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引子</p><p class="ql-block"> 大栗子是一个依山傍水,地势狭长的边陲小镇,与朝鲜隔江相望。小镇不大,人口不多,但商店,电影院等生活、文化场所都有,小镇生活也算方便、热闹。吉林铁路局通化分局的子弟中学,就座落在镇上。学校共有初、高中部24个班级,大约有教职工和学生1400人左右,大多数都住校,只有极少数通校生。这里山清水秀,远离城市的喧嚣,是一个读书学习的好地方。</p><p class="ql-block"> 1968年9月,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后期我们毕业。经过同学推荐,有到矿山(大栗子铁矿,板石沟铁矿)直接参加工作的,有升入高中的。当然大部分同学是到农村插队,我们有幸被推荐上了高中。两个半月后,就是同年11月全校学生响应毛主席“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无一例外的全部下乡,奔赴到农村“广阔天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人生旅途的转折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们组建了集体户,起了一个颇有理想、有正能量的名字——《起宏图集体户》。户长史文学,成员有荆庆祥、徐波富、梁洪义、马力范、张宝玉、李树方、白建新、刘艳秋、迟淑芬、宋华、孙志敏、程玉娥、彭连运、梁淑英(洪义妹妹)、周雅珍共8个男生8个女生,从此开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同甘共苦的农耕生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h3> 1.安家。 1968年11月15日,一个白雪皑皑的冰雪世界,一个终生难忘的日子。我们离开学校乘火车到海龙县曙光公社集结,并被分配到西太平一队。我们打着红旗满腔热血地跟着歪脖子大马车(车上拉着我们的行李),徒步走了七、八里路,到了一个陌生并要在这生活、奋斗的西太平一队。由于没有房舍,只能在老乡家暂住栖身。男同学住队部,就是俗称的“马号”;女同学则住在老乡家。对面炕是五保户孙老头,里屋是赵德义、徐淑艳夫妇带着刚满月的孩子及老父亲。”马号”是一个公共场所。平日我们做饭吃饭,参与队里的学习、开会及队里每天派工、出勤都在这里。</h3><h3> 第二年,在生产队东头的路边给我们盖起了东西屋、对面炕的三间草房,中间是厨房,北墙挂着锄头、镐头、镰刀等简单的农具。这就是集体户——我们赖以生存的“家”</h3> <h3> 2.做饭。民以食为天。集体户生活首先遇到的是做饭问题,那时我们只有18、9岁,读书时吃食堂,在家里谁也没做过,而现在做的是五谷杂粮,是16个人的大锅饭。挑水也是一个难题,要到四合院一口露天的辘轳井去挑。那井没见过,更没使用过。冬天井台洒水结冰,地面湿滑,打一桶水也要费好大劲儿。鉴于此种情况,户里决定二人一组,男生负责挑水,女生负责做饭。</h3><h3> 轮到我做饭了,真的有点打怵。记得第一次做玉米面饼子,手往面盆里一插,感觉十个手指都发胀,好容易把面和好了,按社员传授的“经验”,在大锅里添上水,把水烧开,锅烧热,然后两手捧起和好的玉米面,左右颠几下,使劲向锅边甩去。饼子是貼住了,但不成型,扁扁的,然后盖锅烧火。据说开锅后,还要烧两小开。那天在“马号”搓玉米种子,就把玉米骨子拿来烧火。那火很硬,如果再按“经验”机械的烧两开,大饼子就糊了。我记不清是哪个男同学赶紧用锹把火压住了,才没有把饼子烧焦。至今回想起来都感到啼笑皆非。说来也不都像我一样笨拙。淑芬、宋华烙的糖饼圆圆的鼓鼓的,一看就有食欲;英子的刀工了得,土豆丝切的又快又好,就是高粱米、大米饭做的也是软硬适中。所以就留英子,后来是宋华在家做饭。时间长了我们相互交流,逐渐学会了做饭,做的包子、饺子等都有模有样。</h3><h3> 不吃供应粮后我们的口粮就是大米,每人一年是650斤稻子, 按出米率7.2算 ,每人一年是468斤大米。那年月家家户户吃的是供应粮,定量,谁家都不宽裕。所以大家研究,谁回家休假,一天可以在户里领一斤大米。集体户生活期间,我们基本能吃饱饭,没有断过粮食。</h3><h3><br></h3> <h3> 3.种菜。副食也很重要。那个年代没有肉,食用油也很少。为了健康,为了担负沉重的体力劳动就得多吃菜。门前的自留地种了土豆、豆角、地瓜、豇豆、黄瓜和应季的白菜、菠菜、韭菜、辣椒、白露葱、圆葱等,房后种了玉米。总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种啥吃啥,不种就没的吃。记得70年春旱,地里的小苗都打蔫了,那可是我们生活的必须品。所以,太阳下山收工后,准备给菜地灌溉。房东头是稻田地排水口一个池塘,就在那取水。大家都拿出脸盆横着排成一队,来回传递,把水一盆盆浇在菜地里。虽然干了一天活儿很辛苦,但大家的热情很高。为了我们的生活质量好一些,有菜吃,大家都任劳任怨,真是“累并快乐着”!</h3><h3> 几年的知青生活虽然很苦,在吃菜问题上我们还是克服了困难,自给自足并小有收获。有一年秋天,除了留足土豆种,冬储的白菜、萝卜、土豆等日常生活所需外,每人分得半车(牛车还是马车记不清了)白菜,半麻袋土豆,让我们的父母、家人品尝一下我们的劳动果实。冬天,荆庆祥把用不了的红辣椒拿到火车站前卖掉,贴补购买油盐酱醋等生活必需品的费用。</h3><h3> 老玉米、红辣椒穿成一串串挂在屋檐下,远远望去,也俨然一个比较富裕的大户人家。门前晾晒的衣服、口罩也是一道风景线,沿路走不用问就知道那是集体户。大家同甘共苦,齐心协力支撑和经营这个“家”,用劳动创造财富,颇有一种成就感。</h3> <h3> 4.住宿。那些年,集体户住的条件远比家里要艰苦的多。我们离开“马号”,离开老乡家搬到新居,有生以来第一次男女之间住的这么近(只有一房之隔)开始不免有点不习惯,出入门前都要在门缝张望一下。时间一长就完全适应了,觉得有一种安全感,亲切感。大家把这当做自己的家 ,把同学当做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h3><h3> 由于房子周边是玉米地、菜地、池塘,夏天蚊蝇特别多。睡觉前就把湿蒿草点着放在屋地中间,用烟熏一阵 ,然后开窗放烟睡觉。冬天有点困难,孤零零的三间房四周没有遮挡 ,北风呼啸,屋里像冰窖一样。白天有时出去干活(冬天倒粪)还好过,到了晚上睡觉有点难熬。做饭烧那点火解决不了冷的问题,就到场院拿稻茅子塞进炕洞里取暖。炕热了,可屋子四周透风,还是冷。睡觉干脆把棉帽子戴在头上,把所有的衣服(也只有棉衣棉裤)压在被子上保暖。早上起床,脸盆、牙缸里的水都冻冰碴,连牙膏雪花膏也凝固了。于是,我们学社员用稻草打帘子,挂在门、窗上,白天卷起来晚上放下,屋里的风小了很多。</h3><h3> 房子的墙是泥叉的,我们就在棚顶拉上铁线(10号还是12号线)用旧报纸把泥墙和棚糊起来。大家一齐动手,抹浆糊的,递报纸的,站在凳子上糊的, 拿笤帚扫平的,很快屋子打扮的干净漂亮了。大家很开心,一齐唱起了“新苫的房,雪白的墙,屋里挂着毛主席的像…… 。我们欢呼,我们歌唱,歌唱我们心中的红太阳”。在糊墙和棚的过程中我们还总结出经验:就是浆糊一定要稀;大块报纸不容易糊平整,易出褶;把32K的书拿掉书钉,用16K纸糊既快又平。墙上棚上的字有时也成了我们学习的资料,坐在墙边,躺在炕上,那些大块小块的文字都能进入视线。虽然是一些过时的信息资料,阅后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h3> <p class="ql-block"> 5.砍柴。西太平属平原地带,主要种植水稻 。只有部分沙漏地、坡地种玉米、高粱、大豆、谷子等旱田作物,除了缴公粮,还有一部分做牛马的饲料。所以烧柴非常困难。刚下乡时生产队照顾我们,做饭可以到“马号”后面拿稻草。时间长了我们也于心不忍,那毕竟是牛马的饲料,所以准备出去砍柴。在户长史文学的带领下,背着玉米面大饼子,拿着镰刀到几里外的四八石刘大房子的山沟沟里砍柴。渴了把地上的雪尘扒拉一下抓一把雪 ;饿了咬一口大饼子。好容易把坎好的柴扛到路边,看山的人过来说那是他们的山场,不允许砍。我们自报家门,怎么说都不行。千辛万苦砍的柴被没收了,只好无功而返。我们刚下乡涉世未深,怎么知道山场是有地域划分,是有主的呀?以后的几年秋天,生产队都到谢家(安全、五人班等队)等地包山场,集体出工砍秋板柴;春天刨下来的玉米茬子,也打凈土,堆成堆,按户按人口分配,这些远远满足不了做饭取暖的需要。</p><p class="ql-block"> 关于烧柴问题有两件事,至今深深地植根在我们的记忆里。一是1970年玉娥父亲得知西川一户人家要搬迁,准备把二劈柴卖掉的消息,帮我们联系好准备去买。当天晚上荆庆祥就带领我们(史文学参军后荆庆祥继任户长)背着自己搓的草绳乘火车去了西川,可到那以后,卖主着急出手就已经处理了。大家风尘仆仆赶来总不能空手回去。后听说湾沟林业局在附近伐木,只用树干,不要树头。经联系准备捡点木头回去。我们找到养路工区说明原因,就在那安顿下来。工区的人非常热情,从家里拿来棉大衣、被子,就连新婚的锅也借给我们使用。家住通化的同学回家拿来大米、咸菜、白菜等 ,临时在这安营扎寨。白天上山把树头砍的砍,扛的扛,一人扛不动就两个人抬,整整干了两天。把木头扛到山下,然后雇拖拉机拉到车站,办理了到长胜的运输手续。</p><p class="ql-block"> 木头拉回来了,望着院子堆的笔直的木头,心里有一种踏实感、喜悦感。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劲儿,在山上一个人扛的木头,回家两个人都抬不动,这也许就是“拼博”精神吧!这是我们第一次到山里看工人伐木 的全过程,并认识了椴木、曲柳、桦树等树种及“烂倒木”。我们这些木头真是宝贝,不仅解决了烧饭取暖问题,还盖在菜窖上当檩子, 在地里搭架拉上草绳做豆角架。生产队及社员也经常去,今天选个门框,明天要个车辕子……。我们的辛苦换来了无私奉献。使我最受感动的是西川养路工区的工人,他们非常纯朴、热情、乐善好施。多年后,每每想起这件事,我仍然有一种敬佩和感激之情。</p><p class="ql-block"> 二是建新参军后,只剩6个女生(连运、淑芬相继招工回城),是全公社第一个没有男生的集体户。所以,好多生活琐事都要由我们自己去做。记得第二年冬春交替时,我、小敏及车老板姜明武赶着牛车到一个山沟里拉柴(具体地址记不清了)。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拉车的牛已身怀六甲,就要临产,走到半路说啥也不动了,后来干脆跪在地上不起来。鞭子打,抬,拉,怎么都不动。天渐渐黑了,路上车道沟里积满了冰和水,我们浑身濺满了泥浆,鞋也湿透了。真是又累又饿又怕 ,满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横流,以至模糊了视线。稍稍镇定之后,我们到2、3里外一个生产队求援 ,才把牛和柴安顿到马号,当晚我们就在那将就一宿。可怜的牛却因难产而死亡。第二天,生产队又重新派车拉回了牛和柴。这件痛心疾首的事,使我终生难忘。如果当初不去拉柴,如果饲养员不把怀孕的牛派出去 ,如果我们懂一点常识,不要这头牛拉车……,就会避免这个悲剧。可世事就是难料,没有那么多如果。至今回想起来仍是五味杂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同时有一种隐隐作痛的内疚感。</p> <h3> 二、广阔天地的生力军</h3><h3> 1.棒劳力。我们一行16人来到西太平一队,虽然对农活儿一窍不通 ,但个个身强力壮,还是受到广大社员的热烈欢迎。队里劳动力少,男丁就更少。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补充了队里的劳动力。老乡手把手的教,同学们虚心的学,很快学会干一些农活儿。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中,什么活儿最苦、最累?有的说“插秧最苦”,有的说“割稻子最累”。而我们却认为,初春光脚跳进带冰碴的泥水里打田埂子最苦最累。寒冷的北风一吹,真是刺骨的凉,腿上有裂口就鲜血直流,这是外在的伤痛。那时我们女同学18、9岁,在生理期也不好意思说,直到做下妇科毛病用中药调理……。几年后,我们买了农田靴子,才减轻了痛苦。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我们无论是打埂子、插秧 ,还是点种子、锄草等农活样样落不下,就连扶犁趟菜地,拨簸箕一些生活中的活也会干了。春种秋收夏锄草,冬天农闲时还顶风冒雪参加大柳河整治大会战。在地里挑着满满的两土篮子冻土,再登上河堤把土倒掉,然后使劲磕打沾满土的土篮,否则空土篮都很重。这样来回奔波,直到河堤建好,工期结束。</h3><h3> 日复一日,寒来暑往。经过几度春秋的痛苦磨练,大家个个成了庄稼地里一把好手,成了队里生产的骨干——棒劳力。大家同舟共济,努力拼搏,学会了劳动也学会了生活。1971年1月我们出席了通化分局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经验交流会,并做了发言。</h3><h3> 2.服兵役。 一人参军,全户光荣。那几年在农村征兵,服兵役的工作几乎让知青包了。我户向部队输送了优秀人才,先后有6人参军。他们是:69年1月份梁洪义、马力范 ,69年11月份史文学,70年12月份白建新、李树方、荆庆祥(李树方与荆庆祥是同年招工回城后参军的)。他们经历了广阔天地的千锤百炼 ,又积极应征入伍,走进了保家卫国的解放军大学校。按当时的条件“根红苗正”,就是思想素质高,人品好,身体好。他们通过“政审、体检合格”光荣参军,我们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和自豪。</h3> <h3> 3.展风采。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在生产上我们是骨干,在政治、经营管理、文化建设上也发挥了优势,起到一定作用。史文学入伍前担任生产队的政治队长,组织、领导全队的政治学习。刘艳秋、宋华先后在安乐小学任教员,缓解了安乐小学师资短缺的问题。我担任生产队的出纳员、仓库保管员,除了队里日常的现金收支,生产资料的出入库而外 ,还曾经到黑山头红旗煤矿,梅河口农贸市场等地卖过队里的大葱、胡萝卜,甚至还卖过小猪崽儿,为队里的当家理财,经营管理做了一些工作。几年来我们还参与生产队、大队的共青团、民兵、妇联、治保等活动,担任了一些职务,其中有一人加入了党组织。</h3><h3> 我们都是基干民兵,积极响应党和国家“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号召,利用挂锄农闲的时间参加大队、公社组织的野营拉练、手榴弹投掷、步枪实弹射击等训练 ,学习和了解武器使用的基本常识。</h3><h3> 我们还积极参加大队组织的党、团活动,组织了大队的文艺宣传队,自编自导自演,排练了样板戏、舞蹈、表演唱、快板书等节目,并参加了公社的文艺汇演,观摩了海龙县的文艺调演。这件事不仅丰富和活跃了农村的文化生活 ,对我们自己也是一个锻炼。比如,拿来一首没有歌谱的歌词唱,需要伴奏,就试着边哼唱边写简谱,反复几次,再吹笛子校正,还真谱出来用在乐队伴奏上,那时心情别提有多高兴!</h3><h3> 知青生活日复一日,经过千锤百炼,我们更珍爱青春年华,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体现人生价值。那时候农村不仅生活环境苦,劳动强度大,平时若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也要到梅河去看。为方便就医,解决缺医少药的问题,大队成立了合作医疗性质的卫生所 ,购置了医疗器械和制药设备。所长由时任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并有中医基础,会针灸的姜永昌担任所长,程玉娥稳重心细、刻苦好学担任赤脚医生并兼大队出纳员。为了做好这份工作,不辜负大队领导及众乡亲的信任,玉娥夜以继日游弋书海,专研业务;虚心向有实践经验的医生请教,学习 医学常识;在自己的身体上摸索着找穴位练针灸;在兔子耳朵上找血管学静脉注射;学习中草药的性质、用途及制剂的提炼方法,严格按制药规程操作……。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不懈努力和无数次试验,终于与所长共同研制出了《柴胡注射液》《双花注射液》等针剂,用于治疗感冒等常见病特别有效。而针灸对治疗一些扭伤等病痛很有效。一次有个老乡扛麻袋不小心把腰扭了,弯着腰来到卫生所。姜所长按了按穴位,几针下去之后就缓解了疼痛,挺起腰走出了卫生所。这些亲历亲为更坚定了玉娥行医、帮扶济困的信念。看着排列整齐的药瓶,目送患者走出大门的身影,颇有一种成就感。救死扶伤,大爱无疆。这是一种值得骄傲,值得信赖,值得发扬光大的人道主义精神!这种默默无闻的奉献精神受到众乡亲的赞誉!</h3><h3> </h3><h3> </h3> <h3> 4.重情义。我们走到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就是相亲相敬相爱的一家人。这是不可否认的情缘,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纯真友谊。记得刚下乡时,我们对农活不熟练,有的老乡提出不能给知青记满分。而户长史文学据理力争,提出只要认真学,肯出力就一定很快学会的。所以干一天活,我们与队里劳力得一样的工分报酬。史文学任政治队长,对户里体质弱的同学也适当予以照顾,尽量安排稍轻松些的旱田活儿。大家心心相印,情同手足,相互理解,相互支持。比如,一起打扫卫生,料理家务;一起种菜抗旱,一起挖菜窖;在插秧或铲地时谁在前面,到头就回来帮后面的接地头 ,这种亲人般的温暖不言而喻。我们相互体贴,相互照顾。记得有一次屋里灯泡坏了需要更换,我站在凳子上,小敏在下面扶着。一不小心手触电被打倒在地上,当时真是惊魂不定,小敏也是吓得六神无主。直到现在和小敏谈及此事,我们对电源插座等还是心有余悸,不敢轻易触摸。对外我们也是不改纯真、善良的本色。70年春(记得是打埂子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收工后,西太平二队(或许是三队)有一个姓韩的社员宫外孕住院,急需用血。当得知这一消息,我们马上到公路上拦汽车赶到县医院。经化验血型,徐波富、迟淑芬、彭连运每人给患者输了200CC血,第二天就回队继续干活。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别说营养品,就是红糖也没有,加上活儿累体力不支,只好在队里做豆腐时,打点豆浆喝,以补充体力。</h3><h3>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的农村生活 ,有苦有甜,有喜也有悲,使我们逐渐长大并成熟了。记得只剩女同学以后,有一天晚上不知什么人扒后窗台往里看。我和小敏赶紧拿着手电去抓人,学着电影、小说的一些破案情节,到后窗台下查看脚印,然后顺着脚印追到马路上。虽然最后没有什么结果,最低给我们敲了警钟,遇事要镇静,要胆大心细,要有自我保护的防范意识。</h3><h3> 时间识人,落难知心。危难之时见真情,这话一点儿不假。由于生产队男劳动力少,所以有些活儿我们跟男劳力一样干。在农业生产中好多地方都要用绳子,挂锄时在池塘里浸泡的青麻(或槿麻)要起出来晒干、剥皮,以打绳子备用。而起麻是一种很脏很累的活儿,一下到齐腰深的水里,就会泛起又黑又臭的淤泥,然后把一梱梱的青麻捞出来传到岸上。记得有一次起麻干完活儿我就有点发烧,浑身酸痛。当时以为感冒了,到渔总站卫生所打了两支退热针仍高烧不退,不见好转,医生及队里王队长建议赶紧去梅河医院。为避免我父母着急,五七战士子女王桂芝赶紧骑自行车打前站,跑了20多里路到我家报信;队里套好马车,小敏、玉娥及凤琴等姐妹陪同,一路快马加鞭把我送到铁北医院。由于救治及时,病情没有加重,住了几天医院烧退了,最后诊断为中毒性痢疾。我非常幸运,有缘与可亲可敬的姐妹在一个屋檐下同甘共苦,感谢她们相知相惜且厚爱有加。当时姐妹们那种紧张急切的眼神,那种呵护备至的亲情,让我至今回想起来仍激动不已,有一种贴心贴肺、暖暖的亲切感。</h3><h3> 5.奔前程。风雨过后见彩虹。繁重的体力劳动和艰苦的生活环境,磨练了我们的意志,坚定了我们的信念,造就了吃苦耐劳、纯真善良、团结和谐、无私奉献的一代人。随着时光的流逝和形势发展,大家先后离开了赖以生存的集体户,离开了同舟共济、朝夕相处的同学,离开了寒来暑往、辛勤耕耘的西太平,各自走上工作岗位,结束了一段永远不能复制的历史,一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知青生活。</h3><h3> 只有经过风雨的洗礼,才知道破茧成蝶的艰辛。有过知青生活的历练,更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和生活。因此,大家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能兢兢业业,全身心地投入。为了适应社会发展和工作需要,多数同学通过脱产、函授等形式进行再学习并取得学历,丰富了知识,在各个领域的工作岗位上颇有建树,发挥了一定作用。</h3><h3> </h3> <p> 三、终生难忘的知青情</p><p>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们从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历经沧桑,转眼变成了两鬓斑白,年近七旬的老人。人生旅途中所经历的事,大多如过眼云烟已经淡忘。唯有那段知青岁月陈年往事的点点滴滴,依然清晰可鉴,深深地刻在生命里,印在脑海中。我们共同的称谓,共同的生活经历,使那种真挚的兄弟姐妹情缘,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感到亲切。大家有机会就想聚在一起唠唠家常,回忆一下知青生活中的奇闻趣事。到目前 ,集体户已先后九次相聚梅城。每次相逢都是一次心潮澎湃,甜美的回忆,都是一次感情的升华!愿我们在有生之年都健康快乐,有机会能聚就聚,让那段浓厚的不朽的情谊永恒!</p><p> 我非常珍惜那段不平凡的知青生活经历,珍惜情同手足,亲如一家的兄弟姐妹的情感。因此,将零散的记忆梳理编辑,没有华丽的语言修辞,没有标准的体裁和规范的书写格式 ,只想用真情实感去述说我们自己的故事,将那些可歌可 泣、亲历亲为的点点滴滴用笔记录下来,留给自己、献给老友未来的回忆。由于过去的时间久远,没有留下更多的画面和影像资料,有些事件的缘由、时间、地点、经过等难免有误,在语言上有可能用词不当,敬请众亲指点、更正。在书写和回忆的过程中受到小敏、淑芬、玉娥、连运、文学、树方及金姐的鼎力相助,在此一并致以诚挚的谢意!</p><p> </p><p> </p><p> 西太平一队起宏图集体户 </p><p> 周雅珍</p><p><br></p><p> 2019.04.22 于上海</p> <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往事依稀映眼前,</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兄弟姐妹斗地天。</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苦难煎熬有谁不?</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励志美篇细真全。</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李树方</span></p> <p> 后记</p><p> 知青情缘是真挚、纯朴,是血浓于水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懂得这份情谊;只要有机会就想聚在一起开怀畅饮,谈古论今……。今年八月份马力范从北京回梅,户长史文学得知消息,特从沈阳赶回梅河口。在树方、宝玉的安排下,又成就了集体户第十次相聚。</p> <p>年华逝水,岁月蹉跎。</p><p>曾经过往,岂能缄默。</p><p>一种追忆,一种思索。</p><p>一种怀念,一种不舍…。</p><p>生活如歌,情暖似火。</p><p>十聚梅城,可喜可贺。</p><p>知青经历,载入史册。</p><p>一世情缘,志同道合。</p><p>青春永驻,余生快乐!</p><p> (有感于集体户兄弟姐妹十聚梅城)</p><p> ——周亚珍</p><p> 2019.08.06</p> <h3> </h3><h3> </h3> <h3> 2019年9月28日,一个举国上下喜迎祖国70华诞的欢庆日子,一个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暖暖的秋日,我回到家乡,与老友相聚。我们在儿童公园欣赏游览,在球馆参观,学习球技……。久别重逢的喜悦,多年沉淀的友情,使我终生难忘!树方欣然提笔赋诗,记录了美好的瞬间!我们是永远的闺蜜,盛情难却。感激之余,与树方奉和一首,略表寸心。</h3> <p> 为这次相聚留下印记,同学们用心良苦,留下照片、录像。让没能身临其境的我,也能感受到相聚的喜悦和浓浓的真情。时光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却留下我们一生割舍不断的情留下改变不了那份深深的怀念。往事如烟,温馨如昨,相聚让我们重温那一同走过的日子……。举起一杯杯甘醇的酒,共享一份份浓浓的友情,共同追忆当年的纯情。分手在即,互相勉励愿我们都有一个健康美丽好,快乐无忧的人生。为能参加聚会的同学点赞!羡慕之余,也会争取机会与大家共聚。期待美篇,照片留存。祝开心!</p><p> 孙志敏</p><p> 2020.08.01于北京</p> <p class="ql-block">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短暂的相聚难舍难分,留下深深的眷恋,令人回味无穷。知青岁月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终身难忘,也成就了我们一生一世的情缘。此去经年,愿岁月无波澜,余生不悲欢。愿我们珍惜彼此,珍重感情,珍爱生命,每个人都健康快乐!愿集体户这个“家”永远和谐、安宁、幸福!来日并不方长,长相忆,常相聚,祈盼下次再相会!</p><p class="ql-block"> 周雅珍</p><p class="ql-block"> 2020.08.05于上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