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儿（老程篇）

老糊涂

老程不老，上学时候就被大家喊作“老程”。

老程在老程家一直是块宝，在老李家一度是棵草。

老程贩水果倒鞭炮，当过会计下过岗，租过地卖过粮，干过夜市练过摊，从山沟里走出来奋斗到如今有房有车有地位，老程是个传奇。

哦，老程是我姐夫哥。

（一）

初见老程，是在1992年的暑假。

老妈让我假期去看望老姐，顺便交待一个光荣的任务：你姐谈了个对象，去看看那人怎么样，回来如实报告。

我得令，坐着公共汽车辗转三次来到老姐单位。

自家亲姐不必客气，开门见山：你叫那个谁过来呗，叫我看看。

老姐白我一眼：啥那个谁，他叫老程。

嘿嘿，老程就老程吧，将来未必是我姐夫哥，就叫他老程，一直到现在。

老程来了。骑一辆半旧自行车，咣当咣当，除了铃铛不响好像哪儿都响。笑脸拘谨满头是汗，十指交错呼呼带喘。我猜，当时他肯定又累又紧张。

老姐做过介绍，我居高临下查问此人基本情况。山里的孩纸，初中毕业考上中专，现任供销社下属果品批发公司办公室主任，家里条件一般。专长：善于鉴定各种水果，判断哪种好吃。

我心里老大不看好，这条件与老姐相差悬殊啊！刚见面不敢妄下结论，观察观察再说。

中午饭，我们仨去一家叫“四季香”的小店吃饭，地方不大挺干净。四个菜：鱼香肉丝、切牛肉、韭菜炒鸡蛋、蒜蓉上海青。

老程问我：来两瓶啤酒？

脑子飞快想了想，要糖衣炮弹贿赂我？要拼酒给我下马威？来就来，谁怕谁呀？初次见面说什么不能输给他，要给老姐争气。很豪爽地应一声：来四瓶！

多喝酒少吃菜，不一会儿弄明白了：老程在一次朋友聚会时候认识了老姐，然后展开攻势，每天下班骑着自行车请老姐来这个“四季香”饭店吃饭，人家这里炒菜很合老姐口味，一个月后俩人确立了恋爱关系。没什么风风雨雨和和分分的狗血剧情。

我悄悄问老姐：他给你送过啥礼物没有？

老姐说，什么都没送过，就是经常在一起吃饭，感觉人不赖，对自己挺好。

有房吗？
没有。
有钱吗？
没有。
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不由得火往上撞，暗骂老姐：你咋这么没出息，请你吃个饭就投降了啊？你是从非洲回来的？没吃过饭啊？

老程在场，我没好意思说出来这些心里话。

这顿饭吃了俩钟头，大多时间都在喝啤酒没吃什么菜，席间干喝没意思就开始划拳。其实，喝酒我不咋地，划拳更是初学，老是输给他。但是我必须在气势上压倒他，为老姐当后盾啊，报销10多瓶啤酒之后，喝晕了。

老程搂着我的脖子，装醉，大着舌头说：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一辈子对你姐好。

我白他一眼：拉倒吧，你说这有点早了吧，还不一定成一家呢。

去老姐单位的路上，我晃晃微醺的脑袋给老程下了初评：几顿饭就能收买老姐，估计善使甜言蜜语，有点小奸诈。

第二天，老程跑来找老姐。

给你两张票，体育馆梁雁翎演出，就是唱“像雾像雨又像风”的那个女歌手。
啥时候？
今天晚上8点。
一共几张票？
三张。
哪来的？
找伙计买的。
多少钱？
你别管......

晚上体育馆人山人海，真是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同行的还有老姐单位的其他朋友，听说，一张票最少100块。看着梁雁翎在台上摇头晃脑唱歌，我感觉老姐完了，这个老程花钱这么大手大脚，并且财务不公开，假如他俩真成了，以老姐那火爆脾气，少不了生气吵架。

接下来的三天，我徜徉在老姐就职的小城，老程每天形影不离的陪着我，带我吃“独一格”饺子，烧烤大排档，都是好几个朋友一起，吆三喝四开着玩笑，不管年龄大小均称之为老程，并且顿顿醉醺醺的。我暗想，这家伙人缘不错，还是个酒鬼。

慢慢的发现，老程对我是哪痒哪挠。比如我喜欢吃米饭和饺子，老程从来不点其他的，虽然老姐说过他爱吃面条；我爱看古书，老程不知道从哪里淘来本繁体字的《左传》；我爱集邮，老程弄了本集邮年册；在商店随口说那把小刀不错，老程二话不说掏钱买下......当然，都送给我了。

我想，一定是老姐暗送情报，把我出卖了。同时自己也沾沾自喜：从来没人这么重视我。

老姐送我一块“西铁城”手表，247元，要知道当时她工资才100多块啊！不用说，肯定是老程掏钱买的。（老姐，谢谢你么么哒）

我才不管他俩谁买的呢，套上手腕，美滋滋回家找老妈缴令了。

妈，我回来了！（给老妈一个大大拥抱）
哦，你姐还好吧？
好得很，比以前胖了好几斤。（那是，天天吃饭店能不长肉吗）
她谈的那孩子怎么样？

还行，大眼双眼皮儿，个子不太高，长得白白净净，家里条件还好，人很大方不小气，脾气也不错，重要的是对我姐很好。

那你说他俩差不多？
老妈，你闺女那脾气，有人能忍受就偷着乐吧，我看老程从来不发火，我姐厉害人家，人家就会嘿嘿笑。
他不会是个傻子吧？（老妈难得跟我开了句玩笑）
嗯嗯，老程是有点傻，老实的很，估计只有他能适应老姐。
那就叫他俩处处看吧。

原谅我老姐，我被老程请吃请喝小恩小惠拿下了，在老妈面前不怕编排你。

就这样，老程消灭了我这个小怪兽，升级成了我的准姐夫。

（二）

终于有一天，老程要带上老老程来我家提亲。

你说啥时间来不好，非要寒假。十冬腊月，北风呼号。程叔是个非常朴实的中年人，和我爸妈商量婚事怎么办。爸妈很民主，相谈甚欢。

我才不掺和这些事情呢，扭头上四楼邻居家陪客去了。邻居大哥出差，正好老家来了两个客人，大姐叫我陪他们喝酒，做了一桌子菜。我们四个人，干掉一瓶“西凤”、一瓶“宋河”。

老家人可真能喝，还要继续，大姐杏眼圆翻，勒令休战，把老家人安顿到招待所了。

哼着小曲回到三楼我家，一家人都在聊天。老程坐在沙发，餐桌摆着饭菜没收拾。

妈，你们还没吃饭？
吃了啊。
那咋没收拾？
你哥说等你回来，第一次来咱家，你陪他喝点酒吧。
我看向老程：喝点？
老程憨憨一笑：喝点呗。

嘁，这是我家不是你家，想打乏鸡啊？我有主场之利，看我喝不死你！

家里穷，没好酒，四两一杯的“兆丰”有的是。

开怼！

刚开始很矜持，小口小口抿，后来速度加快，再后来，那个狡猾的老程又和我划拳，我输多赢少，俩人喝了四瓶。

最后老妈看不过去了，把我吼了一顿结束。我去学校宿舍，老程和程叔睡在我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飘雪了，打着哆嗦跑回家，头痛欲裂，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老程咋样？我把他打败了没有？

他们爷俩要抓紧时间回去筹备婚礼，日子定在十天后。

送他们去车站的路上，偷眼观瞧，老程面色惨白，程叔脸拉的老长，没敢多问。

回家问老姐，昨晚老程喝多没？老姐说，我走之后，老程搂着程叔喊妈，在我房间吐了一地，他爸很生气，批评他一顿。

老妈说，这孩子太实在，哪有第一天来家就喝成这样的。

老程啊老程，你真是个缺心眼。

胜利的我哈哈大笑，吐个一塌糊涂，然后抱脑袋睡了17个小时。

第一个回合较量，老程完败。

时间真快，转眼到了大婚之日。我作为老姐唯一的弟弟，当然是最重要的娘家人。

其实这几天我没闲着，打听我去送老姐出阁注意事项。有人告诉我，我需要去他家表现的厉害一些，以后婆家就不会欺负老姐。

好吧，我会攒着劲好好表现的。

娶亲那天，老程西装革履，精神十足。老姐花枝招展，搂着爸妈哭的稀里哗啦，我在一旁看的心酸。

我家与他家相距100多公里，那时候都没手机，几辆婚车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互相跑丢了。我坐的车在村口等了老半天，方才聚齐。

寒风中我心里默念：老程你等着，一会儿有你好看！

送亲队伍被管事儿的带到房间，专人陪聊。招呼我们的是老程的干爹，据说有些身份。进一步了解，他居然是我本家大哥的表弟，咦，乱辈了？

吉时已到，他们不让娘家人到现场观礼，这是什么破规矩？

仪式结束开始吃饭。一盘盘菜端上桌子，满当当不是鱼就是肉，看起来很丰盛。他干爹看出来我是主要人物，左一杯右一杯劝酒，菜没吃几口，又喝多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晕晕乎乎该走了。老姐搂着我哭起来，我想这是个机会，站在院子里指着老程吼：什么车辆安排不妥耽误事儿啦，什么天冷屋子没取暖设备啦，什么光让喝酒不让吃菜啦，什么婚礼现场不让娘家人参加啦……

总之鸡蛋里面挑骨头，想起什么说什么。

热闹的院子顿时鸦雀无声。

他干爹来劝我被怼了回去：咱俩平辈，你没资格。

程叔和婶子面面相觑，搓着手只会说俩字：咋了？咋了？

老程一脸懵逼，保持很不自然的微笑。

大发一通脾气之后，留下不知所措的一家人，我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后来老姐告诉我，为了办婚礼，老程一家倾尽全力，杀了两头大猪，在村里摆了三天流水席，小弟端盘小妹刷碗，忙活好几天都没休息。更没人这么对待过老程，他也是个刺头呢。

后怕了一下，还好老程没爆发，不然打起来可咋办？人家可是主场哦。

其实我心里清楚，不是真的要发飙，看到一起生活了20多年的老姐突然变成别人家的媳妇儿，我心里难过，一时接受不了。

第二个回合较量，老程完败。

这天起，老程过五关斩六将，战胜所有Boss，成了我的正牌姐夫哥。

（三）

很快我毕业了，回到原籍参加工作。

外甥女刚出生，单位给老姐分了一间宿舍。我没房子，在门口铺张小床，和老姐一家三口挤在一起。

那时候老姐歇产假带孩子，我和老程下班回来变着花样学做饭。大家工资都很低，没想过将来怎么怎么样，每天有说有笑亲密无间，那段日子，是我们经济最困难，感觉最开心的日子。

好日子转瞬即逝，老程下岗了。

这真是晴天霹雳，顶梁柱歪了，没收入生活立刻捉襟见肘。老程频繁出去找出路，未果。有时回家还醉醺醺的，借酒消愁。

老姐脾气暴躁，看到老程天天晃来晃去貌似无所事事的样子，经常嘟囔他，那高嗓门总让人感觉在吵架，家里火药味渐浓。

我爸妈时常将两人招家中小聚，说至伤心处，爸妈心疼闺女，看老程终日垂头丧气精神颓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全家你一言我一语批斗老程，我也为老姐鸣不平，自然不甘落后数落他。

每逢此，老程像鸵鸟，头一低一言不发，要他表态时候就嘿嘿的干笑。

那段时间，老程是我家的草，我家不受欢迎的娇客。

老程来找我，说想好了，要自力更生转变思想赚钱养家。干什么呢？夜市卖北京炝锅面！

这真是个伟大的能挽救窘迫状况的主意。老程算了一笔账，一碗炝锅面卖一块钱，刨除面、油、鸡蛋、青菜什么的成本，能挣六毛钱，每天从下午六点经营到凌晨五点，能卖200碗赚120块，保守点一天赚100块一个月就是3000块，去掉几个休息时间，一年至少就是30000多啊！

北京有没有炝锅面不得而知，有没有北京炝锅面更不得而知。那时候没网络没度娘，我纳闷，问老程。

为啥叫“北京炝锅面”而不是别的什么炝锅面？
炝锅面的产地在哪里？
我哪知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叫北京炝锅面，北京是首都，说嘞大点吸引人。
那你为啥卖炝锅面而不卖别啥？
兄弟，我只会做炝锅面不会做别啥啊，所以只能卖北京炝锅面。
老程，你干脆叫美国炝锅面吧，更吸引人。

老程终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卖美国炝锅面，他总觉得美国不应该有卖炝锅面的怕顾客质疑，用一天的时间置办了锅碗瓢盆一大堆家伙什，去马路对面打印部弄了个横幅，上书斗大的五个字“北京炝锅面”。

我问，这么多东西你咋弄到夜市呢？老程胸有成竹，第二天带上我去邻市买机动三轮。

我老婆的娘家在邻市，以生产各式各样两轮、三轮摩托车闻名遐迩。嗯，你没猜错，就是那个《红高粱》的女主演做过广告“心随我动，XX摩托”的地方。

动员七姑八姨联系物美价廉的正三轮，最后4500一辆，当场钱货两清，老程骑上我坐后斗，班师回朝。

老程，你有驾驶证没有？
没有啊。
我也没有，万一交警查车咋弄？
咱不会那么背，小心点就行。

我是乌鸦嘴，一语成谶，车行半路被邻市交警截获，我俩承认错误请求高抬贵手，好话说了一箩筐，交警坚持暂扣车子，啥时候我俩拿来驾驶证再开走。

老程蹲在马路牙子上，抱着脑袋小声嘀咕：这可咋办？我清楚的看到，他眼圈红了。

一个从来没有屈服过的男人，这一刻被生活磨灭了锐气，束手无策了。

经过多方周转，亲戚帮忙，最后交了30元罚款放车，我俩不敢停留赶紧弄回家。

下午五点，大家七手八脚把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气灶面粉装车，塞的满满当当。老程臂套罩袖系上围裙，像个要出征的大将军。

大家用期盼的眼神目送老程一骑绝尘，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古风。

九点多，老程回来了。

咦，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生意火爆早早卖完了？

事实上，“北京炝锅面”以曲高和寡的姿态屹立于众小吃之林却无人问津，最后还是老程亲弟下班去看人家大哥，给程二做了一碗。除此，熬了三个钟头没一个人驻足，老程脸皮薄，受不了白眼，回来了。

历时四小时的“北京炝锅面”创业生涯夭折了。

第一次摆摊，零收益。

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老程痛定思痛，3900块处理掉三轮，置办的锅碗瓢盆全部送人（我家至今还有八个盛菜盆，老结实了），另辟蹊径。

临近年关，家家要买烟花鞭炮图个喜庆。老程经过市场调研，准确的把握住商机，要搞批发了。

当然，哪哪都有我。

我负责联系货源，老程负责销售。这时候，老程的人脉发挥强大威力，好几个朋友都表示只要便宜，送来就收。

进货渠道好办，我岳父家的邻村，就是远近闻名的烟花爆竹手工作坊基地。

价格谈妥，老程借了一辆摩托车，我俩进货。初次进货没经验，按照购货单清点完毕，装了满满两大箱。摩托车后轮左右各一箱，绑紧了，箱子都快挨着地面了，没办法太大了。

我骑着摩托，老程坐后面，双腿一字马，呼啸而回。车行半路我冷，戴着手套也冻的骨头缝疼。商量一下换防，他骑我坐。哎呦喂，大腿差点撕裂，真不是随便谁都能忍受的。

咬牙坚持到地方，停好车我俩都蹲到地上，涕泗横流，一动不动了。

就这么马不停蹄跑了五趟，每次都感觉冰火两重天的酸爽。

有人问，为什么不租车送货？你傻啊？租车要花钱，我们自己送，省运费啊。类似问题，表再问了。

交货完毕，老程去市场转了一圈，和我算了一笔账，摆摊零售的利润是我们搞批发的两倍多。如果我们自己进货自己零售，能挣更多。

腊月二十四，我们的小摊位开张。没有烧香磕头，没有领导剪彩，只有寒风中孤伶伶一个老程。

天黑收摊，老程向我报账：一共卖了30块，工商检查说咱没办理经营许可证，罚了60块。

我笑的肚子疼，老程啊老程，你也太背了。以后别摆摊了，太丢人了。

喊上老姐、我老婆、程二，大家去独一格大吃一顿，花了150块。

第二次摆摊，负收益。

还好，批发挣住钱了。挣多少？不告诉你，反正接下来几年，腊八粥喝完我们就联系卖鞭炮，冷并快乐着。

春节过后，老程像嗜血狂魔一般寻找各种生意。摆过半年水果摊，挣得钱刚好付房租，失败了；卖过电子产品，没挣住钱，失败了；倒了一阵子钢材，恰逢国家政策调整，失败了；租了几十亩地种庄稼，白费劳动力，失败了……

老程一直在努力，永不言败。他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左冲右突，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四）

老程找到工作了，事业单位。

各种酸甜苦辣老程不告诉我，我不得而知，只知道费劲着呢。

老程珍惜新工作，表现特积极，领导赏识同事认可，很快成了单位骨干。

爸妈看到老程为了生活不断拼搏积极向上，从批评到肯定、欣赏，一棵草长成小树苗，然后逐渐枝繁叶茂，终于在我家成为参天大树。

老程在我家是最受欢迎的人，对我家尽心尽力从不抱怨。爸妈有事总是第一个通知老程，儿女也最喜欢和姑父玩耍聊天。逢年过节、爸妈生日，老程每次都提前张罗着全家一起吃饭。女儿甚至说，以后找对象，就要找姑父那样的人。老姐说，老程对咱家，比对自己家更上心。

老程对朋友无比真诚，总有好多朋友找他聊天，喝茶，喝酒。有他一起长大的发小儿，有刚结识的新朋友。老程喜欢买单，只要有他在场的酒宴，从来都抢着掏钱。老程酒量不行但是敢冲，每次都是踉踉跄跄回家甚至酩酊大醉，为此，没少被老姐训斥。

突然有一天，老程买车了。

突然有一天，老程提拔了。

又有一天，老程又提拔了。

（五）

佛曰：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老程与我，相识相亲近三十年，彼此都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我问老程，前世需要回眸多少次啊，才能换来我们这些年的缘分？

老程说，估计前生咱俩啥也不干光顾回头了，有颈椎病？

鬼谷子说，墨分浓淡五色，人分上下九流。

还有人说，改变别人是傻子，改变自己是神仙。

我们不能选择出身，改变不了环境，更改变不了别人。但是我们能改变自己，不向命运低头，昂扬向上，终究会到达成功的彼岸。

这一点，老程做到了，哪怕头破血流也永不言弃。

老程的前半生，活成了传奇。

老程啊老程，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