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5年南疆春摄杏花之旅

严子健(姥记者)上海

<h1>这是10年后,我重返新疆南部,为的是去帕米尔高原深处拍摄雪山冰峰底下那些盛开的杏花。</h1><h1>2015年那时好像还没有美篇这一图文编辑工具,所以我只是在现场通过微信朋友圈发了几天的九宫格片子,一方面是记录自己的行程,另一方面也为给家人报平安。回上海后虽然做过一些回顾式报道,但一直也没整理成一个完整的东西编发和收藏。如今这个美篇,实际上是对那次我到南疆春摄杏花的重新整理和编发。</h1> <h1>2005年的夏天,我曾第一次到南疆,那是和夫人一起,纯属旅游。我们到了喀什老城,艾提尕尔清真寺,游览了喀拉库勒湖,朝拜了慕士塔格峰,在达瓦昆沙漠骑骆驼,从此再难忘怀。而这次是因一个偶然机会,半工作半游玩,所以我是一个人走的,到了喀什再找伴拼车上昆仑。</h1><p><br></p> <h1>4月1日我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经停乌鲁木齐,在傍晚抵达南疆首府喀什。期间我经历了气候变化的冰火两重天。我启程时上海烈日高照,是摄氏28度的高温;到了乌鲁木齐,则变成飞雪迎春,摄氏零下7度,大地白茫茫的一片。</h1> <h1>最让我兴奋的,是在万米高空,我领略到了祁连山脉的苍茫和博大,我不停地用相机记录下所看到的一切:云中与我擦肩而过的飞机,尤其是三架飞机飞过的痕迹能同框,实在是非常难得;祁连山脉北麓的飞雪冰川河流,荒凉可怕但却有着绝美纹理的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h1> <h1>事先在上海就打定了拼车出游的主意,还在网上联系到了常年从事司兼导的喀什驾驶员欧阳师傅。欧阳师傅几年前就已经在网上推介自己,他不仅自己会拍片,而且在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和大同乡那边的杏花线路上都有联系人,在三四月间可以不定期地报告花期,对于春摄杏花旅游来说,应该相对比较靠谱。</h1> <h1>不过到了喀什才知道,在我选定的花期日子,欧阳师傅已有客人,他找了朋友丁师傅为我司兼导。我的同伴是位27岁的小伙子,他毕业于复旦大学,所学专业是生物环境。然后他又在北师大修完湿地生态的硕士研究生课程,现就职于福州林业调查研究院。(下图是出英吉沙天好就能看到的雪山杏花同框美景,驾驶员丁师傅告诉我,这连片的雪山美景,是公格尔山的北坡。)</h1> <h1>小黄酷爱徒步和长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一年怎么也得跑五六个马拉松,这当然是指参赛,当时他还已报名参加五月份在北京举行的百公里超长距离马拉松比赛。所以沿途每次下车登高拍片,他总是撒丫子跑在最前头。</h1><p><br></p> <h1>后来与我们同行过几段路的还有秦师傅,他那车里拉的是三位女同志,和一个姓王的香港小伙子,网名叫“红粹枷木”。南疆春天气候多变,低温也要零下好几度,我们大多数人都穿着棉衣,但这位小王却愣是光脚丫穿一双塑料拖鞋上了帕米尔高原,由此让我记住了他。</h1><h1>下图是在英吉沙去到克孜勒陶乡路上拍到的,村民在雪山杏花丛中播种劳作的情景。</h1> <h1>下图是我的这次南疆春摄杏花之旅的行程示意图。我们是从喀什启程南下,先到英吉沙县和苏盖提乡,然后下国道走战备公路和X393县道,翻越海拔3735米的特给乃奇克达坂和海拔3400米的恰尔隆达坂,途经恰尔隆乡、库斯拉甫乡、大同乡、塔尔塔吉克族乡、幸福五号桥、库克西鲁克乡,到达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游览了石头城和阿拉尔金草滩;然后折返调头北上,到塔合曼湿地、慕士塔格四号冰川、喀拉库勒湖、布伦口白沙湖白沙山、以及木吉乡的喀日铁米尔火山群和十八罗汉雪峰,最后回到喀什。这一圈超过了1200公里,基本不走回头路,我连走带玩总共用了7天时间。</h1> <h1></h1><h1>其实紧接着我还去了上海市援建的莎车、泽普和叶城三个县;几天后我又飞伊犁,去到了赛里木湖和吐尔根杏花沟,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h1><h1>这几年南疆塔县大同乡杏花村已经被人们叫出来了,成了内地摄影爱好者的热门目的地。不过只有去过拍过才有体会,要想拍好那里的杏花,真的不容易,很难拍出通透鲜亮的片子。</h1> <h1>春天的杏花,祖国各地到处有,但唯有在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到莎车县这个被称为东帕米尔的河谷里,盛开的杏花能与雪山同框,能拍到塔吉克族和柯尔克孜族村民在那些百年杏花树下生活和劳作的情景,还有就是杏花丛中必定有新疆特有的穿天杨柳,这些元素打造成典型的大同乡杏花村片子。下图为塔尔塔吉克族乡附近的杏花大道。</h1> <h1>大同乡杏花村照片难拍的原因,我初步总结出以下几条:一是因那里地处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西部边缘,春天风大干旱扬沙天居多,所以片子大多数是灰蒙蒙的不通透;二是这条塔莎古道的古杏树都在深山河谷里,阳光很晚才能照亮杏花,所以顶光拍摄居多,难度可想而知;三是这些百年古杏都是自然生长自然开花,花型小杂枝多,而且花期短,各地开花时间前后不一,这都为拍摄出片带来挑战。</h1> <h1>因为这次寻花之旅,我才首次真正走进了帕米尔高原的深处。而回来为整理拍摄的照片和编发美篇,我有意识地查阅了资料,才真正了解到,原来帕米尔高原是由几条大山脉汇集在一起的一个巨大的“山结”,亚洲大陆上的天山山脉、昆仑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喜马拉雅山脉和兴都库什山脉,都在这里汇结,所以帕米尔高原与青藏高原同称“世界屋脊”。而且在塔吉克语中,帕米尔就有世界“屋脊”和“万山之祖”的意思。</h1> <h1>帕米尔高原早在中国汉代就以“葱岭”相称,也是古代丝绸之路经过的地方,在这条险峻的古道上,留下了许多勇敢者和探险家的足迹,法显、玄奘、马可波罗、斯文赫定(瑞典探险家)、斯坦因(英国人),这一个个不朽的名字背后,都留下了难以描述的艰辛,也留给了后人知识。帕米尔高原横跨塔吉克斯坦 、中国和阿富汗等国家和地区,主要居民为塔吉克族、柯尔克孜族和土库曼维族。上图、下图和再下图,都是我当年翻越特给乃奇克达坂时留下的片子。</h1> <h1>从南疆首府喀什南下有两条国道,西有G314,东有G315。我们这次去大同乡和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是先走G315,从英吉沙县出来后离开国道,走战备路和X393县道,那条路要翻越好几个雪山达坂,但我却对这座海拔3735米的特给乃奇克达坂情有独钟。原因是当时我们的车逐渐深入帕米尔高原,那拐不完的发卡道路和看不尽的万山千壑,真的把我震撼到了,从此深深印刻在脑海中,再也无法忘怀。</h1> <h1>就在我们翻越特给乃奇克达坂时,沿途的大山皱褶纹理,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也许是头天晚上刚下过雪,因此少许的白雪,把山体纹理衬托得更显清晰,装点得更加动人,真正的绝美无与伦比。下图绝妙的山体纹理皱褶,不由我想起新疆伽师瓜的皮纹,虽然我知道这山体纹理是风雪侵蚀的结果,但我仍会为两者如此相像而好奇无比。</h1> <h1>在翻过特给乃奇克和恰尔隆两个主要达坂后,海拔开始降低,过恰尔隆乡再到库斯拉甫乡,我们就开始沿着叶尔羌河一直南下了。那是个丁字形山峡河谷,海拔较低,大约在1800米左右,所以那里的杏花开得比较早。当晚我们住在库斯拉甫乡阿克奇格村二组的土库曼维族村民家。</h1> <h1>一天250公里的路,走走停停,我们到那里已经傍晚7点半,太阳几乎已经离开了沟子。村口路边有几棵挂牌保护的古木大树,杏花开得正当时,那团团簇簇白里透红的花朵,肆意狂放,野性四射。可惜没有光,实在拍不好看。</h1> <h1>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想拍日出或者云雾,可惜早晨阴天,没有太阳;虽然那地方有雪山,但高寒低温,所以也没有云雾,到处灰蒙蒙一片。守着肆意开放的杏花,我的照片却怎么也拍不好看,真的很急人。</h1> <h1>早晨九点,才看见有人下到沟子里挑水,村民家里也冒出了炊烟。阿克奇格村总共380户人家,分三个村民小组,散落在一条沟子里,背靠大山,面对溪水,祖祖辈辈繁衍生息。据介绍,村里最近几年才通上电,但大部分人家为了节约起见,用电还是以太阳能为主,俗称“小电”,这种电除了照明,不能为照相机和手机充电,村民烧水煮饭多用煤。</h1><p class="ql-block"><br></p> <h1>天渐渐亮起来,这时才看清楚,古朴简陋的村庄,低矮的生土石木结构民居,和房前屋后围绕的古树杏花。有人赶着羊群上山了,小朋友们背着书包上学去,整个村子渐渐开始热闹起来。我们住的那家村民主人是位学计算机的中专毕业生,现在家务农牧羊,五口之家,两个儿子已在县里上中学,小儿子在村小学念书,家里有2头牦牛30只羊,生活还算过得去。</h1> <h1>村里的不少古杏树,都已被挂上注意保护古树名木的铭牌。据当地人说,这些杏树少则百年,有的都有上千年的历史,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种下的。面对高寒山区恶劣的自然环境,饱经春夏秋冬风沙雪霜,每年春天来临,杏花仍能倔强开放,为大地报春,给人以希望。</h1> <h1>出库斯拉甫乡,沿着叶尔羌河一直南下,大约70公里,就到大同乡。现在很多旅行社和摄影团的行程,都把大同乡统称为“杏花村”,其实在叶尔羌河和塔什库尔干河交汇的那条丁字形河谷里,由北向南包括恰尔隆乡、库斯拉甫乡、大同乡,然后再由东向西的塔尔塔吉克族乡、库克西鲁克乡等,一路都有杏花,散落的村里田头有杏花,沿路的山间河谷有杏花,只是由于海拔不同而花期各有早晚。</h1> <h1>所幸的是,我们去大同乡那天,总算见到蓝天白云。有了太阳,村民也都纷纷出门各行其是,男人照例上山放牧,小朋友在花丛中追逐蝴蝶玩耍,妇女坐到房前的太阳底下编织,我的心情也大好起来。</h1> <h1>小朋友在向我们敬礼。</h1> <h1>妇女在自家院子门口看热闹。</h1> <h1>自然条件很艰苦,但人们的生活还是有乐趣。</h1> <h1>这是当天我在去到大同乡的沿途村子里,拍到的一位塔吉克族古丽,当时她正在太阳下编织。</h1> <h1>据了解,世代居住在帕米尔高原的塔吉克族,有“高山之鹰”、“云彩上的人家”之称,是中华五十六个民族大家庭中唯一拥有纯正欧罗巴血统的少数民族。<br></h1> <h1>腼腆的主妇和好奇的儿童。</h1> <h1>这是一张我自己比较喜欢的“牧归图”,是在就要达到大同乡的路上拍到的。夕阳西下,牧民赶着羊群回家,刚刚发芽的杨柳叶,在低角度逆光照耀下,一片金黄,煞是好看。</h1> <h1>低角度阳光,清晰照出了大山皱褶。</h1> <h1>当天我们到达大同乡,按规定游客必须到派出所例行身份登记,交身份证并由派出所统一保管,离开时再去取回。下图是典型的大同乡杏花,花丛中夹杂着新疆特有的穿天杨柳。但无论是杏花还是杨柳,因为叶片都很小,所以逆光拍大景,效果并不好。</h1> <h1>这也是一张我比较喜欢的光影片子。本来我们想去大同乡继续往南的小同村拍杏花,所以我们的车离开大路和叶尔羌河,走岔路进山。当时正值夕阳西下,两山之间的光影非常漂亮。结果在半路打听到小同村的杏花还没开,所以我们还是回到了大同乡的阿依克日克村。</h1> <h1>帕米尔高原山区的村民住的很分散,比如一个大同乡有四个村,包括阿可托尕兰干村、库乃克兰干村、克其克同村(小同村)和阿依克热克村,海拔从3600米到2000米不等,一个村又有两三个村民小组,有时候一个村民小组也就几户人家,坐落在一个山脚的拐弯处。因为海拔高低不同,所以杏花的花期也早晚不一。</h1> <h1>当晚我们住在大同乡乡政府招待所,说好第二天的早饭到阿依克日克村三组的一个村民家吃。因为那个村子的杏花开得非常茂盛,所以一早起来,我们就赶往那里,等不及房东为我们做早饭,就地找景拍摄。</h1> <h1>这是在阿依克日克村村民三组那个村子里拍到的一张片子。当时她们家正在吃早饭,吃的是当地人最普通的奶茶泡馕。泥石垒成的生土矮屋,只有掀开门帘子才有光进入。我进屋感觉气氛和画面都不错,于是就找角度开始蹲下拍摄,唯一的光源造就了两娃娃美妙的眼神光。我总共拍了10张片子,下图是倒数第二张,两娃的四只眸子终于完全对准了我,而且都有眼神光,四只脚丫子所有脚趾头都在动,可爱极了!当时我用了3200的ISO,2.8的光圈,数据都用到了极限,居然也让我基本拍实了。后期我把背景又压暗了些,人物稍微加了点反差。我很喜欢这张片子。</h1> <h1>下图是第二天一早在大同乡村口幸福七号桥东面的小山坡上拍摄的杏花、杨柳和人家。离开大同乡,我们调转车头沿着叶尔羌河往回(北)走,到幸福六号桥,那是塔什库尔干河汇入叶尔羌河的丁字路口。过了桥,我们告别叶尔羌河,沿着塔什库尔干河往西走,向着又一杏花盛开之地塔尔塔吉克族乡进发。</h1> <h1>从大同乡到塔尔塔吉克族乡,大约50公里。下图是塔尔塔吉克族乡库祖村附近的“杏花大道”,我们到那里时,杏花花期已经有点过,大道上满地落英,犹如纷飞的雪花。</h1> <h1>塔尔塔吉克族乡有多个杏花村,这是一个村口,落英缤纷,天上地下,雪白一片。</h1> <h1>从塔尔乡沿着塔什库尔干河向西走,只有40多公里就到库克西鲁科乡。这段路的景致有个特点,就是有村、有河、有桥。从公路往下看,沿途有好几个背山面河的村子,每个村子的村口都有一座铺上木板的索桥,供村民进出。索桥走人晃得厉害,但是村民骑着摩托车都照样过。</h1> <h1>可惜当天的天气不给力,以散射光为主,怎么拍都感觉使不上劲,片子反差太小,始终灰蒙蒙的。</h1> <h1>沿着塔河过幸福五号桥,前面就是库克西鲁克乡了。这是一个原本很难记的地名,况且又是少数民族地区,大多数地名都是音译,所以甚至我的驾驶员、16岁就在那里当兵开车至今的丁师傅,仍把它念成“可可西里科”。我还留心当地的路牌以及一些地图,“库克西鲁克”、“库克西鲁柯”、“库科西鲁格”都有,可谓五花八门。</h1> <h1>而对于我这个内地人,为了那里的那些500年以上的杏树和杏花,专门去跑了一趟,结果就把这个地名铭记心中,当晚我们就住在库克西鲁克乡的驻军部队招待所。</h1> <h1>库克西鲁克乡在帕米尔高原的深处,每年的三月底四月初,塔什库尔干河两岸,古老的杏树杏花争相盛开,走进杏花包围的村落,空气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阵阵微风吹过,杏花花瓣随风飘撒。这就是对库克西鲁克最真实的描写。</h1> <h1>库克西鲁克不仅花美果香,据介绍这里还是长寿之乡,每年这里的杏子熟了都来不及摘,老乡们就随它掉落,然后自然晾晒成干。牧民放羊饿了,就会捡起一些杏干用石头砸出杏仁用以充饥,这可能就是生活在这里的塔吉克族人长寿的秘诀。</h1> <h1>库克西鲁克乡包括了帕斯拉瓦提村、巴勒达灵窝孜村、托衣隆布鲁村,和瓦窑本村,由于这里海拔较高,大约2600米,气温相对较低,所以杏花开得比较晚。</h1> <h1>而为了拍片,我去过那里才知道,库克西鲁克那里的杏花与大同乡的杏花,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有更多的雪山作背景,所以更能体现出南疆雪山杏花的特点,而且花期晚,所以这一路,可以最晚到那里拍。当然我们并不了解这些细节,所以这一路全凭驾驶员师傅的经验。</h1> <h1>虽然从库克西鲁克到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仅为71公里,但因为盘山路很难走,而且遇到有杏花盛开的村庄,我们又要拍片玩,所以走走停停,还是花了一整天。</h1> <h1>实在记不清这是在哪个村拍的了,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时分,村子里杏花开得很好,我走到一家门口有棵大树杏花开得正盛,抬头就是雪山,于是就有了这张片子。</h1> <h1>我们在这个村子玩了蛮长时间,虽然时值正午,但村子背后就是大山,深色背景正好映衬娇艳的杏花,所以出了几张光影比较透的片子,包括封面页的这张带特色院墙门的杏花图,应该是名副其实的杏花村。</h1> <h1>下图是在悬崖下路边偶遇的一株大杏树,花开正茂,光影也很好,粗犷的大山纹理,衬托出娇嫩的杏花,如此强烈的对比,其他地方估计很难看到,我自己也很喜欢这张片。</h1> <h1>下图为下坂地水库枢纽,从这里到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还有45公里,还要翻越一个达坂。</h1> <h1>我们终于到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为了到这个河谷地区拍摄雪山杏花,我们用了4天,驱车行程500多公里。而如果从喀什市走G314国道(中巴友谊公路),到塔县仅300公里,拍拍玩玩,最多也就一天时间。虽然走小路颠簸,但这一路让我包揽了南疆特有的雪山杏花,完成了自己多年的夙愿。下图是著名的塔县古石头城雄姿。</h1> <h1>下图就是塔什库尔干古石头城,是我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三大石头城之一,就在塔县的城北。其实塔什库尔干在当地语言里就有“石头城堡”的意思,汉代时这里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蒲犁国的王城。唐朝统一西域后,这里设有葱岭驻防建筑。元朝初期,大兴土木扩建城廓,旧石头城换了新颜。光绪28年,清朝在此建立薄犁厅,又对旧城堡进行了维修。现存的石头城墙,据考证是晋唐时期的遗存,也是古丝绸之路中道和南道的重要驿站和交汇点,塔县也是我这次南疆塔什库尔干春拍杏花之旅总行程的折返点。</h1> <h1>石头城地理环境优越,建在一个石头高地上,城堡下是一片20多平方公里的高原湿地阿拉尔金草滩,几条山路汇集于此,前后还有西去中亚的几座主要大山:红其拉甫达扳、明铁盖达坂、瓦赫基里达板等。石头城虽只剩下残垣断壁,但周围有雪峰,下有草滩、河流,又有浓郁的塔吉克民族风情,极具粗犷豪放之美。夕阳西下时,在雪山背景的映衬下,石头城苍凉雄伟,金草滩茫茫无际,这是一块远在天边的绝顶大美之地。</h1> <h1>塔县,日月同辉!下图是一早起来,在塔县县城边拍到的一张片子,时间停留很短,但因月亮很大,所以片子还有点意思。</h1><h1>从喀什出来到塔县,前面的春拍杏花行程用了4天。塔县折返,原本计划是再花3天时间,去一趟红其拉甫口岸,然后沿G314国道,冰川、慕峰、喀湖、白沙湖,一路玩回喀什。</h1> <h1>结果第二天一早获悉,红其拉甫口岸有风雪,而我又从同行的秦师傅口中得知,大西边的木吉乡那里有个十八罗汉雪峰很漂亮,于是果断改变计划。下图是出塔县沿G314国道北上,在去塔合曼湿地途中拍摄的一张雪山日出图。</h1> <h1>塔合曼湿地距离塔什库尔干县城30多公里,海拔3050米,是慕士塔格冰峰下的一颗璀璨明珠。湿地四面环山,地势较低,雪山冰雪融化形成的溪流汇聚于此,溪流蜿蜒曲折,水草丰美,形成了帕米尔高原上一片难能可贵的草原,也是塔合曼乡牧民赖以生存的优质牧场。湿地拍片一般就是路过打卡,那里有个观景台,居高临下,拍摄溪流水道曲线很有利。 </h1> <h1>其实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出来,走G314国道北上,只要天好,一路上都能看见著名的慕士塔格峰。</h1> <h1>拍摄慕峰的标准像,应该在喀拉库勒湖的位置(见下图——2015年拍摄)。2005年夏天,我与夫人一起曾朝拜过喀湖和慕峰,那时是从喀什走G314国道直接南下到喀湖,按我的理解,看到的是慕士塔格峰的北面。</h1> <h1>而这次我是从塔县出来走G314国道北上,先看到的是慕士塔格峰的西南面,然后就一直围绕着慕峰走,由南至西,攀爬和观赏慕峰的四号冰川,最后回到10年前到过的喀拉库勒湖,从北面再次朝拜慕士塔格峰。这几乎是围着慕士塔格峰绕了大半圈,虽是重返喀湖,但对“冰山之父”如此观赏和体验,则是全新的,结果感受确实很深。</h1> <h1>到南疆,再次朝拜和拍摄慕士塔格峰,本来就是在我的此次行程的计划之内。而结果,我不仅拍到了慕峰日出,还攀到了慕峰的四号冰川,零距离与大冰川亲密接触,实在是个意外的收获。(下图就是慕峰四号冰川的壮丽景象)</h1> <h1>慕士塔格主峰两侧发育了许多规模较大的山地冰川,呈放射状分布格局,成为特殊的峡谷式溢出山谷冰川。据测算该区有现代冰川128条,其中冰川面积超过10平方公里的有8条。慕士塔格的冰川属于大陆性冰川,洁白闪亮,冰体浑圆有型,比较美观。</h1> <h1>在下图这个位置,现在好像已经建了个大门,并挂牌“慕士塔格冰川公园”,据说好像要160元门票。但2015年我去到那里时,什么也没有,一条土路通到山腰,那里有个湖,好像叫绿弓湖。当时我的那位学地质的小伙伴在那里测得的海拔是4500米。</h1> <h1>事先在上海做功课时,我并未把四号冰川列入计划之内,因为当时估计只有夏季才能到达冰川舌下。没想到后来与我一路并行的另一辆车上,有好几位摄友都要求去四号冰川,他们之中甚至有人还带了冰爪,有人还吵吵嚷嚷地要求去一号冰川。</h1> <h1>交涉结果,驾驶员只答应闯一下四号冰川,但打死也不去一号冰川,原因是车到尽头,去四号冰川只需攀五六百米的碎石坡,就能到达冰舌跟前。</h1> <h1>而一号冰川要徒步好几公里,而且那里冰缝多,非常危险。下图就是我当时攀爬四号冰川的那个砾石坡,根本没有路,只是两个山包之间的一个相对平缓的峡谷而已。坡上都是冰碛石,历经千万年的冰雪风化,碛石表面锋利异常,攀登时必须小心翼翼地走稳每一步,不仅非常费鞋,而且稍不留神摔一下,身上就会被割破。</h1> <h1>我凭着对冰川的巨大探究心理,以及对自己体能的自信,背起两台相机和三个镜头,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那个坡真的很难爬,我是爬两步喘三口气。当我气喘吁吁登上垭口,到达冰川的冰舌跟前时,已在上面的同伴小伙子告诉我,这里海拔4630米!换言之,直线距离500米,海拔升高了120米,这个上坡不容易,况且我还背着两瓶水,成就感油然而生。</h1> <h1>这是紧挨着四号冰川的一条冰川的壮观场面。这次也是我第三次零距离接触冰川冰舌。第一次是去加拿大的哥伦比亚冰川,大轮子车可以直接开上冰原;第二次在四川西部的海螺沟,当天晚上下了大雪,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只到了到就返回了;这次到慕峰冰川是第三次。</h1> <h1>其实在我旅游途中还有两次也非常接近冰川,一次是玉龙雪山,另一次是梅里雪山的明永冰川,不过那都是在栈桥上观看;再后来还到过川藏地区的米堆冰川和卡若拉冰川,但都因海拔太高而并未有“脚踏实地”接触冰川。下图是另一条非常壮观的冰舌。</h1> <h1>当你走到如此庞大的冰川跟前时,你只能感叹大自然的伟大和人类的渺小。在冰舌跟前,还能看到类似冰塔的大冰块和已经在化冻的晶莹剔透的冰溜子。四号冰川的大冰盖下,还有一个小湖,估计面积不到一个足球场,当时都冻着冰,湖面上落满白雪。</h1> <h1>我凑近了冰溜子,甚至能聆听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当时正值中午,气温很高,我真的害怕头顶上的冰盖会塌方,但巨大的诱惑,又促使我必须凑近了拍摄,效果才好。</h1> <h1>胆大的香港小伙子红粹枷木,居然冒险进入冰盖底部,我轻声地叮嘱他不要说话,更不能大声呼喊,否则极易发生冰崩。</h1> <h1>就在红粹枷木走进大冰盖最深处时,我在外面拍下了这一足以令人脚软腿麻的一幕。噢,这孩子真不要命了!</h1> <h1>这是另一位摄影爱好者也进入了冰盖底部。我只管拍,但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因为我真不知道那些大冰块会不会掉下来。</h1> <h1>那时候是大中午,正是大顶光,但我还是勉强拍摄了几张冰川冰舌的特写。毕竟好不容易攀爬上去的,来回要用三个小时,我不多拍点,实在对不起自己。</h1> <h1>离开慕士塔格四号冰川,继续走G314国道,翻过苏巴什达坂,就到了著名的喀拉库勒湖和慕士塔格峰。海拔4100米的苏巴什达坂,是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南)和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阿克陶县(北)的分界岭。在达坂顶上有个迎客亭作为标记,还有景点介绍牌,牌子上写的很清楚,过了达坂向南,就是进入了塔县,这就标志着你进入了帕米尔高原。(下图是喀湖景点大门)</h1> <h1>慕士塔格峰位于帕米尔高原的东侧,距离喀什市约200公里。“慕士塔格”当地语意为“冰山”,海拔7546米,终年积雪冰封,有“冰山之父”之美誉。山脚下的喀拉库勒湖海拔3600米左右,清澈如镜,所以清晨傍晚,常能观赏到雪峰的湖中倒影。</h1> <h1>站在苏巴什达坂,可远望雄伟壮丽的慕士塔格峰,俯瞰神秘多彩的喀拉库勒湖,和广袤无垠的高山草甸,远眺连绵起伏的公格尔峰和公格尔九别峰,十几座7000米以上的冰山雪峰尽收眼底,是全球罕见的地理奇观。(下图是在苏巴什达坂上的迎客亭所拍摄的公格尔峰)</h1> <h1>慕士塔格峰北边,还矗立着公格尔峰和公格尔九别峰,前者海拔7649米,后者海拔7530米,两山并肩而立,传说是慕士塔格的两个女儿,三山并称为东帕米尔高原的冰雪三雄。在抵达喀拉库勒湖后,当晚我们就住在湖边的唯一住宿点“阿卜迪喀湖客栈”。</h1> <h1>这家客栈是克州阿克陶县布伦口乡苏巴什村村民阿卜迪开的,客栈只有并排两间平顶砖房,在大山大湖之间,实在是非常孤零零的(见下图)。</h1> <h1>客栈平时是关门的,常来常往的驾驶员们都有阿卜迪的电话,想留宿,一个电话,阿卜迪就会早早把屋子里的炉子烧热,叫老婆在家里把饭菜做好,客人一到,阿卜迪骑着摩托车从村子里送过来,热腾腾的饭菜就可以上桌。客栈有电,窗口也正对着喀湖慕峰,早晨睁开眼就能看到。(下图是苏巴什村一景)</h1> <h1>只有在客栈住,早晨才有可能从容观赏和拍摄到慕士塔格峰的日出。下图就是第二天一早在客栈背后的山梁子上拍摄的喀湖慕峰日出,虽然天不算太给力,而且慕峰最漂亮的时段是日落,但能看到也已算是人品不错。</h1> <h1>早饭就在慕士塔格峰冰山脚下的苏巴什村阿卜迪家吃,主人家还热情地邀请我们观看和拍摄苏巴什村牧业组集体送羊放牧的场面。</h1> <h1>羊要赶到村子东面山沟子里的草场,羊倌是由村里的男人轮流当。清晨,家家户户把自己的羊赶到村东头集合,然后由当值的羊倌赶进山。这是一种合理使用人力资源的好方法。</h1> <h1>村前不远处就是公格尔峰,晨曦中草场开始苏醒,成群的牛羊在悠闲地吃草,已经开始融化的溪水弯弯曲曲,仿佛丝带般把所有的美景元素都联系在一起,恰好勾勒出一幅美妙无比的高山草原牧歌图。</h1> <h1>下图是当我们离开卡湖和慕峰时,晨曦的一缕阳光,照亮了公格尔山脚下一个废弃的兵营,冷暖色调对比强烈,很是好看。</h1> <h1>对于我2015年春季的此次南疆之行,能够一睹昆盖山上排列的“十八罗汉”雪峰和山下湿地草滩上的喀日铁米尔火山群,无疑又是个意外惊喜。下图就是位于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木吉乡的十八罗汉峰和群峰山下的金色草滩湿地。</h1> <h1>木吉,西域语义为天边地角偏隅之地。木吉乡地处昆盖山与沙里阔勒岭的交界处,海拔3700米,境内山峰林立,云层叠嶂,沟壑交错,尤其是喀日铁米尔火山群,是新疆境内海拔最高的火山群,在众多自然风光中也是最绚丽多彩的景点。(下图是在去木吉乡沿途拍到的群山光影)</h1> <h1>在这个中国的极西之地,这里有新疆境内海拔最高的火山口。雪山脚下,围绕着火山口的便是柯尔克孜族牧民的房屋。下图是我去到木吉乡途中拍摄的一景,据说是木吉乡木吉村的一个居民组。</h1> <h1>秦师傅说,本来十八罗汉峰是无名的,当年他拉着《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记者到过那里,后来这本杂志就为这排山峰起名“十八罗汉峰”。而且雪峰山脚下还有好几个火山口,当年他是夏天去的,火山口里面有积水,能拍到雪峰的倒影。我在网上也查到过该杂志航拍的几张十八罗汉峰的照片,这使我的肚肠根又痒痒起来。但因到木吉乡全程都是土路,而这时节冻土开化,谁也说不准这路还通不通。但受秦师傅的蛊惑,我决定闯一闯。</h1> <h1>我是4月7日拍完慕士塔格峰日出后,走314国道北上的,木吉乡是在过了布伦口湖之后的左手边一条岔道下去的。按地图应该叫木吉边防公路或者是X399县道。由于木吉乡属边境地区,边界线长,边境山口多,因此有“新疆边境第一乡”之称。况且这条路里面都是矿场,据说有金矿、铜矿和锰矿,所以木吉乡并未完全对外开放,而且岔道口不远处还设了个边检站,一般旅游者根本进不去。</h1> <h1>“九十九道弯,九个戈壁滩,屁股磨不破,到不了木吉滩”,当地人的一句顺口溜,道出了木吉乡的遥远和路途之艰难。从卡湖到木吉乡,93公里路,我们走了3个多小时。当我们穿过离木吉乡最近的克其克阿克亚村,再转过一道弯后,我被眼前出现的壮丽景象惊呆了:十八座白雪皑皑的山峰,几乎像锯齿一样,齐刷刷一字排开在昆盖山上,那威武雄壮之势,真的犹如十八尊罗汉列队整装待发,让人肃然起敬。</h1> <h1>据秦师傅说,当年他去的时候是夏天,那些火山坑里都有积水,更美妙的是,水中倒影出了十八罗汉峰的美景。下图就是十八罗汉雪峰之下的一个火山坑,我们到的时候,只有雪,没有水,但依然非常震撼。</h1> <h1>而在雪峰脚下的一大片草滩湿地上,有三四座黄土堆隆起,那就是喀日铁米尔火山口群。停车、背起相机,我兴匆匆直插火山口。GPS测出直线距离2公里,因为草滩上都是冰缝,必须绕着走,所以用了一个小时才安全到达火山口。三个火山口我爬上去两个,最小的那个没上,最大的那个海拔为3430米。尽管巨大的火山口内并没有水,也拍不成雪峰的倒影,但我已非常满足,毕竟这是意外收获,我还特意在火山口美滋滋地留了个影。可没想到,回程的路上却险象环生!</h1> <h1>时至下午,经过一整个中午的暴晒,草滩上的冰雪已融化,来时的路已不能走了,我们不得不重新找路,好几次我们陷入泥潭难以前行,吓人的冰缝也令人毛骨悚然,我不由想起电影里红军过草地时,战士和马匹陷入泥潭遭遇没顶之灾的景象。身体轻盈灵活的同伴小黄在前探路,丁师傅走在中间,我是踩着他俩的脚印,最终才有惊无险地回到车上,时至今日想起仍心有余悸。不过磨难与收获往往是成正比的,我能目睹和拍摄到十八罗汉雪峰这一世间美景,真的也值了。</h1> <h1>至今,木吉乡十八罗汉雪峰的美景,仍时时在我脑海中出现。从吉木乡返回,当晚我们住在布伦口乡。为了拍摄白沙山和在湖中的倒影,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驱车到位,可惜天公不作美,既不见往日的日出金山,原本清晨应该风平浪静的白沙湖,居然有涟漪,找不到一点儿倒影。</h1> <h1>天亮了,我们不得不就此吃早饭。沙湖边只有一家“慕士塔格饭店”,由68岁的艾合买提和55岁的艾色丽罕这对老夫妻经营了二十年。他们卖的吃食就一样——羊肉汤泡馕,羊肉是本地布伦口的品牌羊肉,用高压锅在炉子上煮40分钟,汤里面放黄萝卜和恰玛古。“恰玛古”是南疆特有植物,据说跟内地的大头菜是同一种东西。20元一碗汤,加一大块羊肉,给一碟洋葱丝,馕管够。你可以用馕沾汤吃,也可以掰成小块泡汤吃。起大早在冰湖边拍日出,冻得我够呛,能有一晚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我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汤,还拣最大块羊肉,吃完顿觉阳气上升,浑身通透。</h1> <h1>我是4月8日下午回到喀什,结束了这次塔什库尔干雪山杏花春摄之旅的。然后又在装饰一新的喀什美食街库如克铁热克巷吃了一大碗特色的茄子拉面,而且大师傅是按照我的要求,面条不要过凉水,吃烫的,真的又一次好吃到爆,全身心的满足,更为自己的这一旅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全文完)</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