值班,和母亲一起料理父亲的生活及术后护理。手术伤口愈合的很快很好,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多年来生活中一直少动多静的父亲坐在轮椅上也是感到疲惫乏力,还是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希望。几十年来悉心照料父亲饮食起居的,心力交瘁的母亲有病时还要和父亲一同输液治疗。</h1><h1>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2008年5日30日,那天正好轮我值班。晚上我和母亲在客厅坐着,不时看看沉睡的父亲。晚10时多,发现父亲口中有白沫,我在注射器的针口,用胶布固定了一截软胶管,伸入口中不时抽取吐出的液体。我坐在床前,用手指按着父亲的脉博,心跳很平稳。那晚我心里不知有什么感觉,按着脉博的手指一直没有离开,忽然间父亲在心跳没有减缓的过程中,戛然而止,紧接着又微弱的跳动了三、四次,心跳完全停止。我意识到,走过88年人生岁月的父亲在沉睡中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深爱的家人、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离开了这块无限眷恋的热土,我抬头一看,时钟指向10点45分。</h1><h1> 我止不住悲痛的泪水,失声痛哭。一同和急忙赶来的弟弟们扶着父亲,拿出给父亲理了几十年的理发推子,眼含泪水,在这个世界,让儿子再给你理最后一次发。接下来的日子,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做丧葬的准备。6月4日,在市县各界人士参加的情况下,由县卫生局长刘爱国同志主持,副县长王秋英同志致悼词,召开了追悼会,收到了各界人士及亲朋好友送来的花圈、挽联、挽帐多达260余个。我们全家人在十分伤感的心情中送别了亲爱的父亲,从此阴阳两隔。父亲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愿在天堂安息的父亲没有痛苦、不再有疾病的折磨。</h1><p class="ql-block"><br></p> <h1> 从黄土地上早年参加革命工作的父亲,通过学到的医学知识和医疗技术,走出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大山。改变了自已的命运,也改变了子孙后代的命运,可以说是我们的家庭也从此发生了历史性的转变。父亲平凡而又不同寻常走过的88年人生风雨历程,奠定了我们家庭与时代同发展美好幸福生活的坚实经济基础。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他留给家庭在这个世界的财富,没有父亲,我们家庭的这一切就无从谈起。</h1><h1> 在文革前的十多年中,父亲以他善良的品质、热情服务的态度、竭诚待人为人处世的性格特点,为这一方热土人民群众医疗健康服务的过程中,认识更多人的同时也得到了居民的认可和赞誉。那时只要熟悉父亲的人说起来,总是说“刘院长好人、好人性”,父亲似乎也成了家庭的名片,也深深地影响了我们这代人,也是我们认真做人的榜样和留给我们的无形资产。</h1><h1> 父亲的一生勤勤恳恳为党、为人民工作,在党的领导下,开创了柳林医疗卫生事业的起步发展阶段,成为这方热土公办医疗卫生战线上的开拓者和奠基人。在担任领导职务几十年的过程中,坚持原则、立党为公、尽职尽责、服务大众、造福一方、做人一世、善良一生、廉洁奉公、两袖清风是他一生最好的总结与写照。父亲一生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革命事业的崇高思想品德是留给我们这个大家庭最宝贵的精神财富。</h1> <h1> 又是一年花开的季节,每当看到微风中摇曳的鲜花,总想起父亲离去的那个日子。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如今父亲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十一年了,萦绕在心头还是那不尽的思绪,音容笑貌还深深地烙在脑海之中。您走了,却把永远的思念和回忆留给了我们!</h1><h1> 从战火硝烟中走过来的父亲,一生遵循无欲无求的生活态度,或许是感到幸福生活来之的不易,或许是觉得能从战争中走过来对幸存的人生满足,或许是满足生活所给予的一切,或许是比起牺牲的战友来自已还拥有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即使病卧在床的日子里,常言我已高寿,坦然面对生与死的离别,此情此景,常常震撼着我内心深处血浓于水的忧伤情感。</h1><h1> 期望这世间有灵魂的存在,祈愿您的灵魂安息天堂!我们后辈子孙,不会辜负您生前的殷切希望,一定会勤奋上进,做好工作,传承您留给我们做好人的家风理念,一步步走好人生路,这样是我们对父亲最好的纪念。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要继续做您的子孙。</h1><h1> 这些天来,我把这十一年来积淀的悲痛和凝集着对父亲深切的怀念,搜寻整理着难以忘却的记忆。书写的过程中,常常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内心悲伤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陷入良久的沉思之中。在流逝的岁月中追寻父亲走过的足迹,用文字记录铭刻着我不尽的思念,还是难以表达父爱如山伟大的情怀。写完此文,还是沉浸在难忘的岁月之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不管以上的文字表达如何,我还是用深深的情感寄托多年来对父亲离开这个世界的哀思,权当是对天堂父亲的些许告慰吧!</h1><h1> 但愿在天堂的父亲能够看到,愿父亲在天堂生活的幸福!</h1><h1><br></h1><h1> 2019年5月18日 于柳林</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21年3月29日修改补充</span></p><p class="ql-block"><br></p><h1><br></h1><h1> </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