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中记忆:分配前的一次探索——日记摘抄

邓明

<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p><p class="ql-block"> 1965年至1970年,我在太原五中度过了近五年时光。其中1965-1966年在上学,初三毕业班。其余的四年,都是在文革中度过的。短短五年,天翻地覆,风云激荡。翻开过去的日记,那逝去的岁月,是一条紧张的学习、激情的燃烧、苦闷与彷徨的河流,一页页的日记里,已然流淌着上下求索的主线。难忘离校前的那段日子,为寻找理想的出路,我们几位同学所进行的一次探索:去山乡农村找一块荒地,自己办农场或林场。这次探索后来随着政策的限制、形势的变化、思想的分化而夭折。今天看来,我以为,四十五年前的几个中学生所做的这次探索,在幼稚、不成熟、不科学的表象下,仍有着不可磨灭的积极意义。为此,特晒出自己以及同班同学孙电平当年的日记(经本人同意),以作纪念。</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nbsp;</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的日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Tues. Dec. 10,1968 Cloudy</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鲁迅先生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像萤火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赞美这炬火和太阳,因为他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现在分配问题闹得人心惶惶,招兵和矿工现在同时进行,要走就会走一大批人,那学校里就会没几个人了。我自然是当兵不成,矿工本人又不太想去,出路只有农村了。看来眼睛问题还真够厉害的,小时候还不太相信有这么严重呢!对自己的出路我想的不那么多,对前途也就那么回事了,听从命运安排吧,也可以说是麻木不仁了,去农村就去农村,农村也未必那么可怕,一个人这辈子在那儿也能过好。我对物质生活要求并不高,只要精神生活愉快就行了。幻想不能太高,私心不能太重,野心不能太大,幸福不能独揽。如果集体插队周围(主要说学生)政治环境不好就索性回老家,前途当然并不理想,但在铁的现实面前,也并不算悲观了。</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晚上我校又和省男排赛了一场球,挺惹人大笑的,观众的镜头赛过打球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Mon. Dec. 16,1968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鲁迅先生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今天中午和焦瑞生(注:高三同学、发起人)到刘开基(注:文革前主管农业的副省长、时任省革委会常委、业务组副组长)家去了一趟。刘开基对我们办这件事自然抱有怀疑态度,可能由于是干部子弟的缘故,说的还比较认真。他给说了一个地方:晋南霍县霍山有一个林场,原来在那里办了一个林校,后来人毕业就全走了,这个地方基础比较好,条件也好。我们准备过两三天就去调查一下。后天还要去要介绍信。</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晚上仔细想一下,问题是相当多的,有一处理不当、考虑不周就关系到垮台问题。我们的思想光有抱负而不现实是搞不成事业的。张瑞华(注:同班同学)在这一方面考虑的还是挺多的。人的因素是一切的决定因素,只要有了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必须有一个真正的核心。这些问题以及其他好多问题明天必须去找焦瑞生谈,他明天不来也要去找他。时间是相当紧迫的,办事是必须认真的,好多事情必须计划好。争取两三天以后就回老家,顺便调查一下。回老家时能办好多事,但在太原的事要好好办。明天再说吧!</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17日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r></p><p class="ql-block">Wed. Dec. 18,1968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鲁迅先生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至于幼稚,尤其没什么可羞,正如孩子对于老人,毫没什么可羞一样。幼稚是会生长,会成熟的,只不要衰老、腐败,就好。</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活动了好几天。由于宿舍的日光灯坏了,没有写日记。几天来见识多了些,收获还是不小,虽然工作还没什么进展。</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今天去林业厅开了张介绍信。农委不给开,可能是“东风”(注:文革中省直机关的群众组织)的缘故,非但不开还故意说七里峪风景好,这个好那个好,成心气人。林业厅倒是给开了,可那个负责人说最好死了这个心,肯定要碰壁。根据他们所说,自己仔细一想也对。晚上到刘开基家,他也说不成,反而说我们幼稚了。后来到焦瑞生那儿,又来刘开基这儿来了,情况还是这么多,只不过拐弯抹角说了一通。人的问题先不说,去了以后如果成了,手续问题怎么解决呢?这几天脑子里成天就是这些事,苦闷极了。在华侨那儿也心神不定,无心聊天。</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也不了解焦瑞生心里如何想,好多问题考虑的的确有些简单了。</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投来的声音是幼稚!幼稚!!幼稚!!!幼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Th. Dec. 19,1968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鲁迅先生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我每看运动会时,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的脊梁。</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上午焦瑞生来了,在张瑞华屋子里开会研究,也没说出什么,决定后天(即星期六)晚上走。明天准备东西,在下去之前也说不出什么新东西了。把这几天来的看法总结了一下,插场是不可能的了,想问林场或公社的荒地要一块地自己搞一个新建队形式的独立单位也不可能。只有插队了,我觉得就是插队也挺合适的。还有一个,就是回来以后如果不管那种形式搞成了的话上面批不批?手续问题如何解决?再则,人的问题如何解决?这几个问题都是挺严重的。问题是很多的,不管如何,先下去看看再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我准备在七里峪调查完后就回老家调查农村生活。让他们回来发展人和办手续问题,情况若有变动就一块儿回来。明天还挺忙,准备各种东西,写写信。心情实在低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Fri. Dec. 20,1968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鲁迅先生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 由历史所指示,凡有改革,最初,总是觉悟的智识者的任务。但这些智识者,却必须有研究,能思索,有决断,而且有毅力。他也用权,却不是骗人,他利导,却并非迎合。他不看轻自己,以为大家是戏子,也不看轻别人,当做自己的喽啰。他只是大众当中的一个人,我想,这才可以做大众的事业。</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 今天出去跑了一天。买棉鞋费了不少时间。在钟楼街还碰到几个“二八”(注:那时对街头混混的称呼)要打架,一来我处情况不好,二来不喜欢在街上闹事,就忍辱了,虽然自己很气愤,但还是压了下去。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心情很不好,也很低沉。晚上又感冒了。明天不知如何,此行一去不知成功与否。思奋(注:68年印尼归侨)还送了三盒大前门让在路上抽,这样一来自己心情更加不好了,一边是友情很深,一边是前途莫测。今后出路不行就回老家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on. Dec. 22,1968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主席最新指示</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的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昨天奔忙了一天,骑着车子来回跑,跑的累得要命。晚上10点多,我、张虎(注:同班同学)、焦瑞生、孙电平(注:同班同学)、张小虎(注:同班同学)出发,思奋、继杰(注:68年越南归侨)、张瑞华、赵骞(注:初一同学)送我们去火车站。我们在宿舍准备出发时,电台广播了主席的最新指示,学校顿时又一阵忙乱,那些能当矿工的人高呼“*****!”,实质上是喊“捞住了!”。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异常激动,这条路还是走对了。在并州路上、五一广场有不少人游行欢呼最新指示,大标语贴满了大街。</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我们从车站后面爬上铁路,进了车站。车刚一进站就上了车,还是软座,一路上没有查票,就是很累,腿上很疲乏。在霍县下了车,在候车室等到天亮,在候车室倒有点意思。七点半有一趟到侯家庄的班车,后来上了一个家伙的当,又下来了。在霍县国营饭馆吃了点山西特产“饽饽”,就又上路。决定走到李曹,吃了午饭,休息一个晚上,明天赶一天路到七里峪。</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霍县城外的农村(大概是城关公社)真是好极了,简直想象不到。全是整齐的砖瓦房,而且每家一个样式,很别致。村中街道是水泥的,干净得很。这个村子让人一看就是一个十分整齐、干净、富裕的村子。而且风景也很好,种的都是小麦,一畦一畦的、绿油油的。在村外,有一片旧水塘,一片沙滩,中间一条小河,有的地方结了冰,十分好看。山也能看清楚了,很高。</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在路口截了一辆红星机械厂运木材的卡车。司机在山路上开得很疯狂,我们提心吊胆,在木头上坐着实在紧张。在卡车上可以尽情欣赏山景。不一会工夫就到了侯家庄。红星机械厂是国防三线工厂,看样子还要大批扩建,建房原料堆了好多。</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从侯家庄往山里走才真正是进山,风景实在是壮观,越走越高兴,山实在不小。一路上直后悔没带照相机,风景太棒了。这个山的特点是大,但比较单调,没有奇峰异石,但也还是够不错的。走到后来,就无心赏景了,太累了。问碰到的人打听,有人说还有30里,有人说还有20里,有人说30多里,越问越气馁。后来绕过一个山,终于看见了林场,终于算到了。但可气的是林场招待不好,根本不理会我们的打算。今天实在太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好好恢复一下两天的疲劳,明天再好好干。今天太累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Mon. Dec. 23,1968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鲁迅先生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凡有一个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非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今天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一晚上没睡好,半夜还冻醒了一次。上午去七里峪大队,往山上又走了约二里左右到了七里峪大队。到了小学问小学老师大队长在哪儿,没有大队部。大队长是一个30多岁的人,不识字可能也不是党员,接人待物也不怎么样,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支部书记不在,下午还有会。回来听林场的工人说,七里峪的人觉悟不高,都搞个人副业,如果好好干的话不会吃供应的,一定能自给自足。实际上他们的条件也比大寨好。据大队长讲,李曹公社这回有一百多毕业生分配名额,不过不会到七里峪,在下面。还说原来这个大队也来过学生,不过是几年以后就又走了。还需要到公社接洽一下。</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中午睡了一觉,下午到宿舍后面转了转,发现有一个小型水库,景致也很好,水渠绕过半山腰,下面有一个发电站,技术员是南京林学院的毕业生,65年来的。下午找不到孙电平,以为出了事,后来才知道他上了山,和工人劳动去了。吃完了晚饭,和场工代会主任又谈了一会儿,他们的意思是开荒可以,还说了几个地点,有房子,并答应后天给找一个老工人带着去看看,介绍介绍情况。明天他们开会,有四个技术员要去马森的一个林场,那是太岳局的五•七干校。明天还要参加会并发言。</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 情况还有很多,都没办好,才两天。不过不知要不要房钱,要的话可够呛,一天五毛,起码要住四、五天才顶事,可花不起。调查要记录,每天小结。明天上午去劳动,接触工人。以后写日记也要早点,不然写不详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21:30左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Tues. Dec. 24,1968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鲁迅先生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总之,经验的所得的结果无论好坏,都要很大的牺牲,虽是小事情,也免不掉要付出惊人的代价。</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今天上午他们去跟工人上山劳动,我在屋里写下午的发言稿。一会就写完了,写了不到一千字。现在来了有两天,花钱倒不多,可事办的效率不高,而且也没写出些东西来,这不成,好多问题要写上,如何解决、调查的情况、人名、地名、人口、亩数都应写上。待会儿想去七里峪大队,买个小本,买点饼子,今天要吃忆苦饭,再调查一下。</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来到这儿,笑话也闹了不少。刚到此地,狗也不客气,因此还需要和狗搞好关系,每天吃饭免不了要耗费一些。现在关系还可以。每天晚上也很有意思,不过不好往日记本上写了。这个山风景还不错,雅致的地方倒没有几处。要在这里住一辈子的话还真得考虑考虑。交通特别不方便,而且又不是个学生集中点(从太原地区整个分配来说)。昨天晚上有点想家,想过去了,想太原,老想早点回去。不过这也好,否则以后也要有此过程。现在还可以回去呢!想了想时间还够紧迫,二月份贾龙海他们就要走了,可要办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上午写完发言稿,又写了会儿日记就上七里峪大队,找到了大队副支书刘书记,和他聊了会儿天,谈了些情况。他待人还比较直率、热情,但也有点摸不透,他说欢迎是欢迎,就怕你们吃不住苦。下午林场开忆苦大会,欢送四个干部走,我代表发了言,会一直开到快吃晚饭。吃完晚饭写了会儿调查材料,又和青岗坪的一个人聊了一会儿天。还有好多材料明天要去七里峪大队落实一下,并要一个证明,大队盖章。</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on. Dec. 29,1968 Cloudy</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鲁迅先生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我以为幼稚的人,或者老大的人,如有幼稚的心,就说幼稚的话,只为自己要说而说,说出之后,至多到印出之后,自己的事就完了,对于无论打着什么旗子的批评,都可以置之不理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现在已经回到老家了。前两天事情发展很快。26号我们决定去青岗坪。七里峪的人不给地,百般刁难。到了青岗坪,人们很热情。到了场部,主任赵凤祥不太热情,据说也是脾气问题。第二天去四沟看地,不很理想,交通不便,地少,发展前途不大,不过看手续问题办得怎样,手续办好了,发展前途也是可以的。从四沟直接回霍县,从三教强行军20多里,到了霍县已经天黑了。我坐4点的车到临汾,他们做两点的车回太原。到了老家,三叔、奶奶都在。三叔说,果树场也有这种情况,在场内有好几个大队,行政上也属果树场管,但从未并入果树场,三叔想让我回老家。</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到临汾城里去了一趟,今天北京的学生分配到临汾来了一千三百人左右,霍县可能也来了两千人左右。在街上看见他们三三两两的,有一些“老兵”打扮的人。回来听一个人讲,在广场上好多女的都哭了,也够可怜的。这也算一个必然的过程吧。青岗坪的李元明也是这样讲。我回老家也应该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一辈子的事了。泊庄公社没有,我们大队附近三、四里的别的公社有。明天给思奋他们写信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Th. Jan. 2,1969 Cloudy</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鲁迅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运交华盖欲何求, 未敢翻身已碰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破帽遮颜过闹市, 漏船载酒泛中流。</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横眉冷对千夫指, 俯首甘为孺子牛。</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躲进小楼成一统, 管他冬夏与春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 &nbsp;现在每天一到晚上心情就十分沉重,伤感透了。老想哭。刚刚换了一个环境,就深深的感觉到过去的一切一切是多么令人神往。以后到了农村怎么过下去呢?!我最最关心的莫过于精神生活,如果以后成天就是到地里动弹,那怎么行呢?这几天晚上连着做梦,尽是些过去的东西,每天晚上就希望做梦。现在也不知太原怎样了,老想早点回去,以前的生活不能追求了,太原的最后一段生活总算理所当然的吧。</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今天又和小明(注:表弟)到城里推肥,看见北京来的学生都坐着马车下到大队了,男的相当少,女生很多。不知怎么搞的,我心里总是替他们悲哀,也许是同病相怜?我们知识分子有许多小资产阶级的毛病,可是我总觉得太原的生活要幸福的多,现在想起来我还能回去心里总感到一阵阵高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唉,真想哭!脑子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很多很多过去几乎遗忘的生活小事现在都在脑海里涌现出来。纪念!纪念!在分配之前,北京要去一趟,还想去四川、济南。</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在这里什么也听不见,广播、报纸根本看不上,以后到农村没有半导体真不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18:00左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at. Jan. 4,1969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主席教导我们:</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是在群众斗争中产生的,是在革命大风大浪的锻炼中成长的。应在长期的群众斗争中,考察和识别干部,挑选和培养接班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今天和小明到队里铡草。</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在老家呆了这么几天,大致动弹了动弹。我感觉到在农村也没什么,就是需要有几个好朋友在一起,想很多学生在一起也不成。再则需要新闻、音乐等东西,否则真不成,半导体、乐器得有。从老家看,阶级斗争还是挺尖锐的,文化革命中的两派就是证明。这几天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么长时间没了解出什么东西。三叔现在又很忙,忙于年终分配。现在想,我们在青岗坪的事百分之八十要吹了,我根据很多情况有这个预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Tues. Jan. 7, 1969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主席教导我们:</p><p class="ql-block"> 不要等到问题成了堆,闹出许多乱子,然后才去解决。领导一定要走在运动的前面,不要落在它的后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 决定走了。昨天没有等着信,今天还没有。今天进城,看见又来了一批北京学生。前天到二姑家去了一趟,他们村子相当大,有两个大队。从二姑父和二姑那里了解到了一些东西。两天来晚上认真想了一下,问题是很多的。分配问题要认认真真考虑好的。学校、家里也不知怎样了。问题还是不少的,想起来也很头疼。今天走,明天早上6点的车到隰县。还得在车站呆整整一个晚上。离开老家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Wed. Jan. 15, 1969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鲁迅先生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自然赋予人们的不调和还很多,人们自己萎缩堕落退步的也很多,然而生命决不会因此回头。无论什么黑暗来防范思潮,什么悲惨来袭击社会,什么罪恶来亵渎人道,人类的渴仰完全的潜力,总是踏着这些铁蒺藜向前进。</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11号到的家。10号在汾阳下车后一打听,当天已没有到太原的车了,现在每天只发一趟。只好扛着30多斤的两个提包找旅馆,旅馆里乌烟瘴气,恶心坏我了,而且心里也很紧张,服务态度也极端不好。第二天中午才到太原。太原又乱了,学校也是如此。当天到学校一打听,他们竟然都泄气了,因为青岗坪没寄证明来,回来以后连刘开基那儿也没去。</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这两天我连着洗相。我准备搞两个像集,一个家里的,一个我和同学的。现在发现家里的好多底版都丢了,因此还要耽搁,先搞我和同学的。也不知该干什么,成天稀里糊涂就知道洗像。</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下午在学校,焦瑞生突然来了,我还准备去找他呢。他在校门口拿到青岗坪的信。青岗坪说,他们迟复信是因在局里开会,和局里说了一下,局革委会很欢迎,但提醒我们把问题搞好点,所属问题等,把手续搞好。我还挺高兴,明天就应活动了。人的问题很重要。张瑞华走了。张虎打着当兵的谱,孙电平虽希望不大,但也是如此。目前男生只有我们几个铁杆分子。现状很可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Th. Jan. 16, 1969 Cloudy</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主席教导我们:</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我们的干部要关心每一个战士,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 今天致符回来了。思奋要和他一块儿去潞安煤矿。下午张瑞华回来劝他们不要去,结果还是要了表。致符说他干煤矿不行,我的意见也是劝思奋别去,好好考虑一下,潞安太闭塞,与其这样还不如回老家呢。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跟他说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今天要介绍信高延生(注:高三同学)不在。我们四个去省安办,结果不办公,又去林业厅,两个头头都不在。在省机关跑了这么几次,我们都感到机关里人浮于事、机构臃肿。个个官气十足,真恨不得揍他们一顿。熟人太少,要是在省机关搞过运动就好办事多了。</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明天他们去活动,我去给表兄他们照相。事还真多,写信、洗相、整理东西、修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20:25</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Fri. Jan. 17,1969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主席教导我们:</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今后的几十年对祖国的前途和人类的命运是多么宝贵而重要的时间啊!现在二十来岁的青年,再过二、三十年正是四、五十岁的人。我们这一代青年人,将亲手把我们一穷二白的祖国建设成为伟大的社会主义强国,将亲身参加埋葬帝国主义的战斗。任重而道远,有志气有抱负的中国青年,一定要为完成我们伟大的历史使命而奋斗终生!我们这一代人要下定决心一辈子艰苦奋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下午到学校。孙电平他们都在,问了问情况,跑的成绩还可以,只是市革委安办已处于瘫痪状态,刘开基又下乡。孙电平说焦瑞生等农委给刘开基打电话去了。明天需要看看情况去。</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决定下礼拜搬到学校去住。这些日子应该充分活动起来,这礼拜还要办一些事情,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搞了个小本,把情况都记在上面,但要克服事务主义,像运动初期那样不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at. Jan. 18,1969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主席教导我们:</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方法,对周围的环境做系统周密的调查和研究。不是单凭热情去工作,而是如同斯大林说的那样,把革命气概和实际精神结合起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11号回来到今天已经一个礼拜。回顾一下,这个礼拜成绩还不算坏,但必须搬到学校去住。今天去学校,焦瑞平(注:高二同学、焦瑞生弟)来了,他说昨天打电话刘开基不在。</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那天给大姑姑他们照相,没和焦瑞生他们跑,结果好多事不知道。下星期必须狠狠活动,年轻人就应该有一股子闯劲,在闯中锻炼成长,学会斗争。</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自主席最新指示广播之后,全国已造成一个声势,大、中学生纷纷走向农村,在太原多少也引起行动。当矿工的走了,当兵的也要走了,往农村分配的日子也不远了。这时留念照像已上升到一定的地位,照相馆里学生最多。不见得非等雪景了,先把学校里的照了,自己也要准备洗像、放大,就是灯泡问题不好解决。这回照像一定要高质量,认真照好每一张,不能浪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Mon. Feb. 17,1969 Fine</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主席说:</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在命运的迎头痛击下,头破血流但仍不回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这几天每天晚上睡得很晚,也无心写日记了。心情可以说要比原来好些,这使我很高兴,应该做命运的主人,而不能受命运的摆布。</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目前情况是这样:贾龙海(注:初三同学)、张虎当不上兵了。焦瑞生仍在办我们的事,而且成绩可观。主要是人的问题。情况就是如此。至于自己怎么办,心里真没谱,只好听候命运的摆布,在这点上无能为力。先不管他,先活动再说。我只图精神愉快,到哪儿也一样,不过也担心生活关过不了。当然,那要看精神生活也否强于一切了。男子汉大丈夫闯出这一辈子。</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另外,今天把车子基本修好,花了才三天时间真令人高兴,买了一个架子是加重的,这非常合适,特别适合我骑,也适合在农村骑。等春节过后,商店开门后去买中轴等零件。</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还有一件事,思奋他们大约在月底就分配到长治去了,要分别了,接触这几个月还真有点感情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注:这次探索从1968年12月起至1969年3月止,历时两个多月,我有关的日记只记到1969年2月17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孙电平日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1968年12月29日</p><p class="ql-block">&nbsp;&nbsp; &nbsp;去霍县几天,感受很深,了解了农村、林场概况。感到农村、林场还很落后,但前途是很大的。</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农业:单位产量很低,山区莜麦、荞麦亩产八、九十斤,山药三千斤左右;平川麦子亩产百八十斤、玉米二、三百斤。劳力缺乏,尤其山区副业较多,越感人手不够,知识青年更少,办学请教员,看病请医生,经年看不到戏,体育也差。</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林业:人手少,几十万亩山林由百十人的林场管,除去脱产人员、水电、木料加工人员,只有几十个人管种树、管理,文化、生活水平低。</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知识青年去可以大有作为,提高那里的文化教育,增加劳力,也可提高知识青年的阶级觉悟,了解社会。</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69年元月4日</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我班一批又一批的走向工作岗位,在送当矿工的柳亚林、张瑞华二同志时,全班剩余于晋阳厅汇聚共餐,颇有感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祝 酒</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年共处一朝分,离别之情涌上心,</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天涯海角各行有,何日再聚晋阳厅。</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虽是天涯犹在心,岂能忘怀手足亲,</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祝友安登远航船,群英会上再见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69年元月10日</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下农村之前,最好做一些准备工作,除了思想准备、物质准备外,应学一些物理、化学、电气、机械的知识,学一些医学常识、气象知识。我深感学的东西不是多了,而是很少。以后当工人、当兵的机会还会有,这辈子大概还是有的仗打的,学些军事常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69年元月20日</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为什么我们老碰钉子,而办不了事?应该得些教训了。找干部是件头疼的事,都像苏格拉底。安办解决不了所属问题,林业厅不敢负责,因为没有先例。</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 1.到林场作示范林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使全体搞清性质、目标、前途。</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 2.再找刘开基,请他在省、市革委会活动,帮我们安排下去,只有他能办这样的事。另外也必须找刘灏,反正以后也得通过他。</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 3.联系人扎根串联。把志同道合的人招在一起工作,要敢于吃苦,准备下乡、有思想、工作能力的,铁心的,但不强求。</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 4.可以一部分下去看地方,做计划,身体力行一下。</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 5.下去之前,做好充分准备,学些本事。</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68年12月30日</p><p class="ql-block"> 感觉舆论压力很大:</p><p class="ql-block"> 1. 大方向不正确、不现实。现在提倡插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几名学生在一起,逃避再教育。</p><p class="ql-block"> 2. 北方发展前途不大。地少,不可能以农为主,插场可能性不大。</p><p class="ql-block"> 3. 一群学生不可能站住脚。没受过苦,不会劳动,冷热病严重,无坚强的领导核心。</p><p class="ql-block"> 4. 自己内部思想斗争剧烈,动摇得很,缺乏信心。</p><p class="ql-block"> 5. 证明拿到拿不到。</p><p class="ql-block"> 插队,我願等征兵以后。</p><p class="ql-block"> 当兵多好啊!可惜,真可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69年2月16日</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眼看着到霍山的可能性就要到来了,可是人马还没串联好,更谈不上组织好,计划还未定出。首先应满足吃、穿、用,因为我们是集体单位,这一切是毫无依靠的,只有依靠全体的智慧及经济资源的开发。</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今天开了个除夕8人会议,参加人有焦瑞生、李、贾平原、张虎、张小虎、邓明、戴、孙电平。</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焦、李、孙、张、贾主张立即去,积极想办法克服困难。邓明还拿不大定主意,主张先办着,走着看。张虎提出去了以后吃了吃不了苦,以及其他挡路的问题,戴要当兵。会议定出去霍计划并准备派出专门代表。</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需要:</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吃:每年每人480斤粮,油2.4斤,菜360斤及水果。</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穿:两年一身棉,一年一身单(3.4丈),棉3斤。</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用:路、电、乐、书。</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现有:</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地60亩,亩产300斤,共18000斤,能供37人吃粮。</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如用50亩,够30人吃粮,10亩山药20000斤。还需用几亩田试验各种作物,如油料等。种几亩果树,供几年后用,如苹果、梨、枣、核桃、柿子、花椒等。棉花先试种。菜,各种季节的都应有,白菜、萝卜、菠菜、西红柿、茄子、蒜等。此外,还应修理一条大路通至梨湾,把水蓄起来发电……</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丈量已耕地、丢荒地、可开地。调查可开发经济来源。水流多大,有无山洪?路从何处修?房子在何处盖?</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见到亚林,颇有感,新工人不愿一辈子干矿工,老工人无所谓,只默默地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69年2月23日</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事情进入了令人难熬的阶段了,光明在前头,就是到不了。反复、犹豫、障碍,形成了一道很厚的墙壁、很高的大山,难以翻越攀登。主要问题有二,一是上面批准不批准,二是去的人定下来否,现在男生只有八、九名坚定分子,女生还没有很好的联系过。这个地方是有前途有困难的,人们已在奔忙、联系人、看地方,宣传后就要看组织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69年3月1日</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事已败。</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 充分说明了政策只是对没权的人来说的。有权人的行为就是最正确的政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