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作者 尚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朗诵 陈宽</b></p> <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9年夏,一场考试,一张神纸,将自己从乡下娃变成城里仔。后又多次迁移,房子越迁越远,心越移越悬。</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9年秋,我背起行囊,离开老屋,离开白发苍苍的爷爷,出门去,闯天下。带着长辈对我的叮嘱,带着骨肉至亲对我的牵挂,一步一回头,眼泪不停地流……在老屋门外的大路口,我不停地安慰父母:有一天我会回来将老屋改造成为村里最高的大宅。</span></h1><h1><br></h1><h1><b style="font-size:20px;">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b></h1><h1><b style="font-size:20px;">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b></h1><h1><b style="font-size:20px;">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b></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1992年因辅导数学奥林匹克有贡献,国家、省、市奖励我共2万元巨款。我想过回去改造老屋,但是那时的乡村缺电又不通自来水,特别是想到父母一辈子的期盼:</span><b style="font-size:22px;">有朝一日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生活,搬到街上,住入楼房,拥有电灯、电话,该多好啊!</b><span style="font-size:22px;">于是我在黄池街道给父母买了套楼上的2居室,父母欢天喜地在这里生活了7年。</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1999年父亲生了场大病,在医院治好后,落下腿脚不利索的毛病,上不了楼,我赶紧又买下一楼3居室。过了2年,我在深圳分配到福利房,立马把父母接到温暖的南方一起生活。虽然对父母的照顾,没有留下后悔的遗憾。但是与父母的恩情相比,仍然觉得亏欠很多。</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离开老屋,已有四十年。四十年的漫长旅程,走着走着,慢慢就变成回忆。轰动的事慢慢平静了,烦心的事慢慢忘记了,喜欢的人慢慢离开了,碰撞的人慢慢释怀了,难过的事慢慢淡忘了。老屋在我的脑海里,却越来越亲切。</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屋前的老槐林啊,发小们无数次在你怀中嬉戏;屋后的小河水啊,发小们无数次在你怀中徜徉。在老屋,从儿时的爬进爬出,不经意间成为少年。少年意气风发,游走四方,一晃鬓染白霜,额留沧桑。老屋是我快乐的源泉,温馨的起点。而后来的我,越走越热闹,老屋却越来越冷清。</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老屋人去楼空,渐渐地像个老人,瓦片掉了,门窗残缺了,但还在强撑出一角天空,帮邻居家的黄狗挡风遮雨。老屋含笑不语,黄狗跑来静静陪伴着,其乐融融,世上还有比陪伴更幸福的感受吗?</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没有长成陪伴老屋的一棵大树,却成了飞出屋檐的一只燕子,我没有循着血脉的方向衔枝返巢筑窝,却让老屋孤苦伶仃地佝偻在故乡的烟雨里,雨在意味深长地下,风在沉思默想地走。老屋是浅睡低眠了,也许仍在浅唱低吟呢……</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老屋,成了我心中的咀嚼不尽的酸甜苦辣。老屋,成了我心中永远矗立的埃菲尔塔。直到父母过世,我都没有兑现回去改造老屋的诺言。除了忙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老屋,已经成为我心中圣屋!我不敢胆大妄为,不敢随意改动,害怕惊动了老屋里熟悉的空气,害怕弄丢了祖祖辈辈捂熟的故土。</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老屋有些超凡,有些禅悟。她可以收容游子的疲惫,收容思念的泪水。老屋依旧瘦骨嶙峋地静默在故乡的烟雨中,等待那一只燕子的归来。</span></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