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罗队长

皓月

<h5>  在清明之际谨以此文纪念我的人生导师罗德兴(作者:宋文德)</h5> <h3>   当我听到罗队长“走了”的消息时,感到特别的惊讶。几天前80岁的罗队长(罗德兴)还专门到我家“粉金日白(聊天)”,感觉他中气足气色好,身体棒棒的,怎么说走就走了,说没就没了呢?真是应了那句话:生命是脆弱的、生死就在一瞬间!</h3> <h3>  记忆中认识罗队长,是从八十年代初开始的,随着联产承包分田到户,改革浪潮的袭来,当了20年伍家坪大队一队队长的他自动卸任了职务。从此,我与他有了“工换工手换手”的农事来往,相交了近40年。那时的他,高高的个儿、不胖不瘦的身板,一天从早到晚劲冲冲的,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是一个名副其实、泥巴水响的种田高手。每回只要他在场,随时随地都有喜剧随意上演。再苦再累,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响哈哈”打的震天响,洪亮的声音在山谷回荡、在田间地头飘荡,满肚子的故事、谚语、五句子、民歌撩动人心。惹的庄稼人开怀大笑,一天劳作的疲劳和辛苦,顿时烟消云散快活之极。</h3><h3> 在“大合唱”的年代,他带会了一批年轻人,成了务农的好手。分田到户后,仍然手把手的教我等“小一发的”种管收,以及砍、挖、薅、挑、背等核心农业种植技能,把我们锤炼成种田养地行家里手。在那个“生意买卖眼睛花,不如种田搬苛垃”的年代,为村级农业发展起到了积极推广作用,使我们受益匪浅并受用一生。</h3><h3> 记得我刚结婚时,“房屋”(卧室)和火笼房在同一间土坯房里,罗队长觉得不雅观,于是挖土、背土、牵着牛把黄土踩成豆腐状的泥巴,制作了几百口泥砖,将住房一分为二,并粉刷一新。像这样出工出力不收任何回报的事情,做了许多许多,他却说帮助别人是一件快活的事情。</h3> <h3>  在我们村里,他不仅是春种、夏管、秋收、冬藏的农事专家。也是尊老爱幼、团结邻里、助人为乐的一面旗。人们有意无意的向他学、向他靠拢。他一生没有和别人红过脸、吵过架、闹过事,都说他是一个老好人、快活人,把一切功名利禄看的风轻云淡。</h3><h3> 罗队长上有两老下有四小,对上养老送终,对下拉扯成人。其实,人生就是完成了上为老、下为小这个历程。当你任务完成之时,就是从起点回到原点之时,罗队长你的点,圆满无缺又无憾。其实,罗队长真正算得上一个勤扒苦挣的人,先后开办过石灰厂、瓦厂和酒厂。八九十年代,山高气寒的山村,有了瓦消灭了茅草房,有了石灰让灰不溜秋的土房子,换了银装,从某种意义上讲,那是伍家坪村第一期农房改造。几番风雨、几度春秋,随着年岁的增长,七八十岁的他依然和多病的老伴耕种了十多亩农田,还喂养了几头猪、鸡鸭成群。吃粮吃肉不花钱、尽量不给后人添负担,不给乡村添麻烦。你虽然没有给后人留下金山银山,但留给子孙的精神财富,却无法估算啊!</h3> <h3>  罗队长的风趣幽默无法核定职级,五峰的刘德培会“讲古(故事)”、“攒园子(歇后语)”被称为国宝。在我眼里,你至少也算得上教授级别了。罗队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老套、不做作,总是恰如其分、恰到好处、不鲁蛮、不下流。不知多少次,逢人扯皮闹事,只要他到场,几句玩笑话惹的众人捧腹大笑,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被他一搅和,很快就心平气和握手言欢,冰释前嫌相好如初了。</h3><h3> 听说他生命垂危时刚刚苏醒,便要孙姑娘去找一杆称来,众人不解地问:称什么?答曰:我要伸(称)腿了。顿时,凝固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儿孙们破涕为笑。幽默的力量无穷尽,风趣快乐是和谐的催化剂、是心与心相连的无形桥。</h3><h3> 人生在世不过三万天,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草根布衣,总要驾鹤西去,但评价却千差万别。对他的评价,单看送葬的场景就有了答案,他走了,村里的人不赶人情不随份子可以做到,但不送他一程却不行。清晨,锣鼓阵阵撕心裂肺,敲一声牛皮鼓,哀情伴泪珠,村民不约而同地赶来送别,亲友和孝子孝孙们几十辆车,从烟墩垭一字连排到滩坪,浓雾弥漫山岗,似乎在为他披麻戴孝,狂风呼啸,好像在如数如泣,车辆缓缓地向县城方向驶去,村民们一一挥手告别,无数人默默的念叨:罗队长,一路走好啊!</h3> <h3>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悲欢离合。罗队长的突然离去,使我陷入无限的悲痛之中,也使更多的人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邻居说碾子湾少了一个热闹的人,青年说少了一位好前辈,老年人说少了一位老伙计。我说,我可亲可敬的恩人、师傅去了天国,天国又多了一个合适、幽默风趣、快快乐乐的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