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它立于高楼的之间、迷宫般道路边上的一片土里。土是很小的一片,周遭围以水泥铺就的石子路;路和土之间是一圈略微凸起的黑砖砌就的界;十六层楼高、半压了树头就是在酷夏也给人以森凉感,它理直而气壮地阻隔了这树东向的路。西面,隔着路,也是一幢与东面附有更高的楼,南北亦是如此。</h3> <h3>所以,这树所能得到阳光的时间,只是一天中小半天的时光。但披离的枝叶却可以让人看出其内心生长的舒展与自由。</h3> <h3>在一簇新绿浅翠中,或隐或现地点缀着不少的花或是蕾。花是已经开放了的蕾,而蕾呢,是即将开放的花。花与蕾就这样,次第更替,直至再没有一朵花。</h3> <h3>花开的时候,小小的蜜蜂闻着花香“嗡嗡”地飞来了,围着火红的石榴花儿采蜜;美丽的彩蝶看着花艳翩跹地飞来了,绕着石榴花儿打旋,鸟儿也欢快地“叽叽喳喳”叫着飞来了,就连吓人的牛虻也赶来凑热闹,顿给小院带来了灵动和诗意。</h3> <h3>石榴树长势喜人,而我所更为喜欢的,是石榴树开出的红红的花,馋人的果。春天来了,石榴树迎着暖煦煦的春风开花了,两棵石榴树竞相开放,红红火火的,很吉祥。先是一支、两支、三支、五支……我开始扳着小指头一天天的数着,后来,似乎是两棵石榴树在比赛着谁开得花多,开的花好看,我就数不过来了。</h3> <h3>要说石榴树给我家带来的甜蜜,秋天来了,在秋风、秋雨的吹拂滋润下,果实渐渐地开始成熟了,大约到了每年的中秋节前后,是石榴最好吃的时候,酸石榴不是那么酸了,甜石榴就更甜了,有的还张开了红红的笑脸,煞是好看。每到这时候,我也总爱往石榴底下转悠。</h3> <h3>这树虽未长于深林,但其所立之基的窘困与无奈、其所植之境的噪杂与污浊、其所遇之氛的孤寂与迫然,无不甚于深林之芝兰。然而,它却长得蓊郁自若,叶蓁而花繁,无论是否有人驻足或是无人留连,都会应时而发、候节而开,并不因境况的不如意而错过春晖与夏阳、秋凋与冬默,也并未因所处的不自在而放过那怕是一寸的光阴。</h3> <h3>然后,寒气渐生,秋风徐来,叶落而枝秃,一年的纷繁就这样终结了。</h3><h3>再然后,朔风冷月,渍露被霜,形瘦而影孤。但,来年的喧华,谁承望就蕴育其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