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新苗散文·钢笔画·《十八重溪小记》

睡云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谢新苗钢笔画作品《清溪照影》<br>(尺寸:8K,内容为十八重溪风景组合)</h1><h3><br></h3>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清溪照影</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局</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部</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b>谢新苗散文《十八重溪小记》</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left;"><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喜欢山水,因为那里有一种永恒</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而</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新</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鲜</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的</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气息,让我想念</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让我向往,仿佛只有投入其中才</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能获得年轻活力。哪怕疲惫的山路很长,哪怕焦渴的日光很热,那同所得的快乐相比都微不足道。带着这种情怀,我再次出发,去寻找某种失落的印迹,就像探寻溪水的源头。</span></h1> <h1><br>  据说从没有人走到十八重溪的尽头。这道不为外人所知的风景于是显出了一丝神秘。我首次和同窗们到十八重溪游玩大约是在1989年。那时我们是一群精力充沛、不怕挑战的男孩子。尽管要面临二十多公里的崎岖山路,我们还是瞒过家人满怀豪情地骑着单车出发了。对于初生牛犊般的孩子,眼睛里没有困难、危险而只有新奇。夏天最大的乐趣也许就是游泳吧。不用说也能想象,清澈见底的溪水将产生多大的吸引力。沿着长长的溪流嬉戏、流连,一天时光会很快过去。结果当时路途才走一半,就日沉西山了。我们余兴未尽,仍盘算着露宿原地以待第二天继续挺进。好心的山里人告诉我们,晚上会有野猪山豹一类的动物出没。起初我们是不在意的。年轻人的豪气像暮色中仅存的一点霞光依旧在脸上残留。天渐渐黯淡,山岭终于收起她秀丽的面容而只留下四围模糊的影廓。不知何时起,山里多了些奇怪的声音,似远犹近,此起彼伏。孩子们开始面面相觑,结果是——不约而同地撒开腿一道烟跑出了山门外,再不顾翌日清晨的美丽诱惑和探寻到底的决心。</h1><h3><br></h3> <h1><br>  当大家找到各自的车,回家已为时太晚。留下吧,聊聊天,一宿会很快过去的。这个意见得到普遍认同。于是所有人都搜罗出能吃的东西一起体验共产主义社会。尽管如此,晚餐也并不丰富:两袋方便面,一包榨菜。勉强对付了肚子,倦意开始不由自主地一浪一浪袭来。乡下的孩子,躺在石头上也能很快睡着。可眼前不同,暑热还未散去,蚊子最懂得见缝插针。大伙儿一边忍着呵欠,一边不停地摆动着被汗浸湿的衬衫。熬到后半夜,气温渐降。蚊子败阵而逃,我们也开始打起了哆嗦。城里人很难想象山间的温差变化之大。哪怕只是微风也那么冰凉刺骨。大家只好靠着矮墙,颤抖着挤在一起,就像一窝羽毛未丰、又饥又寒的雏雀。那时,我们多么渴望一碗热粥,一床帐被,或是宁静的窗台上透进来的一抹懒洋洋的阳光,甚至是母亲的唠叨。这些平日里并不太令人在意的情景此时一并显出它们的珍贵。</h1><h3><br></h3> <h1><br>  往事如昨,印象清晰。然而当我现在重新来到这里,却隐隐觉出某种距离。其中缘由我说道不明。山依然秀,水依然清,多姿的峰峦依然玉女一般临溪照影。可是我无法再旁若无人地穿着一条裤衩像泥鳅般扎进水里,而只是斯文地掬起一捧水。这算是又和她有了亲近吧,只是有点像聚会上的礼节性握手,平淡,平常。或许景已非旧景,人也非旧人,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慨叹自然不必,人生本就是一趟游历。多经过二十余年世事以后,是否还能保留儿时目空一切、不计后果的放达,是否还愿意接受这种放达所带来的颠簸挫顿?年近不惑,行事渐趋平稳沉静。激情还有,只是在这股激情的外层多了些从容。虽然不再用孩子的视角简单去看山水树石、鱼鹭虫蝶,而多了些理性的思考,但血液里总依旧流淌着自然属性和原始梦想,这必将引导着我一次又一次的回归。深深呼吸吧,让自己的汗味混融进蕨类植物、芦苇、藤树、苔藓合成的气息中,使自己仿佛重新把握到鲜活的世界和鲜活的生命。</h1><h3><br></h3> <h1><br>  我需要用画笔记录下这美的风情。摊开随身带来的空白册页,我开始拈笔凝思。应该用怎样的线条笔墨才能融进我多年来所有的观感?这似乎不太容易,我略作迟疑便下笔了。大概只有落了笔,才明白往后的情形。灵感的契机只在行进中闪现。由于较早进山,周围并无其他人,我依然可以与秀色深情对视,依然可以试着去触摸山的精魂。不大的工夫,画面便被几个小观众占据了,是蚂蚁!不知是表示欢迎,还是欣赏,或是批评,就这样抬着它的小脚从山顶到达山脚,又从树丛升上云端,须臾之间,已览遍千仞万丈。据此,作一篇童话或是作一首浪漫主义诗歌估计不会太难。有造化为师,笔下风光难道无法自然流露吗?我随之又在云端即兴画了只蚂蚁,算是对这些小观众的报答。</h1><h3><br></h3> <h1><br>  由于进程缓慢,这一次我仍旧没有到达溪流的尽头。也好,让我还留着念想可以继续去猜测她的神采。就像写文章,过于详尽,或许反而将失去思索的余地。<br>  这个夏天,我又一次把脚印留在了十八重溪,等待多年后再用新的目光来作出另一番解读。</h1><h1><br> 谢新苗于2010-8-25</h1><h3><br></h3> <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br></b></span></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再记</b></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b>小龙潭</b></span></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b></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沉潜幽潭积细水,<br></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九天高邈映深溪。<br></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莫以澄净道</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微浅,<br></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浮华落木未可及。</span></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谢新苗作</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于2019年2月6</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日</span></h3> <h1><br>作者简介<br>  谢新苗,笔名睡云,1974年生,闽侯人,九三学社社员,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福建省美术家协会会员,福建商学院艺术设计系客座教授,福建省爱国拥军书画院副秘书长,福建省屏山画院副秘书长,福建省谢氏委员会理事,福州烟山画院院委,闽侯县政协委员,闽侯县美术协会副主席。</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