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在母亲节的怀念

行雲细雨

<p class="ql-block"><b>  人世间最美丽的情景,是出现在当我们想到母亲的时候。母亲,是一种永远值得洒泪感怀的岁月,是一篇总也读不完的美好故事。</b></p> <p class="ql-block">  母亲节,是一个歌颂母爱的日子。我把母亲的叮嘱一遍一遍地重复,我把母亲的牵挂一次一次地整理。在情感的长河中,母亲的音容笑貌仿佛是昨天。</p><p class="ql-block"> 母亲,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儿子对您的思念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往事桩桩,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 2008年7月11日,我母亲(龚家书讳1930年11月13日—2008年7月26日)肺癌扩散,神志迷糊,便住进了县中医院。</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的病,两年前就已查出,当时癌细胞已扩散。医生建议:我母亲年岁已高,最好采取药物保守治疗,不建议做手术,若做手术的话,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p><p class="ql-block"> 我大姐、二姐问我什么意见?拿这种意见,大家都很难很痛苦。我问两位姐姐什么意见。俩姐姐都表示,同意医生的建议,采取保守治疗。我也觉得,最好这样!</p><p class="ql-block"> 这期间,母亲的治疗未断,药物未停,病情也一直在慢慢加重。</p> <p class="ql-block">  2008年四川“5.12汶川地震”期间,母亲的病情就越来越重,肺部越来越痛。</p><p class="ql-block"> 地震后,我从大英县回家陪母亲的那些天,她已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对一些后事做了交代……,特别叮嘱特我:不要回来早了,要在她病情將别严重的时候才能回来……!</p><p class="ql-block"> 那次与母亲的交话后,就再没有所到母亲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至从母亲住院后,躺在病床上,口中就不停地谰谰自语,神智时而清楚时而迷糊,听不清说的什么。</p><p class="ql-block"> 一个下午,母亲突然大声叫喊: 建国!声音很大,也很清楚,病房外走廓上都能听见。当时我和二姐在医院陪护母亲,二姐有些不相信地问我:刚才是不是妈在叫你?我说:是呀!我们连忙问母亲想说什么?可母亲神闭看眼睛,口中谰谰自语,听不清说的什么。我和二姐猜想:妈妈是想向我交待什么了。我心一子空了,心慌意乱,感觉人整个身体都在下沉。</p><p class="ql-block"> 又一天的下午,我父母一生的好友,申伯伯和张娘娘到医院来看我母亲,母亲任是神智不清,一直傻笑。当申伯伯和张娘娘含泪与母亲道别时,母亲神智一下子清醒了,打手势,要下病床去送他们,申伯伯和张娘娘怎么也不让母亲下床,母亲打手势,叫我去送申伯伯和张娘娘。</p> <p class="ql-block">  这天后,母亲的神智就完全迷糊,也不见傻笑了。母亲没有任何痛感的反映,眼睛睁不开,说不出话,只是口中不停地谰谰自语,或是在沉静中昏睡,医生说:那是癌细胞扩散到了神经系统,人感觉不到痛了。</p><p class="ql-block"> 在母亲最后弥留之际,告不告诉哥哥母亲病危的消息呢?我内心很矛盾。</p><p class="ql-block"> 2004年9月,我去黑龙冮探望哥哥时,见证了哥哥对父母的朝暮之思,对故乡的莼鲈之念,对远方血源亲人的刻骨牵挂和久别重逢的期昐,也体到哥哥对姊妹的手足之情。若不告诉哥哥,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见着母亲了。虽说母亲叮嘱我不要增加哥哥的负担,可那是母亲对远方儿子的大爱呀!</p><p class="ql-block"> 我倾向于告诉哥哥,他能否回来,由他自已决定。</p><p class="ql-block"> 把这个想法告诉二姐,二姐很犹豫。她担心哥哥他们从么远的地方回来,我们都在医院忙于陪护母亲,没有时间和精力陪伴哥哥他们,怕接侍不周 ,怠慢他们。</p> <p class="ql-block">  我把我的想法和二姐的顾虑告诉了大姐。大姐说,若不告诉哥哥母亲的病情,哥哥就永远错失见母亲的机会了。 </p><p class="ql-block"> 我当即拔通了哥哥的电话,由大姐告诉了哥哥母亲病危的消息。哥哥说,他把家里安排一下,过一天就带两个女儿一起回来。</p><p class="ql-block"> 二姐给我说,哥哥他们回来,叫我继承住在我岳母家。大姐家距医院近,哥哥他们回来若人少,就住大姐家,若人多,她家也住一些,就在大姐家吃饭,这里距医院近,方便一些,生活费由我们俩承担,请大姐负责买菜做饭,问我如何?二姐办事总是这么仔细,我当然赞同。</p><p class="ql-block"> 哥哥他们回来后,母亲一直在昏睡,神智迷糊,睁不开眼睛,口中不停地谰谰自语。哥哥流看眼泪不断给母亲说话,他的两个女儿丽娟和翠清不停地呼唤:奶奶!奶奶!可我母亲一点反映也没有,我们大家都非常难受。当哥哥大声说:我是文松,我带上你俩个孙女丽娟、翠清和你俩个重孙回来看你,你高不高兴?这时母亲的脸上马上有明显的笑容,我们大家都泪流满面地笑了。</p><p class="ql-block"> 我想,告诉哥哥母亲病危的消息没有错,哥哥他们回来得值!</p> <p class="ql-block">  刚入院时,母亲在清醒的时候,叫我们搀扶着她到卫生间大小便。后来,母亲神智完全迷糊,大小便都在病床上,一直就没有洗过澡。</p><p class="ql-block"> 为了母亲不长褥疮,每天二姐都要用温水擦母亲的身体,擦了正面,又把母亲翻过身来擦背面,我帮二姐用温水搓毛巾、打下手。看见二姐对母亲照顾的如此的仔细、用心,我很是感动!</p><p class="ql-block"> 后来,母亲全靠输入血浆维持生命。体温从脚向上逐渐变冷,足冰凉,呼吸微弱,要把耳朵对着母亲的鼻子,还要仔细地听才能听见母亲有一丝细微的呼吸声。</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嘴唇干裂得起皮,我用棉签沾上冷开水,凃在母亲的嘴唇上,水分一下就全被呼吸了,我不停地给母亲的嘴唇上涂抹冷开水,也无济于事。</p><p class="ql-block"> 7月25日,这天晚上是大哥和大姐陪护母亲,晚上十点半左右,我和二姐离开医院回去休息。</p><p class="ql-block"> 我到岳母家后, 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至直深夜,仍然没有一点睡意,心里发慌,特别难受,心跳很快,大约凌晨1点半,我就急匆匆到医院,轻轻地推开母亲病房的门,但见母亲躺在床上,没有动静,我把手放在母亲的鼻孔处,没有呼吸的感觉,我把耳朵贴在母亲的鼻孔处,听不见一丝呼吸的气息声。我用手摸母亲的足,冰凉,再摸母亲的小腿,也冰凉。后来,母亲的膝盖也冰凉了……。</p> <p class="ql-block">  我吓坏了,母亲不行了!世上真有第六感官吗?这难道不是母子间的心灵感应,是母亲在冥冥中召唤我,她要远行,叫我快去送送她吗?</p><p class="ql-block"> 2008年7月26日,凌晨3:45分,母亲在承受肺癌的万般痛苦折磨中,就像燃尽的蜡烛,慢慢失去了力气,缓缓停止了呼吸,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p><p class="ql-block"> 双亲亡,泪茫茫,世上再无爹和娘。我父亲已去逝十四年了,现在我母亲又离开了我们。人生里,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从此,人生渺渺,世事茫茫,我们的家在何方? </p><p class="ql-block"> 回眸而望,那些同母亲在一起的岁月里,浅浅深深的痕迹,桩桩件件,仿佛就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母亲一生生育了我们五姊妹,她就没过上几天清闲的日子,一生都在为生计忙绿着。</p><p class="ql-block"> 我小的时候,经常看见母亲在吃完饭之后,为我们做鞋、做衣服。那个时候,每个家庭都是自给自足,除了供应粮食之外,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常常是老大穿完了,就给老二穿,以此类推。哪怕实在不能穿了,也不能扔掉。比如衣服,再破的衣服,母亲都要洗净,在油灯下剪成衣片,留作补丁用,或者用于打袼褙做鞋穿。</p> <p class="ql-block">  还记得我上幼儿园的时候,身上怎么都不能避免生虱子。为了消灭虱子,每隔几天母亲要把我穿在里边的单衣裤用开水烫一烫。母亲说:虱子这东西,不怕洗,不怕桨,就怕开水烫。这一烫把虮子、幼虱、成年虱子全部烫死啦。但是,过一阵子,虱子还会生出一些来。</p><p class="ql-block"> 在冬天的晚上,母亲总是叫我脱下内衣,钻进被窝,在昏暗而摇曳的灯光下忙碌着捉虱子。那时没几套换洗衣服,内衣更是难得洗上几次,虱子可以暖暖和和地喝着主人的血,繁殖着自己的后代,过得像贵族一样。</p><p class="ql-block"> 虱子最乐意呆的地方是衣服缝隙里,裤裆里更是虱子们的安乐窝,与其他部位相比,这里像开空调的暖房。看着一个个虱子被捉,然后在母亲两个指甲背上挤死。挤压虱子的时候,总是有很响亮的一声,于是指甲背上溅满了虱子从人身上吸到肚子里的一滩鲜血。</p><p class="ql-block"> 家里粮不够吃,在县城郊区的农场收红薯的时候,母亲会带着我大姐、二姐和我到农场的红薯地里,等挖红薯的场工收过挖出来的红薯后,去捡埋在地里的半节红薯和捡场工不要的红薯筋回去吃,戓到城郊山上去捡树下阴处生长出来地木耳来吃(地木耳俗名地皮菜、地踏菜、雷公菌、地软儿、雷公屎等,一种可食用的念珠藻科)。</p><p class="ql-block"> 我父母还在县城下河堰的河滩,开垦了一块地来种蔬菜。父亲把土挖松,母亲和我捡出土里的鹅卵石,平整土地后,就能种植蔬菜。平时父亲负责担粪,母亲负责浇灌,种的丝瓜、海椒,茄子、豇豆,四季豆……都长得很好,隔一天要摘一大筲箕。</p> <p class="ql-block">  那时,我父亲经常参加县上召开的“大战红五月” 、“三反五反”和“三干会”等会议,会议包伙食,顿顿饭菜丰盛,旱上吃稀饭、馒头有炒菜,中午吃干饭有炒菜还有肉, 晚上吃面条还有肉臊子,那时我还小,吃饭不占席位,我母亲还会叫我父亲带上我去吃会议伙食打牙祭。</p><p class="ql-block"> 家里煮饭没有烧的,在郊区农场收水稻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大姐、二姐和我在农场的稻田里,拿着镰刀,等割谷子的场工割收谷子后,去割稻田里还剩下的半截谷桩,背回家去晒干后用来烧火煮饭,戓我背个背兜去钩些树干回家去烧。</p> <p class="ql-block">  我母亲的一生受尽了苦难,花钱十分吝啬,总会把一分钱掰作两半来花。生活的窘迫,日子的艰难,为我们而积劳成疾,过早的衰老。母亲在年龄并不老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就特别多,像一枚成熟了的核桃,形成很深很深的沟痕。牙齿后来也脱落了,头发渐渐地如雪一样的白,尤其是母亲的手,很粗糙,青筋外露,如老榆树的树皮一样。</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非常普通,一生默默无闻,普通到只是在我们国家解放后,到扫盲速成班去才识了几个字。母亲没有显赫家世渊源,没有什么特殊经历,更谈不上有什么像样的成就。母亲一生都在养儿育女操持家务,平凡得就像一粒沙、一滴水……,但她朴素的世界观里,包含了人世间一切的真善美,闪耀着无与伦比的智慧的光辉。</p> <p class="ql-block">  从小到大,母亲给我们说得太多太多,我们能够听进去的却太少太少,反而往往认为是几番唠叨。当我们为人父母时,才体验到那些谆谆教诲于唠叨之中的可贵和伟大,才明白母亲对我们子女的爱,不仅仅是呵护和关爱,更重要的是教诲,是任何力量都不能撼动的、最大、最无私的甘愿。而今,儿子经历风雨的洗礼已经懂得,母亲给我说过的许多话,都是我终生受用不尽的警世格言。</p><p class="ql-block"> 当我对岁月有所感悟时,是在非常沉重的回忆之中。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上,担负最多痛苦、背着最多压力、咽下最多泪水,但仍以爱、以温情、以微笑面对人生、面对我们的,只有母亲!</p><p class="ql-block"> 剔骨剜心难比失亲之痛,扒皮抽筋不如离别之伤。妈妈,您的音容笑貌永远铭记在我的脑海,天国的阳光永远是儿小对您最美好的祝福。我不迷信,但我希望能有来生,我们还做母子,我一定要牵着您的手,一直走到天的尽头。</p><p class="ql-block"> 亲爱的妈妈,我把对您的想念一篇一篇地邮寄,让送邮的列车带去我对您的怀念,让送邮的列车捎回您在天堂里对我的挂牵……!今赋诗一首《江城子·怀念母亲》,愿您在天堂永远快乐幸福!愿天下的母亲永远幸福安康!</p><p class="ql-block"><b> 母爱节至眼泪长,暗悲伤,意凄凉。眼望坟头,化纸泪千行。转瞬诀别经数载,凄瑟瑟,隔阴阳。</b></p><p class="ql-block"><b> 人生悲恨失高堂,断肝肠,想亲娘。常见梦中,衣旧貌慈祥。沧海遨游情润笔,填一阕,哭离觞!</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