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分秋色的美篇一一一女志愿军的故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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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志愿军的女兵故事中的老照片、文章已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在《志愿军女兵风采》画传中，该书版权归作者，发行权归出版社。

作者与罗秀班长

作者：邓祖琪（原中国人民志愿军第12军34师文工队队员）一一一舞出精彩人生巜我的班长一一罗秀》

  我的班长罗秀人称“母老虎”，却有一颗慈母心。

初识班长

  我参军第一天到班里报到，有点怯生生地。和几个新来的同志整齐地排在一边，有人指着一位女同志告诉我说，她就是我们的班长，并小声地说，她凶得很，外号叫“母老虎”哩。啊？早知道不到这个班了，我心里正在打鼓，只听得一声“小邓，来领你的东西”。叫我的正是她，我战战兢兢地走到她面前，这才清楚地看到她的面孔：宽宽的脸膛，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短短的头发，中等个头，军衣下面却与众不同地穿着一条马裤（后来才知道这是排以上干部的着装，我们是战士，发的是灯笼裤）。一副十足的老女兵形象。

  她见我过去，笑咪咪地拉着我，将发的东西一件件点给我——这是服装，上衣，裤子，棉的、单的。这是茶缸、饭碗、皮带、绑腿，还有裤腰带……我抱着一大堆新装备，既新鲜又好奇，马上穿上了身。衣服裤子又长又大，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班长说，“莫忙穿，等会儿我替你缝一下”。果然，等东西发完了，班长拿着针线，手脚麻利地把我和其他小鬼的军衣裤给缝短了一截。

  住在凤凰台，一个月的出川准备中，她手把手教我们怎样打背包，怎样打绑腿，百教不厌。出发前，她还给我们几个小鬼每个人缝了一个碗套，把碗挂在腰带上。耐心细致的象个老妈妈。

言传身教

  不久，我们从重庆出发，先坐轮船后转火车。51年元旦那天，到达目的地河北深县。文工队住在河北深县南马庄。老乡跑出几里路来欢迎我们，班组分散住在老乡家里。我和罗秀、周凤、曲音住在一起。晚上，我这个未睡过热炕的四川兵，被烫得睡不着，只好将棉裤垫在身下，一早起来发现裤子被火烧了个大洞。我没在意觉得好玩，不停地去抠，把那个洞越抠越大。出操时被罗秀发现了，回到班里，她赶紧找来布还有棉花，给我缝补起来。边补边说：“小邓，天这么冷，棉裤破了冷风往里灌，怎么受得了？怎么不说呢？以后要当心呀。”是啊，从跳下闷罐车开始，生平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北风刺骨，手脚冻僵，脸冻麻了，连说话都张不开嘴了，却觉得新鲜。罗秀见我不以为然，告诫我说，连里有个四川兵洗手没擦干，手冻在车门上皮给拉下来一大块。你们这些小家伙什么都不在乎，防冻没经验，千万不要做蠢事。没打仗就伤了，病了，怎么向祖国人民交待？

  1951年3月，我们离开了河北深县。出发到了东北辽宁安东市，住在宽甸。在这里又一次接受了入朝作战动员。总结学习、紧急集合、夜行军操练加上一些小的排练、演出。开赴朝鲜前线的准备工作每天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们领了炒面，干粮装在一个条形的布袋里，多余的物品轻装留守。每人负重仍有四五十斤。3月22日跨过鸭绿江，开始了20天的长途行军。

  鸭绿江大桥早被敌机炸毁。部队只能从新搭的浮桥步行过江，有的地方还要涉水。由于敌人掌握了制空权，我们只能夜行军，每晚我们背着几十斤重的背包要走七八十里地，还要摸黑爬过一座座高山，听到防空枪就疏散卧倒，见到照明弹就跑步疾行。有一天，大概是太紧张了，行军时看见远远的照明弹罗秀就喊，卧倒！同志们很快趴下，有的还摔倒在路边的水沟里，闹了个大笑话。我们这些新兵从未走过这么长的路，脚上打了许多泡，有的还是血泡，不知摔了多少跤，每当极度疲劳时，总有许多双大手伸过来，有班长罗秀，也有收容队的马克浓、张于。他们帮我们背背包背米袋，扶我们爬山过河。一到宿营地，大家放下背包，倒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入睡。这时罗秀又和炊事班小王给大家烧水，烫脚。回到班里，她又一个个把我们喊醒，在昏暗的烛光下，用针穿着头发为我们挑泡，上药。她还教我们把肥皂擦在布袜子里以免磨脚。等大家都睡了，她才躺下。天天如此。老同志的无声行动温暖了我的心，增强了我这个新兵战胜困难的决心。

  文工队圆满完成了长途行军的任务，到达了目的地。没有一个掉队的，受到领导的表扬，我和战友们闯过了入朝第一关。

第一次站岗

  第五次战役下来，我们住在谷山新坪黎木洞的一个小山坡上，我们叫它“文工山”。老乡们因躲避空袭都搬进了深山老林，留下的几座平房由我们接收了。本来空空旷旷的山沟里来了我们这帮敲敲打打蹦蹦跳跳的文艺兵，顿时热闹起来。这里听不到激烈的枪炮声，只是不时有敌机的骚扰，比在前沿安全多了，我们的任务就是休整待命。

  这几天，驻地四周树林深处经常有搞不清身份的人出没，队里决定加强警戒。每晚站岗放哨，女同志也要参加。

  第一次站岗我和罗秀一班。我知道这是她有意安排的。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我俩背着卡宾枪出发了。文工队驻地分散，从队部到一组要走过一个山涧，翻过一个小山头。平时白天大约半个时辰可以走到，晚上夜深人静，连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也会发出回音，我不免有些发怵。为了壮胆，不时大声说话或唱歌，还不住地东张西望生怕树林里蹦出个特务来。罗秀似乎看出了什么，就让我走在前头，她断后。月上树梢，我们找了一个隐蔽的地形坐了下来。

  罗秀比我大几岁，参军只比我早两年，但成熟得多。我对这个外表威严心地善良的老大姐，产生了无比的信任，甚至依恋。我向她讲起我的家庭，我的经历以及入朝后的思想变化。想家、想前途、想进步。嗓子哑了的悲观……她耐心听着我的倾诉，针对我的情绪一点点开导我，有中肯的批评也有诚恳的鼓励，她的关爱让我感到和她的心贴得更近了。这时她告诉我一个秘密，一号和七号首长给她作红娘，介绍的对象叫康清林，是106团政治处副主任。她说康清林是我师的一位老英雄，解放后曾参加过全国第一届英模大会，是一位很好的同志。话语中透着她对英雄的敬佩和爱慕。我也被她的“秘密”感动了。那晚的月色皎洁而美丽，天上的星星闪烁着缕缕温情，仿佛在向她祝福。

  不久，我们的班长罗秀与老英雄康清林终成眷属，成为我师第一对在战场上结成的伴侣。

  我与罗秀班长的谈心没有结束，几十年来，只要我们见面，就有谈不完的话。我永远忘不了这位老大姐，她是我初涉人生的引路人，是我接受革命教育的启蒙老师。我庆幸踏入军营就遇上了这样一位好班长。她当然不是“母老虎”，只因她成功地扮演了一个叫“母老虎”的舞台角色而得名。其实在她威严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善良慈爱的心。她就是我们尊敬爱戴的知心大姐姐！

编辑者：武丽佳，女，志愿军第12军34师106团后代，律师，《志愿军女兵风采》一书主编。

美篇中这些青春焕发的志愿军女战士都刚满十几岁，当祖国一声召焕，她们毅然离开故乡和学校，参军入伍，跟随入朝作战的部队，跨过鸭绿江，奔赶硝烟弥漫的朝鲜前线。为了正义为了和平，她们中的许多战友，血洒朝鲜三千里江山，长眠在异国他乡。她们用无声的庄严，壮丽地实现了人生的辉煌！她们是那个年代，乃至现在这个时代最可敬可爱的人！

女兵们珍藏着的一枚枚军功章，一张张嘉奖状，最让她们自豪的是她们曾经是个抗美援朝的女兵！是经历了战火考验的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