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宝库荷兰国立博物馆

李斌

　　体验各个国家的历史文化，除了游览名胜古迹，更要腾出时间观赏当地各种类型的博物馆。许多国家最顶级的收藏品往往就藏在那些林林总总的博物馆里。

        荷兰被美誉为“欧洲的后花园”，这里是郁金香的世界，风车的王国。除了享受大自然的丰富赐予，这里还是伦勃朗与梵高的艺术圣地。阿姆斯特丹作为荷兰首都，是一个从小渔村发展起来的城市，人口只有一百多万，取得是一座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的城市。从十三世纪城市建立，到十四世纪汉萨同盟时期的繁荣，到十七世纪黄金年代到达巅峰，以及持续近一个世纪的世界商贸中心地位，经历了太多的沧桑变化，这一切既是荷兰的珍贵财富，也是人类的宝贵遗产。荷兰人十分重视收藏本国和世界各国的艺术作品，这集中体现在阿姆斯特丹的一百多家博物馆上。阿姆斯特丹因此被称为博物馆之都，是世界上人均拥有博物馆最多的城市。从2009年到2014年，我先后到过阿姆斯特丹三次，也先后游览了三家各具特色的博物馆，即荷兰国立博物馆、安妮之家博物馆和性博物馆。这里我主要介绍前两个博物馆。

　　阿姆斯特丹荷兰国立博物馆（Rijksmuseum Amsterdam）是荷兰国家级的历史和艺术博物馆，以收藏荷兰「黄金时代」的作品著称。1795年，荷兰王国的前身巴达维亚共和国（Batavian Republic）认为应当依照法国卢浮宫来建造一所属于自己国家的博物馆。1800年国家画廊（Nationale Kunst-Galerij）在海牙成立，当时展出的藏品为来自荷兰省督捐赠的约200幅画作和历史文物。1806年荷兰王国成立，拿破仑的弟弟路易·波拿巴被加冕为荷兰国王，在他的命令下，国家画廊在1808年搬到了阿姆斯特丹达姆广场的皇宫。博物馆历经多次迁址，直至1885年新建成的博物馆正式向公众开放，并更名为荷兰国立博物馆（也称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

        这座博物馆由荷兰著名的建筑师皮埃尔·库贝（Pierre Cuypers）设计，融合了哥特式与文艺复兴式风格，气势恢宏。它与阿姆斯特丹市中心的中央火车站是同一位设计师设计的，风格相同，外观也极为相似。同样的尖顶塔楼建筑风格，同样的红砖墙面，同样的采用表现荷兰历史艺术的图像装饰。博物馆中央门洞上方是伦勃朗的巨幅画像。

图为风格相似的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车站

        博物馆前面有一个广场。广场边横立着一排巨大的红白两色字母雕塑，由“I AMSTERDAM”组成。所有游客都被这里吸引，而且玩出了很多花样，就是年过半百的大爷我也爬到字母的顶上去凹个造型才罢休，但是如果想照出没有游客的照片那基本是不可能了，除非很早或者很晚过来，否则就是各国游客大合影了。

       博物馆建筑本身就是精美绝伦的艺术品。绿意融融的花园与红色的砖墙和丰富的浮雕相结合，博物馆大楼的面墙上全部饰以荷兰历史与艺术的图像，每一扇玻璃、每一面墙壁都有精彩的绘画，使博物馆呈现出富丽堂皇的宫殿气派和浓厚的艺术气息。 图为博物馆墙外过道

     图为博物馆外墙设立的卢浮宫《狩猎的戴安娜》的复制品。

　　 2003年至2013年期间，荷兰政府决定关闭博物馆进行翻修，并且最大程度地保留及还原了皮埃尔·库贝的原始设计。历经十年的修缮，如今的博物馆外观仍然保留着19世纪的建筑风貌，内部却是宽敞明亮的21世纪现代印象派装潢，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动人，也不失曾经的美好印记。刚刚历经十年修缮后重新开放，我们就幸运地赶上了。

    我们进入到博物馆的中庭，这里也是检票处及前台。

      门票是15欧元，折合人民币130元左右。门票上面写着有效期：从2013年10月6日9点18分，至2014年10月6日9点。到现在也没搞得懂，这是一次入场的有效期，还是这一年内可以反复入场？

     进入博物馆，大堂内装潢简约不乏庄重，买到票后迫不及待的直奔二楼。图为二楼展厅上的拱顶壁画 - 耶稣传教

        博物馆的负一楼和一楼是现代展品，我不太感兴趣，就直奔二楼去了。进入二楼第一个展厅，高高的穹顶每一根横梁每一条支柱都有精美的雕塑，每一扇玻璃、每一面墙壁都有精彩的绘画，按照绘画、雕塑、建筑、音乐等艺术的四大门类，把荷兰及西欧的历代名家嵌入精彩的画面中。不得不慨叹，首先博物馆的建筑本身，就是一个宏伟而壮丽的艺术杰作。艺术类的藏品，以伦勃朗、维梅尔、弗朗斯·哈尔斯等荷兰黄金年代艺术巨匠的精品著称。

       彩绘玻璃是欧洲哥特式建筑的一大特色。这家博物馆大楼的玻璃也全部饰以荷兰历史与艺术的图像，每一扇玻璃都有精彩的绘画。

       博物馆拥有超过100万件藏品，涵盖了绘画、雕塑、瓷器、家具、武器、服装、珠宝首饰和船舶模型等，长期展出的约有8000件。将荷兰的艺术和社会发展历史分布于4个楼层80个展厅，按照编年的顺序分类别展示每个世纪相关的藏品，其中超过30个展厅集中呈现荷兰「黄金时代」逾2000件文物和艺术作品，讲述着荷兰历史的精彩演变。

       这是一次从中世纪直至20世纪的艺术社会发展之旅，我们可以沿着时间的足迹感受博物馆带来的艺术的无穷魅力。

   「荣耀长廊」位于博物馆的中心，陈列着荷兰「黄金时代」最知名的艺术家作品，墙壁上方绘有荷兰11个省份的纹章。

        荷兰黄金时代约在17世纪，当时的贸易、科学与艺术等方面在全世界占有突出位置，被视为荷兰的巅峰时期。正在这个辉煌的时代，踊跃出一批闻名遐迩、流芳百世的艺术家，包括伦勃朗、维米尔、弗兰斯·哈尔斯等。博物馆用了超过30间展厅，专门展示荷兰黄金年代的辉煌艺术成就。博物馆还拥有世界上最丰富的伦勃朗收藏品，位于二楼荣誉厅的正中央。

       伦勃朗（Rembrandt van Rijn）是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他是擅长明暗对比的光影大师，其光影技巧的运用让画面层次丰富又充满戏剧性。欣赏其画作就如同置身于他所绘制的栩栩如生的场景之中。

       镇馆之宝《夜巡》前面总是驻足很多游客，国立博物馆中最重要的收藏品就是伦勃朗的名作《夜巡》(The Night Watch)，“夜巡”最初并没有名字，之所以现在被称为“夜巡”，一方面是因为画作本身就很暗，经过数百年本身的亮光褪去，变得更暗，另一方面也有认为是为其定名时已经没有日间巡逻的形式，但却有夜间巡逻。早年间伦勃朗非常的穷困，甚至没有钱买笔，只能用刀柄或者木棒将颜料摊开来划着创作，就这样都可以运用“光暗”处理手法，勾勒出人物的轮廓线，让其余部分隐藏于光暗之中。给人以稳定庄重的感觉。《夜巡》是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最负盛名的油画，是荣誉画廊中的精粹。这是一幅伦勃朗受雇于阿姆斯特丹市民卫队为他们所作的肖像画，他运用了复杂的构图，搭建出了一派极具舞台张力的历史剧效果。采用强烈的明暗对比手法，按照真人的大小，把每一个人物的细节刻画到极致。表情生动，毫不做作，动作错落有致却又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光线和阴影拿捏精准，处理得震撼人心。

      《夜巡》是阿姆斯特丹市民卫队的集体肖像画，描绘着火枪兵即将展开的巡逻活动。当前伦勃朗创作这幅画，是采取众筹形式，每一位卫队火枪手都付给伦勃朗一笔的费用。画里的每个人都是真实的，充满野心的 Captain Frans Banning Cocq 穿着和他身份相符的黑色军装，身上披着红色的绶带。后来他也成为了阿姆斯特丹的市长。作为集体肖像画，伦勃朗并没有按照传统将人物排成一行，而是极具戏剧性的无序人物布置，暗示着火枪手即将前行的场面，但火枪手们却对作品很不满意。因为他们支付了相同的费用，画面却并没有呈现出平等的清晰度。因此他们要求修改此画，但遭到拒绝，最终他们将伦勃朗告上法庭，引起轩然大波。伦勃朗后来十几年一直为应付这场官司而焦头烂额。

     伦勃朗的另一幅代表作：犹太新娘。本来伦勃朗没有给画命名。后人根据画中人物的着装类似《圣经》中的犹太人而起名为《犹太新娘》。梵高看到这幅 画后，曾激动地说：“我愿用我10年的生命来换取在此画前坐上两个星期。”画中人物的情感真切朴实，人物的衣饰也描绘得非常细腻。新郎肥大的衣袖如金黄色的盔甲，衣服油彩厚重、笔触密集。新娘的衣服也显得很华贵，灰褐色的背景衬托出鲜艳亮丽的红、黄色。伦勃朗对光影、色彩的运用以及变化多端的笔触都耐人寻味。画面充满的浓浓爱意以及人物内心的宁静祥和使作品具有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伦勃朗另外几幅作品也都是各有寓意，可以从生动的画中发现每个人神态上的变化从而猜到他们的社会地位和心理变化。

       伦勃朗的晚年虽然穷困潦倒，但他仍然不受外界的干扰继续艺术创作，所以我们看到了很多他的晚期作品也是炉火纯青。在这幅自画像里，伦勃朗显得如此苍老，他披着旧衣，眯缝着眼睛，嘴巴微闭，唇边带着一丝苦笑，眼里充满着哀愁，这时他已孑然一身。

     约翰尼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是荷兰黄金时代最著名的画家之一。他的画作色彩明朗，擅长描绘静谧、和谐的生活场景，尤其突出室内光线和空间感，在许多作品中都描绘了光从左侧透过窗户倾泻进室内的场景，充满温馨之感。

   《窗前读信的少女》是维米尔最有代表性一幅画，画家描绘了一位正临窗专心看信的女子，她神情专注、庄重大方，仿佛正在被信中的内容所吸引，她周围的一切都在沉静中消失而不复存在。这是一个普通的市民家庭，室内宽畅而简朴，仅有的帷帘、台毯显得质感厚重沉稳，具有一种崇高冷峻的美感。  

     维米尔的另一幅代表作品《倒牛奶的女仆》，创作于 1657-1658年 。画中倒牛奶的女佣人看起来是个稍健壮的村妇，面容平静地准备着早餐。左边墙角有一扇窗户，窗户旁挂着一只藤篮和一盏马灯，桌上杂乱地摆放着一些食物。一种动人的平凡与宁静之美扑面而来，仿佛让人嗅到了纯纯的奶香和质朴的气息。虽然只能见到一户人家的厨房一角，然而女佣人的精神面貌，向人们提供了那个时代的人安静与祥和的心态。

　　图为维米尔另外一幅作品《代尔夫特的小街》众所周知，荷兰在16世纪摆脱西班牙统治，赢得政治独立后，随着海上贸易的发展，经济繁荣国力强盛，到17世纪已成为继西班牙之后的世界头号殖民国家。当时代尔夫特虽是个只有两万三千人的中小城市，比阿姆斯特丹等世界性的通都大邑和人文荟萃之地不免逊色一些，但也相当繁荣、富足。该市仿制中国青花瓷的烧瓷工艺在欧洲就颇为有名。这是一座十分整齐、清洁的城市;市中心是一座古老的教堂，教堂前便是全市商业中心的市场广场--维米尔的杰作《德尔夫特》即在此诞生

      还有几幅梵高的作品，我最熟悉的就是这幅梵高自画像，画中梵高眼里深深的孤独令人难忘。有意思的是，国立博物馆里只收藏4、5幅梵高的画，其占据一楼半个楼层的一个大展厅却被称为“梵高厅”。距离国立博物馆不远处就是梵高博物馆，这回我已经安排不出时间前往了。

梵高的另一幅作品《阿尔勒的卧室》对我来说，也是耳熟能详的。据介绍，1888年，梵高搬入阿尔勒新房子，靠弟弟提奥供给的生活费，把住宅布置一新，希望将新房子建成他梦想的艺术家聚居地。提奥劝说高更去与他哥哥同住。梵高在等待高更的日子里，运用鲜明的黄色和淡蓝色，描绘了自己的卧室。此时已定居下来的梵高，之所以画出自己的房间，主要是想让弟弟提奥看到他目前的生活情况：朴素的床、椅子和洗脸用具等，都是真实的生活写照。他在给提奥的信中写道:"我这次画的只是我的卧室。这幅画要由色彩来当家……就是说，要通过色彩，表现出休息或睡眠的氛围。一走进这个房间，想像力就可以得到休息……四四方方的家具表现卧室不应受到干扰的宁静。"

       这幅画叫做《明斯特和约签约仪式》，是荷兰历史上的一个重大事件。大家熟知的《维斯特伐利亚和约》实际上是由《明斯特和约》和《奥斯纳布吕克和约》两部分组成。1648年的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对于欧洲来说是个重大事件，标志着三十年战争的结束。而对于荷兰，《明斯特和约》则意味着与西班牙的八十年战争结束，荷兰脱离西班牙的统治成为独立的联省共和国（当然这时还包含着大部分的比利时）。我此行中曾有去明斯特和奥斯纳布吕克看看的念头，但由于行程问题还是放弃了。画面中的场景是1648年5月15日，荷兰代表团（左侧）与西班牙代表团（右侧）签订和平条约的历史瞬间。桌子上有两个小木匣，合约一式两份，签完后分别装入木匣送往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和海牙

　　二楼绘画馆还陈列着历代荷兰国王国王画像，中间人像是拿破仑的弟弟路易波拿巴的画像，他是荷兰王国建立后首位荷兰国王。

     这面旗帜是拿破仑的弟弟路易.拿破仑.波拿巴任荷兰国王时期的荷兰王国军队的旗帜

博物馆也陈列了大量雕塑作品，但我基本没有发现特别著名的作品

      博物馆一楼还有传统工艺品展出如陶瓷器、玻璃艺品、珠宝饰品和银器等。其所展示的珠宝作品涵盖了中世纪以来荷兰乃至欧洲大陆不同风情文化的各类珠宝艺术珍品。其中很多都是极富盛名且璀璨非凡的，许多艺术珠宝作品对后世珠宝业的发展也起到了深远的影响。由于我在二楼绘画馆停留时间太长，只能走马观花在一楼逛了一圈，印象深刻的是银器的雕制工艺，精致逼真、美轮美奂，每一条曲线上都流淌着绝妙的音乐。

       除此之外，最精致的以威廉国王命名的舰船模型。模型做工十分精致，显示出当年荷兰远洋输和海上贸易的发达程度。

      国家博物馆研究图书馆（Rijksmuseum Research Library）也是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的一部分。拥有许多艺术领域的典籍，收藏着从1885年以来绘画界的拍卖、收藏目录等，藏书量达45万卷。是荷兰规模最大、历史最悠久的公共的艺术史研究图书馆。

      与巴黎的卢浮宫、伦敦的大英博物馆相比，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虽然缺少了那种恢弘、豪华的皇家气派，但它却以“黄金时期”荷兰独有的平民绘画主题与大量的绘画巨作，反映当时的新兴中产阶级与平民生活所表现的强大、鲜活生命力，跻身于世界艺术之巅。2015年，荷兰国立博物馆压倒卢浮宫和大英博物馆，被评为欧洲最佳博物馆。

      走出博物馆的南门， 看到一个古老花园，是环绕博物馆建筑的公共区域。在博物馆设计师Pierre Cuypers1901年的设计基础上，荷兰景观设计公司Copijn重新设计了花园的布局。花园在修葺一新的同时保留了原始花园的风格，修复了原有的雕塑，又增加了喷泉、池塘、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