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系列三)

秋雨

<h3><br></h3><h3>   秋雨/【我的童年】</h3><h3><br></h3><h3>  从记事以来,我的童年、少年以至于成年都是看着别人的孩子在父母的跟前撒娇、任性,听着同龄的孩子啧啧向父母嚼着在外受气之舌。有时羡慕伙伴们围绕着妈妈,在那种半高不低的围墙里,欢声笑语洋溢出的笑声和温暖!直到今天,即使容颜不再青春,一颗流过泪的心,却因为缺失了那段应该享有的快乐童年,所以,伤痛未愈的心总是不肯长大。乃至于每每看到一桩殡葬、一部悲戚的影片,特别是每看CCTⅤ《寻亲栏目》,甚至是一首歌唱到心坎上的时候,那潸然而下的泪水在别人面前显得有些尴尬。一个男人,为一个镜头,一段故事,一首歌而独自流泪!也许,这种情况作为一个男人是不该发生的现象。但是,那种从心里流出的“水”,眼睛也没有闸门!</h3><h3><br></h3><h3>  其实,一直不愿提起那段难忘的岁月,那里充满着凄风苦雨,几乎把一颗童心冻成了不可溶化的顽冰!记忆被定格在一张4岁半的“白纸”上,字迹是那样的清晰,内容是那样的悲凉!人的命运总是老天爷在安排,往往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想得到而偏要失去;有些事,不愿发生而偏要来临!一些不愉快的、亦或是悲伤的故事,总想把它抛之脑后,但是,越是这样越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遗忘越是刻骨铭心。童年痛苦的、悲伤的、快乐的,一切现实场景,时光早已不再,而随着消失的还有不一样的世界,留在记忆里的只有那些世界里的纷纷往事。</h3><h3><br></h3><h3>  在我还不到五岁那年,一个阴沉欲雨的夏季午后,一群小伙伴在离家不远的小路上玩得正欢,只见一个接一个的大人匆匆朝着我家赶去。好奇的童心使然,一群丑小鸭似的小伙伴,跳着、闹着尾随着大人的脚后根,一阵风似的也朝着我们家门口涌去……</h3><h3><br></h3><h3> 到了家门口还没有进门,只听见一阵阵潮杂的声音,犹如蜜蜂的鸣叫。声音从低矮的围墙头上、大门的洞开处,不断的往外传播。惊慌失措的我匆忙跑进家,直奔妈妈的卧床,只见妈妈安祥地躺着,眼角挂着一颗泪珠,泪水里写着很多内容,但更多的字眼可能就是我的名字。因为,我是老幺,是妈妈中年添来的开心“伴侣”!至今,多少年过去了,我似乎忘记了妈妈的容颜,但那颗泪珠就像是挂在天际的一颗星星,阳光明媚的时候她会珍藏在白云之上,每当夜幕降临时候她在天边慢慢亮起,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从天边落到我心里。就这样周而复始,最后,那颗璀璨如星的泪珠,在我心里永远的安家了……我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两个哥哥、还有叔、伯家的哥弟姐姐们,趴在妈妈的床沿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妈妈”!不谙世事的我走近母亲,拽着她冰凉的手用力地摇晃着,母亲静静的躺着,没有一点反应。不一会,父亲叫来几位长者,他们七手八脚为母亲忙活着,用一个土锅煮了一锅饭还有一个鸡蛋,熟了盛到一个碗里,不剥皮的一个鸡蛋放上面。还有一双用红纸固定成一个X的筷子插在饭碗上。另一边哥哥姐姐们帮母亲洗脸、梳头、穿衣戴帽,待那一系列诡谲动作之后,再看母亲,一身上下全新衣服,脚穿绣花鞋,头戴一顶奇异的帽子,这便是所说的寿衣了……</h3><h3><br></h3><h3>  太阳落了!夜幕扑面而来。记得,那个夏天之夜的风是刺骨的寒冷!一阵阵破门而入,把母亲“床”前的长明灯左右摇摆着。屋里唯一的一点温暖,就是那燃烧纸钱的火光了!父亲把我抱起,不知是惊吓还是寒冷,我紧紧地搂着父亲的脖子,任凭脸上的冰水与父亲的眼泪汇流成河!此时,一股凄风迎面袭来,让我才真正的意识到:从此后,我将再也找不到那只臂弯,那只枕着我进入梦乡,尽享安乐,周游快乐世界的那只臂弯!四年多了,自从我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就与妈妈形影不离,就是上厕所都跟着。此后的岁月里,就再也无处听到:“你这根小尾巴”这样的亲切责怪了!</h3><h3><br></h3><h3>  那一夜是不堪回首的,那一夜是惊魂失魄的,那一夜是刻骨铭心的!那一夜,当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伯父家姐姐的背上,是她背着我入睡的!我不知道姐姐有没有睡过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姐姐背上被我用泪水打湿了的那一片衣服,潮阴阴的冒着热气,格外的显眼。我忘不了划破我幼小心灵的那一夜,也忘不了姐姐的背……</h3><h3><br></h3><h3>  几天来,天公也为此伤悲,流淌不断的泪水化作洁白、含有几许凉意的晨露,洒满整个大地。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在软绵绵的黄土地上踏出一条蜿蜒的小路,从村里头一直延伸......母亲的灵柩被高高抬起,随着送丧队伍的前行踏起的一阵阵灰尘,慢慢的消失在我的泪眼中......</h3><h3><br></h3><h3>  母亲走了,从此,一名有口皆碑的善良母亲,清秀高挑的身影从我们兄弟四人的世界里消失,只身去了一个陌生而寂寞的世界。她的走,是那么的匆忙,只是一次心脏病的突发,生命便定格在四十六岁的年龄上,留给了我们无限的悲哀和惆怅!从此,我们是没妈的孩子,就像路边的小草,孤独而又茫然。没有了母亲,家徒四壁的房间,除了孤苦的父亲再也没了往日的温馨。从此,推开家门,再也没有了母亲的音容笑貌和那温暖的怀抱!</h3><h3><br></h3><h3>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问父亲,妈妈到底去了哪里?父亲指着星星告诉我,妈妈去了天边,坐在一颗星星里。信以为真的我,从此习惯地仰望天空,习惯地追着一朵朵白云凝目久视,我的梦常常寄托于挂在天边的那颗星星!</h3><h3><br></h3><h3>  从此,我更加凝目天空,寻找归去的另一颗星星!从此,每到这个时节,记忆的闸门总会打开,童年的心殇总会荡起泪水的波澜!</h3><h3><br></h3><h3> ——秋雨(不堪回首的往事)</h3><h3> 于2019.04.12</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