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清明时节,辽阔的冀中平原春意 正浓,青翠的麦田,粉红的梨花,近处的水渠,远处的山岱,一切都是那么亲切。今年的清明与往日不同,我们兄妹一行护送母亲的骨灰回到故乡——河北曲阳,与父亲合葬,陪伴父亲长眠在这片他们出生、成长并战斗过的土地上。</h3> <h3> 这片古老神奇的土地曾是有名的冀中抗日根据地,它曾被侵略者的铁蹄践踏,它浸透了无数抗战英雄的鲜血,它史诗般的壮烈威震四方!此刻,我仰望天空大声呼喊:妈妈,您回来了,您的故乡正敞开宽闊的胸怀拥抱着您。</h3> <h3> 悠悠岁月,恍然昨日……十七年前,也是清明节,我们陪同母亲将父亲的骨灰送回他生前魂牵梦绕的家乡,这里是他的根。父亲抗战时期就参加了革命,家里的父辈兄弟都为抗战流过血,出过力,也深受日本侵略者的迫害。</h3> <h3> 父亲先后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又随着复员大军开赴密山农场,最后转战大庆油田。在艰苦的会战初期,父亲和千千万万石油工人一样为早日拿下大油田奋不顾身。六十年代后期,父亲走上教育岗位,担任学校校长职务直到退休。</h3> <h3> 父亲的一生平凡而伟大,他生于苦难,长于苦难,战于苦难。前半生,他是革命的战士;后半生,他是社会的中坚,就是退休后还在为教育事业发挥余热。</h3><h3><br></h3> <h3> 父亲在我们儿女眼中是伟岸的,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尊妻教子,严中有慈。他把毕生的精力都献给了事业,包括自己的健康。2001年,父亲因心脏病突然辞世,走完了他77年风雨兼程的人生岁月。</h3> <h3> 父亲的离去给了当年75岁的母亲沉重的打击,像抽去了她心中的主心骨,茫然而不知所措。在经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以及儿女的陪伴抚慰下,她老人家又挺直了坚强的脊背。</h3> <h3> 母亲的一生用女中豪杰来称赞绝不夸张。1927年出生的母亲十几岁就参加了冀中根据地少先队,1946年19岁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家乡学校教书育人,做革命的宣传。父亲和母亲也许就是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相识相知并相许的。</h3> <h3> 五十年代,父亲参加抗美援朝,母亲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家庭,从丹东到沈阳,含辛如苦,历尽艰辛。</h3> <h3> 六0年,为支持父亲石油会战,母亲带着三个孩子千里迢迢来到大庆油田。父亲在前线井队,母亲再次挑起生活重担,勤俭持家,任劳任怨。甚至为了照顾幼小的女儿她放弃正式的工作,舍弃了事业发展的机会,回归家庭,相夫教子。</h3> <h3> 六十年代后期,母亲在家属基地任指导员,勤奋工作,以身作则,是生产队的带头人,家属姐妹的知心人,连续多年被评为劳</h3><h3>动模范。</h3><h3> 七十年代末,母亲任托儿所所长,待孩子和蔼可亲,为油田职工解除了许多后顾之忧。</h3> <h3> 退休后,母亲悉心照顾父亲身体,帮扶第三代,善待儿媳,女婿,宽宏大量。父亲走后的十几年,母亲是坚强的,她藏起心中的孤独乐观向上;母亲也是幸福的,有儿女陪伴安享天伦。86岁那年,母亲不慎跌倒,摔坏了胫骨,从此以轮椅为伴。在她老人家逐渐混沌的世界里,虽不能行走却依然对生活充满希望,每天带着花镜看书阅报,摘菜、包饺子是她的最爱。如果远方儿女们回来看她,即使听不清问候的话,脸上也绽放着幸福的笑……</h3> <h3> 也许是九十多年岁月的磋跎侵蚀了她老人家衰老的身体,也许是父亲的英灵在远方呼唤,母亲生命的最后三个月,食物已失去诱惑,血色渐渐从脸上消失,光芒渐渐从眼中退去,体能也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即使消除炎症,输入血液,补充营养,母亲还是走了……2019年1月9日早晨6点30分,母亲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无疾而终,享年92岁。</h3> <h3> 那一刻,眼看着母亲的生命之烛越来越暗,恍惚间她那清瘦的背影也渐行渐远。做为儿女,没有什么能比和生你养你挚爱你的母亲做最后的吿别让人痛心的了,尽管母亲已92岁高龄,尽管我已陪伴多年,但还是心存遗憾,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会为母亲做得更好,更圆满。</h3> <h3> 清风习习,泪雨纷纷。清明前夕,我们为母亲举行了安葬仪式,一串爆竹炸响了寂静的田野,一束菊花寄托了亲人的哀思。母亲的灵柩和父亲的稳稳地靠在了一起,父亲不再孤单,母亲了却了心愿——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们携手走过几十年的风雨人生,互敬互爱,同甘共苦;夫唱妇随,相儒以沫。如今相伴长眠于故土,惟愿父母天堂福安。</h3> <h3>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只有失去了双亲才能领悟到其中的含意。悲痛中让我们笑着永别,转回身走好未来的路。</h3><h3> 又是一年清明时,又是一地菊花黄……</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