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恼的青春(中篇小说连载一)

桑夫

<h1>1</h1><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远山飘着轻纱似的薄雾,太阳好象害羞的少女,蒙着一层轻纱,那轻纱被太阳染成玫瑰色,那远树、横卧北河的小石桥,那滔滔流淌的河水,也被太阳镀上一层金色。</h1><h1>  “多么美丽的早晨啊!”黄含英禁不住赞叹道。她的同学黄小君、黄晓云也禁不住停下脚步,欣赏这家乡的美景。</h1><h1>  太阳冉冉上升,终于冲破云雾,射出万丈光芒。 </h1><h1>  三个女孩望着初升的太阳,成为一幅美丽的剪影。苗条的身材,青春焕发的倩影,逆光的背影,是一首诗,是一幅画。含英长得比较漂亮出众,她梳着两条大辫子,皮肤白里透红,五官长得恰到好处,大眼睛忽闪忽闪好象会说话,一笑,便现出两个深深的酒涡,显得格外可爱。她喜欢笑,一笑便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她的同学说:“含英,你笑得真好看!”她也知道自己青春可人,时不时便露出贝齿,开心一笑,因而,人们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笑妹”。小君比含英略高,她梳着一束马尾,长相普通,眼睛虽是单眼皮却很有神韵,微黑的皮肤是一种健康的色彩。她性格沉稳、果敢,学习认真,成绩好,在同学中有很高的威信。晓云和含英一般高,她学着港星的样子,留着披肩发,她五宜端正,虽不是光芒四射的美女,却很耐看 ,另有一番青春的风采。 她们边说笑边走向学校。</h1><h1>  含英小声说:“告诉你们一件趣事,昨天我到荔枝园帮助妈妈干活,路上遇到梦舟,他踩着自行车,脸红红的,他低着头,不和我打招呼,也不敢看我。一个男孩怎么那样害羞?真是一个书呆子!”小君说:“她是对你有意思吧?见着你,便慌张,便害羞,便脸红。”说完,小君和晓云便哈哈大笑,树上的小鸟也被吓得“扑楞楞”飞走了。</h1><h1>  卢梦舟长得有点象香港歌星郭富城,又能唱会跳,女同学暗地里叫他“小郭富城”。</h1><h1>  小君说:“含英,我昨晚被一道几何题难住了,想了整夜,弄得头昏脑胀的,还是做不出来,你敢问“小郭富城”吗?”</h1><h1>  “怎么不敢?把几何题拿来!”</h1><h1>  “铃铃铃……”上课铃响了,三个女孩慌慌张张,走进初三(1)班教室。含英和小君同桌。小君一动不动地听老师讲课,思路随着老师的内容转,那两只黑眼睛不时地眨着。那含英却是心湖雨又风,她不时扭头看斜对面的卢梦舟,他黑头发留着分头,五官端正立体,身材修长匀称,浑身透出青春的活力。他坐在最后排,眼睛戴着眼镜,多了几分书卷气。</h1><h1>  含英不认真听讲,小君用胳膊肘暗示她,含英听了一会儿课,又忍不住扭过头去,瞟了梦舟一眼。</h1><h1>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都涌出教室,梦舟还坐在课桌上作笔记。小君指了指他,含英拿着几何题,扭扭捏捏地走向梦舟:“梦舟,问你一道几何题,可以吗?”梦舟抬起头,见是含英,脸红了一会儿,便说:“好!”</h1><h1>  梦舟拿过题来,看了一会儿,作了一条辅助线,便对含英讲解起来,含英的辫梢不小心搔着梦舟的脸,梦舟觉得脸痒痒的,心呯呯的跳,他慌忙把几何题讲完,问含英听懂了吗?含英点了点头,拿起几何题走了。</h1><h1>  小君和晓云看着含英和梦舟的样子,便掩着嘴笑。</h1><h1>  含英放学回到家里,邻居“潮剧迷”杨逸枫正手舞足蹈,和妈妈讲他编的潮剧。他是一个单身汉,四十多岁,住的是一间十多平方米的老屋。这间屋子“日出鸡蛋影,下雨摆钵仔”,是一九七〇年发大水倒塌剩下来的半间屋子。逸枫年轻时当过工作队,是培养的苗子。他聪明能干但有时手脚不干净,被人们发觉之后便失去威信,留下不好的名声。他穷,名声又不好,有哪一个姑娘肯嫁给他?他知道婚姻没有希望,便准备在文学上杀开一条血路。他订剧本,看报纸,一心扑在潮剧上。含英八九岁的时候,枫叔曾在她面前扮江水英,把一条毛巾挂在脖子上咿咿哑哑的唱起来,他唱的是假声,倒也有几分女人的韵味,枫叔还不尽兴,还跳起芭蕾舞,扮演喜儿:“北风哪个吹,雪花哪个飘……”边唱边舞,把含英逗得拍手大笑。他在同伴面前也多次唱《刘明珠》:“明珠女一片心香……”,他忍不住表演起来,那唱腔,那碎步,那身段,还满象一个专业演员。有一个县级剧团,闻风找来,听了他的演唱,很有韵味,那表演,也有一定的水准,可惜年龄大了,脸有点瘦峭,不好化妆,那扮相要化成少女很难,简直有点尖嘴猴腮,便放弃了。逸枫演艺之路此路不通,便转而写剧本、写小说。改革开放初期,他以本村同伴为原形:同伴出身地主阶级,虽然取消阶级,由于同伴年龄大了,逃港的哥哥在镇上建了高楼大厦,他在爱情上还是遇到重重阻力,于是他写出了短篇小说《并非雨过天晴》发表在省刋上。一次,他在海滨市买了一张广东潮剧院《张春郎削发》的潮剧票,一位华侨打扮的五十多岁的男子匆匆赶来,窗口的戏票已经卖完,逸枫听说他是一个“潮剧迷”,于是,让出戏票,并根据经历写出散文《一张潮剧票》,发表在市报上。他最入迷的是潮剧,筒直是走火入魔。半夜里梦到人物在演唱,便“澎”地爬起来记录唱词,揣摩人物心里,设计人物道白,模仿人物在舞台走动,举止,动作。他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女人,变成剧中人,过一过女人瘾,做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逸枫也很有一些女人的性格,喜欢和姑娘媳妇打成一片,女人的心事,女人的烦恼,他都几乎知道,他几乎成为一个女人通。人们很瞧不起他,觉得他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又不务正业,叫他“半男女”、“娘娘腔”。</h1><h1>  逸枫和含英的妈妈却很有共同语言。含英妈玉柳也是一个“戏迷”,她欣赏逸枫的才华,虽然逸枫有一些不良习气,但她不歧视他,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一个人应该摔倒了再爬起来。”并说:“你本质是善良的,贫穷、饥饿逼得你想了一些歪门邪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要不,你早就变成山坡上一株野草。”</h1><h1>  枫叔正在讲他新编的一出潮剧《石潭情波》,含英赶快淘米下锅,打开煤气炉烧饭。然后坐在妈妈旁边听枫叔边讲边唱。</h1><h1>  《石潭情波》讲的是一位农村姑娘支持穷学生考上大学,并献出自已的贞操,穷学生考上大学之后,抛弃绣花女,绣花女风雨夜欲投石潭,恰被一男青年所救,并萌生了爱情,青年之母坚决反对,并斥责青年:“莫把红土当硃砂。”男青年反唇相讥:“红土也是世间宝,建房造屋好良材。”</h1><h1>  门口传来了含英父亲的咳嗽声,枫叔赶紧告辞了。</h1><h1>  含英父亲亚力到荔枝园浇肥回来,脸上布满乌云,他对着玉柳吼:“叫你不要和他交往你不听!这样的人,不三不四,好吃懒做,整天看书写戏,是神经病!”.</h1><h1>  “象你一样,只会扛锄头,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篓,就好,就聪明!”玉柳反唇相讥。</h1><h1>  “你这样死脑筋,多次说你你不懂,况且他品质不好,当红卫兵时,操地主的家,偷拿人家的银元,偷拿人家的衣服,还嫁祸于人呢!”</h1><h1>  “难道一时犯错误,就一辈子是乌龟,一辈子背黑锅,人不会改变吗?”</h1><h1>  “一时犯错误?他是狗食糯米不会变。他还骗一些老人问伯公,画符,利用迷信骗人家的钱财。你和他在一起,被他骗去卖你还不知道!你真是一个蠢女人!”</h1><h1>  “他这几年打工、写作,很努力。我相信他会变得越来越好!”</h1><h1>  “你,你这是鬼迷心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是降低自己的人格!”</h1><h1>  含英赶紧劝息爸爸妈妈别吵嘴,自己匆匆忙忙吃完饭,拿着课本、薄、文具到晓云家去。</h1><h1>  走出晓云家,晓云塞给含英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道:“舍不得你的人是我,离不开你的人是我,想着你的人是我,牵挂你的人是我。”</h1><h1>  含英说:“呀,酸溜溜的,同性恋呀,怎么写给我这样的字条。”</h1><h1>  晓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是我写的吗?这是我的字迹吗?人家相信你,才拿给你看呢!”</h1><h1>  “哟,交上桃花运了!是那个白马王子,让我参谋参谋。”</h1><h1>  “哼,没一句正经话,把字条还给我。”</h1><h1>  正说着,两人来到小君家门口,小君刚好背着书包走出来,三人就一起到学校。</h1><h1>  小君看着晓云闷闷不乐的样子,说:“真烦恼,林勇上午上课塞给我的。”</h1><h1>  江滨中学是镇上的重点中学。林勇是差生,是考不上这个中学的。他父亲找关系疏通关节,林勇便成了重点中学的学生。林勇外号“小鲈鱼”,“鲈鱼滚散池”,说明他是一个厅害角色,有人说他是街头的小混混。开始,他还认真学习,但基础差,上课不知所云,恶习难改,小动作不断,旁边的同学便受到骚扰。晓云的披肩秀发他看着好玩,他便偷偷地抽拔,还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晓云斥责他吧,他总裂开嘴傻笑,不去管他吧,上课总受到骚扰,哪有心绪安心读书呢?晓云很苦恼,心里有苦说不出。</h1><h1>  小君说:“我们把纸条拿给刘老师。”</h1><p class="ql-block"> </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