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田野里有我的青春年华

江湖传说

<h1>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中学毕业后回家务农。</h1><h1> 干农活我并不怕,从小常跟着大人们下田干活,一般的农活早学会了。当农民也情愿,那时候城里的青年也到农村来“插队落户”当农民,我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当农民是理所当然的。因此没有抱怨,只想和我的前辈一样做一个安份守己,自食其力的农民。当时也不像现在可以出去打工、经商等等,也没有“农民工”,跳出“农门”的希望是渺茫的,于是作好了扎根农村一辈子的思想准备。</h1><h1>&nbsp; &nbsp; &nbsp;“ 脸朝黄土背朝天,倒退原来是向前”。描写的是农民插秧的情景,充满了诗情画意。现实中农村劳动是艰辛的,没有文人笔下描绘的那么浪漫,脏苦累的滋味只有干过农活的人才有体会。</h1> <h1>  不久我担任了生产队队长,度过了几年“战天斗地”的岁月,一直到恢复高考,我才走出了家乡的土地。时光荏苒,四十多年过去了,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h1> <h1>   <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农村里,男人要得到别人的尊重,除了有力气外,还要有过硬的技术。我们那里的农活有点技术含量的主要是驭牛和使船。生产队长如果没有这两手,社员不服你。</span></h1><h1> 那时候虽然已经有拖拉机,但牛还是重要的生产工具,也是生产队里的主要财产。所以牛是专人饲养和使用的。生产队的牛倌很受人尊敬,没有人直呼其名,都在他名字后缀上“阿叔”两字,在族里他也真是我的叔。我跟他学会了犁地,耙田(人站在带铁刀片的农具上,将泥土粉碎),兜田(用平靶在插秧前平整水田)等技术。和我叔比尙末达到炉火纯青,但已经能够捏得上手。</h1><h1> 写到这里想起了杜甫在巜兵车行》中的一句诗:“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说的是战乱中男人都去当兵了,只能由妇女去犁地。但在我们那里驭牛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会跟在牛屁股后面的。</h1><h3><br></h3> <h3></h3><h1>  在江南水乡当农民还得会使船,就是摇橹、撑槁。生产队里有两种船,一种是小木船,当地人称罱泥船,顾名思义主要用于罱河泥。另一种是水泥大船,用于交公粮,到城里装大粪等。</h1><h1> 罱河泥,就是用竹制的罱兜将小河中的淤泥罱到小船里,浇到麦田里当肥料用。小河中水生动植物死亡腐烂后 溶于河泥中,河泥成了上好的肥料 。</h1><h1> 明朝诗人童冀写有一首巜罱泥行》:</h1><h3></h3><h1><b> 朝罱泥,暮罱泥,河水浇田河岸低。吴中有田多卤斥,河水高于田数尺。</b></h1><h1><b> 雨淋浪拍岸善崩,岁岁罱泥增岸塍。载泥船小水易入,船头踏人船尾立。 &nbsp;</b></h1><h1> 从诗中可见,罱河泥自古有之。罱河泥要用巧劲,掌握好小船的平衡,弄不好就会翻船落水。罱河泥时,经常会罱到鱼、鳖之类的水产,这不用交公,谁罱到归谁,在当时也算不小的福利。</h1><h1> 用水泥船到城里装大粪之类的东西算是好差使,比在家里干活省力,还能到外面见见世面,所以是轮流的。不能当天来回,要带上煤炉或行灶、米菜和盐等调味品,在船上煮饭吃,冷天还要带上被子。船出门的时间是根据潮汐,顺水行舟,事半功倍,逆水行舟,吃尽苦头。会摇橹的是船老大,因为路途遥远,所以老大轮流做。摇船既要力气,又要巧劲,船的进退和方向都在对橹用劲的细微变化中,推梢和扳梢不好瞎来来的,我们乡下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摇船的。</h1><h3></h3> <h1>  在我担任生产队队长时,正是农业学大寨的高潮。大寨人垒石造田,我们地处江南水乡,因地制宜,大规模的平整土地,改造农田。我和社员们早出晚归,肩挑手提,将原本大小不一,高低不平的农田,改造成一方方土地平整,大小均匀,沟渠相连,道路相通的田园,在机耕路两旁栽种了不少树木,看上去有点田园风光、诗情画意了。</h1><h1> 农田改造好后,按上头布置要求深耕细作,像绣花一样种庄稼。功夫不负有心人,农作物亩产量大幅增加。我们队被树为学大寨的典型。</h1> <h1>  离思不堪还异地,乡愁无奈况残年。</h1><h1> 我人生的芳华岁月留在家乡的田野里,家乡那泥土的芬芳永远留在我的身上,留在我的心中。离开农村已经四十多年了,但浓浓的乡愁始终萦绕在心头,今天把记忆的碎片拼接,回味那已经遥远的故事,那曾经熟悉的村舍、小河、田地、竹林⋯⋯曾经熟悉的乡音和乡亲们的面孔又一一浮现在眼前。故乡的村庄田地已不复存在,但我的乡愁却永远剪不断。</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