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芽》┃散文

昆仑巅@

     阳春三月好风光，草长莺飞正当时。微风细雨多了，阳光渐暖了起来，草木万物开始复萌。人们纷纷移步户外，一边踏青赏花剜菜休闲，一边放松身心享受舌尖上的美味。于是，野菜是个香饽饽，会走俏农家乐餐桌，变成大众喜爱的一道硬菜，在春季美食中大放异彩。

    

      

      

     我是个60后70头的人，出生在西北贫穷农村，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娃，小时候生活贫穷不堪，儿时经常缺衣少食，对于饥饿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从记事起就一直和饥饿作斗争，像个辛劳的蜜蜂，跟着大人们的节奏，不用扬鞭自奋蹄，主动而毫无怨言，一年四季变着花样找食物，像雷达一样四季在扫描，无时无刻都在扫描大自然，凡是发觉能吃的东西，样样都能够入嘴裹腹。

    

      

     小时候粮食不足，靠野菜充饥是常事，采摘野菜是很自然的事情，不管你是大人还是小孩。春季里掐苜蓿，剜地菜；夏季里铰荨麻，拾苦苣；秋季里挖小蒜，揪灰菜；冬季里抛洋芋，烧玉米。俗语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那个“穿着黄衣裳吃着救济粮”的特殊年代，混肚子是第一紧要事，大凡与吃有关的事情，我样样干过，而且干的很出色。我动手能力很强，找野菜样样难不住，可谓是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

     

      

     陇东春来迟，天气冷惹不定，时常春寒料峭。但寂寞难耐的苜蓿等野菜，在春风吹拂下醒了，破土露出淡淡的鹅黄嫩芽，假沐浴阳光雨露，小嫩芽会变成鲜嫩可口的野味食材。苜蓿芽这种天然食材，低热量富碱性，营养丰富无污染，春季深受民众欢迎。农家巧妇，用苜蓿芽青下锅吃碗面，或者作时令凉拌菜优佳。

     

      

     记得我上小学期间，下午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约上几个要好的小伙伴，每个人提个破篮篮，手里拿个刀刃片片子，吃力地爬上村对面山坡地，小心翼翼的躲闪着看苜蓿地的人，生怕被看护人呵斥驱逐，因为苜蓿是农业社里的，是用来养骡马牛羊的。

   

      

    在苜蓿地里， 我们像羊一般在蠕动，闻着土地上草木的清香，近乎贪婪地掐着苜蓿芽，心里五味杂陈。在不知不觉中，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迎着夕阳余晖，提着满篮子劳动成果，哼着不着调的儿歌，吱吱喳喳地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心里感觉舒服极了，春风拂面，脚步轻快，像喝了蜂蜜一样甘甜。我们人小志气大，小小年纪就能帮大人们分忧解难了。

    

      

    我们在回家路上，要淌过绕村小河，过河时便用河水给苜蓿洗个澡，清凌凌的河水，哗啦啦的流淌，冲走了苜蓿芽的尘土，带来美食的希望。回家后，大人们农业涉收工了，早就盼着孩子回家，只等苜蓿芽菜下锅，或凉调或青下，变着花样做成可口的饭菜。那时候，我们每个人会端上个碗，蹲在巷道大门口比赛着吃饭，享受着自己劳动成果做出的美味，顿觉人生获得感幸福感悠然而生。

     

      

     眼下，国富民强了，人们生活普遍好了，精米白面是家常便饭，几乎顿顿吃的大鱼大肉，隔三差五上个饭馆，一家人聚在一起个大菜，饱饱口福是经常会有的事。久而久之养成的饮食习惯，加上不注重养生锻炼，“三高一硬”等富贵疾病渐渐多了，于是人民在食疗和食材上分析做文章了，开始琢磨饮食结构和习惯了。所以，苜蓿芽等野菜和五谷杂粮一样，恰逢其时，深受民众欢迎。

    

      

    人过天命之年，耳畔常闻故人去，眼前但见少年多。我常常给人说，一个人，在春天能吃上苜蓿芽，也是一种人间幸福。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毕竟有太多的人，永远吃不到这个春天的苜蓿芽了。苜蓿芽，清香诱人，美味可口。它能够让我回念过去生活的清苦，珍惜今天生活的甘甜，感恩幸福生活的不易，学会珍惜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