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一个笑,一滴泪一个人

夏荷韵

<h3>  重庆巴南木洞镇,百年前商贾云集的水码头,当下仅存的靠近长江的老街已是满目萧条,犹如佝偻着身躯的老者,晃悠悠的行走在老街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在乍暖还寒的初春,你会听到他褐色沧桑中夹杂着暗灰色乡愁的气喘。 </h3><h3> </h3><h3> 木洞镇北临长江,南连东泉,它是百年前重庆通接贵州的重要水上通道,更是辛亥革命先驱杨沧白,新中国第一位女大使丁雪松诞生地。</h3><h3> 曾经车水马龙辉煌璀璨的木洞老街被遭岁月的风雨捶打经年,瘦骨嶙峋的民居门脸被时间蚀刻的深褐色老年斑在微风中低吟浅唱,一曲苍凉的箫音从长发中年男人指尖幽然滑落。<br></h3><h3> 些许大爷大娘,或独坐屋檐木然发呆,或三五成群喝茶打牌,或木盆盛水浣洗衣物,或提着鸟笼街面蹒跚,视野之内几乎不见年轻人。<br></h3><h3> </h3><h3><br></h3> <h3>  一只白底黄斑的小猫卷曲着肥硕肉身,半眯着双眼,懒卧于屋檐下废弃黑皮烂沙发,颇有些宠辱不惊的佛系味道。偶尔几声狗吠如破庙沙哑钟声,将懒庸沉寂渲染成沾满香灰的一方黢黑供案。</h3><h3> 放轻脚步,我触摸这老去的时间,袅袅炊烟飘出人家门户在眼前冉升,一种幽深中夹杂清冷的感觉遍布浑身毛孔。</h3><h3> 也许是情景相融,我的心绪从久居都市暗红的烦躁瞬间变幻成浅灰的寂寥,突然有了几分“独怜幽草涧边生,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慨然。</h3><h3> </h3><h3><br></h3> <h3>  木洞公寓,这座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的旅馆,外观及内部都已经十分老旧,虽然现在门可罗雀,破败凋零,至今依然顽强坚持营业,号称重庆最倔强的老旅馆。</h3><h3> 木洞公寓标准间20元每晚,单间30元每晚,别小看它现在这模样,直到上世纪90年代,它都是全木洞最高级别的酒店,当时入住的客人非富即贵,当地人戏称木洞的万豪。它的标准间从最初1.6元到现在20元,50年了,才涨价18.4元。<br></h3><h3> 斗转星移,往昔贵客盈门的处所,如今沦落成老年人打牌聊天消磨时间的地方,门厅白墙及挂着的营业执照入住须知之类的物件蒙着薄尘,苟延残喘的既视感油然而生。</h3><h3> 叹息于这满目的沧桑,我仿佛看见它干裂的尬笑幻化成串串凄清的泪在天空飘散,独自花开,独自花落,忍看这些年从头到尾,无人问津……</h3><h3> 木洞公寓是整个木洞老街的象征,纵然风华不再,一样坚守着传统和本真!<br></h3> <h3>  木洞的豆花饭远近闻名,犹以“老三篇”为代表。这里的豆花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绵扎成型,而是软嫩松散,入口即化,一股卤水的清香扑鼻而来,有些豆腐脑的感觉。<br></h3><h3> 叫上一碗豆花,一碟凉拌心舌,一个素三丝,二两自酿苞谷烧酒,自斟自酌间,闲观邻座言谈,坐看街上穿梭,顾念风云变幻,咀嚼人间烟火,各种情绪交织。</h3><h3> 天地悠悠,红尘滚滚,会心深处,一极菩提。<br></h3><h3> 一辈子一个笑,一滴泪一个人。一往情深,无怨无悔……</h3><h3> <br></h3>